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白傢什麼時候要讓護院出任務了……
白福見到白言扶東張西望走過來的時候,就猜到她要詢問什麼事兒了,不過,按照老爺吩咐,他是不能全盤交代的。
“見過白管家。”
“啊,楚姑娘有禮了,不知姑娘這個時辰來,是有何事呢,老爺此時已經入書房讀書,怕是不能接楚姑娘了。”
“哦,沒關係沒關係,我是來找白管家的。”
“哦?那您請說。”
白言扶仔細想了想,說道:“平時院子裡挺熱鬧的,怎麼,今天我一路走過來,一個護院也沒見到呢?”
“哦,這個姑娘有所不知,我們白家的護院,已經跟隨楚宮大人出任務去了。”
“可是這突然間,做什麼任務呢。”
白福聞言,悄悄湊近,故意壓低聲音道:“近日,我們白家出了一趟鏢,可誰知,竟被最近猖狂異常的山賊劫了去,我們家老爺一怒之下,便派我們最精銳的部下,繳山賊去了。”
“哦哦……這樣啊……那我瞭解了,謝謝您,那小女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
“哎好,楚姑娘慢走。”
待白言扶走遠,白福眯起了他細細的眼睛,笑意中帶着幾分危險。
山賊……
呵,這白家財大業大,哪裡的山賊這麼不長眼,敢來偷白家的東西。
白言扶看着天色漸漸晚了,院子裡那一羣人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夜漸漸的深了。
“楚姑娘,外面這麼冷,您一個人坐在這裡做什麼。”小廝提着一件外衫,悄悄的蓋在白言扶的身上。
“謝謝你。”
小廝望着她的側臉,突然發覺這月光下的紅顏,竟是如此美麗。
“白姑娘……是在等統領大人吧。”
白言扶微微愣了一下,不自覺恍惚了視線,隨後忽然彎起好看的眼睛,溫柔的望着遠方。
“你看,這夜晚,也是很美的。”說罷,她便站起身回到了房間裡。
是啊……我在等他……
可我沒必要等他……我等他做什麼呢。
夜盡,天明。清晨的露珠還沒有完全乾涸,白言扶便被小廝叫醒。
“楚姑娘,不早了,您該起了。”
“楚宮大人回來了沒有!”
“呃,還……還沒。”小廝被她嚇了一跳,放下早膳,便連忙退了出去。
居然還沒有回來?
白言扶無心用膳,穿好衣物便打開了房門,走到院子裡,她驚訝的發現,原來的護院居然都已經回來了,在自己的崗位上有條不紊的工作,就好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白言扶一把推開南宮楚狂的房門,只見房間裡像擱置了很久一般,他平時用的東西卻都消失不見,就連桌上的茶杯,也都換成了別的顏色。就好像……就好像他從來沒來過一樣……
白言扶心裡大叫不好,出門一看,四處平原,哪裡來的山,沒有山又哪裡來的山賊?
她氣得發抖,她知道她是被欺騙了,不僅如此,她發現她身上的佩劍也被拿走了,而現在……當情況確定下來,她甚至不知道南宮楚狂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她想的出神,根本沒注意身後的來人,等她注意到那清冷
殺意,卻已經來不及了。
“別動。”冷冷的匕首抵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她一驚,卻不敢輕舉妄動。
“你想要什麼。”
“我要你,南宮楚狂纔會承認他的身份。”
“白福,我一早就見你心思縝密,而且深得白老爺信任,你們白家……到底是什麼人?”
“哼……我們是誰不重要,你們的身份,倒是更值錢呢。”
白言扶聞言,怒而不語,腦子裡不斷想着脫身的辦法。
“我朝皇帝於一年前抓來兩名俘虜,逃脫在錦官城,身份不凡,而我們白家,是皇上的第一江湖親信,沒想到你們兩位……呵……竟然羊入虎口!”
“他現在在哪裡?”
“呵,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說罷,匕首銀光一閃,直逼白言扶的喉嚨,她衣袖一甩,腳下元力發動,施展輕功躲避了攻擊。隨後她一把抽出自己頭上的金釵,橫在胸前,防禦他下一次的攻擊。
“呵,你沒必要和我打下去,我的目的……也並非要殺你。來人吶,把我們國度王妃,給我帶下去!”
說罷,幾個護院一擁而上,幾下便制服了白言扶,她在失去知覺的前一秒,心裡想着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他的身影。
滴答……
滴答……滴答……
陰暗的房間裡,角落裡不斷的滲出雨水,白言扶冷的瑟縮在一起,身旁的人吵吵鬧鬧,她頭痛不已,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講些什麼。
譁——一盆冰水猛地澆在她頭上。
“咳!..咳咳……”
“誒,大哥,這姑娘的確姿色不錯,是個美人胚子。”
“胡說什麼,這是朝廷要犯,還輪不到你插嘴!”
“你……你們……”白言扶從冰冷的地面爬起來,一身痠痛的皺了皺眉,她的衣衫已經破爛不堪,妝容也有些憔悴。
“帶她去吧。”那大哥一揮手,身旁的人便提起白言扶,粗暴地拖着她扔到另一房間。
“言扶!”
“楚狂……?”
“哦~~終於相認了嗎,看來……皇上陛下,只有將這個女人帶到您面前,陛下才肯鬆嘴啊。”
南宮雙手被鐵鏈拷的很緊,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白言扶再也看不下去,掙脫了身邊的男人,跑到他的身邊。
出口的話,竟不自覺的有些哽咽。
“疼嗎?”
他溫柔笑着,輕輕搖頭。
“沒關係。”
那羣男人也站起身,漸漸逼近兩人,爲首的那人冷笑道:“二位身份尊貴,想必也不願意來到這不見天日的審問室,放心好了,只要你們向我提供我想要的,便會立刻放你們走。”
“哼,無可奉告!”白言扶秀眉一瞪,倔強的臉上掛滿淚痕。
“哦~是嗎,既然王妃娘娘這麼不配合……”頭目忽然使了個臉色,那手下得到指令,手上不知何時捏緊了一根長鞭,那鞭子的末端是那種銀色的粉末……
“咳……啊——”他怒目而視,喉嚨卻因爲劇痛說不清楚一句話。
“不不不,你們,你們想知道什麼!”
“言扶!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說!呃,啊……”
“哈哈哈哈,兩位還真是情真意切啊..那既然這樣的話……
王妃殿下,就請說吧。”
“我不能說。”
“不能說?!呵,殿下好像還沒弄清楚狀況啊,你若不開口,那個男人的命,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有什麼辦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活着。”白言扶倏地擡起頭,擦去眼角的淚光,眼睛裡閃着幾分勇敢的光芒。
“這個嘛……呵”那頭目看着她面容,忽然咧嘴大笑起來。
“你要什麼。”
“只求美人春宵一夜,我便放了他,你不會拒絕吧。”
她身形微顫,他憤怒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血來。
“言扶……言兒……言兒,不要……”一道長鞭劃過。
“呃!咳咳……”一口鮮血從口中噴薄而出,他感覺腦子有點暈,卻還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他看着她在害怕的顫抖,卻故作鎮靜的樣子。
“楚狂。”她悠然開口,聲音如同春日裡的歌謠,一遍一遍的安慰着他。
“沒關係。”
“言兒!”
“你不要擔心。”
“言兒……言兒……”
“這樣一來,你又欠我一回……”她回頭,衝他嫣然一笑。
下一刻,無論他怎麼呼喊,如何想掙脫枷鎖,他最愛的這個姑娘,已經轉身離去,遁入黑暗之中。
當疼痛開始一擁而上,白言扶還是忍住不叫出聲,巨大的疼痛一遍一遍吞噬着她的理智,男人粗暴的行爲讓她怒不可遏,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咬着嘴脣留着冷汗,死命的盯着這個人,記住這個無比醜陋的仇人面孔。
而這個仇人,在南宮楚狂脫身之後,他並沒有活到第二天。
牀上的血痕觸目驚心,白言扶歪倒在牀榻上,一動也不能動。
南宮楚狂站在門口,雙腳像不是自己的,他沒法忍住不一把抱住她的衝動。
“別過來!”
“言兒……”
“我保守了我們國度秘密,又救了你的命……陛下是不是……該誇獎我了。”
“你不要說這種話。”
“陛下不高興嗎。”
他再也忍不住,幾步上前,將她抱在懷裡,俯下身愛惜般的親吻她的額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遍一遍的,他不知道在說給誰聽,只是不停地重複着,他這句欠了很多年的抱歉。
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才能填補着心尖上的缺口,讓她不再有這些痛苦的回憶呢。
“我總是想保護你不受傷害,可最開始讓你重傷的人,就是我。”
懷中的人聞言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的肩膀微顫,正努力地壓抑着哭聲。
她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像是在發泄怒氣一般,又像是悲痛欲絕。
他心如刀割。
想着他堂堂九五之尊,竟然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自己傷害了她這麼多次,本該碎屍萬段,卻沒想到苟延殘喘到今日。
“你爲何要救我。”
“不爲什麼。”
“言兒……”
“我們國度秘密重大,我若泄露出去,必會招致災禍,更會成爲歷史的罪人。”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只是因爲這些,才救我一命嗎?”南宮楚狂苦笑一聲,低頭望着懷裡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