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雲夢澤（五）
第二百五十七幕
陰陽人顯形，聲音忽男忽女，亦男亦女。
青兒：我……
玄武：你利用了她這麼久，她早該知道真相了。
陰陽人：這氣息……這靈力……極好，極好。上古四大神獸，還有靈氣如此充沛的兩男兩女送上門來，甚至還夾雜着強大的妖氣與尊貴的魔氣，我若將這些靈力盡數佔爲己有，恐怕這世間從此再無人能敵。
御天：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御天朝着陰陽人舉起奚綾劍，劍上五顆五色靈石在水底閃耀着熠熠光彩。
陰陽人：！！
御天：熟悉嗎？手下敗將。
陰陽人：你是如何重新集齊這些寶石的？你可知，你將爲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付出慘痛的代價。
御天：你怕了？
陰陽人：……蝕心還是昔日的蝕心，我卻已不是昔日的我們了。
御天：奚綾，是全新的，今日過後，你將魂飛魄散，世間再無陰陽人爲禍蒼生。
陰陽人：這五顆靈石，終將是我的。而你們，也終將爲我所用。還等什麼，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陰陽人男面從口中吐出一束黑墨，繼而轉身，女面又吐出一束白汁，陰陽人飛速旋轉，在水底颳起一陣灰暗的龍捲風，將方圓十里的湖水捲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御天一行人失去平衡，隨着漩渦在水中繞轉起來。
御天：大家穩住！
不一會兒，小白從白衣少年的人形褪化爲白虎狀，又一會兒，變回小貓的可愛模樣。
小白：不行了，好暈……
朱雀：小白，你還好嗎！
林纖洛：小白向來平衡不好，又不習水性，不知他還能不能撐得住。
陰陽人：一。
漩渦停止旋轉，幾人落在水底，衣衫凌亂，無比狼狽。小白倒在海帶一般柔軟的水草裡，口吐白沫，眼前全是星星。
御天：我們圍住陰陽人，擺出八角陣。陽光那側爲南，我定於東南，衡天位於西北，纖洛爲西南，落蕭爲東北，青龍爲東，白虎爲西，朱雀爲南，玄武爲北。小白，你無須繼續戰鬥，只管守住西方陣點。
小白暈暈乎乎地爬起，吐吐舌頭，吃力地點點頭。
御天一衆就位，八角法陣拉起。
陰陽人男面忽地轉向東方。
陰陽人：青兒，我待你那麼好，爲何要背叛我？
青兒：我……
玄武：你就是害她之人，怎好意思以恩人自居？
陰陽人：別忘了，你的靈力都是我給你的。我既給得了你，自然也拿得走。
青兒：無論如何，你救過我的性命，沒有你，也就沒有今天的我，我不願恩將仇報，但也不能坐視你繼續爲禍人間。
青兒吐出體內靈丹，攤在掌中。
青兒：今日，我將自己的內丹給予你，算是報這些年的照養之恩。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話落，青兒褪化爲一條小小的水蛇。
玄武：不要啊！青兒！！！
陰陽人男面隔空吸走青兒掌中發着水藍色幽光的靈丹，一口吞下。
陰陽人：神丹的威力果然強大。
青兒：我不會對你出手，但我會守住法陣，誓死保護他們。
陰陽人：二。
玄武：將青兒的神丹還給她！
陰陽人：怎麼，莫非你嫌她失去神力，配不上你？
玄武：是你們的身體不配佔有她的神丹！
陰陽人：那你何不來取？
玄武衝向陰陽人，法陣微微晃動，陰陽人受到的鉗制又少了幾分。
御天：玄武，不可妄動！
陰陽人集八方攻力於一方，向玄武擊去。玄武被一襲強猛的衝擊浪打回陣點，一口鮮血噴出溶於水中。
陰陽人：三。
御天：玄武，陰陽人太過強大，我們死守法陣，將他的靈力一點點消磨，是唯一之計。只要我們不動，他們陷於陣中便動彈不得，雖是長久戰，但我們也有勝算。
陰陽人女面轉向南方，面朝朱雀。
陰陽人：小姑娘，你乃一介神獸朱雀，怎麼在水中吐納呼吸與青兒一般自如？
小朱：……
陰陽人：其實，方纔你們在岸上的對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你們吞下的青鱗粉，乃是青兒拔下自身鱗片磨成的粉末，一旦青鱗離開你們的體內，你們將在水中窒息。我雖無需以它維持呼吸，卻總想嚐嚐它的味道。小美人兒，你介不介意我嚐嚐你體內粉末的味道？
小朱：不、不行……！
陰陽人女面微微張口，湖底的星星點點全部朝着它涌去。小朱只覺體內如有數萬根針破體而出，疼得眼角全是淚。
小朱：不要！！
緊接着，小朱的呼吸變得愈發困難，甚至難以再支撐人形，漸漸退化爲硃色小雀，在湖底昏昏沉沉，僅靠最後一絲力氣強撐着法陣不破。
端木落蕭：小朱！！小朱，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能打贏，我馬上就救你出去！
小朱：蕭蕭……
陰陽人：四。
御天：數兒數得不錯。
陰陽人（男面轉向御天）：……嗯？
御天：接連逐個攻破四大上古神獸，外加法陣的侵噬，你們的靈力已經不足一半了吧。
陰陽人：！！！
御天：這樣下去，你拿什麼跟我鬥？
陰陽人：莫非你們這些凡人會比神更難對付？
御天：凡人？你恐怕活得太久，記性不大好了。方纔我們潛入水下時，你所感知到的妖力和魔力，莫不是轉眼就忘了。
陰陽人：我確實差點忘了，一羣妖魔鬼怪，還自視什麼名門正派，妄圖制裁我，着實可笑！
御天：我的戰友爲了制止你，才一個個落得如此下場，死的死，瘋的瘋，成妖的成妖，入魔的入魔。今日，我會以你們的靈魄，爲他們祭奠！
陰陽人：不，你的戰友們落得如此下場，只因爲你一人的執念。
御天：我只爲正義。
陰陽人：爲了正義，喪失人性，你早已是比我更可怕的怪物。
御天：即使我們已經是一羣妖魔鬼怪，他們，卻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制裁你。
話落，御天舉起奚綾劍，它閃爍着五色的光，看上去格外奪目漂亮。
御天：花掬水前輩，您的魔劍已覺醒，盡爲今日一役。奚不多前輩，您所鑄劍之魂只斬殺天下該殺之人。葉結綾前輩，今日之後，世人將爲彼時殉劍的您高尚的靈魂而灑淚。倚天師叔，願我不負你所望，亦無愧於我派。
陰陽人：你、你這要號召劍體中他們的記憶殘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