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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生江小柔的氣,當然,其中不乏與她賭氣的成分,陸寒便酗起了酒。但樑曼妮的那些話卻使他

意識到,也許他錯了,他得重新看待和審視她離開他的這一行爲。而他想怎麼做,就需要一個不受打擾

,安靜的環境。這下,你明白他爲何允諾安琪不再喝酒,可跟着便趕走了妹妹吧?

對,就失蹤事件本身,小柔是欺騙了他。但仔細的梳理一遍他與她這幾年相處的全過程,唯獨這次

她確實是騙了他。她幹嘛要這樣?難不成,她怎麼幹對她有利?能得什麼好處?無疑,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這樣,她仍選擇···那便只有一個合理地解釋——她是爲了他!

陸寒不由記起了小柔剛獲知她患腦瘤後,就是因怕他擔心,受不了隱瞞他好些日子,最終讓他給發

現,這纔不得不講出她得病的始末。

江小柔,你這個傻丫頭!即便是爲了我你也不能這麼做。不願拖累我,你可曾問過我的想法?我從

未覺得你拖累了我!並且,要是你不走,同意採取手術治療,你至少有活下去的機率,我們就還有白頭

到老、相守一生的希望,而現在······

算了,講什麼全無用了。隨着江小柔的離去,不論有多少假設都是空的。但陸寒卻忘了問一下他自

己,假如叫他和她換一換他又將怎樣選擇?可沒關係,這已不重要了。

經過一番思考,儘管他依舊認爲小柔不該怎麼幹,但當他體會出她這麼做正是基於她深深的愛時,

他心裡對她的那些怒火、怨懟,便立刻平息了。可這是否意味情況在朝好得那方面發展?不,不是的,

恰恰相反,他陷入到一種他致死難以忘懷的痛苦中。

眼下,咱這位堂堂的陸家大少爺,陸氏集團的繼承人,頗像是一艘漂泊在狂風暴雨的海洋上,失去

了動力,連目的地都找不着的小舟。而沮喪、自責、茫然、彷徨等等等等,則仿如那洶涌的浪濤,一波

接一波的衝他襲來,大有一股不打他個粉身碎骨就決不罷休的勢頭。

當初的他是獨自到這座城市的。很幸運,不久他便遇見了他這輩子最愛的女孩兒!爲了留住這份愛

跟她,他一直在拼命奮鬥和抗爭。但過了數年,今日的一切卻似迴歸原點,他又是一個人了,他怎能不

沮喪?

爲什麼事情會弄成這樣?究竟哪出了問題?是我與小柔得罪了誰?上天這是在懲罰我們。不,她那

麼善良,沒她的責任。那還是···“或許,我就不該認識她,更不該和她相愛!”猛然間,他的耳邊

響起他曾對許芊芊說的這句話。

是的,仔細剖析一下,在整件事中,他的養父陸子恆的確有錯,可他那純屬無心之失。但想想看,

要是他沒來這座城市,未碰到她,不追求她,非要跟她在一起,她便出不了車禍昏迷一千多個日夜,乃

至於因此罹患絕症不得不離他而去。

陸寒酗酒真得僅僅是因生江小柔的氣?不全是。倘若細究起來,另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長這麼大,

他第一次覺得他很無能。而這,也導致了他的沮喪與一系列不良情緒。其實,這感覺早在他尋找小柔未

果返家後便出現了。但過去的那三十幾天裡,他內心的憤怒徹底將其掩蓋住了。直到他的火消了,那感

覺才似一隻掙脫牢籠的猛獸撲向他。

他這樣想一點不意外。在江小柔患病前,不管面臨多少困難,他都堅持不懈的努力着,回回成功,

可爲何這次卻失敗了?是他做得不夠?拜託,他還能怎麼做?!

☆☆☆☆☆☆

2009年01月25號。

今兒是農曆三十,一個普天同慶,大街小巷張燈結綵,鞭炮聲聲,處處洋溢出親情、溫暖、快樂的

節日。但和這些形成強烈反差,江竹君的家卻是另一幅景象。

此時爲晚八點。坐在女兒臥室牀邊的江竹君默默注視着雙膝上放的,小柔最喜歡的一件領口帶淺藍

色花朵圖案得純白長裙,止不住是淚水漣漣。世事難料!去歲的除夕夜,她是跟女兒,女婿,還有他的

一家人在**維多利亞灣一座飯店熱熱鬧鬧吃的團圓宴。可如今,她只能借衣物來寄託對她的牽掛與思

念。

這個房間的陳設、東西,哪怕是一盆花,一本書,一副耳環,一個小飾品擺的位置,自江小柔和陸

寒前往芬蘭看北極光後,就不曾改變,全部保持了這倆乘飛機由**轉道那日的樣子。且按江竹君的囑

咐,隔幾天劉姨便打掃一遍。

“太太,”江竹君正沉浸在悲傷中,劉姨進了臥室。“前兩天,陸先生從外面回到家就再沒出來過

。晚飯那會兒,您叫我給他送點吃的,我敲了好幾次門都不開,可別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