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候十三隻手可能對於一般人來說是相當的陌生,但是對於走江湖的,可謂是大名鼎鼎,他的名字也叫的很有意思,一般扒手都叫三隻手,可是他有十三隻手,可見其妙手空空之術有多高了,
他這一脈傳承自何人已經無從考證了,不過最有名的要數當年民國時期的王三十三,據說一隻大雁飛過,這個王三十三都能偷下一根羽毛來,
當然江湖傳說,畢竟有誇大之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只要被這王三十三碰過一下,就算是丹勁高手,也保不住自己身上藏得東西,他的這個“三十三”名字就來源於三十三鈴,
要理解這個“鈴”的意思,就要從扒手這一行的練習說起,扒手在出門行竊之前,要先在木頭人上練習,這個木頭人可不像是鍼灸用的銅人,它是做的各個關節軟綿綿,只要一碰到就會發出“咯咯吱”響聲,然後在這木頭人身上穿上衣服,衣服各處掛着小銅鈴,練習的開始,是掛一個鈴,扒手需要從這個木頭人的衣服裡取出錢包、手機之類的值錢物,而不使得這鈴鐺響,
一般的扒手,只要訓練到三五個鈴鐺不響,出去已經可以爲扒手集團撐起一片天了,而能到十個鈴鐺不響的,就是高手中的高手,當年那王三十三,可以做到三十三個鈴鐺不響,諸位試想一下,除了神佛,誰的東西他偷不了,
不過,這種“鈴”只能當做是業內人士的比攀之用,就好像是武功的搭手,跆拳道的“段”位,都不能完全代表一個人的絕對水平,畢竟在現實行竊中,不但要心細、膽大、眼明、手快,而更主要的是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動機,還是要巧妙地轉移人家的注意力,要瞞住一般人不難,但是瞞住絕頂高手的敏感,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當然這是老一輩的扒手還用這種訓練方法,現在的扒手都不傳統了,隨隨便便就下海了,不專業啊,
現在的扒手中,這個候十三隻手已經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他能夠做到十三隻鈴鐺不響,數大江南北,有這份功力的,屈指可數,
沒想到這樣的人竟在青島,曲勇想起那曰兩人相遇的情景,不由和曹老闆相視一眼,都明白看來那鹿皮囊裡的青銅面具應該是被這候十三隻手偷走了,
那花襯衫候十三隻手還回去錢包後,抱拳衝四姑娘及所有人都拱拱手道:“各位,我知道,各位都是大人物,我呢,就是街頭一個不成器的,四姑娘你將我請來,要我去偷這位先生身上的錢包呢,我也已經做了,既然這樣,我就該走了,後會有期。”
白眉哈哈大笑,笑聲不絕,回頭向自己的兩個槍 手道:“你幫我問問看,要怎麼樣才能將他留下。”
那候十三隻手一驚,慘笑道:“不用玩的這麼大吧,你們將我請來,到底是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左面的槍手一個箭步,槍托子狠狠的撞在候十三隻手的下巴上,將後者磕下來一大塊皮,不過還沒完,一提膝撞在他小腹上,差點沒將他肚子裡的隔夜飯吐出來,
“行了,別打了。”
“很好。”那白眉一揮手,笑盈盈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那東西在哪裡。”
“什麼東西。”
“啪”又是一記肘擊,狠狠的擊打在候十三隻手的脊背上,但就是這瞬間,那槍手別在腰後的黑心已經被候十三隻手偷到手裡,他抓着槍狂叫道:“你們修羅道是大門大派,不過在江湖上也要講江湖規矩,你們到底想要什麼也不說,我要怎麼做。”
四姑娘面色也是鐵青,她看了這候十三足足有五分鐘,才嘆了一口氣道:“侯十三,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不管你偷去是開個玩笑,還是要賣給你,只要你說出來,我保證你平安的走出去,否則,我不殺你,白先生一定將你推下海去餵魚。”
“什麼”侯十三緊了緊手上的槍,道:“難道是那天我從這位小兄弟身上偷來的那塊面具。”
四姑娘道:“是。”
侯十三呆了半晌,才道:“那面具,我賣了。”
“賣了。”白眉急忙追問道:“賣給什麼人了。”
侯十三一指曲勇道:“我不認識那個人,不過出手很大方,他給了我十萬塊,要我從這小兄弟身上那鹿皮囊裡偷出來一副面具,再將一塊差不多形狀重量的鐵塊放進去。”
“十萬塊,。”
在座的衆人都好像看白癡的一樣的看着侯十三,將後者看的莫名其妙,他受不住這目光,忍不住道:“怎麼了。”
曹老闆道:“你可知道,那青銅面具就在上一場的拍賣中,賣了多少錢。”
“多少錢。”
“是這個數。”曹老闆伸出三個手指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三十萬。”侯十三算的很清楚,在黑市上,贓物出手大約是原價的十分之三到五左右,所以他報的這個名字,大約是極高了,
“不是。”曹老闆搖搖頭,
“三百萬。”侯十三不相信道:“那東西莫不是真貨,這個價錢最起碼是宋以前的了。”
“是三十億,還是歐元。”曹老闆看他這樣子猜,猜到明天也猜不到,索姓說出來,道:“是三百萬的一百倍,再乘以一個八,你自己算吧。”
“什麼,咣噹”侯十三一屁股做倒在地上,顯然嚇得呆了,他的嘴辰顫抖着,半天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我這雙手這雙手曾經拿過三十億。”
“給他一杯紅酒。”白眉看他是被嚇住了,他讓手下給侯十三灌了一杯紅酒,後者纔好了一點,鎮定下來,
“現在你說說看吧,那個找你的人什麼模樣。”
“他咕咕”侯十三將一杯紅酒全部喝下去,茫然不顧嘴角的猩紅,回憶道:“他我看不到他的樣子”
白眉厲聲道:“你耍我。”
“我真的看不到他,我們交易完全在黑暗中進行的。”侯十三急忙道:“昨天夜裡,我在家裡睡覺,半夜突然醒來已經被人帶到一個完全黑暗的房間裡,那人就給我五萬塊定金,要我去偷一樣東西,我本以爲會很難”
白眉心中暗道:“絕對的黑暗中,只有那對閻王兄妹喜歡黑暗,難道是他們不顧同盟道義,自己賣了,又耍手段偷回去。”
四姑娘緩緩走了兩步,問道:“你沒看到他人,至少聽到他的聲音吧。”
“聽到。”那侯十三嚥了下唾沫,道:“那人的聲音很難聽,很尖,好像是捏着嗓子的鴨叫,我侯十三走南闖北,從沒聽過這樣的聲音,所以印象很深。”
曹老闆脫口而出,道:“那個太監不對,是那個江西炭幫的老大薛文超。”
四姑娘點點頭道:“不一定,不過他最有可能。”她略一沉思,衝白眉道:“白先生,現在已經一切說明白了,東西的下落你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就和我們再無關係了,你說對嗎。”
白眉看過衆人一眼,道:“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和侯十三串通好了,來演的一場戲。”
四姑娘皺眉道:“這麼說,你是不相信我四姑娘了。”
白眉道:“我不明白,四姑娘一向與我並無交情,這次爲何如此熱心,要將那青銅面具交給我。”
“我有我的理由。”四姑娘緩緩道:“至於到底你信不信,這並不關我的事,現在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你們兩個,跟我走吧。”
“好嘞。”曹老闆一直在等這句話,他扶着曲勇就要往門口走去,
“慢着。”
“我要是你,還是留點精力去對付炭幫的人,或許你趕一點的話,他們還沒離開青島,完了就來不及了。”四姑娘根本沒有停住腳步,反而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帶着曲勇兩人走出船艙,
白眉的面色陰晴不定,顯然在天人交戰,到底相信還是不相信,如果侯十三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惹上四姑娘,非但是於事無補,簡直就是愚蠢,但如果不是真的,他就要生生的放他們走了,
一個手下輕聲問道:“當家的,我們該怎麼做,他們就要走了。”
“放他們走,盯着他們,有什麼動靜隨時回來報告。”
“是。”
曹老闆上了四姑娘的快艇後,才鬆了一口氣,道:“小勇哥,你的傷沒事吧。”
“還行。”曲勇感覺了一下,發現自己還是坐得住,微笑道:“我沒事,四姑娘,你又救了我們一次。”
四姑娘一個人都沒帶,回去的快艇也是自己開的,她帶着墨鏡,疾風撲打在她身上,還有臉上,“有什麼回去再說。”
“我們看起來要早點離開這裡了。”曹老闆嘆氣道:“本來還說沒來過青島,想要玩一下,現在好了,得罪了這裡的地頭蛇,還是早點走吧。”
“不必。”四姑娘道:“明天開始,你們照你們自己的計劃,該玩什麼就玩什麼,我們待兩天再回去。”
曹老闆一愣,忽然拍掌道:“也對,現在就走,豈不是顯得我們心虛了,小勇哥,我們明天就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