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看着蘇承，呆愕了喊着，“老爺？”
只見蘇承怒目對着沈氏，隨後才喝道：“沈氏，你真是好樣的，生出了這麼好的女兒！”
沒想到他今天會聽到那麼多的真相，他的女兒就這麼給這些正妻虐待的，每次他看都覺得過的挺好的，雖然不如嫡出的女兒，可也應該過的錦衣玉食，可現在聽着自己二女兒的話，顯然並非這樣啊！
而且，剛纔還說什麼殺手？沈氏居然惡毒的派了殺手去殺害一個可能是自己的女兒的無辜的女子，這女人的心啊，好狠啊！
現在明月居然還想讓他的女兒死無全屍？這都什麼啊，這家裡人居然都想要着家裡人的命！
“爹……”
蘇明月似乎也沒有想到蘇承的到來，呆愣愣的看着對方，整個人傻掉了。
一旁的蘇柒月低着頭，沒掉眼淚，但是臉色似乎並不大好，身子在顫抖，顯然也是嚇壞了。
蘇紫凝連忙上前寬慰着，“三姐姐，你別害怕別擔心，你待下人都那麼好，怎麼會是回來尋仇的呢？這二姐姐太歹毒了，居然派人去殺害三姐姐，幸好三姐姐沒事，我們有爹爹，不怕，有爹爹爲我們主持公道的。”
隨後，蘇紫凝看着父親蘇承，一臉義憤填膺的說道：“爹爹，雖然我和三姐姐都是庶出的女兒，可是也是爹爹的骨肉不是嗎？難道就容許嫡出的女兒好，而糟蹋我們這些庶出的女兒嗎？我們身上流着的，可是爹爹您的骨血，蘇家的血，也是蘇家人，憑什麼我們就該給母親和二姐姐她們這般對待？”
一邊說着，蘇紫凝眼淚都要掉落下來了。
做戲要做足，既然有機會了，就做足了它吧！
“爹爹你可能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和三姐姐這些庶女是怎麼過來的，母親表面上對我們是和氣，可背地裡呢，吃穿用度都是給我們最不好的，早年我還跟爹爹提過，可母親只會找藉口，爹爹您也信了，後來說的多了，女兒知道您不信，便不說了，外人都覺得我們丞相府的庶女都過的好，卻不知道，我們有時候過的比下人還不如，吃穿用的，都用最差的搪塞我們。”
“前陣子，母親讓人給女兒送了些人蔘，看起來很好，可其實呢，都是些發黴的以次充好的假人蔘，女兒哪裡敢用啊，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母親問起了，還得說好吃，還得謝謝母親。”
“蘇紫凝，你住口！”蘇明月大聲喝道，指着蘇明月，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這些年母親的確沒那麼盡心對那些庶女，誰喜歡家裡養一堆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生的女兒？母親沒把她們弄死算不錯了。
“我爲什麼要住口？二姐姐，母親做的這些事情你很清楚的，你看看你院子裡頭的東西，哪樣不是最好的？再看我院子裡頭的，哪樣不是比你差的？萬姨娘看不過眼了，有時候纔會差丫鬟送點好的過來，可也是自己省着給的，又一次被母親看到了，還罵了萬姨娘，難道萬姨娘給我些好的就不行是嗎，就要看我們活的不好？”
提到自己，萬姨娘瞬間又作態起來，面上表現的全是委屈，嘴上卻說着：“凝兒，你別說了，夫人待我們是極好的，你再說姨娘以後再也理會你了，之前那些姨娘是做錯了，不該拿給你，讓夫人以爲我以爲你過的不好，姨娘知道，夫人待我們是極好的。”
蘇柒月低着頭，聽着一個兩個的在唱大戲，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果然，這麼隨便一刺激，蘇明月什麼都說出來了，這一次，一定能給沈氏和蘇明月沉重的一擊，她們以爲自己想的周到，會把她容易的逼走，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她，是比黃雀還厲害的老鷹！
蘇紫凝啜泣着，嘴裡念念叨叨的還是沈氏和嫡女的不是，萬姨娘只顧着擦淚和阻止蘇紫凝的話，可這哪是阻止，不過是一起唱雙簧罷了。
蘇承從來沒有像今天那麼惱怒過，聽着四女兒的各種控訴，看着萬姨娘哭腫的眼睛，身旁的三女兒低着頭不敢言語，面前的二女兒卻一副囂張的氣焰和四女兒對罵着。
沉吟了半晌，蘇柒月才說道：“四妹妹，這不怪母親和二姐姐，他們以前對我挺好的，現在我也挺好的，母親把錦亭院都給我住了，前些日子還給了不少布匹讓我做衣服。”
“呵……”蘇紫凝冷笑一聲，“三姐姐，只有你纔會這麼說，你小時候母親是怎麼對待你的？你冬日裡被大姐姐推着掉入荷塘冷的得了風寒，劉姨娘求着母親給你找大夫，母親那話是怎麼說的，不過是個賤丫頭，命硬的很，沒必要去浪費那些錢。”
“若不是那時候三姐姐你真的命硬，那時候恐怕就去了，當年，我可是親耳聽見的，還有，是誰慫恿你爬樹上的，最後差點摔斷了腿，是二姐姐，可二姐姐見你摔了，不扶你不止，還讓全部的丫鬟都走，讓你自己爬着回去，錦亭院給你住是爲了什麼？弟弟無辜死了，你是七月十四鬼節出生的，母親這麼做是爲了什麼？讓爹爹記住是你害死的弟弟……”
蘇紫凝一件件的列舉着沈氏和蘇明月蘇如月的惡行，似乎要和他們至死方休。
蘇承的臉色越發的沉了，蘇明月再嘶喊着，沈氏在哭着，說着否定的話。
最後，兩人居然扭打了起來，旁若無人的扭打。
“夠了！”蘇承大聲喊了聲，怒目看着沈氏母女，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麼恨沈氏。
大宅子那些事情，多少蘇承是知道的，可他沒想到，這樣不好的事情，是發生在他後宅的，而他居然渾然不知，自己的女兒被正室這般欺負殘害，他完全被矇在鼓裡。
“沈氏，沒想到你如此惡的心腸，柒月紫凝雖然不是你親生的，卻也是我蘇承的骨血，你卻怎麼能，怎麼能這般對我兒啊！”
“老爺……我……我沒有……”沈氏流着眼淚，拼命搖頭。
即使到了此刻，她還是要狡辯一番。
想到當年發生的那麼多的事情，蘇承開始越發的懷疑，這一切的源頭不是他的女兒的出生年月的問題，反而是沈氏的問題了。
冷冷
的眼神看着沈氏，直到看的沈氏害怕。
只見沈氏噗通一聲的跪下，想着自己的所作所爲在今天暴露出來，她忍不住的着急了。
“老爺，我沒有，我沒有，她們都是胡編亂造的，這些年我爲府裡做了多少事情老爺您不會看不到吧？”
“哼，我是看到了，我只看到你對我的女兒做的那些陰損的事情，我蘇承真是看走眼了，以爲你不過仗着母族之勢蠻橫了些嬌縱了些，對這些女兒還算好的，卻沒有想到你那麼惡毒，那都是我蘇承的骨肉，你怎麼能這麼陷害呢？是不是我今天發現不了你這惡行，這過陣子柒月就要遭你們的毒手了？”
“爹，孃親沒有，你別聽她們胡說的，都是胡說的。”蘇明月試着解釋，扳回局面，可卻遭來自己父親的怒喝。
“難道你說的也是胡說？你妹妹的事情怎麼說，殺手的事情你又怎麼解釋？難道你敢說這些都不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難道你敢說你沒有派殺手去殺你妹妹？明月，我沒有想到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有那麼狠毒的心腸啊！”
“爹爹，我沒有，都是她們故意拿話激我的。”
“所以你就說出了一切真相了。”
“不是的爹，我真的沒有，你相信我，也相信母親，我們纔是你的家人，這些人都不過是想報復我們一家罷了。”
直到現在，蘇承哪裡還能再相信蘇明月的話，只覺得自己的家裡可怕，沒想到自己養了那麼多可怕的人物。
蘇明月上前扒着蘇承的腳，眼淚一直留着，已經沒了之前的大家閨秀儀態了。
“爹爹，請您相信母親相信我。”
“你還有可以讓我相信的地方嗎？明月，我現在真的很後悔有個像你這樣噁心腸的女兒。”
“爹爹……”蘇紫凝這邊還想說話，爲自己多說兩句話，衣袖卻被萬姨娘拉住。
萬姨娘眼神透露着讓蘇紫凝不要再說話的意思，蘇紫凝不解，卻也不再說話。
既然已經到這裡了，那麼就交給蘇承自己去辨別，想必她們的話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蘇明月的那番話，重要的是蘇承自己看到的。
蘇柒月立在一旁，看着已經在蘇承面前暴露了一切的蘇明月，再怎麼樣，她們母女再也回不到當初囂張氣焰的時候了。
這些年蘇承自己的勢力壯大，沈家一直在沒落，蘇承何苦再害怕忌憚沈氏，沈氏壓在他頭上夠久了，現在，他已經不需要沈氏了，只要找個適當是時機就能把沈氏丟到一邊。
現在看來，此刻就是最佳時機了。
“來人啊！”
一聲厲吼，門外進來了兩個婆子，都是沈氏平時使喚的人。
“把夫人帶到佛堂去，讓她在那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爲，好好的面對我蘇家的列祖列宗。”
“爹爹，不要，母親她……”蘇柒月試圖出聲，可卻被蘇承喝住。
“夠了，誰也不要爲她求情，她所做的惡行，現在就該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