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解釋說:
“隱龍初級成員的職能,只是監督,監督一切違法犯罪的活動。你把你看到的,可能的違法犯罪,上報就可以了。沒有任何硬性要求,也就是說,不耽擱你任何時間,算是兼職。
而且這個身份有一個好處,可以讓你合理合法地出手阻止任何違法活動,而不用擔心執法部門找你麻煩,沒有什麼防衛過當的煩惱。
說白了,幾乎是無償領取一份薪水,合法打架的執照。就算失手傷了人,它也可以爲你免責。怎麼樣?”
柏天長說不心動是假的,但還是不敢要,“你糊弄我呢,我今年十八,不是三歲。”
李隊長點開一份資料,“你先看看,我是不是糊弄你。”
這是隱龍的組織規章。柏天長認真閱讀一遍,發現李隊長並未誇張多少。隱龍成員分爲六級。級別越高,權力越大,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大。像他這樣剛加入的初級成員,真的只要盡一些義務,不用承擔責任。義務這東西嘛,全靠自覺。如果說還有一點責任,就是成員需要幫助的時候,必須盡力而爲。
如果永遠不想升級,獲得更高的薪水和更大的特權,那真跟李隊長說的差不多。
柏天長猶豫半晌,勉爲其難地說:“好吧,我接受。”他很需要這份薪水。
李隊長大喜,握着柏天長的說激動地說:“歡迎柏兄弟加入我們行動組。”
其熱情,讓柏天長再一次生出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第二天清晨,柏天長再一次被人抓出游泳池。
一出水,入眼是一臉幽怨的卓青青,無聊地坐在游泳池邊上。
“青青,咋的啦?”
卓青青嘟着嘴,“天長,你老實說,我是不是跟你以前追的那些女孩一樣,只是你的遊戲道具?”
柏天長雙腳一旋,像一條魚一樣躥出水面,剛好坐在卓青青的身邊。一伸手,摟住卓青青是肩膀,“你怎麼會這麼想?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我發誓,這次是真的,絕對不是遊戲。”
卓青青說:“你說話時,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那麼賤。”
柏天長以頭搶地狀,“老婆,我天生一張笑臉,你讓我怎麼辦?要不我哭給你看,它還是這樣子的。”
“噗嗤。”柏天長誇張地動作,逗得卓青青忍不住轉怨爲笑,又強自板著臉,“別人追女朋友,恨不得時刻粘在一起。你倒好,整天連人影都看不到。茹蕾和妙心都說,我親過你,你就再也沒興趣了。是不是啊?”
柏天長捧着卓青青的臉,直視她的雙眼,“看着我。看到了什麼?”
卓青青嘀咕道:“什麼都沒看到。”
“傻蛋,是你。看到沒有,只有你。你就是我的唯一,已經印入了靈魂。”
再拙劣的情話,對於已經動心,且患得患失的女人,都是毒藥,讓人迷醉。卓青青鼻子嗯嗯兩聲,兩人的嘴脣越來越近。
“老大,我們上哪玩去?”甕聲甕氣的一聲大吼,嚇了兩人一跳。該死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柏天長一回頭,魯有序大大咧咧,範恭明竊竊偷笑,劉星葉、馮茹蕾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四人就那麼堂而皇之地闖進來。
“你們來幹什麼?”
“老大,你忘了。比賽完畢,學校給高三學生放三天假,由各班自行安排遠足活動。這可是本學期最後一次放風的機會啦,回來就要被關‘禁閉’,直到高考。呵呵,我們這不是來徵求你的意見,看去哪玩嗎?”魯有序噼噼啪啪,跟放槍一樣,很是興奮地說。
柏天長很不想去,但想起剛纔卓青青的埋怨,感覺自己陪她的時間好像確實少了些,就點頭說:“好吧,遠足。嗯?青青,我帶你去看‘天箭’,怎麼樣?”
卓青青還沒說話,魯有序和劉星葉就鼓掌歡呼。
魯有序說:“好耶,我們抓魚去,正好來個野外燒烤。”
劉星葉說:“太好了,我早就想去了。”可憐的孩子,還沒去過。
卓青青極不情願,三天時間,她只想單獨跟柏天長呆在一起。此去‘天箭’,又是一大堆人。
柏天長湊到她耳邊低聲說:“我帶你去取流星。”卓青青一下子就興奮起來,連連點頭。
做出決定後,馬上讓班長馮茹蕾去找蔡瓊仙商議,其他人回教室等候。
沒多久,馮茹蕾回來了,沒找到人。打電話,蔡瓊仙卻推稱身體不適,在家休息,讓他們去找方星航。當初五八班在賽前,就邀請了方星航參與他們的遠足活動。馮茹蕾撥通方星航的天訊一說,方星航爽快地答應了。
大家立即忙碌起來,馮茹蕾去找方星航,請他出面租用飛機。‘天箭’屬於未開發區域,沒修磁道,飛車難以正常行使。其他人則召集本班同學集合,或者大采購。
一架中型飛機,沿着‘天箭’上空,自南向北,以低速巡航。機艙內,五八班的同學大呼小叫,爭相目睹大自然的奇蹟。自高空俯瞰,筆直的‘天箭’,綿延一百多公里,如線,如箭,如壩,如橋,將浩瀚的大海一分爲二,連通南北。
北邊依次是冰封的海洋,冰原和雪原,銀裝素裹。南邊是灰褐色的東區大陸,再遠一點就是翠綠的草原、森林。兩者之間是蔚藍的大海。色調分佈非常分明有層次,如同大匠筆下的畫作,讓人歎爲觀止。
飛機在天箭北端繞行一週,掉頭向南。在南端陸地上緩緩垂直着陸。艙門打開,五八班的學生,換上厚厚的冬裝,揹着大包小包,蜂擁而出。
卸下學生,飛機再次起飛,返回徐福,約定兩天之後,定時來接他們回去。
大多數學生都被瑰麗的自然景觀吸引,咋咋呼呼地跑向海邊。第一次來此的卓青青,卻對風光不感興趣,定定地遙望着北極,因爲柏天長跟他說,有幾顆流星被他藏在那裡。現在的問題是,怎麼甩開大部隊,去取出流星。
方星航指揮大家取出帳篷,安營紮寨。然後自由組隊,準備午餐。有人自帶各種熟食,有人帶有炊具、蔬菜,有人去撿拾牡蠣、扇貝,或想法捕魚。一切都那麼新鮮、有趣、手生、笑話百出,卻又興趣盎然。
午餐之後,方星航宣佈自由活動,但要求所有人都把天訊的羣收發功能打開,並保持暢通。這樣,不管是誰遇到麻煩,所有人都能立即知道其方位,並及時救援。
柏天長把揹包裡的東西全部取出來放在帳篷裡,只揹着兩瓶水,抱着頭盔,來找方星航,“老哥,我們準備徒步穿越一趟天箭,你去不去?”
方星航撫摸着身邊一個密封的金屬大箱子,搖搖頭,“你們去吧,小心點。有事立即呼叫,不要逞英雄。”對於柏天長喊他爲哥,開始是討厭的,因爲那是拿他失口喊了一聲‘媽’開玩笑。慢慢地,方星航覺得有柏天長這個弟弟也不錯,也就默認了。
柏天長瞧了瞧那口大箱子,“行。那我們走了哈。”喊過魯有序、範恭明、卓青青等人,準備出發。誰知馮茹蕾和劉星葉也跟上來,要求同去。
卓青青悄悄掐了柏天長一下,可柏天長實在難以拒絕,“要去可以,別背那麼多東西,跟我們一樣,把揹包清空,只帶點乾糧和水。衣服也別穿太厚,跑起來是累贅。”
天箭無路,盡是高低起伏,凹凸不平的礁石。好在六人基本上都是高級武士,或者超越武士,在礁石間如履平地,賽跑一般,飛速向北挺進。
三個女孩都拿一塊絲巾蒙面,柏天長三人則戴上頭盔,以抵禦凜冽的寒風。
柏天長三人戴上頭盔,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在運動中練功。魯有序和範恭明走在最前面,根據頭盔裡自發啓動的程序,勁運全身,氣灌雙腿,一起一伏間,依照特定的韻律,輕鬆邁步。
柏天長的頭盔被他關閉了自動運行的功能,只是傳遞勁力運行的軌跡信息。柏天長需要靠自己的意念,驅動內力順着固定的軌跡運行。
三女各展輕功,緊緊跟上柏天長的步伐。
六人身後,也有一些同學,或單人,或組隊,挑戰自己的腳力和勇氣,試着徒步征服這一百多公里怪石嶙峋的天箭。其中就有王茂力。如果他們知道前路有許多殺人如麻的悍匪在活動,不知道這勇氣還在不在。
疾行一個小時,一口氣奔出三十公里,柏天長回頭看看三女。卓青青還好,步履不亂,只是滿頭都是晶瑩的汗珠。馮茹蕾和劉星葉就差了許多,尤其是劉星葉,呼吸粗重,汗如雨淋,臉色開始發青。可她倔強地一聲不吭,拼死不願落後半步。
柏天長喊停魯有序和範恭明,“休息一會吧,我累了。”
魯、範二人剎住腳,取下頭盔。魯有序很是奇怪地說:“不會吧,老大,我都沒累,你就累了。是不是早晨在游泳池,跟大嫂消耗過度了哦。”
卓青青啐了一口,範恭明踢了他一腳,柏天長根本就不理他,喊衆人保持活動,別立即停下,然後拿出一瓶水遞給劉星葉。
劉星葉掃見卓青青一臉的不高興,沒有接,“我有。”從揹包裡掏出自己的水,喜滋滋地朝柏天長晃了晃。高興的原因,自然是想告訴柏天長,她開始使用柏鬥星贈送的禮物了。
柏天長又把水遞給馮茹蕾,卻發現馮茹蕾已經背轉身去,正在小口地喝自己帶來的水。
再扭頭去看卓青青,她已離得遠遠的,爬到一塊高聳的礁石上,眺望海景。
看兩女故意把頭扭向其他方向,卻高高豎起耳朵的樣子,劉星葉撲哧一笑,“天長哥,我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你也休息去吧。”天長哥三字故意說得很大聲,那兩人神色稍緩。
如單喊哥或天長,問題就大了。三字連在一起,表示劉星葉是把柏天長當哥哥看待。
柏天長並未離去,而是低聲問道:“你沒修煉那部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