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搖搖頭,沒有說話。
從小,她就被丟進那蛇窟狼窟訓練,知道主子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便覺得什麼苦都能熬過來,漸漸的,她也變得沒有心了,爲了能從那衆多孩子脫穎而出,她不惜踐踏着同伴的屍體上來,因爲不這麼做,她便不能報答主子,不能夠活下去。
可現在呢,她發現自己當年的想法大錯特錯,雖然主子養育了她,可他卻不曾對她有半點的好,就好像撿了一個孩子過來,像其他同伴一樣,爲其賣命罷了。
因爲養育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那就是再生之恩,所以他們都對主子很是感激,是主子給了他們第二次生命。
她想早年時候的那位同伴,名字她都不記得了,她只知道他給主子賣命,結果慘死,渾身是血,皮肉沒有一塊是好的,他說,“我不是做錯了?”
魅影當時只覺得他是對的,即使殺的人是孩童,都是對的,因爲那些人都是不敬主子的。
可孩子何其無辜,爲何主子要讓人對老弱婦孺痛下殺手呢?
而如今的她,是不是也做錯了呢?
反倒是眼前的蘇柒月,這個她一直認爲的敵人,居然會問她還好嗎?
呵呵,真是諷刺。
蘇柒月看着她許久,耳朵裡才傳進聲音。
魅影深吸一口氣,才說道:“蘇柒月,你想知道什麼?我來告訴你!”
“我只想知道,龍護法究竟要做什麼?之前抓我義父做什麼?我知道他的目標並非我義父,而是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魅影卻是搖頭,“不是,一切都只是巫明鬆的主意,主子這些年一直在找一個女人,巫明鬆告訴主子,那個女人在巫嚴手裡,所以主子便和巫嚴合作,爲他尋的千足蟲,然後主子能把那個女人帶回去,但是。”
魅影停頓了一下,看了眼蘇柒月,蘇柒月靜靜的沒有說話,在等着她往下說。
“但是,那個女人是個活死人,主子需要救活她,所以需要繼續和巫明鬆打交道,因爲巫明鬆能告知主子如何救治的方法,巫術裡面有那種方法,主子是在與虎謀皮,可他已經與巫明鬆栓在一根船上了,所以,必須和巫嚴合作下去,而且,巫嚴手裡也的確有主子需要的東西。”
“其實我知道,巫明鬆並非真正的想幫助主子,他說的那個方法也不知道是否可行,也許只是在欺騙主子罷了,巫明鬆想要讓主子藉此爲巫嚴尋找到極玄草和天女花,然後實現巫嚴的計謀,不過我想,巫明鬆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盡收盡漁翁之利。”
蘇柒月聽完魅影的分析,沒想到這中間還有這層關係。
巫嚴要解除巫族和皇族之間的詛咒蘇柒月是知道的,可沒想到,巫嚴找的是龍護法幫忙,而龍護法居然是和巫明鬆勾結,然後來算計巫嚴的。
蘇柒月心裡冷笑,沒想到堂堂巫族族長居然被自己的侄子這般算計,看來兩人的關係也不見得有多好。
“那麼說來,這一切,都只是巫明鬆在搞鬼。”
巫嚴若是解除了詛咒,拿到長生之法,第一個得益的不會是巫嚴,而是巫明鬆,這樣一來,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魅影點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她能感覺的到,巫明鬆這人比誰都精明狡猾,在外,沒有人能揪出他的錯處,唯有暗地裡還能發現一二,這樣的男人,纔是整場陰謀裡的最大黑馬。
“那現在,你可知你的主子的老巢?”
魅影看着她,“這個我是不會告訴你的,雖然主子對我不仁,但是我也不希望他出事,畢竟他養育了我。”
蘇柒月也不勉強,她只是想知道龍護法在這裡頭參與了多少,不過現在看來,他倒是讓巫明鬆騙了,是巫明鬆算計她。
“你倒是對你的主子衷心,只是希望你別跟錯了主子,我想問你,你可知道巫明鬆讓你的主子抓我的義父做什麼?又要抓我做什麼?”
“聽說,因爲你的血。”魅影回答道。
“血?”
“對。”
“要我的血做什麼?”
可魅影卻回答不上來,搖搖頭,“我不知道,無意中聽說的,聽說巫嚴是爲了得到你的血,而巫明鬆也是一樣,這個,你該問巫族的兩位,至於主子,他也是無意中聽說的。”
蘇柒月想了想,也沒明白她的血對巫嚴和巫明鬆的作用,她只知道自己的血有很驚人的解毒功效,因爲身體攝入了太多毒藥讓身體發生了改變,致使血液也變得不同常人了。
不過蘇柒月並沒有把這些告訴魅影,不管巫明鬆和巫嚴到底要做什麼,她都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走出地牢,蘇柒月讓看管的人好好照顧魅影,這次的好好照顧是讓他們將魅影身體的傷醫治好,至於關於要不要放了魅影,還等事情調查清楚了之後她再決定。
瞭解清楚,蘇柒月便將這事情告知了蕭千塵,這龍護法還真是無辜,居然是被巫明鬆這般算計的。
可龍護法卻又甘願讓巫明鬆算計,只因爲巫明鬆說他有辦法讓那個女人復活,那麼,那個女人是誰呢?爲何龍護法會如此緊張那個女人。
蕭千塵聽完蘇柒月所說的,也是一臉的不明白。
對於龍護法這個神秘的人,他只能從江湖上的隻字片語瞭解到。
龍護法當年爲魔域做事,後來魔域發生動盪,聽說還有一份是他搞的鬼,只是那時候的人都不知道龍護法的爲人,以爲他是個正直善良的人,一心爲魔域,可沒想到,當他帶着自己訓練的隊伍圍剿魔域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藏是最深的是龍護法。
如今魔域易主,已經不是當年龍護法能控制的時候了,很多事情已經開始朝着他所不能控制的步伐正在一步步的退開。
“千塵,你說,龍護法要救的女人究竟是誰?”蘇柒月問道。
“不知道,可我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好像突然之間的。
蘇柒月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
蘇柒月想,也許是她想的太多了,畢
竟他們經歷太多事情了。
“罷了,別再去想了,還有三天就是四皇兄的婚禮了,你可要隨我一同前去?”蕭千塵問道。
可蘇柒月卻是搖頭,“我和你還不是夫妻,跟着你去不是要惹人詬病?”
“怕什麼?這些年別人說我已經說的不少了,我又豈會在乎?”
是啊,他們兩人都是大梁的奇葩,一個風流成性無所事事的王爺,一個是無鹽醜女,一個廢物的女人,雖然現在兩人都大變了樣,可在大梁人心目中,他們還是原來的那個模樣,不曾改變。
而他們也不是那種顧着面子的人,這些話語對它們已經沒有半點作用了,他們不懼怕流言蜚語,早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
“可這是簡單的禮儀,我就不去湊熱鬧了,那天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蕭千塵沒有勉強,只說道:“好,只是明年六皇弟的婚禮我們能一起去參加。”
六皇弟的婚事已經確定下來了,在明年的二月,他是做哥哥的,自然希望自己比六皇弟先成婚,而不是讓六皇弟搶先一頭。
“那就要看情況了。”
蘇柒月並沒讓蕭千塵多呆,趕緊讓他出了陌府,倒是蕭千塵有些不情願,只是禁不住她的催趕,只能不捨的離開了。
蕭千塵剛出去宮棋修便走了進來,臉色不佳,因爲他又看到蕭千塵那惹人厭的臉了。
已經來京都好多天的宮棋修,蘇柒月一直沒有見到,他像是躲避着自己,聽說她回京的時候宮棋修去幫忙了,可幫完又走了,她還沒見過他。
已經將大家的心思都說明白了,蘇柒月此刻面對宮棋修的時候卻有些不自在了。
“你怎麼來了?”幽風谷前陣子出了亂子,宮棋修回去處理了,蘇柒月以爲他不會再來京城的了,畢竟她沒宮棋修什麼好臉色,他也該失望透了吧!
想着這樣也好的,兩人不必再尷尬,不過看他站在自己面前,還是當初的模樣,痞痞的,有些不羈。
宮棋修挑眉,壞笑着,“怎麼,不允許我來了?”
見他這般,蘇柒月笑着回答:“哪能?只是有些疑惑,你怎麼又來京城了?”
“放心,老子對你不會死纏爛打的,來京城也不是爲了你。”宮棋修一臉淡然,這看起來倒真的看透了,可實際是如何的,蘇柒月清楚。
畢竟認識宮棋修不止一天兩天了,他們認識將近三年了,他是什麼性子她怎麼會不清楚,眼睛隨便表現的好像並不在乎,可眼底裡的那抹色彩,蘇柒月是不會看錯的。
當然,她也希望宮棋修能早點看透,這樣她的愧疚能少些,也希望能找一個愛他的人,而宮棋修也該找個人愛一愛,或許生活纔沒那麼苦悶。
見他這麼說了,蘇柒月也只能回答道:“我知道,你只是來京城遊玩的。”
“也不算遊玩,只是接了一單買賣。”
“還需要你親自動手?”蘇柒月反問道,這幽風谷那麼大,也不需要谷主親自動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