三個小時後。
楊凡體內元氣充盈，恢復到巔峰。
雖然境界被壓制，無法催動金丹調動其內元氣，但他開闢的竅穴卻是普通修士的數倍，此前的消耗，相對來說不算多。
“你怎麼樣？”
“什麼？”諸葛瑾睜眼，目光略有躲閃，臉色依舊不自然。
“恢復過來的話，準備一下離開。”楊凡灌了一口孟婆湯道。
“恢復了，用靈石很快。”諸葛瑾見他眉宇間還隱有疲憊之色，頓了下道：“你不再休息一會？”
楊凡搖頭，盯着她道，“你之所以會有那種衝動，是因爲看了空中浮城，神魂中了一種紅色毒素。”
諸葛瑾一怔，“神魂上，紅色，我怎麼沒察覺到？”
“你神魂神識太弱。”他估計進來的這羣人中，除了五個金丹，其他人的神識強度都不足於感知到。
“我體內也有，只不過中毒的表現不同，我現在只是暫時幫你壓制，如果不惡化的話，應該能堅持十天左右，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死亡麼……諸葛瑾沉默，恍然明悟過來，同行的張霄等人的奇怪反應也是中了空中浮城的毒。
“我有方法徹底驅除毒素，但必須六個人在一起，我們得儘快再找四個，現在說說你這一年多來的經歷，有沒有遇到其他人？”
諸葛瑾抿了抿脣，開始訴說。
“我醒來就在上面這片枯木森林，範圍非常大，走了大半年沒見到任何活物，之後先後遇到了鎮鬼門的劉師姐和張霄師兄……”
“三個月前我們遇到了腐屍，就是你說的屍魈，開始都是練氣期，被我們斬殺了不少，後來出現兩隻築基期的，戰力很強，我們就一直逃……”
“半個月前，先是張霄師兄變得情緒不對，疑神疑鬼，然後是鎮鬼門的劉師姐動不動就流淚，很悲傷，然後是我……”
“我們都以爲是吸收了屍魈的屍氣才變得這樣……”
“前天和他倆分開後，我被一隻築基屍魈追上，鬥了兩場受了傷，一路逃到這遇見你。”
楊凡沉默，一個和付巧一樣發了瘋似的亂跑亂叫，一個站在原地不動光顧着悲傷流淚。
不出意外的話，多半已經出意外了。
才兩天……楊凡起身問：“你還記得路嗎？”
諸葛瑾沉吟了兩秒，搖頭道：“我用了很多次神行符換過很多方向，有些慌不擇路，不過上半年我一直是從西往東走。”
“先在周圍找找吧。”
兩人上到地面。
楊凡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也辨別不了‘骷髏族’所在山脈的方位了，實在是在地下土遁的時候換過太多次方向。
“你知不知道方中平的生日？”
有生辰八字的話，可以用造化心經裡的推演卜算算出骷髏族大致所在。
他可不想再遇到骷髏族，數量太多，而且不確定是否有更高階的初代骷髏。
諸葛瑾狐疑，不知道楊凡爲什麼突然這麼問，搖頭道：“沒聽他說過，在宗門的時候很少弟子過生日。”
沉吟少許，楊凡取出指南針看了看，捲起諸葛瑾駕馭飛劍朝南而去，“先搜索南北，最後往東。”
未知空間太大，漫無目的地尋找，還不如多花點時間先找到可能沒死的兩人。
“楊凡…前輩，你之前說境界被壓制是怎麼回事？”
“應該是這處未知空間的法則，對金丹和未開闢的竅穴進行壓制，將境界限制在了築基一層，吸收靈氣只能恢復，無法提升境界。”
諸葛瑾恍然，她之前遇到的兩個練氣同伴修爲都有突破，而她自己不管怎麼修煉都沒效果，境界反而降低了，還以爲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楊凡計算了速度和時間，推斷張霄和鎮鬼門的劉姓弟子可能抵達的距離，各花了三天時間搜索了南北兩個方向。
沒有收穫。
雖然是大致範圍的搜索，但楊凡的神識感知還能延展八千多米，如果走了這兩個方向，一點動靜都沒有說明死亡的概率很大。
休息了半個小時，楊凡看着周圍一顆顆乾枯的大樹，狐疑問：“這麼多天怎麼沒遇到一隻屍魈？”
諸葛瑾臉色略微古怪，難道還盼着遇到啊，“枯木林中有一處處黑色的沼澤，有沼澤的地方就有屍魈。”
“你們之前遇到多少？”
“唔~很多，最少三百隻，大多是練氣八九層，只遇到兩隻築基的。”
楊凡點頭，幾百只，比成千上萬的骷髏族少多了。
“走吧，接下來一直往東。”
他心中對張霄兩人還活着不再抱有希望。
兩個小時後。
一路前行的楊凡目光一閃，突然改變遁光方向。
“怎麼了？”諸葛瑾沒察覺異常。
“有動靜。”
直到飛出去五千多米，遁光停下，諸葛瑾才見到三十米外的枯樹下蹲着一個衣衫襤褸、黑霧繚繞的身影。
它起身望來，手上抓着血淋淋的半隻胳膊，腳下是殘破的一具女子屍體。
“是劉師姐！”
諸葛瑾認出地上的那個揹包，豁然扭頭看向楊凡，心中震動，比看到築基屍魈和死亡的劉師姐還震驚。
隔着那麼遠，竟然都能察覺到動靜！
這讓她無法理解，她築基二層近三百米的神識範圍，在雲頂仙宮衆弟子之中算是佼佼者了。
不過此刻容不得她多想，那隻屍魈已經扔掉胳膊，‘呃呃’叫着雙手連抓飛躍而來。
楊凡也同時出聲：“你去。”
諸葛瑾目光一凝，抖手拋出一柄長劍朝屍魈斬去，同時腳踩‘風凌步’躲閃飆射而來的一道道烏光。
屍魈對於楊凡視而不見，散發着惡臭的身型化作殘影對諸葛瑾緊追不捨。
諸葛瑾雖然身法靈動飄飄若仙，但速度比對方慢了不少，邊馭使飛劍頻頻攻擊減緩其速度，邊倒飛拉開距離。
到得五十米時，她雙手滑動快速掐訣，在身前凝聚一個圓形的青色光盾進行防守，然後再拋出一劍馭使攻擊。
嗤嗤嗤~
兩柄飛劍環繞於屍魈周身，不斷劈、斬、挑、刺，發出鐺鐺響聲，火星迸射。
大多數攻擊落空或者被屍魈抵擋，少數命中的也對屍魈造成不了多大影響，黑霧絲毫不減，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等逼到三十米內，諸葛瑾面色肅穆，纖纖蔥指再次掐訣，朝前一指。
一個青色掌印浮現，極速朝屍魈印去，這纔將其擊了個踉蹌，黑霧明滅不定。
而同時，被屍魈釋放的烏光轟中七八次的青光盾爆裂。
諸葛瑾立即施展身法遠退，繼續按照之前的步驟與屍魈對戰。
三次之後，隨着元氣的消耗，她很快就落入下風，越逼越近，不但要防着烏光，還不能被近身，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這情況看得楊凡無語，心中直犯嘀咕，傳音道：“還有沒有別的手段？”
諸葛瑾朝楊凡瞥了一眼。
堅持兩分鐘後，以青光印創造機會，緊跟着捏了個更爲複雜的手印。
“啾~”
一聲嘯鳴，天空中出現一隻形似鳳凰的青色大鳥虛影，朝屍魈撲殺而去。
青黑個光團上下急速翻騰，時碰時分，雖然青鳥佔據明顯的上風，數次將屍魈拍落在地，黑霧略有暗淡，但只堅持了不到十秒鐘，青鳥就自行消散於天地間。
諸葛瑾已趁此機會扭身施展風凌步朝楊凡飛遁。
楊凡朝她點了下頭，“還不錯。”
然後扭頭看向急速迫來的屍魈，張口低喝。
“咄！”
接着一個閃身。
噗地一聲，屍魈身體爆裂，腐肉橫飛。
楊凡立身空中，衣袂飄飄，不染絲血。
嗯。
不爲別的，只是突然就想裝個波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