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老海冒着冷汗:“這個集團是老首領特別吩咐過放行的。誰也不敢動手!……”
“哦?……”海裟欏輕蔑地說道:“是受到父親庇護的集團?怪不得可以在大海上暢行無阻!那麼…這個集團的幕後老闆是誰?……”
“這個……”老海遲疑着,覺得渾身不自在:“老首領從來不允許提起這件事情!屬下不敢說……”
海裟欏猛地擡眼,目光如炬:“你還沒有弄清楚嗎?現在,誰纔是這裡的首領?……”父親,爲什麼不能徹徹底底的退休?……
老海渾身哆嗦一下,驚恐地回答道:“是…是陶綰夫人的船!……”
“陶綰?……”海裟欏咬牙,隨即狂笑起來:“是她!哈哈、哈哈!原來,父親也是一個有軟肋的人?我還以爲他一輩子都沒有真正的愛過呢?去,把陶氏集團所有經過我們海域的船隻,都給扣押起來……”
老海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爺兒,您要三思而行呀!您剛剛恢復了首領的身份,不要再惹老首領生氣了!四爺就是惹得老首領不高興了,才被除掉的!再說……這陶綰夫人,是您自己的親生母……”
老海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大腳踢在他的腦門上……
“哎喲……”老海硬生生的將疼痛吞嚥下去……
“我沒有母親!……”海裟欏的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星兒來……
“爺兒,請您息怒!我是爲了您着想……”老海捂着額頭上的青紫,連連後退……
“就按照我說的做!……”海裟欏站起來,目光毒辣!那個曾經拋棄他的女人,該付出代價了!無論是誰,只要曾經背叛過他,都必須接受懲罰!……
“是!……”老海垂頭喪氣,爬起來準備離開……
“等等……”海裟欏陰沉着臉……
“爺兒,您還有什麼吩咐?……”老海俯首待命……
海裟欏長久地沉默着,神態略顯痛苦!老海更是大氣也不敢呼出,暗暗猜測着爺兒心思?……
房間中的空氣凝結着……
海裟欏遲疑了一會兒,終是鬥不過自己的內心掙扎:“有沒有她的消息?……”提到她的時候,他的心就莫名痛了一下……
老海愣了一下,腦袋埋地更深了,他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沒有……”他立刻明白了裟欏爺兒說的是誰?除了伊依小姐,還有誰能夠讓爺兒如此的痛苦呢?……
老海鼓起勇氣說道:“伊依小姐離開的時候,正是海伽羅謀反的時候!那個時候,人人自危,屬下的性命也朝不保夕。所以…所以就顧不上小姐了!等後來事態安穩一些了,我曾經派人飄洋過海去魚街找個伊依小姐。可她根本就不在那裡了!她是回去過,只住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
“爲什麼只住一個月?她不是天天盼望着和母親團聚嗎?……”海裟欏面無表情……
老海神態黯然:“派出去的人瞭解到,伊依小姐回去以後,根本就沒有見到她的母親,也沒有見到任何的親人!幾年前,她們家裡發生了一場火災,全家人都燒死了。可憐的伊依小姐只看到了一堆兒廢墟……”
海裟欏的心猛地揪痛一下……這就是伊依恨自己的原因吧?所以,他們兩個人是彼此相恨……
“然後呢?……”
老海的聲音愈加惶恐:“魚街那些愚昧的人們兒,都嘲笑伊依小姐,說她在海外是做雛妓的人,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那裡生活,她很快就離開魚街了!從那以後,誰也沒有見過她。她已經失蹤兩年了……”
“找!…去給我找回來……”海裟欏咬牙切齒地說道……
“是是!……”老海慌忙回答:“找了!已經在找了!可是,那麼大的一個國家,上上下下有十幾億的人口。我們用了很多的辦法,調查出名字叫做伊依的女孩子,就有幾萬個!正在一個一個的排查中,已經排除掉南方的幾個省了……”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找不出來的話,你就提着腦袋來見我!……”他的聲音如同地獄中的魔鬼……
“是!是……屬下一定盡力而爲!……”老海慌慌張張地退出了房間……
海裟欏重重地坐在沙發上,面色鐵青……
“你逃不掉的…你是逃不掉的!上天入地,我也要把你給找出來。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我們兩個人好好的把帳算清楚!……”
樓道里的燈光好像壞掉了,一閃一閃的令人心緒不寧!……
紫風曳不由加快了腳步,向自己的公寓走去。快走到的時候,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她看到一團兒黑乎乎的‘物體’蹲在自己門口。她不禁放慢了腳步,警惕地側頭看着:“是誰?……”
毛茸茸、黑乎乎的腦袋從膝蓋間擡起來,滿臉皺紋的伊達強看到紫風曳,如同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親人,他頓時嚎啕大哭:“哎呀呀……我的親女兒呀,你可算是回來了!可想死你爸爸我了……”
“閉嘴、閉嘴!……”紫風曳慌忙到處看看:“閉上你的嘴巴!不許胡說八道!……”這個老乞丐一般的男人哭得如此響亮兒,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她紫風曳在這裡也算是個名人……
伊達強伸腿坐在地板上,捶胸頓足,淚流滿面:“我不活了呀!我無路可走哦,親生的女兒都不要我了!小雪呀,我的女兒呀!你可不能不管爸爸呀!……”
紫風曳恨不得上前去踢他幾腳,她壓低了聲音氣急敗壞地說道:“不要叫這麼大的聲音!走、走,進去再說……”不能再讓他坐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被鄰居們看到就倒黴了!……
紫風曳慌忙打開了門,伊達強歪歪扭扭地走了進去!一進屋子,他立刻就不哭了,賊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研究着房間裡的裝飾,摸摸這個、看看那個,什麼都覺得很新奇:“咦!你這房間裝修的可真漂亮。看着水晶吊燈,這要多少錢呀?很耗電吧?……”
紫風曳將大門關上,轉過頭來面色黑暗:“不是不許你再來找我了嗎?誰讓你過來的?……”
伊達強憋着嘴巴,委屈地說道:“爸爸打電話給你了!可你又不接電話。我好擔心你,只好親自過來找你了……”
紫風曳狠狠地瞪着他……這老東西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她的電話號碼?每天都要打幾個電話來騷擾她。她冷冰冰地說道:“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是已經給你一百萬了嗎?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拿了錢就走人……”
‘老無賴’置若罔聞,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雙手背在身後悠閒地在各個房間參觀起來,踩得雪白的羊毛地毯上一連串的黑巴巴大腳印子……
“你的鞋子太髒了!不要到處亂轉悠了……”紫風曳的肺部都要氣炸了……
“哦!女兒對不起呀,把你的地毯都踩髒了!那我脫了鞋……”伊達強擡腳向上一揚,一隻臭鞋子就朝紫風曳飛了過去。她驚跳着捂着鼻子躲開,另一隻鞋子又飛來過來,差點兒砸到她漂亮的頭髮上……
脫了鞋子的伊達強,臭腳丫子味道更難聞,在滿屋子裡蔓延開來……
紫風曳捂着鼻息兒走過去,瞪着兩隻大眼睛對着伊達強嚷嚷:“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有沒有一點點兒道德呀?……”品質極其惡劣的男人!
他咧開大嘴向她笑,露出滿嘴的大黃板牙,牙縫裡還夾了一根綠色的韭菜葉子:“爸爸想你了唉!親父女兩個人幹嘛那麼見外?……”其實,伊達強在伊依家的時候特別注意衛生,家裡的衛生都是他打掃的,收拾的一塵不染。可對這個女兒,他就是想要氣死她活該……
一股臭韭菜味夾雜着薰死人的煙味兒,迎面撲到紫風曳的臉上,她幾乎嘔吐出來,慌忙向後倒退兩步:“你多少天沒有洗澡刷牙了?不要對着我嚷嚷……”
伊達強繞開了紫風曳,繼續參觀房間,每一扇門都要打開看上幾眼兒:“哇,你的臥室很大呀!還有衣帽間?哇!這麼多衣服和鞋子,這個客房沒有人住吧?爸爸以後和你一起生活怎麼樣?方便照顧你……”
紫風曳指着他的鼻子:“我沒有時間跟你廢話!你看夠了沒有,我現在要出去一趟,請你也離開吧!我已經給過你錢了,你還來糾纏什麼?……”
伊達強一邊兒挖着鼻孔,一邊兒說道:“伊雪呀!這一次,爸爸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纔來找你的!……這看你這裡閒置的房間有三個呢,我就住下吧!那一批追債的人,天天拿着刀子都在逼我呢!我實在是沒有地方躲了……”
紫風曳的胸膛急劇地起伏着:“伊達強!……你、你、你,你要不要臉呀?你又去賭博了?我剛剛給你的一百萬呢?……”狗改不了吃死的毛病,他早晚要賭死!
伊達強無奈地攤開雙手,一臉沮喪地看着伊雪:“輸了……”
紫風曳驚訝地瞪大了雙眼:“這才幾天的功夫呢?三天呀!你就輸光了一百萬?……”
“哇!……”伊達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地嚎哭:“我的錢呀!我的血汗錢呀!我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都被那些北方佬給搶了…都被他們給騙光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呀?我是正經的去賭,可我碰上一羣老千了,他們聯合起來把我的錢給騙光了!我還欠他們兩百萬呢……”
紫風曳站在那裡,渾身氣得發抖……這個老賭棍兒又去賭博了,一口氣就輸了一百萬……
他仰起一張老臉乾嚎着,雷聲兒大、雨點兒小,一副悲慟欲絕的模樣:“騙子呀!都是騙子呀!一百萬呀,還沒有聽見一個屁響兒呢,就全不見了……”
“行了、行了……”紫風曳惡狠狠地說道:“別假裝哭了!我沒有錢了……”這老傢伙是一個無底洞,永遠也填不滿,她原本還抱有一點點希望,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期待他有了錢以後好好生活,現在看來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