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不去麼?”綠萼一邊收拾着,一邊問道。
那眼裡對熱鬧的渴望,無非是一個孩子想湊熱鬧的想法而已,說到底,綠萼,也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罷了。
我搖搖頭,示意她自己出去湊湊熱鬧,我就不去了。
無奈,綠萼一邊嘟囔着,一邊服侍我睡下,便出門去了。
不知道小白說的回來到我出去遊山玩水,會是什麼時候?
突然很想念小白呢,他都有半個月沒有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邊疆的戰事有變。
如果小白回來了,我就不用這麼累了,我還只有七歲誒,爲什麼我要這麼辛苦啊!
“呵呵。”空氣裡迴盪着我的苦笑,好辛苦
慢慢的爬回牀上蓋住腦袋,默默的對自己唸叨着,睡一覺吧,睡一覺之後又是那個青春活力的米小麥了。
“主子!”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的睡意全無,懊惱着怎麼會沒感覺到有人靠近呢?
我慌慌張張的爬起來滿頭亂髮的查看,到底是誰這麼詭異的出現在我的房間裡。
可是看到的,卻是一個女子,身形消瘦,身着黑色勁裝,跪在那兒一動也不動。
“你,你什麼時候你來的?”我縮回角落,警惕的看着她問道,奈何顫抖的聲音說明了我其實不那麼淡定。
我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罵道,靠!米小麥,你有出息一點好不好?
“主子,請你立即動身回總壇!”
那依舊跪在那兒一動不動,只是嘴裡重複的,還是那句話。
我靠!這年頭是不是流行進房不敲門啊?怎麼隨隨便便都進來個人嚇唬我,難道看準了我好欺負?
“總壇?”我下意識的重複了一下重點。
“主子,總壇被人陷害,如今貪狼和兄弟們在總壇守着,但是情況越來越不好,赤星就私下來找主子了,主子,還請早日回去,如若要責罰赤星,等主子回去,悉聽尊便。”
女子倔強的說道,聲音卻字字鏗鏘,在嬌媚的聲線下顯得尤爲動聽。
赤星?
好傢伙,連名字都取得如此有氣魄,看來大概本事不小,難怪剛纔進來的時候我沒有發現呢,我兀自想着。
“把頭擡起來。”
我好奇這樣的女子長得什麼樣,但又覺得萬一只想看看人家長什麼樣不是很奇怪麼,更何況在這樣嚴肅的情況下。
所以,我只好猥瑣的壓低聲線,假裝很鬼貪狼的說道。
赤星擡起頭來的時候,我原本以爲的那些個殺手都不再是殺手,我原本以爲的那些個特務都只是表演者罷了。
雖然她依舊跪在我面前,可是周身分明寫着生人勿近,似乎從骨子裡散發着冷豔絕美,眼波流轉間自有一股子風情萬種。
只可惜,那本該嬌媚的眼神,那本該吐露着熱情的雙脣。那本該兩頰通紅的憨態,卻被從骨子裡散發出的殺氣所掩蓋,就如同黑夜的羅剎一般,美麗,卻全身是毒。
“要是我告訴你,你認錯人了呢?”我慢慢的裹上被子,抵住周身的寒冷,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殺氣吧?
“不會的,主子一出門,赤星就跟在了主子後面,以防萬一。”
“昨日收到黑月的飛鴿,實在是情況緊急。所以赤星才現身。”
說着,大概是覺得自己罪惡深重,這女人居然以頭搶地,磕的‘砰砰’作響,看得我心驚肉跳。
這女人,會不會說風就是雨,太快了點?我也沒說怪她呀,表激動,表激動!
“別磕了別磕了!”我急忙出聲阻止。
要說我這輩子看什麼都行,就是看不得別人給自己磕頭,搞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我可沒這麼萬惡,要折壽滴~
我想上前扶她一把,奈何沒那膽量,只是對着虛空擡了擡手了事。
她停止磕頭的動作之後,便如剛開始出現一般,有原摸原樣的跪在了那兒,就像是她原本,就沒有做過什麼。
只有那額頭的紅腫,道出的鋼材發生的詭異一幕。
直到現在爲止,這小孩的身份,我也總算是摸到點來路了。
居然是什麼總壇的壇主?聽上去怎麼跟天地會一個德行?
讓我納悶的是,這麼小的年紀,怎麼就成了壇主呢?聽這女子的口氣,貌似我這壇主,當了也不止一日兩日的事兒了。
我算算自我醒過來到現在,都一年多了,也就是說,那孩子,五六歲,就成了那啥啥啥的壇主?
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無奈,現在誰叫咱不是正主呢,也無從問起啊。
“我實話實說吧,我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看着眼前的女子說道,心說與其到時候被揭穿,還不如現在假裝失憶,心說你總不會殺了我吧?
“怎麼會!”一聽我說的誠懇,她也有些懷疑了,一把奪過我的手把起脈來。
她原本就屬於沒表情的冷豔,現在看她這臉色越來越臭,不會是得了什麼絕症之類的吧。
不是吧,我才復活了一年多,又要死?
不要吧。我默默的吶喊道。
“看來是走火入魔了。主子,上次的蓮心決練到了第七層怎麼都上不去了,這會兒”
“這會兒怎麼了?”我着急的問。
什麼第七層啊,你以爲是葵花寶典啊,我只要我健健康康的就好了,武功什麼的,不要不要,都給你好了。
“體內的真氣若有似無,有的似乎受到了阻塞。”
“怪不得前段時間主子一直躲在破廟裡不出來呢,可能是練到第八層的時候走火入魔了,有點麻煩。”
她一邊自言自語的唸叨着,一邊又像是肯定了某些想法的點頭道,那好看的柳葉眉,都皺成了川字。
額,我?走火入魔?
細細想來,我覺得,那孩子肯定就是這麼死。
要是你知道你的主子就是在你面前死掉的,你還以爲她在哪破廟好好的,那你會不會殺了我?
光是想想,我就有種想哭的衝動。
“那怎麼辦?”我着急的拉着她的衣袖問道。
其急迫的心情一眼便能看出我貪生怕死的本質。
只可惜這會兒了,姑奶奶可不在乎面子的問題,我還要等小白回來,帶着我遊山玩水呢。
“回總壇找貪狼,可能有辦法。”
似乎在自說自話,又似乎在對我說。
總之,眼前這個赤星看得我很是糾結,搞得一副我病入膏肓的樣子。
“啪啪啪”窗外傳來了禮花的聲音,清晰動人的樣子,只有我的房間,看上去幽暗的很。
我定定的看着眼前這個絕美,卻帶着一股子倔強的女子,認認真真的問道:“很危險麼?”
“比較麻煩。”額,爲什麼說來說去都是這句話,你是復讀機麼?美女!
“我現在不記得你了。所以,你有可能騙我,對不對?”我忽然說道。
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萬一這女人是騙子,那我不是很危險?
“主子!”看到我一下子又撲回了牀上,赤星明顯有些急躁,大概是想不到還會遇到這樣的狀況。
“拿出證據來!”
我盯着赤星說道,聲音不大,卻字字有力。
“主子,赤星絕沒有騙主子!”
赤星看着拿着棉被裹成一團的小主子,很是無語,自己千算萬算,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如今的場面。
怪不得主子剛纔沒有責罰我,想來也覺得奇怪。
原來是走火入魔,失了心智。
看來,這次真的比較麻煩了。
要是貪狼在就好了,貪狼和赤星,是看着主子長大的。這會兒主子出了事,赤星比誰都難過。
老主子說過,這輩子,生,便是主子的人,死,也要盡忠主子。
如今卻因爲自己的疏忽,造成了主子的損傷,回去之後就算主子不說,自己也會去領罰。
赤星此刻心裡雖這樣想着,面上卻不敢驚動了有些一驚一乍的主子。
可哄小孩,赤星大概一輩子都學不會這樣的事情,還是殺個人比較簡單吧。
“那就拿出證據來啊。”我重複這關鍵。
“主子的背後,有隱蓮,下水才能看見,平時毫無痕跡,可是這件事只有主子和總壇少數人知道。”
“其他江湖人士誰都不知,只以爲主子的名號‘隱蓮’,只是名號而已。”赤星只好拿出黑蓮宗的秘密作爲取信的證據。
隱蓮?難怪我背上一洗澡就會出現一朵蓮花。
額,可是這名字,江湖味也忒重了點,感情我還是個江湖人士。好吧,姐抽風了,先暈一會兒。
看着眼前這個小主子,在聽到黑蓮宗最大秘密後,時而驚訝,時而懊惱的樣子,赤星不知要如何是好。
“嗯,就算對吧,可是我現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我回去也沒用的,我還是,幫不了你們。”
我老實交代。
本來嘛,說不定那小屁孩還活着的話,什麼絕世武功還能頂用。
至於我麼,算了吧,有一招沒一招的,估計死得很悽慘,還是不要了。
“黑月貪狼赤星誓死保衛主子的安全,可是黑蓮宗少了主子,從今往後,就不在是黑蓮宗了!”
說到悲痛的地方,就連眼前的冷豔殺手都不自覺的流露出傷心的神色,叫人看了好不可憐。
恨不得上前抱上一抱,軟言細語的安慰一番,只可惜美女的面前只有我一個,而我,還是個小屁孩,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