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峰!
正義堂!
做爲五丁開山門第四代掌門人,丁四海經歷了門派四百年來最多的艱辛,這五丁開山門原是昔年開山祖師所創,始居於西川五丁山,可惜開山祖師靜修天道,不喜爲俗世羈絆,三百年前便將門主的位置傳給弟子後,自此不知所蹤,而經過了幾百年的歲月更替,直到丁四海接任門主時,五丁開山門已經日漸衰落,畢竟經過多年的挖掘,原本礦藏豐富的五丁山,已經被他們挖得千瘡百孔,資源已近枯竭!
數年前魔教大肆入侵五丁山,門衆雖然極力抵抗,但還是雙拳難敵四手,魔教靠着人數上的優勢,最終攻破了山門,佔領了五丁山,丁四海被迫帶着門徒百餘人,經過千里奔徙,這才落戶到了千雪峰,這座不起眼兒的山脈。
可誰曾想這不起眼兒的小山峰,居然讓他們挖到了寶藏,經過商議後,這纔有了今日的“堪寶大會”!
就見丁四海起身朝堂中四圍抱了抱拳,這人聲鼎沸的大堂慢慢靜了下來!
“諸位能夠駕臨千雪峰,丁某萬分榮幸,我們五丁開山門別的本事沒有,這開山掘洞的本事,雖不敢稱是第一,但也稱得上第二……”丁四海自然先要客套一番。
就聽人羣衆有人道:“丁門主何必自謙,你若稱第二,哪個還敢稱第一?”
丁四海連道“不敢”,可臉上的喜色還是掩飾不住地。
突聽一個很美的聲音道:“那也未必,據我所知,那萬魔教中,有個地虎族,它們開山掘洞的功夫可謂歎爲觀止!怕是五丁開山門也自愧不如吧!”
丁四海心裡暗罵這女子多嘴,不過自然知道這女子的身份,以他目前的實力還得罪不起,就讓你這小賤人逞一時嘴舌,早晚教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卻聽丁四海嘆了口氣道:“昕姑娘所言不差,那地虎族的確厲害,我們四年前便是吃了它們的虧,就連五丁山也都丟給了魔教……”說罷自是一陣心酸。
他們五丁山的事,衆人雖然沒有親見,但江湖中卻也早有傳聞!
忽聽有一人道:“昕姑娘,你對這萬魔教如此瞭解,莫非你們三門道衆與那萬魔教有何瓜葛?”顯然她將這話鋒轉到了昕知語的身上。
昕知語自然不甘示弱道:“七星上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小女子頂多可以稱得上是學識廣博,只不過是把所知講述出來而已,卻怎麼又跟萬魔教有了瓜葛?難道見過魔教衆人,便是有瓜葛?照這麼說的話,丁門主第一個就難辭其咎,他可是真刀真槍的與魔教有瓜葛!”
那七星上人一身道服,顯然是道家高人,聽完她所言後怒道:“好個小丫頭,滿口伶牙俐齒,你三門道衆與那萬魔教有無瓜葛我不管,可你們三門道,一年前卻爲何要殺了我師侄?這等血債我卻不得不討,即便是三門老祖到來,我也要跟他理論個一二!”
昕知語卻輕“哼”了一聲,眉目間滿是柔媚之色,衆人頓時爲她的容顏所惑,這女子天生妖媚,即便是七星上人這般得道高人,被她這一招,也差點丟了本相,好在他定力高深,仰天厲喝一聲,這纔將衆人驚醒。
沒想到這老道還有兩把刷子,居然能夠破了她這天生媚骨之術,昕知語卻混不在意,畢竟她修爲尚淺,這等媚術大有進步的空間,故此她一撅小嘴道:“人家只不過哼一聲,你這老道卻對人家這麼大喊大叫,可嚇壞了小女子……”她這一說,就連老道都不覺臉紅。
卻聽她接着道:“上人不提還罷,您這一說,我還要找您理論呢,一年前,您那寶貝師侄在慶都城***喝醉了花酒,公然在大街上調戲女子不說,竟然還敢打傷官差,可憐我那師妹險些被他凌辱,您說得是不錯,的確是我們三門道衆的女弟子殺了他,可那也是失手所致,這些可都是在銅都衙門錄了案的,銅都衙門也叛我們賠了銀兩,您如今再提起?卻是爲何?難不成想爲一個死去的色中酒鬼翻案不成?”她說的時候仿若一個弱女子,說到動情處更是梨花帶雨,堂上衆人無不生出憐惜之心,只恨七星上人那師侄不在當場,否則哪個不會上前插他個兩三刀?這等色鬼實在死不足惜。
七星上人幾乎要咬碎鋼牙,怒罵道:“你這小潑婦,怎可顛倒黑白?我師侄明明是中了你們下的蠱毒,纔會做出醜事,常言道:青蛇口中信,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你這狠毒的小賤人,若不趁早除掉,他日必成禍害……”
眼看二人要動手,丁四海慌忙上前攔住七星上人道:“上人休怒,此次我五丁開山門舉行這堪寶大會,是邀請天下英雄前來堪寶,二位的仇怨下了山,如何爭鬥,我丁某絕不插手,但是在這千雪峰,諸位都是丁某貴客,便看在我的薄面上,暫且先行放下!”
“我是無所謂,就看人家上人願不願意了!”昕知語眼波流轉,卻沒把這些當回事兒一般。
七星上人更待發作,卻被丁四海苦苦勸住,後來也不知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那七星上人這才咬牙入座。
丁四海好容易勸住了二人,再次抱拳道:“我知道堂上諸位行走江湖,哪個手上不曾有個一兩條人命官司,今天看在丁某的面子上,希望諸位暫且放下私人恩怨!”
“丁門主仗義!我等既然都是爲寶而來,至於那些私人之間的恩怨,咱們就都暫且先放到一邊兒吧,等到下了山自己瞭解也罷!”說話之人是西北東來幫的一幫之主,人送外號:錦衣夜叉,姓賀名東來,只因爲這小子平生最喜歡錦衣華服,可惜人長得實在是跟畫裡的夜叉一般,雖然眼睛不曾一個在頭頂,一個在下巴,可這兩隻眼睛一個偏上、一個偏下;一個大、一個小;一個圓、一個扁;一個黃、一個藍;鼻孔更是一個翻起朝天,一個衝地,兩隻耳朵也是一大一小,一前一後,委實和畫裡的夜叉一個模樣。
“阿彌陀佛!賀幫主所言即是,老衲也希望諸位能夠放下恩怨,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過!”這說話之人雖然口稱佛號,卻是一身世俗打扮!
凌亦雪不禁好奇,那邊四師兄寇冉小聲道:“這位老爺子一心向佛,平生所學也是佛門高深功法,只可惜他只修心不出家,再加上本身姓賈,故此在俗世中落得一個“賈如來”的稱號!叫得久了,倒連他的本名是什麼,也都不記得了!”
衆人點頭之際,那賈如來卻扭身對旁邊爲首落座的一個小和尚道:“梵宗寺是佛門之首,本以爲此行能夠遇到衍心大師,卻沒想到還是無緣相見,但不知道這位大師法號?”
“阿彌陀佛”道了聲佛號後,那梵宗寺的小師傅微微一笑道:“家師勤修菩提臺,已難惹塵埃,不過丁門主盛情,故此派子名前來!”
他這話落,衆人無不驚駭,就連那賈如來也立刻態度大變道:“想不到被稱爲梵宗寺不出世的奇才,數月前以一人之力,降服天邪門七鬼的子名大師,居然如此年輕,倒是老夫眼拙了!”
“這和尚很厲害嗎?”凌亦雪忍不住問道。
坐在前首的李道遠低聲道:“當今天下,一寺兩宗,三山四道,五穀六門七幫,三大行會!這其中排名第一的便是這梵宗寺,傳說衍心大師已經壽元近千,他精修“萬法皆空”之法,可以說幾乎無敵於天下;而這子名大師年輕有爲,據說十六歲便已經精悟因果輪迴緣法,他的輪迴因果訣聽說已經要修到大勝六轉的境界,如果修到天舞九轉境,那梵宗寺便又多了一位絕世強者!”
“那剩下的兩宗,還有什麼三山四道,五穀六門七幫,三大行會又都是那些?”沒想到凌鋒也來了興趣。
“這個我們以後再說不遲!”寇冉把話接了過來,畢竟李道遠隔着座位與後面二人說話太過不便,已經引起堂上不少人注意。
“四師兄你也真是,我都等不及想聽了呢!”凌亦雪撅着小嘴道。
“沒事,等有時間我再說與你們聽!”那李道遠笑着低聲道。
此時丁四海已經爲大家依次介紹了堂上端坐的諸位,東首首座的子名大師,還有其次的七星上人,往後依次是錦衣門主賀東來、得勝門門主方德勝、萬風門門主任百函、長春幫幫主狄海、極樂幫幫主李大童!
西首第一位的是個老道,卻是虛妄山廣成仙派的無省道人,其後便是長生派的李道遠,不過與其他門派不同的是,其他門派的弟子都是站在首座的身後,而李道遠的身後卻特意設了五個座位,凌鋒他們五人坐在那裡如鶴立雞羣,分外顯眼。
李道遠的次座便是三門道衆的昕知語,再往下便是天域谷的司馬叔侄,萬獸谷的騰谷主未至,來者是谷主的次子騰亦均,後面的老叫化是丐幫的四大長老之一,姓郭名順,人稱飛天乞丐,他的旁邊坐着烈日幫幫主鄒烈!
沒想到這小小的千雪峰正義堂,居然聚集了這許多天下英雄!
寒暄過後,就見丁四海一招手道:“擡上來!”
就見四個弟子從後堂擡出一口大箱來,這箱子比普通的箱子還要大許多,便是兩個人躺在裡面也綽綽有餘,箱子裡好像裝滿了東西,因爲被一塊紅布蓋住,卻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
第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