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樹梢映照在熟睡少年的身上,夜晚的霜寒在青翠的樹葉上凝結成露水,薄薄的樹葉承受不住彷彿珍珠般的水珠。悄然的劃落在他的臉上。
冰冷的涼意把秦歌從夢中驚醒,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還未全醒,便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湫。
前面是一座高山,山高林密也不知有多寬廣,秦歌一路穿洲過府打聽去嵩山的路,走了約半個月才走到這處山腳下,一路上餓了便去討飯,累了倒地便睡,他一個小叫花子倒也逍遙自在。
秦歌從地上起來蹦達了幾下,感覺身上寒氣盡去全身後暖和了起來,又檢查了一下包裹裡的乾糧,見裡面還有幾張麪餅估計穿過這山應該沒有問題,這才精神抖擻的向山裡走去。
這山很是蒼勁裡面古木參天,遮天蔽日,幾百年上千的樹木滿眼都是,此時已是初秋有些葉子已然脫落,地上撒滿了一層有些發黃卻未曾枯黃的葉子,走在上面喀嚓喀嚓的響,秦歌一路唱着蓮花落一邊向山上爬去,到了中午已經感到有些疲累,他見不遠處有一條溪水自上而下,他緊趕了兩步到了水邊,這水清澈涼爽,他掏出餅來吃了幾口又喝了幾口溪水,吃得飽了躺在一塊禿出的青石上美美的曬着太陽。
秋日的陽光溫暖而曖昧,就在他似睡非睡的時候,突然傳來嗚~~~的一聲吼叫,這叫聲驚得林中鳥兒亂竄,秦歌一驚翻身坐起來,四下一看只見右惻的山岩旁一條灰色的影子急竄了過去,接着嗚~~的聲音又起,這叫聲有些不甘悲涼還有一絲焦急,不知爲什麼秦歌竟聽懂了這叫聲裡的意思。
叫聲引起了他的好奇,他翻身而起,找了一個粗大木棍抓在手中向叫聲那裡跑去,穿過幾顆粗大的樹眼前豁然開朗,前方有一山洞,洞門口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一隻斑駁的老虎混身是血躺在地上守着洞口,它的周圍倒着十幾匹灰狼,看樣子都是被它咬死,它的面前還站着一隻高大的灰狼,老虎象要努力的站起,可看樣子受傷不輕,掙扎了幾下又倒了下去,那隻會狼本還警惕的不敢靠它太近,這時見了老虎這個樣子,昂起頭來高聲嘶叫了一聲,這一聲裡充滿了得意。
秦歌見是兩畜生打架也不想多事,可誰知道老虎回頭戀戀的看了看山洞,朝着他嗚嗚低叫了兩聲,眼中竟流出淚來,老虎的懇求之意表露無疑,那灰狼見有人來尾巴立時翹了起來,也朝着他嗚嗚低叫,眼中露出兇狠的神色,想是警告他,不要多管閒事。
秦歌心裡琢磨自己夠戧是這老狼的對手,何況跟這老虎也沒什麼交情,這事還是躲開的好,誰知這時從洞裡慌慌悠悠的走出一隻小老虎來,這小老虎看上去也就跟只小狗般大小,一身金子般的黃毛還有黑色的絨毛圍繞在身上,它身子甚是肥胖虎頭虎腦的可愛異常,老虎見小老虎出來很是着急嗚嗚叫着似在催促它趕快回去,誰知小老虎卻跑到他身邊伸出舌頭來添它的傷口。老虎的虎目中流出淚來,眼巴巴的看着秦歌。
秦歌看着這一幕猛的想起來自己小時候被人欺負老乞丐護他的時候也是這般的神情,他胸口一熱也顧不得打不打得過那狼,揮舞着木棍衝了過去。
那狼見他衝來也是嚇了一跳,他們這十幾只狼,跟老虎已是拼了個兩敗俱傷,自己雖然強撐着可也受傷不輕,可狼性的驕傲還是使他昂起了頭顱準備跟它撕殺,秦歌心裡激動不管不顧的衝上來,照準狼頭就是一棒,那狼向後一躲躲過他這一擊,誰知道他把全部的精力全放在了秦歌的身上,卻忘了他身後還有一個受了傷的敵人。
老虎見那狼離自己近了,他雖然站不起來,可嘴卻沒閒着一口咬住了那狼的後腿,灰狼疼的嗷~~一聲慘叫,還沒等它叫完,秦歌第二棍子已經落了下來,這一棍子使力甚大,灰狼一陣搖晃,秦歌手中的棍子又砸了下來。
秦歌手中的棍子不停的砸落嘴裡憤恨的喊道:“讓你欺負人,讓你欺負人。。。”可他忘了這狼欺負的根本不是人而是號稱山中之王的老虎。他一通亂砸,將那狼砸了個稀爛眼見已是活不成了這才停手,老虎對着他嗷嗚一聲叫,他這纔回過味來,仔細一想有些後怕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小老虎在大老虎的身上不停的磨蹭着,彷彿是在叫大老虎趕快起來,大老虎慈愛的看着圍在自己身邊的小老虎伸出舌頭替他添乾淨了身上的灰塵,接着大老虎用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秦歌。
秦歌認得這個眼神,老乞丐死的那天看着他的就是這種眼神,他猛的想起他最後的親人,鼻子一酸幾乎掉下淚來,他知道大老虎是在哀求他,讓他照顧小老虎,他心情激盪大聲的對大老虎喊:“你放心的去吧,小老虎就交給我了,有我在它絕不會有事的”
大老虎彷彿聽懂了他話,用一種感激的眼神看了看他,然後轉過頭去看小老虎,那眼神裡充滿了憐愛和不捨,小老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依舊在大老虎的身上蹭着催促着它快些起來,大老虎溫柔的看着小老虎,伸頭想在添添小老虎,可頭伸到一半身子一僵停了下來。接着頭一歪摔倒在地上。
秦歌知道大老虎已經死了,嘆了口氣伸手摸着它的腦袋喃喃的道:“你放心的去吧,小老虎就交給我了,不過我也是一個叫花子,可不敢保證他不會餓着”說到這他纔想起自己還是有了上頓沒下頓的主呢,如今又添了這麼個累贅,他一把抱過小老虎道:“小傢伙你給我聽好了,你要吃奶我可沒地方給你找去,他媽的我這輩子還沒吃過奶呢,你要吃肉你就得自己抓去,媽的老子好幾年沒吃過肉了,你要吃餅我這還有幾張,可你不能多吃,你要都吃了我還吃個屁,你聽懂了嗎?”
小老虎:“嗚嗚~~”
秦歌抱着小老虎左看看右看看,這小傢伙實在看不出來有當山中之王的潛質,他又高聲道:“看你這德行怎麼也不象老虎,跟個大點的貓到是差不多,以後我就管你叫大貓了,你同意不?”
小老虎:“嗚嗚~~”
秦歌哈哈大笑:“你這嗚嗚聲也是奶聲奶氣的,倒跟洛陽牡丹坊裡的**叫聲差不多,你到底是公老虎啊,還是母老虎啊?”
小老虎:“嗚嗚~~”
秦歌跟小老虎玩鬧了會心情也好上許多,可一轉頭看見大老虎僵硬的屍體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對小老虎說:“我得去少林寺拜師去,咱們這就走吧,你再跟你的不知道是爸爸還是媽媽告個別吧”他說完放下小老虎。
小老虎下了地,湊進大老虎的身邊不停的蹭着嘴裡嗚嗚的叫着,可蹭了半天也不見大老虎有反映,小老虎焦急了起來,圍着大老虎轉了起圈子它的叫聲也越來越大,秦歌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抱起小老虎轉身就走,小老虎在他的懷裡嗚咽着一滴淚流下落在秦歌的手中。
秦歌抱着小老虎大步前行嘴裡高唱,
作一個揖來唱一個喏
打一回竹板敲幾聲鉢
唱一曲蓮花落妹妹聽着
參什麼禪來修什麼道
念什麼佛來說什麼魔
紅塵裡自有你和我
躲不開堪不破奈何奈何
化幾次緣來敲幾次鉢
打幾回竹板唱幾回歌
管它什麼佛來什麼魔
那蓮花寶座誰還坐着
三千世界齊來打破
人間路上有我行着
佛也是我來魔也是我
歌聲漸行漸遠,遠方不知名處,幽幽風聲吹起,天空湛藍,白雲幾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