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菩沙寨(一)
第一百一十八幕
黃沙漫漫,狂風亂作,吹得人睜不開眼。
幾人在風沙中艱難前行,步履維艱,經門外守衛報信後,終於進入菩沙寨裡。
寨中主座上乃一威風凜凜的黑衣教主,眉若劍鋒,眸如深海,挺鼻暗脣,氣勢逼人。左右各一美豔女子,一個妖嬈,一個清純,喚作焚琴、煮鶴。輔座上坐一龜身蛇頭的靈獸,傲然威嚴之貌,待遇不下於教主。幾人頓時被這陰森可怖氣氛詭異的仙地所震撼,若不是倚天囑咐,實難想象此地竟是修仙問道之聖地。
黑衣教主:諸位請入座,我乃菩沙教主冷子漠,方纔聽聞弟子稟報你們的身份和來意,但我這裡並無你們所需要的寶物,恐怕幫不上此忙。
御天:冷教主若不曾聽說過奚綾劍,那蝕心劍是否有所耳聞?
冷子漠:!!(蝕心乃奚不多長老殉劍鑄成,我怎會不知……)如雷貫耳。
御天:奚綾便是昔日的蝕心,它現在就在我手中。
冷子漠:你說什麼,蝕心在你手中?
御天:不錯。
冷子漠(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又驚喜難以言說的複雜感情,繼而表面故作鎮靜道):既是如此,諸位不妨先在我處住下歇息,待我多派些弟子四處搜尋打聽,如有消息立即通知你們,並派人手助你們一臂之力。
衆人欣喜不已。
衡天:子漠教主,如果真是這樣,那實在是太感激你了!
御天:……多謝冷教主出手相助。
半夏:教主,你真是個大好人!你是我們的貴人!
華城徽在一旁不言不語一臉醋意。
端木落蕭依舊清冷淡漠如她。
冷子漠:呵呵,諸位嚴重了,我只是略盡綿薄之力。焚琴,你去爲幾位少俠和姑娘準備好房間。
冷子漠暗暗向焚琴使了個眼色,焚琴心領神會,笑盈盈退去。半夏、衡天仍陶醉在遇到貴人的喜悅之中難以平靜,華城徽、端木落蕭也仍沉浸在自己高貴冷豔的世界之中難以自拔,唯有一貫警惕縝密的御天捕捉到了冷子漠的那一眼神。
冷子漠:煮鶴。
煮鶴:屬下在。
冷子漠:去給幾位客人備好一桌上等的宴席。
煮鶴:是。
煮鶴從一旁退下,經過幾人身邊,從正門出去。半夏目不轉睛地盯着人家一路看到出門,想不通怎麼會有女子長得如此清秀好看,氣質又是如此高貴淡然,這樣的美人應該是天上的仙女吧……這麼想着,不禁出神,不自覺半張着嘴,眼泛桃花。
衡天:半夏?
半夏(半癡呆):啊……?
衡天:你是不是餓了?
半夏:餓?……
衡天:我看你目送煮鶴姑娘出門後,嘴角好像有流出一點口水。
半夏(猛地回過神):啊?哪邊?(說罷慌忙用袖口抹了抹左右嘴角)
御天:冷教主如此款待,實在令人動容。那我等便先行告退,不叨擾教主了。
教主:請便。
不知怎麼,二人彷彿天生氣場不相容,交談總是帶刺,氣氛很是古怪。幾人退出門外。冷子漠滿含深意盯着御天的背影,御天也仍有些狐疑不解,走至半路又回頭看了冷子漠一眼,與之對望片刻,見其似笑非笑,繼而猶豫遲疑地跟着其餘人出門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幕
飯畢。至黃昏時分。
半夏忽覺百無聊賴,從房中別了端木落蕭,一人跑出寨外閒蕩。此時風停,只見大漠莽莽,塞外風光竟也別有一番風情。忽見不遠處一個人影,金衣在落日斜陽下熠熠生輝,不是華城徽又是誰。於是一路小跑,躲至華城徽背後,看他望着遠處沙丘夕陽發呆,忽而又吟起詩來。
華城徽:大漠沙如雪……(剛張開嘴便被打斷)
半夏:嘿喲,堂堂華府華公子居然在這裡吟詩感時傷世~怎麼了,有心事呀?
華城徽回過身,看到半夏傻乎乎的笑着,也生不起氣來,只覺得心情豁然開朗。夕陽的餘暉照在半夏姣美精緻圓潤可愛的小臉上,滿臉都是金燦燦的快樂和滿足。二人面對落日坐下,暢談些有的沒的。遠遠看去,一對溫暖的背影小小的,夕陽斜照,將一雙影子拉得老長。
第一百二十幕
夜幕降臨,菩沙寨裡各種怪花異卉在夜間散發出迷人的西域奇香。
御天找到一片空曠無人的地方,映着月光端着奚綾劍一遍又一遍地練劍,腦子裡也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和白芷從相逢到相知再到相許的點點滴滴,想念越深,劍法便越使得飛快。
華城徽和半夏出門散心後,兩間風格詭譎佈滿石窟的相鄰的大套房內就分別只剩下衡天和端木落蕭兩人。
衡天推開窗通風,忽聞窗外一陣幽香撲鼻而來,不由探出頭去,心裡想着此地有這麼多漂亮奇特的香花芳草,如果小凝她還活着,此時此刻見到此景一定十分歡喜。端木落蕭在房中修習完一遍心法後,下牀走動休息,聞到一股忽濃忽淡、若有似無的香氣,便推開窗子,見窗外開滿各種色澤鮮麗的花草,心情驟然晴朗,欣欣然探出身子賞花。衡天見端木落蕭也從旁邊窗子探出身,便輕聲叫了一聲“落蕭”,落蕭聞聲看去,見是衡天暖意融融地笑着,不知怎麼,突然間血液全部衝向頭去,只覺得一陣發熱,大腦一片空白,也不知如何迴應,便立馬扭回頭去,身體本能地回到房內,“啪”的一聲就把窗戶關了,一個人背靠在窗邊愣愣地站了很久。衡天見落蕭態度如此冷漠,煞爲費解,更十分鬱悶,便也合上窗子回到房間裡去,一個人對着燭燈曳曳只覺一陣惆悵之緒不斷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