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成人之美

“我這指力雖未達到移山倒海的境界,但是已有萬斤之力,不知這鐵棍究竟多少斤兩?還望前輩明示,好教弟子解了心中迷惑。”滄溟弟子此話一出,人羣中已經頓時如同炸了鍋一般,誰能想到這根不起眼的小鐵棍兒竟然萬斤還不止,而且這老叫化自然能夠拿得起這鐵棍,莫不成這老頭兒纔是隱藏於世的真神仙?

老叫花嘿嘿一笑:“既然你問了,那我也不妨告訴你罷,即使是你師傅親來,也別想動這棍子分毫!”

那滄溟弟子一驚,爾後深施一禮道:“多謝前輩賜教,晚輩感激不盡!”說罷輕輕站到了一邊,看他的意思還不想離開。

有了前車之鑑,本以爲沒人敢再上前?不過這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這一會兒的功夫,先後便有三四波人前來。

最有趣的莫過一對父子,這父子倆個子都不高,身材圓滾滾,吃得那是腦滿腸肥,他們給了二十兩銀子後,便輪流上前拔棍,老爹呸了口吐沫在手上,然後如殺豬般邊叫喊邊拔,最後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皮球一般,敗下陣來,他兒子亦是如此,先吐了口吐沫,然後開始殺豬般喊叫,最後居然用力過度,一聲巨響!而後便哭叫起來。

衆人看得清楚,這孩子是用力過度,居然從褲襠裡崩出了黃白之物!

那滄溟峰弟子看到此時,忍不住莞爾一笑,隨後掩鼻而去。

本以爲那滄溟峰弟子走後,凌亦雪會上前一試,哪知道她卻一點上去的意思都沒有,原來這妮子是噁心那父子在鐵棍上沾着的吐沫,唯恐避之而不及。

眼見日暮西山,圍觀的羣衆也走了大半,老叫花酒壺裡的酒也喝乾,就見他慢慢站起,小心翼翼的將那方巾收起,然後包住那鐵棍兒,輕輕一提,便將那鐵棍提起,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兒,這才慢慢離去。

圍觀的羣衆漸漸散去,凌鋒卻望着老叫花離開的方向兀自發呆。

“哥!還看啥呢?人都走了,你還發什麼呆?”凌亦雪推了推他說道。

凌鋒這才驚醒,嘴裡卻道:“那鐵棍兒肯定有古怪,我得去看看!”說罷也不顧亦雪,朝着老叫花離開的方向追去。

“喂,哥!你等等我啊!”小妮子慌忙跟了上去。

眼見那老叫花已經醉得走路一晃三倒,可是二人追了半天,卻始終沒追上,等到轉入一條小巷時,眼前卻沒了人影。

“這老傢伙也跑得太快了吧?”凌亦雪喘了口氣道。

凌鋒也奇怪,怎麼會突然就沒了人影。

驀地就聽有人道:“兩個小娃娃,追了我半天,到底所謂何事?”

待二人轉身時,卻見那老叫花就坐在二人身後的石階之上,此時正捧着手裡的酒壺,右手還舉着一塊雞腿大快朵頤!

“前輩!”凌鋒上前行了一禮,亦雪跟在他身後,顯然她氣憤這老叫花戲耍二人,讓他們追了這大半天,撅着小嘴卻不吭聲。

“好你們兩個小娃娃,小小年紀,居然是青陽子的內門弟子啊,後面那個撅嘴的女娃子,你該是青陽子的親生閨女吧!你們兩個娃子,不呆在青陽峰,來這裡追我老叫花子做甚?”他眼光獨到,居然一眼便認出二人的身份。

不說還罷,凌亦雪聽他所言,氣就不打一處來,張嘴便道:“好你個老叫花子,既然認識我爹,還敢耍我們追你這麼久,本小姐的腿都酸了!”

凌鋒忙在旁邊道:“妹妹,怎麼能跟前輩這麼說話?前輩既然認識義父,那便是咱麼的長輩,你不可這麼無禮。”

凌亦雪鼓着小嘴,卻沒再說話。

沒想到那老叫花子見她這樣子,卻哈哈大笑起來,嘴裡卻道:“你之小丫頭,真是像足了你娘!想當年的顧夕顏,和你現在一樣不講道理!哈哈!”

凌亦雪聽他言中之意,居然還認識孃親,好奇心頓時被勾起。

就聽老叫花子繼續對凌鋒道;“聽你小子剛纔稱呼青陽子爲義父,想必你便是他十五年前收的那個義子吧,我聽說你這個年紀還沒有突破長生極易功功法的入門第一重,虧你還好意思穿着青陽峰內門弟子的衣服,也不怕給他丟臉啊……”說完又咬了一口雞腿。

凌亦雪聽他竟敢羞辱哥哥,頓時火冒三丈,指着那老叫花子道:“我哥哥的事,跟你這老叫花子何干?看我不拔光你的鬍子!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說着就要上前。

凌鋒急忙攔着她道:“妹子,老前輩說得的確不錯,以我現在的修爲,的確不配這內門弟子的身份,不過我們來這裡也不是爲了吵架!”他說罷,轉身對那老頭兒再施一禮道:“前輩,我只是對您手中那根鐵棍好奇,可否讓我試一試?”

那老叫花子呸一聲,吐掉了嘴裡的雞骨頭,斜着眼望着凌鋒,打量了半天后道:“你這小子也想試試?方纔滄溟峰那小子你也見過了,憑他尚且不成,難道你還想試?”

凌鋒點了點頭道:“還望前輩成全!”

老叫花子見狀只好把手一攤道:“也好,我老叫花子誠不欺客,紋銀十兩!”

凌鋒臉一紅道:“十兩紋銀我沒有……”

“小子,你耍我是不是?”老叫化沒等變臉,卻見凌鋒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票道:“十兩我是沒有,不過這裡有張五百兩的銀票!”

老叫化接過一看,的確是大盛國金盛行的銀票,忍不住口水直流道:“這銀子足夠我喝上半個月好酒了!”言罷,將手一甩,手中那塊方巾就地展開!

“小子,看在這五百兩銀票的面子上,我允許你拔三次,哈哈,不過就算你拔上多少次,那棍子你是……”他話音還沒落,就見凌鋒勾起手指在那鐵棍上輕輕彈了一下,一直以來從未被撼動的小鐵棍兒,竟然滑過了一道弧線,“倒”在了方巾之上……

老叫花子驚得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蹦出來!

吃驚的何止是他,就連凌鋒兄妹二人也都傻站在當地,半天沒有動靜。

好半天就聽凌亦雪道:“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凌鋒嚥了口唾沫道:“我什麼都沒做,就是彈了一下……”說罷,他伸手過去,那個被老叫化吹噓,就是滄溟子親來,都拔不動的鐵棍,就那麼被他抓到了手裡,然後拿了起來,看那不費吹灰之力的樣子,跟從地上撿了根樹枝一樣隨便……

就見原本包裹着鐵棍的黑色泥土,竟慢慢隨風消散,直到現在老叫花子才驚醒地大喊道:“老子的軒轅土……,你這小子到底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怎麼可能……”他雖然不敢相信,又不敢承認,可是這小子真的手裡拎着那棍子,你看,他還故意掄了幾下,這是有多氣人……

舉起手裡的酒壺,老叫花子咕嘟咕嘟猛往嘴裡灌酒。

“哥,這個真的不沉嗎?要不讓我試試?”凌亦雪好奇道。

看還沒等凌鋒遞給她,就聽那老叫化喝止道:“小子,萬萬不可,她想試也可以,你把棍子放到方巾上,再讓她試也不遲!”

看他面色鄭重不像是在開玩笑,凌鋒依他所言,將棍子放到了方巾上,凌亦雪也先試着彈了幾下,就感覺手指好疼,可她想把這棍子拿起來,卻是用盡了渾身力氣,想推着滾兩下都不行,這棍子就跟生了根一樣,想拿起來,根本不可能!

累得兩臂痠痛後,凌亦雪看凌鋒的樣子卻古怪了好多。

“哥,你跟我說,到底你是怎麼做到的?”凌亦雪試着問道,她的疑問同樣也是老叫花子想知道的。

望着二人渴望的小眼神兒,凌鋒也沒隱瞞道:“起初我一直看這棍子眼熟,後來我感覺這棍子好像在喊我的名字,所以我纔會追上前輩……”

“喊你的名字?”凌亦雪和那老叫化同時同時驚疑道。

凌鋒點了點頭!

“小子,可否讓老夫摸摸你的筋骨?”老叫花子突然道。

看他的眼神全無惡意,凌鋒點頭答應。

“有這等氣魄,小子你也算是能配上這根鐵棍了!”老叫化不禁讚歎,然後一隻手搭上了凌鋒的手腕。

起初老叫化面無表情,可沒過一會兒,這老叫化先是驚疑,嘴裡連叫“怎麼可能”?接着疑惑地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做到的?”繼而變成了恍然大悟,連喊“怪不得,怪不得!”後來再看凌鋒的眼神,全沒了當初的冷嘲熱諷。

“老前輩,您沒事吧?”凌鋒不禁關切的問道。

老叫化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只是沒想到蒼穹那老小子,竟真的成功了,如此說來,當初倒是老夫錯了,唉錯得離譜了……”說道這裡,再看凌鋒,眼神中卻多了幾分歉意。

“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鋒也被他這幾句話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又灌了一口酒後,老叫化嘆了口氣道:“也罷!君子成人之美,既然你能拔出這鐵棍,可見也是你的造化,老叫化便將它送給你,另外那塊方巾也一併送你了!”

凌亦雪吐了吐舌頭道:“前輩,你這塊方巾都破成這樣,也好意思送人?也不知羞!”

老叫化指着她道:“小丫頭,就算是你爹見到我也要行跪拜之禮,偏你這小妮子有眼不識真金,這方巾有個別名,喚作“乾坤寶袋”!別說是這鐵棍,就是江河湖海,只要你有移山倒海之能,都能裝到這乾坤寶袋裡!”

“這麼厲害?”凌亦雪顯然不敢相信。

老叫化嘿嘿一笑道:“不怕你笑話,天底下能拿得動這棍子的人,除了你這哥哥,再難找到第二個,如果不是用這乾坤寶袋配合軒轅土的話,就是老夫我也拿不動這根鐵棍!”

二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叫化非要用袋子包着鐵棍,原來其中還有這等機關。

凌亦雪慌忙把那方巾收起,生怕這老頭兒反悔索要。

“哈哈!老夫走遍了天下,就是要找到這鐵棍的傳人,沒想到今日功德圓滿,也總算了卻心願!小子你能得到這鐵棍,也不知是福是禍,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說罷,再不理二人,起身離去。

“前輩,這棍子可有名字,能否告知?”凌鋒不由高聲問道。

老叫化頭也不回道:“日後你自然會知道……”言罷再不回頭,徑直消失在人羣中。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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