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而歸，充實的一天轉瞬即逝。
沒逮到野豬，也沒見到空中飄城。
倒是野雞山跳之類的小動物，這陣子‘撿’了個夠，村裡挨家挨戶楊凡都送過，還有許多被牛穀雨曬起來了。
晚上將近八點，楊凡和牛穀雨坐在桌前吃飯。
經過上次的曖昧，兩人表面看似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但其實內心都不平靜。
明顯的變化就是，以前楊凡吃完飯就走，現在要多待上五到十分鐘，即便不說話，也在院子裡晃悠看看。
而牛穀雨，則比以前更加勤快去楊凡家裡，收拾屋子、打掃衛生、洗衣服等等。
導致的結果便是，村裡人都看出了兩人的不正常。
尤其是蓮嬸，一有閒空就聊聊，但也只在背後說說而已，而且少有人應和，只聽。
當面她可沒那個臉皮。
楊凡上頭有楊建業，村裡沒哪家沒受過楊爺爺恩惠的，大的不說，小災小病一副藥就能讓你下地幹活，掙錢養家。
而牛穀雨，她那性子，到永和村十多年就沒和任何人吵過架，誰家有事要幫忙，不用喊就主動上前。
蓮嬸也是習慣，過過嘴癮，真要說有什麼壞心眼自然不會，真到牛穀雨有事了，也會真心上前幫襯。
比如有一次，兩人一起趕集，牛穀雨被二流子騷擾，蓮嬸直接操起扁擔橫在牛穀雨面前罵街。
另外，楊志平也來找楊凡聊過一次，沒直接明說，但卻繼續扯到相親結婚的事。
他的話楊凡自然聽，一口答應，有合適的就見，也做了解釋。
確實是清清白白，至少暫時是，別人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至於牛穀雨，只要沒越那一步，她就有底氣，等到哪天楊凡帶回來女朋友娶了媳婦，謠言不攻自破。
她也正視過自己的內心，心思很簡單：我是喜歡小凡，但喜歡不代表要在一起，我就對他好，小凡現在一個人，我多關心多看看總不是多大罪過吧。
“小凡，明兒還進山？”牛穀雨用公用筷子給楊凡夾菜，笑問。
“嗯，林子裡練功更有感覺。”楊凡點頭，瞄了眼公用筷子。
牛穀雨對他的關心不用說，好到極致，但他到現在都確定不了對方是否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男女之間的意思。
夾菜也不過是以長嫂的身份。
“也可以對打點野味曬了拿去賣。”
說着，楊凡看似隨意地給牛穀雨夾了一塊狍子肉。
牛穀雨一怔，這還是楊凡第一次給她夾菜，抿脣笑了笑，很自然地夾起吃進嘴裡，笑道：“嗯，多賣點錢抵你的伙食費！”
低頭間，她卻用力緊緊咬脣，她確定了，小凡也是喜歡自己的。
這一瞬間，她感動得心都化了，就算知道不可能在一起，但明白楊凡的心意，她覺得就夠了。
一個人偷偷的喜歡，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而如果這份付出能有回報，哪怕是虛無縹緲不切實際，也足於讓人喜極而泣。
楊凡剛要說話，扭頭看向院門口，眼中露出詫異之色，是那天下山遇到的消瘦老者。
同一時間，旺福站起叫了一聲，往客廳跑，站到楊凡身後。
牛穀雨也跟着看去，然後放下碗筷，起身迎上去笑道：“姜大爺，進來吃飯！”
老者掃了眼金毛狗，對牛穀雨道：“小牛，討口水喝。”
“好，您進來坐！”牛穀雨連忙拿杯子倒茶。
楊凡起身：“大爺，一起吃點。”
老者看了楊凡一眼，又看向旺福，咧嘴笑道：“胃口不好，只想吃狗肉。”
楊凡：“……”
旺福：“汪汪！”
牛穀雨倒是沒在意，見老者站在院子裡，便端着茶壺和水杯送到他面前，“您是採藥剛下山？”
老者點頭，喝了一水杯，又將茶壺裡的水往他牛皮水壺倒滿，便擺手離去，“茶不錯，走了。”
“姜大爺慢走！”
等到腳步聲徹底遠去，楊凡問：“牛嫂，他是誰？”
“你買紙錢沒見過？就郵局旁邊那家殯葬店的老闆，姓姜，搬來鎮上幾個月了。”
楊凡一愣，那不就是姜玥的爺爺？
牛穀雨狐疑問：“咋啦？”
“沒事，之前看店的不是他。”
楊凡心中一陣古怪。
自己怎麼變成見異思遷的人了？
他這陣子天天跟沈欣桐聊得火熱，不提殯葬店，他都快把姜玥忘記了。
明明開始對她印象很深刻，還覺得着了迷喜歡對方，怎麼會不記得？
果然，男人都是善變的。
“是沈欣桐勾搭我！”
“也怪姜玥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楊凡心中給自己的行爲找理由，重新把心思放到姜玥爺爺身上。
他剛纔注意了，姜老頭的穿着還是之前那套，只不過身上多了風塵僕僕的感覺，臉色也有了疲憊之感。
“他不會這陣子都在山裡待着吧？”
楊凡暗暗心驚，即便他現在是修仙者，也不敢在山裡過夜，何況半個多月。
練氣四層遠遠沒達到縱橫山林無所畏懼的地步，如果拋除青罡匕首，面對面近身對戰，他都打不過特種兵。
但山裡的野豬、熊瞎子、蟒蛇之類，就算是特種兵遇到也夠喝一壺，甚至直接栽那裡。
思索了一番，楊凡問：“他經常上山採藥？”
“不曉得，來過我家兩次，加上這次三次，都是喝水，唔……應該不經常去，我幾次去集市經過他店裡都見到他了，這陣子倒是沒見着。”
頓了下，牛穀雨又道：“老人家身體很好，聽說八十多歲了，走起路來很穩當，前個月我見他上山，一轉頭的功夫就到了半山腰。”
八十多歲？
楊凡又一驚，一點都看不出來，原來還以爲六七十呢。
這老頭有點神秘啊。
如果他真在山裡待了半個多月，看行囊也沒帶多少飲水食物， 楊凡敢肯定，對方就是藍星上的修仙者。
“難怪總說要吃狗肉！”
楊凡腹謗，知道他肯定是和爺爺一樣看出了旺福體內存在靈氣。
“這老頭不會偷偷把旺福宰了吧？”
楊凡不由得懷疑，低頭看向旺福。
“汪汪！”旺福似乎讀懂了他的眼神，狗臉上浮現驚恐，“汪汪，嗷嗚！”
不要，救我？
楊凡臉色古怪，摸了摸狗頭，“下次見到他，走遠點。”
“汪！”
牛穀雨看了看一人一狗，不明所以。
次日。
楊凡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去了一趟鎮上，想探探姜老頭的底。
結果白跑一趟，人不在，看店的還是那個下巴長三根毛的青年。
楊凡問了，但三根毛麪攤男默不作聲，只帶回來兩架紙質直升機。
就在楊凡走後不到五分鐘，姜老頭提着一罈酒慢悠悠回店。
“師傅，有人打聽你……”
三根毛將楊凡的長相，以及幾次來店裡的情況說了一遍。
姜老頭詫異，眯眼琢磨了會，笑道：“嘿，這小子是看上小玥那丫頭了吧，想從我這下手，那得先請我吃狗肉！”
進入內院，姜老頭問：“小玥跟你說了什麼時候回？”
三根毛搖頭：“沒，估計山裡沒信號，算算時間，應該就幾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