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紫翼金雕

“爹!我也要陪哥一起去!”凌亦雪看出父親全然沒有讓她一起去的意思,連忙挽住了青陽子的胳膊撒嬌道。

“荒唐,你個女娃兒如何出去拋頭露面?你去打擾你孃的事我還沒有責怪你,卻還想作怪,再多說,禁足三日!”說罷不理女兒,徑直回了後堂。

凌亦雪吐了吐舌頭,卻不敢再造次,不過看到父親的背影消失,還是忍不住做了個鬼臉。

“好了,好了,我和四師兄一起去,估計幾天就能趕回來,到時候我給你帶點好吃好玩的回來怎麼樣?”凌鋒不想妹子傷心,連忙好言相勸。

小妮子眼珠一轉,微微一笑道:“哥,你放心吧,我在家等你回來便是,你可要帶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給我才行!”

聽她這麼說,凌鋒這才放下心來。

“哥,不早了,我也累了,明天我就不送你了,省得忍不住會哭……”說道這裡,眼睛已經是紅紅的。

凌鋒心中一軟,用手摸了摸她的頭道:“哥真的很幸福,有你這樣的好妹子……”

“好了,好了,記得給我帶好吃的纔對,不理你了,我要去睡了!”說罷徑直離開了。

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凌鋒仍然癡癡的望着,心中卻暗暗立誓:今生今世,縱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會讓人傷她分毫!

誰能想到,今時今日這麼一個小小的誓言,會在多年後,令諸天神域都爲之膽顫!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一夜無話,次日凌鋒剛剛洗漱完畢,四師兄寇冉已經到了他的房門外。

凌鋒忙施禮道:“見過師兄!”

待二人行過見禮,四師兄笑道:“小師弟,師傅命我陪你去趟千雪峰,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哪有什麼好準備的,我第一次出門,也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還想向師兄請教!”凌鋒十五年來的確沒有下過青陽峰。對於山外的世界,多是聽師兄們提起,自然也是十分嚮往。

四師兄一笑道:“其實也不用準備什麼,我們這趟去,需要經過大梁城,那裡有我們長生派的分堂,需要什麼在那裡補充也不遲。”

凌鋒忙道:“一切聽師兄的便是。”

二人經過四門時,正值八師兄佟文俊傳經開飯。

“吃飽肚子再走不遲!”四師兄拍了拍凌鋒的肩膀說道。

席間,小師妹依然沒來,不過看幾個師兄弟的目光多是豔羨之色,畢竟修真之道艱難而枯燥,衆弟子鮮有能夠下山的機會。

吃罷早飯後,七師兄霍青海不忘打趣道:“四哥,你這次下山可別忘了小弟我,記得給我帶禮物回來啊!”一句話,惹得衆師兄弟起鬨。

“你們幾個瞎吵吵什麼?四弟這次是陪小師弟出去辦正事,不是出去遊山玩水!趕緊收拾收拾,馬上就是早課時間。”一句話驅散了衆人。不過邢越臨走之前還是拍了拍師弟的肩膀道:“此去多加小心,無論發生何事,切記一定要護得小師弟的周全。”

寇冉點頭道:“師兄放心!”

邢越仍不忘囑咐凌鋒道:“小師弟,此去路上一切要聽你師哥的話,切記:莫要貪玩胡鬧,師兄知道以你的性子不會做出這種事,但你第一次下山,定然會對外面的諸般事物感到好奇,一時忘形也屬正常,故此纔會多叮囑你幾句。”

凌鋒忙跪拜於地道:“師兄所言甚是,師弟謹遵教誨!”

邢越急忙將他扶起道:“快快起來,傻孩子,你第一次下山,師兄不太放心,這纔多了幾句嘴!時間不早了,你二人早去早回!”言罷邢越這才離去。

望着師兄,凌鋒突然生出些許不捨之意,原本昨夜的的興奮之情,卻被突然涌出來的離別之情慢慢浸染。

當二人踏出五門時,就見門外八個值班的白衣弟子,全都跪拜於地,口稱:“拜見師兄!”

凌鋒從未出過五門,也未見過如此陣仗,一時間這麼多弟子跪倒,匆忙間他竟不知所措。

“都起來吧!我二人有要事前往靈獸閣,前面帶路!”四師兄顯然駕輕就熟。

八個弟子當即稱是,分出二人前面帶路。

一路之上外門弟子只要遠遠望見,俱是跪拜於地,直到二人遠去方纔站起。

凌鋒年少懵懂,寇冉卻深知這青陽峰的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之間,可以說有天壤之別。

內門弟子身着天青色的服飾,袍袖上鐫繡有金烏圖案,傳說天上紅日是三足金烏的化身,將金烏繡在青色袍袖之上,這等服飾是內門弟子專屬,故此有青衣豔陽袖的說法,另外內門弟子沒有特別賜名,故此本家叫做什麼,便喚作什麼,這也是內門弟子的專屬。

外門弟子之中,又分爲二代,三代,四代弟子和如今最年輕的第五代弟子!

從二代弟子到五代弟子,依次被賜靈、玉、道、羽五字。

目前二代的靈字輩弟子只有九人,均已三百多歲,據說這九人便是青陽子的親傳弟子,如今這幾個老傢伙深居簡出,進修天道,基本上已經不再過問事務!

三代玉字輩弟子是目前的中堅力量,分屬在各個管理層,也有一百六十三人!凌鋒的大師兄和二師兄,還有三師兄俱是這第三代的玉字輩弟子,只不過被招入內門後,才恢復本名。

四代道字輩的弟子可謂少壯一派,總計六百七十五人!青陽峰的主要事務也大都是着落在他們身上。

而第五代羽字輩弟子總計九百一十六人,是七年前入門的弟子,年齡最長也不過十八歲,最小的兩個才十四歲,便是入職內門,專司掌門起居的杜羽仝和印羽空二人!

其實在長生派建立建立之初,青陽峰本沒有內門和外門之分,當時門內人才鼎旺,二代弟子百餘人,三代弟子將近五百人!可在三百年前與萬魔教的生死一役中,二代弟子幾乎損失殆盡,三代弟子損失半餘!不止是青陽峰,除了主峰損失稍小一點之外,其他幾峰的精英弟子俱是損失嚴重。

此役之後,各峰掌門痛定思痛,先是滄溟峰將弟子分編爲上宮與下宮;隨後紫月峰新建了霽月閣,挑選門內精英弟子入閣;青陽峰自然不甘落後,這纔有了內門與外門之分!青陽子從三代弟子之中挑選了英才俊秀,組建了第一批內門弟子,當時弟子共有七人,葉詩嵐與佐紹通便在其中。

蒼穹山位屬大盛國,從大盛國開朝之時,便奉蒼穹祖師爲護國仙師,如今已歷七位皇帝,每位皇帝都對祖師信奉有加!故此長生一派所有開支用度都是由朝廷供奉!而大盛國民無不以能加入長生派爲榮!因爲一旦能夠加入長生派,不但能夠進修仙道,就連家人親屬也都可以享受皇家供奉,大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勢。

據說一位普通的外門弟子,在地方上,即便是當地的官員也要攀附巴結。

也因爲如此,在兩百多年前,長生派建立了一個很特別的機構,名爲天鑑屬!這天鑑屬專司巡查外門弟子的家人親屬有無劣跡,一旦發現,便會革除長生派弟子的身份。

也因爲有它的存在,這許多年來,雖偶有頑劣,卻還未出現過重大惡劣事件,更因此讓長生派深入民心。

沿途之上,四師兄將這些娓娓道來,並且告訴他如何區分外門各代弟子的身份,最明顯的便是每代弟子的服飾有所不同,二代弟子已經所剩無幾,在外門中的地位崇高,故此掌門賜青衣,於左胸之上刺繡金烏標記;從三代弟子開始便俱是白衣白袍,與內門弟子一樣於袍袖上刺繡金烏鳥;四代弟子刺繡金烏鳥的位置在左胸之上;五代弟子雖然也是白衣白袍,不過卻沒有刺繡金烏鳥的資格。

而凌鋒卻彷彿一個剛飛出窩的雛鷹一般,這一切對他來說都無比新奇。

青陽峰到目前爲止,有內五門,外十三門之說,這還不包括正在建造的十四門,而靈獸閣在九門之外,值司的弟子將二人送至門外後,跪拜告退。

把守靈獸閣的卻是兩位四代弟子,這二人見到二人卻沒有施跪拜之禮,而是施以普通見禮!顯然二人值司地位特殊。

不過當四師兄掏出懷裡的金烏令後,二人當即跪拜。這金烏令如掌門親臨。

“我二人奉掌門之命下山,煩勞師兄準備坐騎靈獸!”寇冉雖然是內門弟子,但他最初也是從四代弟子中脫穎而出,之後入選內門,故此對二人仍口稱師兄。

“不敢!不敢!請隨我來……”那四代弟子忙領着二人進了靈獸閣。

還沒進靈獸閣,就聽聞各種鳥獸叫聲傳來。有如龍吟虎嘯一般,倒着實給二人來了個下馬威。

“敢問二位此去路程多遠?我好爲你們挑選上好的坐騎!”那四代弟子問道。

“大約千餘里!”四師兄說道。

“敢問哪個方向?”

“西北!”

“可要在大梁城補給?”四代弟子繼續問道。

四師兄輕一點頭。

那四代弟子不再發問,而是穿門過巷,將二人帶到了一處院門外,將手中一根獸羽遞與寇冉後,對二人道:“我爲二位準備了這紫翼金眼雕!這雕可以日行千里,而且適合兩位共乘!”他說得隱晦,顯然是之前已經考慮到了凌鋒年紀尚小,很可能是第一次出門,根本沒有獨自騎乘靈獸的經驗,這纔給二人選了可共乘的靈獸。

寇冉顯然也很滿意,將獸羽插在左胸衣帶上後,輕輕推開了院門。

這院子不大,不過院中卻栓着一頭大雕,這大雕生得異常巨大,身上一對紫色羽翼,兩隻眼瞳赫然有一圈金色,怪不得會被叫做紫翼金眼雕!這畜生初見二人原本還要放肆,可一見寇冉胸前的獸羽,立刻瑟瑟發抖,

二人進院時,早有值班小弟子上前,吩咐這畜生臥地,然後將鞍繮給這畜生套好,剛好兩鞍,適合二人乘坐。

“小師弟你坐在前面!”將凌鋒扶上座位後,寇冉才跨身而上,那畜生也有靈性,見二人坐好,這才站起,就見它仰脖長鳴一聲後,雙翼猛然展開,竟有三丈有餘,隨着它抖動雙翼,只感覺狂風驟起,呼呼風聲中,二人已經離地而起,待得凌鋒睜開雙眼之時,那雕兒已經負着二人攀上高空!

此時的宏偉壯觀的青陽峰赫然便在腳下,這等翱翔空中江上一覽的感覺,凌鋒還是第一次,興奮之餘,心中的所有憂愁,彷彿都被這迎面而來的風,吹得一乾二淨!

“哇嗚……”忍不住孩子脾氣,凌鋒高聲長呼,隨後驚覺失態,對身後的四師兄歉然一笑。

四師兄笑着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卻哪肯用半分力道,小師弟畢竟還是個孩子,驀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騎乘靈獸之時,也沒忍住……

眼見這紫翼金眼雕越去越遠,消失在雲層之中時,靈獸閣內卻又飛出一頭靈獸,這靈獸在空中打了兩個圈,最後朝着二人遠去的方向飛去……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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