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黑月祈求的眼神,難過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明知道我對他的感情,我對你的感情,你,何苦呢?”
黑月,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我即使是站在你身邊,都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骯髒無比的生物。
你的善良,你的付出,你的不計回報,都無疑把我推向了深淵,讓我變得更加卑鄙,骯髒,無恥
“我知道啊,從你遇見他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可,我只求你快樂的活着,看到你痛苦,我覺得這裡很痛!”
他拉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用力的按着,似乎要我的雙手都嵌進去,好貼近他心臟最溫暖的角落。
爲什麼我們三個人會搞成這樣?
我愛着小白,小白卻不愛我,黑月愛着我,我卻只把黑月當成家人。
愛情,難道就是折磨人到痛苦不已,才叫zuo愛情嗎?
“蓮兒,你好好睡一覺,一覺醒來,他就會沒事的,你也會幸福的。”
黑月忽然舉起手來一揮,一陣奇異的香味飄散在空氣裡,而我的神智,也越來越模糊。
“黑月,你”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這麼做,你即使救活了小白,我除了命,什麼都給不了你。
可,我再也沒能說出話來,昏睡在了黑月的懷裡。
醒來的那一刻,我看到小白安靜的躺在我的身邊,雖然臉色依舊蒼白,可,我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體溫,和淺淺的呼吸。
對了,小白既然沒事了,那黑月!
我一下子驚出了一身冷汗,乾淨爬起來,朝屋外跑去。
一開門,就裝上類正進房的來人。
“傻瓜,怎麼走的這麼急!”
我一看黑月端着一臉清水進來,似乎行爲舉止都正常得很,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氣。
“你怎麼樣了,要不要緊,要不要緊!”、
傻瓜,萬一你出了事,你要讓我一輩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嗎?
“蓮兒,我沒事的,放心吧,既然你醒了,那他就讓你照顧吧,我雖然沒事,還需要出門買些藥材補補身子纔好!”
他放下手中的臉盆,上前輕輕的擁住我,把我的腦袋按在他的胸口。
“黑月,你身子虛弱,藥材還是讓赤星他們去買就好了,你去休息吧,我來照顧你!”
我回擁住黑月單薄的有些可怕的身體,開心的說道。
只要大家都沒事就好,都沒事就好。
“不用了,赤星爲了對付擎蒼派來的人,就夠忙的了,我自己去就好了,很快就回來,你還是留下來照顧他吧。”
我還來不及反應,黑月低頭朝我微微一笑,就快速的離開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我朝着空虛伸手抓了抓,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似乎,黑月的體溫,有些低的嚇人。
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彆彆扭扭的想了半天未果,只好回過頭來照顧牀上躺着的那位仁兄。
“小白,你快醒過來,你的命,是黑月豁出去救回來的,你要快快醒過來。”
我一邊唸叨着,一邊幫小白擦臉,不自覺的,開心起來。
小白的命,救回來了,黑月看上去,也沒什麼事,真好。
似乎周圍的空氣,都香甜無比起來。
“哪裡來的笛聲?”
一邊整理着牀鋪,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笛聲,我有些納悶,隨口就說了出來。
可話一出口,徒然警惕起來,這笛聲,在哪裡聽到過。
可漸漸的,神智,就開始遊離,連身體,都不自覺的跟着笛聲動了起來。
慘了,這笛聲,不就是幾個月前,在地牢裡控制我的那個笛聲。
它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到底有什麼用意。
只是現下,我只剩下思維,動作,卻又不得自己,就連發出聲音,都艱難無比。
果然,等我被控制住了,窗口,就跳進一個人來,正是當時的陰險男子。
莫不是,他明知現在赤星和鴉風正在外面對付擎蒼派來的人,才趁此機會對我下手?
找這麼看來,他已經觀察我們很久了,說不定,自上次離開之後,就一直默默的跟在我們身邊,只是我們全都沒有發現罷了。
可,現在小白躺在 牀上,完全沒有清醒的預兆,這時候,他控制我,難道是想讓我對小白下手麼?
不要不要,好不容易把小白救了回來,居然要讓自己的雙手沾滿小白的血液麼?
心裡拼命拼命想要逃脫他的控制,可那笛聲就像是魔障一樣,一直緊追不放,讓我無法擺脫。
“暗蓮,別來無恙啊。”
他依舊是那日的打扮,似乎一直融入黑暗之中,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子陰森的氣息。
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能用眼神表示我的憤怒。
“你說,要是我現在讓你殺了白皓軒,你會做何感想?”
他輕佻的伸過手來,勾起我的下巴,卻用這樣惡毒的語言,擊垮我內心的堡壘。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就算是疼死,我都不會讓你如意!
我努力的剋制着自己,想要不被控制,可不知怎麼回事,這次,似乎比上次,還要難以克服自己手控制的障礙。
“呵呵,想要像上次一樣,反噬銀蛐麼?你啊,太天真了,這銀蛐一旦進入了你的腦中,不但不會因爲你的意志力而減弱靈力,反倒,日積月累,吸附在你的神經周圍,變得更加強大。”
他摸着我的腦袋,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眼,不過是透過我的頭顱,看着裡面的銀蛐罷了。
我咬牙切齒,這些日,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是不是!
怪不得,每次他們的出現都是這麼‘巧’!
只不過這次,似乎那蒙面的女子沒有出現,只出現了笛聲,難道是那女子不方便露面,在外面吹奏麼?
這些人,到底打的什麼注意?
世事難預料,還未到我想明白,那笛聲忽然變換了語調,似乎改變了曲風,悠遠綿延起來。
聽得久了,讓我有種昏昏欲睡的念頭,雖然我心下越是心慌,這現象極不正常,卻,還是忍不住,昏睡過去。
可,明明是睡着了,我卻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似乎,只是我的靈魂睡着了,這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卻依舊在行動。
“去,出去告訴他們,你會跟他們走,你會跟他們走,之後,你會失去所有的記憶,所有的記憶”
迷迷糊糊中,傳來了那男子的聲音,盪漾在耳膜周圍,卻像是符咒一般,植入腦髓。
我即使想要反抗,可似乎有股信念,總是在告訴我,按着他說的去做,毫無保留的,按着他說的去做。
我感覺到自己迷迷糊糊的走出了屋子,甚至還來不及看一眼虛弱的躺在牀上的小白。
小白,會不會有事?
可我管不了許多,我只是迷迷糊糊的走向鬧哄哄的人羣周圍,拍了拍赤星的肩。
赤星很詫異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此刻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跟他們走。”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我不是想要說這個的!
我心裡拼命的朝着赤星吶喊,可面上,卻看不出一絲痕跡,似乎,我理所當然的這麼做了。
“主子!不行!”
赤星搖搖頭,一臉不可置信。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忽的,從乾淨的人潮中,響起。
赤星摸着自己的臉,眼裡噙着看似不真切的淚,似乎怎麼都不相信眼前的我,會這麼冷血無情,甚至什麼都沒說,就一個巴掌招呼上去。
“我要去!”
我眼神冰冷,毫無感情,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起伏的變化,只是一直重複着這個信念。
“主子,你真的不能去!”
雖然捱了我一巴掌,可赤星執意的拉着我,不想讓我去未知的地方。
我一把甩開了他,冷漠的朝着擎蒼派來的人走去,連一眼,都不看赤星。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
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住,我可以控制腦中的銀蛐,可是,沒有作用啊,沒有任何作用,我悲哀的發現,就連淚水,我都無法流出。
“妮妮,你來啦?難道,他真的被你救活了?”
我安靜的跟着大隊人馬回了宮,不顧身後的赤星一羣人,似乎,我和他們沒有任何瓜葛。
剛一見到擎蒼,他就急不可耐的跑上前來,抓着我的手問道,眼神,卻五味雜全。
似乎那驚喜下面,還掩蓋着什麼我不知道的真相。
我明明前一秒還清醒着,可見到擎蒼之後,卻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下子睏倦襲來。
大概,我有幾千年,都不曾睡過了吧?
我知道這一覺睡着了,我就什麼都失去了,可我還是睡着了,因着那魔笛,我終究,還是睡着了啊。
“妮妮!妮妮!你終於醒了,擔心死我了!”
一股強大的力量把我從牀上拽了起來,扯進了懷裡狠狠的抱住。
我的鼻息間盡是青草的味道,和一股暖暖的陽光的香味,這雙臂彎的主人,定是剛剛從外面趕來。
“咳咳咳我,喘不過氣了。”
我乾咳着趕緊推開有些激動的抱着我的男人,看樣子,他還想再用力一點,我一個病人,經不起折騰吶。
“對,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男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臉上盡是大男孩般的靦腆。
仔細看的話,還會發現他的臉上有着不好意思的紅暈,配上這一身騎馬裝,好看極了。
我不由得看癡了,這男人,真好看。
“沒事沒事,我只是一下子沒緩過氣來。”
看着他越發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安慰他說道。
“傳太醫!”
男人坐在牀邊對着外面喊道。
只是,他的手,卻溫柔的貼着我的額頭,極親暱的測着我額頭的溫度,細心的如同照顧自己。
我眯着眼享受着他的關懷。
只是,我心裡依舊有個疑問,如果不問出來,整個人都不舒服。
“請問,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