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穿教師制服的英俊青年,抱着一個渾身是血的學生,飛快地衝出徐福中學的大門。幾步跨越大門前的過街天橋,沿着大街疾奔。
雖然奔跑甚速,卻雙手平伸,保持手臂上的學生不受到一絲顛簸。這個學生已受不得任何顛簸了,他的肋骨斷了好幾根,嘴裡在不斷地往外流血。
教師邊跑邊急切地問,“柏天長,真的不去醫院?你很危險了啊。”
手上那位學生斷斷續續地說:“方老師,真的不用。我家比醫院更近。”
“可你家有醫院的急救治療倉嗎?”
“咳,咳咳。呵呵,我媽有更好的辦法。”
“虧你還笑得出來。別說話,快到了。”
“我爲什麼不笑,咳,我找到人生的目標了,我媽也會笑。”
方老師恨不得將手上這個潑皮無賴直接丟在地下,譏諷地說:“你的人生目標還真偉大,調戲美女。”
“噗。咳咳,方老師,這次可不是調戲,是真愛。我愛上她了,此生非她不娶。”
“閉嘴吧你。就你?還非她不娶,你知道她是什麼身份嗎?卓家公主。你一個小無賴,在她面前怕是連一直癩蛤蟆都算不上。快被她打得命都沒了,還做你的美夢呢。”
柏天長痞痞地笑,“公主什麼的,不嫁人嗎?而武功,就更不算什麼事,我回家就是爲了學武。”
方老師懶得說他。全班武測成績倒數,而現在到高考也就幾個月時間。這時候纔想起學武,早幹嘛去了。
方老師身後,跟着一高一矮,高胖矮瘦的兩位學生。這兩個傢伙,高胖的叫魯有序,矮瘦的叫範恭明。跟手裡的混蛋,是臭味相投的鐵哥們。
魯有序和範恭明一出校門,就衝上馬路一側的單向磁滑道,跳上滑板,前躬身體,用力地踩加速器。滑板在離地面十公分左右的高度,飛速前行。可是他們把加速器踩到底,快如機車,也沒有超過靠兩腿跑步的老師方星航。
沿大街筆直前行一千五百米左右,向左拐上青島路,再跑五百米,就到了柏天長的家,“文軒閣”,下上兩層樓,下面爲店,上面住家的李氏書吧。
幾人剛衝到門口,就見一位高挑美女迎了出來。從其細膩的皮膚和穿着來看,也就二十多歲。跟柏天長十分掛像,尤其是微翹的嘴角和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幾乎如出一撤。語氣也很相似,一出口,就是調侃,“喲喲,看看,看看,我家癩皮狗是被誰把筋抽掉啦?豎着出去,躺着回來了。”
方星航一個急剎,避免撞上美女。喉嚨裡呃呃兩下,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因爲這女人的氣質太特別,直攝人心,似乎是高貴的仙女一樣,臉上散發着無法言予的光彩,如夢似幻。而且美女明顯是對柏天長說話,根本就沒理會他。方星航拿不準她跟柏天長的關係,不知如何稱呼。
柏天長即時開口,消除了他的尷尬,“媽,我要學武。”
“媽?”方星航大吃一驚,看看手臂上柏天長,又看看高個子美女,怎麼都不相信,這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會是柏天長的媽。
“哎喲,帥哥,你可別亂認,本姑娘這輩子就只生了一個兒子。你要亂喊,他爸爸要誤會了怎麼辦?”美女故作緊張害怕的樣子,其神態之逼真,我見猶憐,讓人忍不住出手呵護。
柏天長習以爲常,方星航可就被糗得一臉懵逼,這都什麼人吶。
剛剛追到門口的魯有序和範恭明跳下滑板,跑到美女面前恭敬的鞠躬問安,“阿姨好。”
“咦?你們兩個小混球這次怎麼毛都沒掉一根?”美女咋呼道。
這是,店內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鬧啥子,沒看見還有顧客在看書嗎?還不快把兒子抱進來治傷。”
“哦。”美女嘴上乖乖地答應,卻對柏天長做了一個鬼臉,俏皮的模樣,驚豔得觀者的心跳,漏了幾拍。
美女伸手來抱柏天長。抱的時候跟方星航的手難免接觸,一觸即分,“好有力哦。”朝方星航飄了一記顛倒衆生的媚眼,抱着柏天長轉身輕飄飄地走進店內。
“呃,噢。”方星航暈了,這家人的反應實在與衆不同。既沒有驚慌或責怪,也沒有感謝,隨口調戲一句,就把他晾在那裡。扭頭看到魯有序和範恭明,輕聲問道:“你倆跟他家很熟悉的吧?”
這時,兩個傢伙一點都不頑皮,連聲回答:“熟悉,熟悉。方老師,請進去坐坐。”代主邀客,絲毫不覺得僭越。
方星航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進去。這家店,他作爲一個普通顧客,來過不止一次。當然不是爲了欣賞古本實體紙質書,或享受寧靜古樸的書香韻味,而是想爲心中的困惑尋求答案。可是,除了進門處一個古裝書生打扮的機器人服務員和其他顧客,他就沒見過店子裡其他任何人。
這次的待遇總算不一樣,古色古香的屏風前,一位四十左右的唐裝男子,面含微笑,靜立在那等候。那個書生機器人像個僕人一樣侍立在側。
方星航緊趕兩步伸出雙手,“您是柏天長的爸爸吧?我姓方,方星航。是柏天長的老師。幸會幸會。”
男子很淡然地伸出一隻手跟方星航握手,“你好。我姓李,李衡源。你喊我老李就可以了。”彷彿國家領導接見外賓,雖然表面客氣,卻沒有任何想加強私交的意思,當然也不會讓人有冷遇之感。
方星航難得找到一個機會跟柏天長的父母近距離接觸,自然不會輕易撤退,雙手握住柏父的手不放,“老······,呃,李老師,您好您好。首先,我代表學校,向您和您的夫人道歉。柏天長受傷,只是個意外。我是準備當即將柏天長送去醫務室的,可他堅持要回家。您看,我就只好送他回來了。
當然我們的管理上,確實也有不到位的地方。我們會盡快改正並嚴肅處理當事人。並趁這次送柏天長回來的機會,當面請求你們的諒解。你們如果還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我們會在校規和能力範圍內,儘量予以滿足。您看?”
老李淡淡地笑了笑,很善解人意地,用另一隻手做了個裡面請的手勢,“我兒子有多調皮,我知道,給學校和方老師添麻煩了。要求沒有,到是要感謝方老師親自送他回來。”
又朝魯有序和範恭明說:“你們兩個小東西,自己取張卡,去喝點飲料休息一下。”機器人反身從吧檯掏出兩張卡,遞給兩人。
兩人都沒接。範恭明說:“謝謝李叔,謝謝雲叔。不了,我們先去看看老大。”說完走向老李示意的相反方向,推開一道暗門,消失在門後。
門後是一道電梯。坐電梯上二樓。柏母和柏天長已經不見了,只聽見後面的房間裡傳來柏母的聲音,“你倆就在客廳休息一下,別打擾我治療癩皮狗。”
兩人乖乖地答應,很熟稔地自己找水喝。他們以爲柏母在柏天長的臥室裡給柏天長療傷。
其實柏天長的臥室裡,一個人都沒有。柏母帶着柏天長,坐另一部隱秘電梯,下到地下很深的一處地下室。
此時柏天長經柏母隨手拍了幾下,情況大有好轉。
柏母問:“癩皮狗,你真的考慮好啦?”
柏天長嬉笑道:“柏美女。我從沒今天這麼正經。不過你要保證,我真的能武功突飛猛進,學習過目不忘。”
“效果你絕對放心,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但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接受洗精伐髓,可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有所得,必有所付出,對不對?並且沒有回頭路可走,哪怕是刀山火海,哪怕是步步荊棘,你也得一往無前,永不退縮。能做到嗎?”
“嗨呀,老媽。我一旦做出承諾,絕不反悔。對了,能不能給大熊和小猴也洗一下。”
“嗯,可以考慮。你將來正式承擔責任的時候,畢竟也需要幫手不是。既然說好了,我就開始咯。”柏母隨手一拂,柏天長立即昏睡過去。
柏母用手凌空虛點,牆上立即彈出一套設施。一個兩米見方的蛋形透明容器,裡面盛裝着藍色的液體。外面連着許多細管。
柏母隨手一招,牆內又飄出一張輕薄的透明薄膜。認真細看,薄膜上有無數的淡紅色經絡。柏母手一抖,柏天長全身的衣服立即全掉在地上。然後細心地將薄膜包裹在柏天長身上。
包好後,隨手一拋,柏天長就莫名地進入了那個密封的容器。那些細管,快速地連接上柏天長身體跟外界的所有通道。還有兩根細管插進血管。一個頭盔,恰好套在柏天長頭上。細管內的液體,在快速流動。
柏母拍拍手,“完工。兒子誒,老孃等了你十年。再過十幾年,我就逍遙自在咯。從今日始,你就不再是一條臭鹹魚。十五天之後,你將是一條萬衆矚目的蛟龍。好期待你風雲激盪的人生畫卷。”
樓上客廳,魯有序和範恭明看到柏母走出來,趕緊起身問好,“阿姨好。老大沒事了吧。”
柏母笑道:“他沒事,你們有事。你們老大嫌你倆武功太低,腦袋太笨。將你們逐出師門了。”
兩人知道柏母喜歡開玩笑,並不當真。但很是鄭重地保證,會努力修煉,下次絕不讓老大再被人家打傷。
“等你們努力,這輩子都沒機會超過那個卓青青。來吧,我幫幫你們,讓你倆一個月內就超過她。”
兩人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以爲自己聽錯了。不等他們質疑,就都不由自主地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