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着他,目光痛苦:“我認輸了!我認輸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我什麼都答應你……”
“是嗎?……”他黑迷的長睫毛一擡眸光鋒利:“你這麼倔強的人也會認輸了?……”
“對!請你放了我的爸爸和妹妹,讓他們離開這裡!永遠都不會騷擾他們的生活,你想要怎麼樣,我都同意、我都同意……”她想,她是被逼到絕路上去了……
他深邃的黑眸充滿陰霾,冷冽一笑嘴角揚起致命的性感弧度:“這就是你的弱點?好,那我們就做個交易吧!我要你伺候我,不許反抗我,惟命是從,我說向東,你絕不能向西……”
“行!……”她神態黯然!手腕上傷很痛,可心更疼:“讓我爸爸和妹妹走!現在就放了他們!我願意伺候你……”
海裟欏揮揮手!男人們兒,將紫風曳和伊達強丟在地上……
“伊依!……”伊達強看着女兒難受得要命……
“爸爸,你快帶着伊雪走!永遠都不要回來了,你們……要好好的生活……”伊依閉上眼睛不去看爸爸……
海裟欏冷笑:“伊依!你不要以爲我讓他們走,就是真正的放了他們。無論他們躲在什麼地方,我都可以在三天之內,將他們揪出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只要他想殺,誰人躲得過去呢?如果有一天,她有不聽話了,他隨時可以再將這兩個人抓回來。她怎麼會聽不明白呢?……
伊依低頭無語……
“讓他們滾蛋!……”海裟欏說道!……
地上的兩個人連滾帶爬的起來,被人扔了出去……
男人們和侍女們,都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他冷冷地說道:“曾經,我把你當作公主一般看待,把海骷髏女主人的位置留給你,可你也絲毫不去珍惜。現在,你留在我的身邊,別指望我會多尊重你!馬上搬出這個房間,你不過是海骷髏一個低賤的女奴了,住到一樓的傭人房間裡去,每天幫我打掃房間……”
她的眼睛裡看不出什麼悲哀,爸爸和妹妹終於可以安全離開了!她的心,也就淡然了,自己受什麼樣的折磨都無所謂……
她轉身離開,不就是一個女傭嗎?她是窮苦人家出來的孩子,什麼體力沒有做過?……
他猛地拉住她的手:“要隨叫隨到!滿足我所有的要求,包括陪我睡覺……”當女奴,她也不在乎嗎?她可以爲別人委曲求全,就不能爲了自己說一句軟話嗎?……
她清冷的擡眸,冷冰冰地說道:“好!……”
他要她知道!她的容寵於富貴,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他纔是她的天……
可惜,此刻的她彷彿不知道?……
伊依被人安排在一樓的傭人間裡!這一排都是侍女們住的地方。很偏闢的房間,很小的地方,收拾得比較乾淨,一牀、一桌、一椅、一櫃,和樓上的主人房當然沒得比。不過,住在這裡伊依略感安心些了……
她拉開窗簾,空氣很清新,窗外是微微發黃的枝葉,幽靜而蕭條。她的眼神有些朦朧,闖過零落的枝葉可以看到遠方的湖水,有一條小路直通到那裡。以後的事情,暫時都不去想了……
下樓的時候,她聽到一些侍女在背後指指點點,議論她放着好日子不過,卻要淪爲伺候人的侍女,真是腦子有毛病了!誰理解她的苦澀?在旁人的眼裡,被海裟欏寵愛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吧?可她不是一個仍人擺佈的寵物,她有自己的個性,她不願意將自己的一生,交給一個整日裡打打殺殺,雙手沾滿了鮮血的黑道人物……
金錢、富貴、地位、顯赫,她都不在意!他用強權和威脅得到的愛,豈能長久?……
更何況……她有自己心心相印的愛人!女人的心一旦付出,就癡迷而又執着。藏在內心深處的愛,早就給了遠方的人兒。愛誰?是她的權利……
信念堅定的伊依,不會背叛自己的愛情,她和陶然愛情的誓言深深地刻在內心深處。他的話時時在伊依的腦海中閃過……伊依,不離不棄!我們永遠不離不棄……
除非,陶然他先變了心?當然,陶然他是不會變的。即使,他們兩個人被強行拆撒了,他們的心依舊爲對方而跳動,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見不到他、聽不到他的聲音,卻感受到他的思念和擔憂……
陶然,我會堅持下去了,無論吃多少苦,我都會堅持我們之前的愛情。請你也堅持下去,將來的某一天,我們會見面!一年也好、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我們一定可以再見面……
管家送來了侍女的衣物,冷冰冰地對她說道:“伊依,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海骷髏的一名普通的侍女了!每天清晨,後花園裡的落葉和雜草都要清理乾淨,爺兒不喜歡髒亂。一片兒落葉都不能讓爺兒看到了!……”
她低頭無語……落葉時時都有,掃了又落,能否及時清理乾淨嗎?……
管家又說:“林間的青石子路每天都要用清水來刷洗,一顆顆石子要透亮明朗的,不可沾上灰塵兒。林子裡的石桌、石椅子也必須清洗乾淨,爺兒路過時隨時都要坐下休息的!每天下午,你要到爺兒的房間裡去打掃,上上下下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污垢,仔細弄壞了易碎的東西,剝了你的皮兒……”
她依舊無語!她的地位一變,這些狗奴才的嘴臉馬上就變了,這就是所謂的人情世故吧!……
管家見她半天都沒有什麼反應,以爲她心裡不服氣!老頭子冷哼:“伊依,不要以爲你被裟欏爺兒寵過一段時間,就覺得自己有什麼了不起?被爺兒寵過又丟到垃圾箱裡的女人,比那青湖水裡的魚還要多!上個月,被裟欏兒捧在手心裡的那個韓國女人,現在又怎麼樣了?不聽話就賣給夜總會了!你再看看我們這裡的侍女,個個容貌秀麗,十個中間有八個都被爺兒睡過,誰又能翻了天不成!到了我手裡,就老老實實的幹活……”
管家丟下很多難聽的言語!她安靜地聽着,只是覺得很可笑……
沒有人給她送放了,因爲她現在不過是個普通的侍女,她不知道規則,就錯過了傭人們集體吃飯的時間。餓着肚子,她躺在牀上,幽幽的目光看着窗外稠密的葉子。凡是往好處想想,一個人睡覺挺好,不用擔心他跑來強暴她了!尊貴的裟欏爺豈能跑到這簡陋的傭人房間來?……
伊依,你是最勇敢的,你要堅持下去,陶然在等着你……
天矇矇亮的時候,就有人敲門,喊她去小樹林裡幹活兒。伊依穿着侍女的衣服,提着大水桶和抹布來到林子裡!……
美麗的小花園佈置的很是巧妙,曲徑通幽、猶如仙境!幽靜的園林中空氣清新,枝葉翩然,漫步其間有一種透心的涼意!風兒,輕輕地吹着,吹得她心涼似水……
真的很安靜呀!她挽起了袖子就開始清潔了!掃除路上的碎葉兒,清理花叢中的雜草。再用抹布沾水兒,將假山上的石頭擦得乾乾淨淨!她幹活很認真,一絲不苟的模樣,將亂七八糟的心思,都沉澱在灰塵中一併清掃乾淨,只是這樣也挺好的,安安靜靜地活着……
什麼也不去想!不去想過去、不去想將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在房間窄小的空間裡練習一些街舞的動作。如果沒有被海裟欏抓回來,她現在應該和校園裡的那些街舞夥伴們在一起練舞呢!她的突然失蹤,大家一定很擔憂吧!自由自在的跳舞,對她來說越來越渺茫了……
一連幾天都很安靜。海裟欏沒有來找她的麻煩,她儘量不和別人接觸,安靜地像一個透明的人。不知道黑暗中有多少雙眼睛在打量着她,等着她出錯,找她的麻煩!她亦是掌握了傭人們吃飯和作息的規律,總是端着碗默默無聲地吃完就走。原先照顧她的幾名侍女,看她的眼神未免有些鄙夷,她根本就不在意,獨來獨往的……
海裟欏似乎很忙,青湖山莊裡幾乎見不到他的影子。吃飯的時候,伊依聽到傭人們兒小聲的議論,強大的裟欏爺兒已經逐漸控制了北方城市的勢力。幾個大家族正向海骷髏低頭示好。他策劃的幾次暗殺行動都成功了。往日的那些權貴們都岌岌可危、惶惶不安……
伊依聽了微微擔憂,陶然千萬要平平安安的!相信陶氏的力量可以保護好他……
秋天快要過去了,天氣越來越冷……
一週後的某天清晨,風呼呼吹着,枝葉嘩嘩亂響。落葉紛飛如蝶……
伊依拿着掃把使勁地掃着,她單薄的衣服隨風揚起,奈何抵不過這猛烈的風!她剛剛掃了這一片兒,那一片又落滿了枯葉,她慌忙跑到那一邊兒去清除。管家說過,若是發現一片兒落葉,就罰她打掃整棟樓房……
大風,吹得她幾乎站不穩,雙手扶着樹幹微微搖晃着……
“嘩啦啦、嘩啦啦……”下起了一陣兒晨雨,細微的雨落打在她的頭髮上、臉頰上、衣服上,將她澆了個透心涼,她彎腰撿那一條掃把兒,不小心滑到在泥巴地裡……
她喘着氣兒,看到自己滿身的昻泥巴。她用手抹着額頭的雨珠兒,臉頰上也沾染了黑色的泥水,就聽到一些動靜了。她遲疑的擡眸……
朦朧的雨中,枝椏搖曳,園林那一邊兒的小路盡頭,站着海裟欏!……
他一身白衣翩翩,如水一般清然!玄沫站在裟欏爺兒的身後,給爺兒撐着傘。晶亮剔透的小雨點兒,沿着傘的邊緣落下,連成了若干條根細細的雨線兒……
他幽深的眸子,彷彿看着她,又彷彿沒有看她……
伊依轉過眼神兒,想要爬起來卻很倒黴地又滑了一次,再次坐到在雨泥地中。混雜在泥巴地裡的一顆尖銳的小石子,劃破了她的手指,點點紅意滲出……
她顧不上自己的狼狽,再看他時,他已經沿着青石小路緩緩地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