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洗漱乾淨的李北牧雙手墊在腦後,躺在牀上,看着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怔怔出神。
我本意是穿越過來享福的,可享福了沒幾天,就遇到這一檔子事。
要是能過去還好。
過不去……那二叔這個號就算是練廢了,只能靠我努力求學,以圖東山再起了。
唉,世事艱難啊。
勞累一天的李北牧,昏昏沉沉睡去。
本以爲會做噩夢的他,一夜無夢,昏睡到天亮。
嗯……主要還是被左瑤瑤那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的,如若不然,李北牧覺得自己還能再睡會。
一番打拳洗漱收拾完畢,都已是一個多小時以後了。
左瑤瑤爲了出門,特意換了身頗爲緊身的淡藍衣物,將一雙長腿修飾的淋漓盡致。
就連李北牧看了都恨不得欺身而上。
如果實力允許的話。
“待會你就在縣衙門口的那茶館裡面等我,我回去喊個人,咱們就出發。”
“機會只有一次,要是你自己錯過了,那就別怪我。”
“哎呀哎呀,我又不傻,你一直說這些幹什麼。”
看着正在交談的閨蜜和大哥,李巧顏眼中也閃過一絲希冀,若說不想去幫忙,那必定是假的。
只是她也知道,左瑤瑤去的話,興許還能幫上一點忙。
自己去的話,真就完全是拖油瓶了。
至於劉月如,看着那交談的“狗男女”,只能平白生氣,自己都說了不讓她去了,還偏要去!
李北牧也是,哼!看着人家長得漂亮就要走不動路了。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巧顏,那我就先走啦。”
李北牧說着又彎腰捏了捏李詩茵胖嘟嘟的小臉,“等着,大哥今晚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吃的。”
“好喔,窩要次糖符路,板栗,還要糖人,對了對了,還要那個大蔥烙的餅子,吸溜——”
小不點坐在秀兒腿上,大聲喊道。
“好好好。”
李北牧藉着她遮擋,沒人瞧見,又在秀兒大腿上捏了一把,嗯,很Q彈。
“呀!”
惹得秀兒驚呼一聲。
待衆人看來時,李北牧已經帶着左瑤瑤離去,她只好紅着臉輕輕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沒事,就小姐不小心抓了我一下。”
正在吸着手指的李詩茵突然擡起頭,小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似大鍋摸了你的腿嗎?”
……
“你就在這茶館坐會,我去買幾個橘子……咳咳,我去趟縣衙就回來。”
“哎呀,知道知道了,你快去吧。”左瑤瑤急忙推着李北牧離開。
一旁的老闆看着這對金童玉女打情罵俏,也是禁不住捋須而笑。
只是沒多久。
當他看到那個離去的金童,帶着一名捕頭回來之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無論什麼年頭,能輕易喊來一名捕頭的人,都不是他這個茶館小老闆能抵抗的了的。
徐達不認識左瑤瑤,只是看到李北牧出去辦案,還帶着女眷,他就頗爲不悅地皺了皺眉。
但也沒說話。
李北牧也懶得鳥他,只顧着和李巧顏在後面談情說愛,哦不,商討案情。
“先去徐傑家裡看看。”
李北牧叮囑一聲。
約莫半個時辰後,一行三人就到了城西的某個街道里頭,街道偏僻,一溜過去全是帶着獨院的民居。
只是看那房屋裝飾,也知道住在這裡的,是什麼家庭了。
街巷裡頭原本還有不少喝茶吃瓜的百姓,可當他們看到一名身穿鎏青皁服的捕頭扶刀而立時,就全都一窩蜂地跑了。
只留一地落葉。
徐達一言不發,帶着兩人停在了一戶縞素系掛的民居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不多時,一個頭上裹着白布,雙目通紅的中年婦女便打開了門,瞧見徐達,縮了縮身子,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民婦見過官爺。”
“嗯。奉命辦案,讓路。”
徐氏看了看面容冷酷的捕頭,又看了看後面站着的金童玉女,雖是不解,但求生欲還是讓她打開了大門。
附近的街坊鄰里聽到動靜,也是禁不住踩着椅子,伏在院牆上看戲。
李北牧跨過院門,便是聞到了一股香火紙錢焚燒的味道。
院子裡頭還有兩個少女,約莫十一二歲,此刻也是一身縞素,雙眼紅腫。
瞧見來了捕頭外人,又急忙躲進屋裡,模樣看着極其可憐。
李北牧心中嘆息一聲,也沒再進屋,就站在院子裡頭向徐氏詢問道:“那周銘你知道吧。聽說他家和你家積怨已久,你們又是鄰居,那你知不知道周銘除了經營城內那家雜貨店,還有沒有別的活計?”
徐氏看着也是上過幾年書,倒也知書達理。
拿着手絹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淚,說道:“他家除了店鋪,還在城外三溝田那邊有幾畝田土,但好像都租給了那邊的一個大戶,其餘的……好像沒有了。”
這些消息都在卷宗上有……李北牧又問道:“我的意思是,他會不會別的,比如說是個屠夫,或者是個醫者。”
“這……”徐氏回想了一下,搖頭道:“民婦從未知曉。”
“那除了田土上的一些爭執,你們和周家,還有沒有別的矛盾?”
說到這,徐氏就來了怨氣,也變得更像一尋常中年婦女,一個潑辣大媽。
哪怕當着捕頭的面,也是將周銘一家罵了個狗血淋頭。
李北牧也耐心聽完,然後發現……和卷宗上面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出入。
很不幸,出師不利,浪費了大半個小時。
眼看着李北牧就要轉身離去,左瑤瑤急忙拉着他的手臂,“這就完了?不是說好了查案嗎?”
李北牧也一臉疑惑地看着她,“要不然呢?”
“這這這……”
左瑤瑤剛想說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啊,但李北牧已經和徐達出門而去。
她又轉身看了看,恰巧看見那兩個少女露出個小腦袋偷看,瞧見自己回頭,又縮了回去。
她內心一緊,又看了看徐氏,最後還是從胸前摸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塞到了徐氏手中。
“別苦了孩子。”
“這……”
等徐氏反應過來,再一擡頭,左瑤瑤已經跟着出門而去,她急忙追了出去,但已不見人影。
左右打量了片刻,依舊不見動靜。
最後她只好合上院門,回去抱着兩個女兒,低聲啜泣不已。
李北牧兩人出來之後,也沒走遠,轉頭就去了旁邊周銘的家裡。
人去樓空,甚至連大門都沒上鎖。
徐達推開,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