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支線

“羅傑,我對你是一片真心,難道我在你心裡就一點位置也沒有嗎?”樹林裡她赤着腳站在兩釐米左右高的草地上,一身淺青色衣裳與周圍的一切仿若已經與自然融在了一起,她就是大自然中精靈,不施粉黛秀眉狐狸眼,粉櫻薄脣,依舊美得不可方物,用天仙比喻她卻顯得生冷,身上沒有仙人的濟世披散着一頭快到腳踝的長髮,手腕上帶着一粗編繩穿起的圓鈴鐺,纖纖玉手拉着羅傑的手一再挽留,楚楚可憐的眼睛望着他。

青色是一種難以駕馭對人極爲挑剔的一種顏色,穿在她身上層層飄逸的軟紗靈動又冷豔,外表清冷衣着與舉止都帶着骨子裡透出的傲氣

緊鎖眉頭一臉無奈的羅傑別過臉,再次將她的手拉下。

“櫺疏,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我們純粹只是朋友而已。”他平和的語氣帶着些許尷尬,不想傷害那個沒入過世的姑娘,也不想違心去欺騙對方。

“難道你喜歡的是清月?”秀眉皺成了近蛇狀,她又拉住他的手情緒激動。

他閉目,睜開眼擡頭看她,抿了抿脣搖頭。兩姐妹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性情有些不同。

“我不想傷害你們姐妹其中一個,你們二人我都沒有那種意思,你遠道而來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來敘舊的,我歡迎,如果是……我無能爲力,答案我早在一年前就回應過你們二人,不管你問多少遍我還是那句話。”他態度堅決。

聽到他的話那緊抓着他手的人眼神一空,手重重落下。

他轉身離開。看着那個狠心的背影她哭了,眼淚從臉頰滑落,她擡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

看着手指上的淚水想起當初他提起自己身世在她們姐妹二人面前流淚的一幕,他說眼淚也是有酸甜苦鹹,她將自己的眼淚抵到脣邊。

嚐到自己的眼淚味道,她擡眼看那個遠去的背影苦笑。

因愛生恨,她跟着他來到他住的地方,一間很普通的茅屋。

看到一個蒙面的藍衫女子上門訪問。

他將人請入屋內。

沒等她靠近想聽聽二人說些什麼屋內的二人已經走了出來,他拿着包袱跟着藍衫女子走了。

她吃驚又不解,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他心甘情願跟她離開。

她不甘心地跟了上去,進入妖界,來到了精靈族的地界。

她打量四周,看到遠處的城上空隱隱約約籠罩着一層保護罩。

這點小把戲怎麼能難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進了精靈族,跟着羅傑到了伯爵府。

“你雖然不是我族之人但女王和殿下都很欣賞你,破例給你伯爵的爵位,當然你的政權不會僅僅只是小小的伯爵,你等於是我族朝堂上的右丞相,左丞相是莫爾先生,過會兒給你引薦。”女子走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道。

跟在她身後的人點着頭,不時看了下週圍的環境。

“你先住下,過會兒女王下朝會傳召你進宮,克里斯殿下也會到場。”女祭司止步,推開房間的大門示意,羅傑點了點頭,女祭司離去,目送女祭司離開後他跨步進入房間,將包袱放在桌面上。

四名精靈族的侍女拿着東西進門。

“伯爵。”四人行禮,頷首微微點頭的他看着侍女端進來的東西,都是衣服和些飾品。

白衣鍍金邊的衣服精美又大氣,他看了看後擡眸看侍女。

“我不喜歡白色,換黑色的。”他開口,侍女對視一眼後有些猶豫,見狀羅傑垂臉輕呼一氣,點頭。

“好吧,入鄉隨俗,多備一套黑色的。”羅傑接過侍女手中的衣物,擡眸語氣顯得有些無奈。侍女點頭一笑,轉身離開。

在院子裡轉悠看了下週圍的佈局和環境,裡裡外外少說也有百十個下人,府邸他不知道有多大,因爲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也沒逛完,不禁讚歎精靈族的大方,看出精靈族的真誠。

前方引路的管家年輕謙恭,外表跟羅傑年齡相仿。

“伯爵,這是練功房,這兒離書房近,那邊就是書房,書房左右兩側分別是東西廂房,剛纔您在的地方是主殿寢室,右手邊拐角五百米是偏殿……”管家有條有理耐心地帶着他在自己府邸中介紹,講解精靈族的事情。

克里斯不請自來已經坐在客廳裡悠閒地品着茶。

羅傑從後院趕來,步入廳堂看到克里斯快步上前俯首下跪。

“殿下。”

“請起請起,羅傑,你我二人不必多禮。”克里斯笑笑,伸手去撫羅傑。

起身的人平和一笑沒有做聲。

“你見多識廣,以後還要伯爵多多指教。”克里斯笑笑向羅傑作揖,看到他這舉動羅傑低頭笑了。

“殿下莫再取笑臣。”他反擡手作揖道。

克里斯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二人呵呵笑起來。

“你放心,精靈族絕對不會歧視你是鬼族的,從今往後這兒就是你的家。”他笑容淡下,一本正經。平和認真的語氣和真誠的眼神,羅傑望着那張妖孽般的面孔露出感動的笑容,垂眸微微點了頭。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容,向羅傑伸出右手。

知己對視一笑,雙手緊握。

羅傑跟精靈族的人相處融洽,他臉上真誠的笑容,得到他人認可,沒有歧視,沒有欺凌,對於他來說精靈族就是一片他早就嚮往的樂土。

又一次夜幕降臨,她已經跟着他在暗處看着他有幾個月了,他的生活規律簡單平凡,她不甘心,也不相信他的話,執着地在暗處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逢十五,他都會一個人早早進入練功房到第二天中午纔出來。

門外的人看向屋內,那個打坐的人頂着一頭冷汗,她明白了,十五是月圓之夜,他體內與生俱來的魔性就會上來,他一直在修煉壓制體內魔性。

她穿過門,向那個正努力凝神打坐壓制自身魔氣的人走去。

這段時間太操勞,身體過於疲累,身上的封印受到影響開始有些波動,他的眉頭不時微顫努力平復真氣。

“羅傑,只要你答應娶我,讓我留在你身邊,我就幫你除去這生世詛咒,讓你爲人修仙。”她坐在他面前,深情的一雙淡水藍瞳如璀璨的藍寶石,媚而美麗的眼眸微微盪漾起一層漣漪,惹人憐愛。微冷的手握住他暖而緊握的拳頭,渴望和佔有慾的眼神望着他。

那雙魔性代表的紅瞳一閃,他睜開了眼睛,垂眸看那個趴在自己面前的人,胸腔一股熱流涌上,心頭一陣接一陣的絞痛,她的突然出現影響到了他,真氣一時控制不住反傷了自己。他眉頭緊蹙,眉心的魔紋顯現,蒼白的臉色讓他整個人顯得陰森恐怖,他嘴角溢出血跡。

“噗——”他的血濺到她的胸口衣襟上,看到羅傑因爲自己的闖入破壞了他的修煉而受了內傷,她驚慌又心疼伸手立馬扶住人的肩膀。

他一手緊緊抓着還在疼的心口,一手撐在地上,額頭冷汗陣陣。

擡眼看面前的女子,他的尖牙微露,眼神凌厲帶怨地看着櫺疏,有些發燙的手拉下抓在他肩膀的手。

看到羅傑的臉色變化還有他的眼神,櫺疏心虛下來,垂眸不敢正視他。

羅傑抽回又被她握住的手,甩袖起身。

“我已經跟你解釋了很多遍,我對你沒有那種感情,你走吧。”他走到柱子邊,扶着柱子強忍着痛揮揮手好聲道。

那雙玉手緊握,抓着衣袖,抿着脣扭頭看他。

“你就真的這麼絕情?”她咬牙切齒,瞪着那張側臉,他始終都不看她一眼,縱使她美貌傾城。

他不能,對她,也沒有那種感情,曾經或許還算得上是知己之交,如今,她的一再糾纏讓他感到無奈與厭倦,那僅剩的愧疚感漸漸淡下。

“……你,離開這裡,離開,精靈族。”他背靠柱子,捂着胸口呼着粗氣,指着門口要她離開。不想解釋多說什麼。

門打開,櫺疏看向打開了的門,一雙靈氣的藍瞳更是怒火中燒,瞪着眼說不出什麼來。

她甩袖向門口走去。

“你別後悔!”走到門口的人突然停下步伐,微側過那美貌的臉,狐狸眼透着冰冷的殺氣,淡淡丟下四個字。

沒怎麼放在心上的羅傑放下手,人緩緩倒塌下,靠在柱子邊臉下意識轉去看門口。

當天夜晚,伯爵府中就連續死了不少精靈族侍衛。

穿梭在黑夜中的身影,只露出一雙冷冰冰的眼睛,速度飛快,不留痕跡,一招致命。

清晨和煦的陽光悄悄進入他的練功房,透過窗緩緩來到他身邊,手心感到的暖意,靠在柱子邊不知何時睡着的人眉頭動了動,終於緩緩鬆開了疲累的眼皮。

擡頭往外看才發現日頭已經出來,他爬起身擰着眉宇手忍不住去抓胸口,還是疼。

轉臉看向屋外,外面好安靜,安靜的異常,走出練功房發現周圍竟然一個守衛也沒有。

他不禁感到疑惑,步子走到拐角處,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僵了身子。

守衛的精靈族侍衛都死在了院子裡。上前探看,身上沒有留下一點傷痕。

這一刻他感到脊樑骨有些發毛,不知哪裡來的一陣輕而陰的風吹起,地上的幾張枯樹葉隨着風帶動而盤旋,他額角的那縷黑髮被風帶起,他緩緩站起身,雙拳緊握擡頭看向前方。

走了一圈他發現伯爵府裡的下人守衛都被殺了,上下有三百多人。

“櫺疏,你出來,你恨的人是我,爲什麼要對他們下手?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他抑制不住由心的憤怒,看着周圍大聲發泄。

那個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美麗的眼睛看着他,她很自然也很淡定,微風陣陣,帶動她飄飄衣袂,她欲擡手說些什麼,手腕上的圓鈴鐺因她的舉止而響起,那張橫眉怒目的側臉回過了頭。

“爲什麼要殺他們。”

他冰冷的語氣和發紅的魔瞳讓他全身籠罩起一層魔鬼死神的氣息,眉心的魔紋顯現,他生氣了。

姑娘抿脣擡眸直視他。

“他們該死,我得不到,他們也馮想得到。”她的美麗的藍瞳被蒙上一層厚厚的恨意,妒忌。

對方的拳頭已經咯咯作響,那雙美麗眼睛的長睫毛緩緩垂下,目光落於他青筋暴起的拳頭。

“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的語氣變得異常冷淡平靜,黑線籠罩住他半張臉。

緩緩擡起的臉他咧着尖牙,眼神猙獰得可怕。

“來吧。”她失望的眼神脣邊吐出淡淡的兩個字。

她的影子以閃電的速度在他的周圍忽隱忽現。不打算撕破臉的櫺疏沒有使全力,二人從伯爵府糾纏出精靈族結界外……到凡間。

他被她的冰劍傷得傷痕累累,大大小小的傷口讓他的神經緊繃,血溼了他的黑袍,脖子邊的白色衣領也沾上了血跡,打不過的他狼狽地逃了,林間的草叢裡他靠在樹邊,全身疲累疼痛,血流太多,他臉色蒼白,眉心的魔紋淡去,尖牙也消失。一天一夜,她追着他一天一夜,她有能力殺了羅傑,但心中的那份不忍和不甘心讓她一次又一次地住了手,沒有要他的命。

清晨的太陽再次從山棱升起,空氣中帶着溼氣,山間蒙着淡淡的薄霧,陽光下路邊的青草上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由陽光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仿若就是落在草地上的星星,她微微泛紅的眼眶鬆了鬆,她止步目光落在那草面上那大大小小的露珠上,紅紅的眼眶漸漸泛起淚光。那些晶瑩剔透漂亮的露珠中似乎都映着他的面孔,他淡淡的笑容。

她手中的冰劍咣噹一聲落在地上。

“爲什麼……”

躲到林間的羅傑看了下週圍,很安靜,怕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會引來野獸和其他妖類,從衣服上撕下布條捆綁住手臂的傷口,胸膛和肩膀受的傷外套是黑衣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他下意識拿手捂着,試圖阻止血流出,但何其容易,若是一般的吸血鬼及時吸血就能彌補修復身上的傷口,但他偏偏是個自小就不願吸血的異類,身爲異族人卻不似異族人,他害怕受外傷,他受的外傷會比常人的恢復力要慢得多,所以和櫺疏的對戰中縱使受了內傷他也拼盡全力,可仍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他不敢久留,怕櫺疏追上,警惕看了下週圍後拖着疲憊而疼痛的身軀離開。

一股帶着清而淡草藥味兒的人息竄入他的鼻腔,擡頭看太陽纔剛爬起山頭,處於警惕性也不想嚇到人引起不必要的慌亂他止步,捂着真氣漸漸往外散去的傷口,眉宇一鎖,緩緩擡起頭看去。

揹着籮筐拿着小藥鋤正走走停停的人根本沒留意前方不遠的樹後草叢中有人。

她素色的衣着,額角落着縷頭髮,沒有任何首飾的頭上,只有一支木簪彆着髮髻,烏黑長下的頭髮在彎腰間滑落她的肩背,少女似乎很享受着山中採藥的樂趣,拿着挖好的草藥湊到鼻邊嗅了嗅,似乎不滿意,不是她想要的,秀眉一蹙,隨手扔到一邊,起身後又開始低頭張望着四周。

樹後的人蒼白的脣瓣一抿,回頭看身後那看不到盡頭的林子,他有些沉重的步伐向另一邊邁開。

臨近黃昏,少女揹着有些沉重的藥籮,臉上掛着帶着滿意的笑容,不時拉下揹帶,邁着輕盈而有活力的步伐與心態向那坐落在竹林間的家中走去。

推開小院子的護欄,坐落在山間竹林裡的小院子裡放着五六個晾曬藥材的架子,她一如既往地將採好的藥材放到架子上,整理了下有些泥沙的衣裳,轉身想進屋。

轉過身才發現門被打開了!

僵了下身子,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遭賊了,可不對勁啊,這附近只有她一戶,應該不會有什麼賊人的。

懷着有些緊張和生氣的心態,姑娘狀着膽子往屋內去。

腳跨入門的第二步,腳下感覺踩到了什麼,一疙瘩,她下意識低頭看退一步,一有精緻圖騰鑲着寶石的物件兒映入眼簾,好奇心驅使她拾起那十字架墜子,拿在手裡摩挲了下,發現上面最大顆的紅寶石好精緻,好漂亮,隱隱間散着七彩虹光。

擡頭往屋內看了看的她不解,如果遭了賊這墜子那麼精緻漂亮,不應該遺落在這,她越發感到奇怪,不長不短的鏈子拿在手裡,她隨手往自己的脖子掛。跨入自己的臥室,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腳下一僵,嚇了一跳,差點往後摔了。

腳步一踉蹌,她扶住身後的門沿,心跳驟然加速。害怕和緊張讓她的神色惶恐又慌張。

她的榻下,地上躺着一個衣襟帶血的人,血淋淋的入眼一刻觸目驚心。

差點叫出聲的姑娘嚥了咽口水,再次壯起膽子走上前,俯身戳了戳那個雖着外衣可被劃破露出裡面白色衣裳,白衣透着還帶着溼感的人。

她退步身子下意識一縮,發現地上的人毫無反應,將人翻正後一張蒼白的臉和身上手臂的傷血淋淋的。

是位男子,他手臂和胸口的傷還在流血,她不管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不管他衣着多麼怪異她還是把人扶上牀榻,忙裡忙外幫他治傷。

不知是什麼時辰,她也沒擡頭往外看忙完手頭的工作,身子四處痠疼,活動了下手臂,她困了,揉了揉眼睛看向榻上那個臉色依舊那麼蒼白的人,似乎她的草藥和包紮對他的傷沒什麼作用一般,臉色還是那麼難看,意識還是沒有。顧不上疑惑,她太累了,不知不覺她趴在了牀邊睡了過去。

她脖子上的十字鏈泛着淡淡的靈光,天亮了,那個臉色蒼白的人眉頭鬆了鬆,長濃的睫毛微顫,眼關緩緩打開。

睜開眼看到頭頂的房樑,沉沉呼了一口氣,臉下意識地轉過一邊,看到自己身邊趴着個人,他想坐起身,剛擡手,發現自己手臂上的傷似乎更疼了,胸口也是,內傷在他那副能自愈的軀體已經好了許多,若是一般吸血鬼,只需要藉助活人之血就可以快速修復軀體的傷,但他不願意吸血,他甚至害怕,討厭那血腥的味道。

他的軀體自愈完全是靠那十字鏈,手臂和身上的傷特殊的疼痛感讓他臉色瞬間難看,額頭頓時被一層薄薄的冷汗覆蓋,他閉目咬牙想坐起身,小心撐起上身。

雖然他儘量小心,可起來的動作還是牽扯到了被褥,趴在榻邊的人一點點動靜讓她猛的擡起頭,臉上因爲趴在自己的袖子上而印上衣服的褶痕還有耳邊的頭髮因爲臉部和手臂的按壓貼在了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

懵懵擡起頭的人眯着眼睛,下意識擡手揉了揉。

驚動到人家,他眼神中透着些許不好意思,有些尷尬地看着那個姑娘。

仔細一看不禁眼前一亮,他見過這個女子,在樹林裡……

這一刻似乎他忘了疼痛,嘴角不經意間微微上揚。

一身素色粗布衣着的姑娘注意到自己的儀態,不好意思地別過臉,立即站起身背過身去。

“那個,你身上的傷很嚴重,還是躺着別動吧,看你身上這幾處傷想必也不可能是潛入主人家偷東西的,你好好待着,我去煎藥。”她捋了捋粘在臉上的髮絲,故作淡定轉身一本正經地指着羅傑叨叨。

愣着眼盯着眼前的姑娘他嘴角莫名其妙地上揚,蒼白的嘴脣顯出他失血過多此刻虛弱的很,那雙如玉溫潤的眼眸對視的一刻讓人心生暖意。

他靜靜地看着那個面色有些憔悴的姑娘,脣角的淺酒窩不經意地漸深。

看到他挺乖,沒有反駁她的話,姑娘拍拍手預備轉身離開,忽然又頓了下腳,回頭看那張俊俊俏小生的臉蒼白無血色,即刻走到竹編桌子邊,拿起上面放着的陶茶具,圓圓的陶杯看着圓潤可愛,摸了摸壺中的水已經涼了,回頭又看了一下羅傑那乾白的脣,姑娘抿脣無奈。

只聽到汩汩水入茶杯的聲音,她端着水杯又走了過來。

“涼了,湊合喝吧,待會兒給你燒開的。”羅傑擡起因她的藥變得更疼的手臂,咬牙扯出淺淺一笑,接過那冰冷的陶杯。擡頭間那個姑娘自己出了屋,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就是想找水才進了這戶人家,因爲聞不到人的氣息故此他知道屋裡沒人,才進了裡屋,誰知沒等他找到水又累又疼的軀體已經只撐不住,就這麼地倒在了屋中。

緣分就是個奇妙的東西。

簡單洗漱了下後,院兒裡的瘦弱身影開始忙活起來,廣袖礙於工作,被她用U帶束縛,掛在脖子上的帶子三角狀從脖子交叉到兩腋下,又是一種衣着風格。

屋內的人挪了挪身子靠到茶几邊,揚長了脖子往外看去,屋外的丫頭正在研磨草藥,不時抓起一點點湊到鼻間嗅嗅,不時往裡加草藥,一臉認真。

打量一番周圍,他發現這屋內雖簡陋卻處處顯溫馨,簡單的擺設,窗前的梳妝檯乾淨沒有首飾,只有一把舊了的桃木梳,唯一的一個小架子的格子上放着瓶瓶罐罐,頂上放着一小盆蘭花,窗沿邊也放着一小盆蝴蝶蘭,竹編屏風後是裡屋,隱隱約約看到牀的紗賬還有整齊擺放的被褥。

他坐的榻邊還有一小茶几,上面有沾着他血的布條。

正低頭出神想着事的羅傑沒有注意到人已經進了門,並還到了他身邊。

發現人呆着不動,她擡手在那清秀的臉前晃了晃。

“喂!你沒事吧?”

回過神的人轉頭擡眸看她,微搖頭。

“喏,喝了吧,這藥對你的傷有好處。”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端着的藥,陶碗裡裝的黑乎乎的水,一股子難聞的藥味衝擊他的鼻腔,讓那張臉下意識地輕輕別過一邊,眉宇不禁蹙起。

帶着質疑的眼神擡眸看向她,看到羅傑這等眼神,呵,敢質疑!

低頭就抿了一口的她還是忍不住那苦味兒臉色瞬間難看地眼睛眯在一起,眉頭彎成蛇。

“額,是苦了點,但,良藥苦口嘛!”她咧牙笑了笑,又將藥湊近他面前。

好吧,不就一碗人間的藥嗎?他又沒少吃藥材提煉的丹藥,一咕嚕的事兒。

擡起沒受傷的右手,端起那不忍直視的藥湯,一咬牙一皺眉,仰頭暢飲,兩三口乾掉。

看到人乖乖喝了,她心滿意足地笑了,忍不住墊着腳尖去看他是不是真的喝完。

“謝謝姑娘出手相救。”放下碗的人擡頭一句。

好聽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內,謙和溫柔可能因爲受了傷語氣中透着虛弱的感覺。

姑娘甜甜一笑,搖了下頭。

“你叫什麼名字呀?爲什麼會在我家,還受了那麼重的傷?”手裡還端着碗的姑娘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一下子把問題提出。

他的眼簾緩緩垂下,蒼白無血色的脣瓣微抿。

“哦……你不願說就算了,我不勉強。”看到人不吭聲垂下了眼簾,轉念一想,說不定人家有難言之隱呢,姑娘頓時擺了擺手,不打算追問。

但面上還是有意無意地透着些些失落感,她端着碗準備離開。

身後的人忽然做聲。

“羅傑,天羅地網,角立傑出。”

聽聞後跨出門檻的人回頭一笑“我叫風絮。”

甜甜笑容如花兒般嬌豔美麗,跟他一樣臉上有着淺淺的酒窩,陽光的笑容下起來着實可愛。

本來臉上帶着淺淺笑容的他看到風絮脖子上掛着的十字鏈笑意漸漸淡下。

沒有留意到的風絮轉身離開了,一下子到了午飯時間,她忙了好一會兒,平時她的飲食清淡簡單,但今天不一樣,她忙了好一陣兒將昨天幸運採到的香菇處理,還有前些天在林子裡抓到的山雞也給處理了,加上一些藥材濃香益補的藥膳弄好,掀起陶罐燙手的蓋子,閉目享受着熱騰騰撲鼻而來的香味兒,她小木勺舀起一點噠吧了下嘴巴嚐了嚐味道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端着簡單的飯菜和精心準備的藥膳,步入屋內,把東西放下下意識回頭看,這才注意到牀上的人早就坐起身盤腿而坐,閉目而息。

她的氣息和感應越來越近,那個閉目而坐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把走到一旁的風絮嚇了一跳,不禁僵了下腳步,將他打量一番。

那雙給人和善溫柔感覺的眼眸緩緩擡起,依舊沒什麼血色的脣瓣勾起禮貌性一笑。

“姑娘有什麼事嗎?”他謙和有禮和溫柔的樣子不禁讓人覺得他是一弱不禁風的文雅之仕,風絮回過神羞怯地地下了頭,囁嚅着道:“你餓不餓,我做了點吃的,山野間粗茶淡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習慣。”她說着回頭就擺好碗筷,注意力轉移,看着那個姑娘的背影,目光又轉移到桌面上的飯菜上。

她正舀湯進碗中,想着他有傷在身不方便行動,風絮託着碗的底和邊緣小心翼翼來到榻邊,將湯放到他身旁的茶几上。

碗內微微泛黃的湯中沉浮着幾顆枸杞,一淡淡的層油花浮在湯麪上,那是她小心撥開湯麪舀起的。

“這是雞湯,裡面加了些補血補氣的藥材,對你的傷有好處。”看到他盯着碗不動,風絮解釋道。

“謝謝,麻煩你真不好意思。”他嗅到湯內的藥材味道,的確都是補氣補血的藥材,只是這對他的軀體來說作用是微乎其微的,都是些普通的藥材。但人家一片好心,也不能辜負不是。

擡臉又一個禮貌而無公害的二十四度微笑,風絮甜甜一笑,露出貝齒,轉身往飯桌去。

“那個,小心燙,有需要可以叫我。”一看就是熱心腸,有不拘小節的風絮坐下後揚長脖子提示。

“好。”望向那屏風後的模糊人影,笑意漸深,目光轉落在茶几上的雞湯中。

轉頭看到羅傑正單手拿着木勺舀着碗裡的湯低頭品味,她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喝了幾口雞湯的羅傑肩膀後的外傷因爲手頻繁的動觸及,劍眉微蹙,別過了臉。

風絮端着飯和夾好的菜走了過來,耳朵異常敏銳的他回正過臉,舒緩面部表情,看向走過來的風絮。

正想將飯菜放到茶几上的風絮注意到羅傑手臂上的傷,他的手還不能動。

直接坐下,二人面對面而坐。

“你手上有傷不方便,這個骨頭我已經剃掉了,嗯……”她擡眼看他,言語有些猶豫和尷尬,擡起手中的筷子夾起飯菜想往他嘴邊送,又怕人家誤會拒絕。

的確沒想到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會如此細心爲他着想的羅傑頓了下,沒想太多,微低下頭張了嘴。

用過飯後風絮一本正經地拆開了羅傑身上昨晚她臨時處理的傷,露着半個背的人微側過了臉,站在他身後認真處理傷口的人似乎已經忘了什麼叫男女有別,血和草藥凝在一起不好處理,貼心的她還不時問他:疼嗎?有沒有下重了手?

這點痛對於他來說又能算什麼,曾經那猶如千刀萬剮的魔性發作,強制封印的痛苦他都挺過來了,這點皮外傷除了比一般人恢復時間慢了些其他也沒什麼。

“你家裡,就你一個人嗎?”他環視周圍,看到角落裡還有一臺織布機,房子大小應該曾經都有兩三個人住的樣子,趁着身旁這個還在瞎幫他上藥重新包紮換藥,爲了對方不尷尬,他開了口。

“嗯,我爹孃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師父收養了我,他老人家在兩年前也走了,這裡就剩我一個人了。”一邊拿紗布包紮,她點了點頭,言語中有些不捨與遺憾,回答得卻很隨意灑脫。

“不好意思。”他微微垂眸,語氣沉了不少。

“沒關係的。”

“你一個女子在這山林間,不會感到害怕嗎?就沒有想離開這兒的想法?”一時好奇,看了下週圍,雖然簡陋房子看着也還算堅固,可週圍的環境雖然幽靜,但附近幾乎是荒無人煙一個女子獨居於此估計死了都沒人發現。

對於羅傑的問題她淺淺一笑。

“沒什麼可怕的,自小就在這山野中長大,每天跟師傅上山採藥來來回回的附近一帶自然熟絡,跟外面比起來,我更願意待在這兒。”臉上自然的笑容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輕輕拉上他的衣服,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擡手拉了下衣襟,他微側過臉,嘴角微微上揚。

他多次都想開口去問,可每次都住了嘴,生怕自己的冒然問會給人家姑娘帶來不便與難堪。

拿着換下的紗布,正收拾東西準備處理了紗布,她忽然頓住了身子,兩眼呆呆地看着前方。

她剛纔,做了什麼?

一回想起自己的一舉一動,那張小臉不禁微微泛紅,瞥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羅傑,她即刻羞得低下了臉,拿起東西就轉身快步走出房間。

看到步伐匆促的風絮身後坐着的人眉宇微微鎖起,眼神透着絲絲不解。

端着紗布到井邊的人深深呼着氣,瞪着水靈漂亮的大眼睛,手輕撫自己的胸口,可愛極了。

“沒事,沒事,我那也是爲了幫他嘛!”姑娘微微紅了臉自說自話起來。

此時法力微弱的羅傑讓櫺疏沒法找到他,當她看到羅傑被自己所傷,身上血淋淋的傷口,被她打成重傷還只是道歉,仍堅決自己的立場,她又怒又傷心。

半個月過去,羅傑偷偷換掉那讓自己傷口受影響的草藥,身上的外傷已經漸漸好轉,風和日麗下,站在門口扶着門沿看着院子裡那個揹着藥籮正打算晾曬草藥的人,她的側臉好美,陽光作用下那半張臉顯得煥光剔透,猶如一塊美玉。

他的嘴角又揚起笑意,漸深。

回過頭看到羅傑的目光,她甜甜一笑。

看着她脖子上的十字墜,他若有所思。

天蒙剛亮,太陽還沒爬上山,風絮又一個人出了門上山去了。起牀後沒看到她人,羅傑跟着十字墜的感應找上山。

林子裡,看到那個身影蹲在松樹下挖着樹根旁的真菌,手裡拿着大朵的雞樅她滿意的笑臉淺淺的酒窩,站在不遠處的人靜靜地看着。

他要走了,必須要走了,他在猶豫要不要同她告別,是就這樣無聲來無聲去,還是有頭有尾好。

眉宇又緊鎖起,抿着的脣瓣微張,腳步跨出。

看到她拉了拉身上藥籮的肩帶似乎沉重,快步上前的人一把從她身上奪下藥籮,回過頭的風絮有些懵地看着他,只見羅傑隨手一拉,直接跨上自己的肩膀。

“不用,我可以的。”她笑了笑伸出手欲奪過藥籮,被羅傑抓住手,側身躲開。

“我來,走吧。”說着拉着人的手就走。

“不行,你身上還有傷呢!”風絮擔心看着那張側顏秀眉蹙起。

“沒事,我的傷已經好了。”他不輕不重,淡淡的一句話讓他拉住一隻手的人安靜了下來,她呆呆的不做聲,只看着那張側臉。

他的傷好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要走了?

她的目光落在那牽着她的手上,心裡莫名的開心和失落交雜在一起。

回到家,他將藥籮放下,風絮像往常一樣將藥材放到架子上鋪開,站在她身後兩三米外的人看着她的身影躊躇不定。

“小絮,我要走了。”他的語氣溫柔夾着不捨,深情的眼神裡透着無奈,他的話讓那個擡手的人僵住了身子。

她緩緩放下手,轉過身看他,眼神中似乎在期望着他會改變想法。

皺着無法掩蓋難過的眉毛她上前一步欲留住人,可又不知道用什麼理由。

“……哦,這樣,那,你什麼時候走啊?”望着他許久風絮才支吾出一句話,眼眶中不知爲何泛着淡淡的淚光,手下意識地緊抓着兩側的衣袖。

捨不得,她感到心裡酸酸的,悶得難受。

“現在。”他直接又清晰的兩個字讓那個垂下眼簾的人瞬間擡眸,她忍不住腳步又上前了兩步,強忍着不捨的淚光,儘量不去看他。

“這麼快啊!”他聽得出,她在努力讓自己表現自然。

“這個墜子,你好好保管,不要離身,這是一個護身符,能保佑你平安。”他的目光落在她懷裡掛着的墜子,一本正經。

握着十字墜子,上面精緻的圖騰和那塊紅寶石的凹凸感,她擡臉看他,這是他的,她竟一直沒問過,還霸佔了那麼久。

不願二人牽扯過多的羅傑說完便轉身離開,不願說太多,也不敢說,還是讓它爛在肚子裡吧。

一陣微風吹來,那個離去的背影,眼眶中的淚花終於無法穩住,跳出眼眶。

她毅然追了出去。

眉宇緊鎖,脣瓣緊抿的人看着前方步伐不緊不慢,雜亂的眼神裡什麼情感都有,渴望,期待,不捨……

嗒嗒的快步,沒等他回頭,一雙手已經從後抱住他。

僵在原地的人微低下頭看那一隻抱着自己腰,一隻扒在自己胸口的手,臉微微向後側,脣啓,他感覺有什麼梗在了喉嚨中,欲言又止。

她的舉動已經明確告訴他,她捨不得,這一刻他又不知是該喜該悲。

“羅傑,你非走不可嗎?”身後那張貼在他背上的臉,淚水溼了他的衣服,略有些哽咽的聲音,她不捨的語氣。

拉下她的手,緩緩轉過身,那個紅了眼眶的美人擡眼看他。

看到她哭,第一次看到她哭,他感到心裡酸酸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她的臉頰,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託着那還帶着幾分少女稚氣的臉龐,他認真又無奈地點了頭。

只見眼前的美人淚水決堤,她地下了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他將人擁入懷中,撫着那頭柔順烏黑長髮,鼻腔沉沉一氣。

“等我,我會回來看你的。”他不知不覺地出口一句,話已出口,眼神裡劃過詫異,自己明明想了斷這不該有的情,爲何還是有意無意地給了她希望?

一聽懷裡的人擡頭看他,擡手抹淚笑了。

“真的?”

想收回話的人看着眼前的可人兒,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蒙着淡淡的淚花漂亮又惹人憐,面對她的問題本心想拒絕的他還是點了頭。

“嗯。”

風絮一手攥着懷裡的墜子,一邊點頭。

爲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他淺淺一笑,轉身離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站了多久,她視線內已經沒了他的身影,他走了。

低頭看着墜子上的紅寶石,這段時間他們誰也沒說過喜歡對方,只是日常的相處,不禁疑惑,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這個來歷不明的男子的?

或許是見到他的第一眼,或者是幫他換藥那次、更或許是他第一次叫她小名那次……

不遠處竹子後的身影,那雙透着冷冽寒光猶如冷刃的眼睛目光鎖定了低頭拿着十字墜正甜甜笑着的風絮。

急忙趕回精靈族的羅傑剛進入府邸的客廳便看到一個在廳內來回走一副焦急態,下意識地一轉臉看到羅傑回來了,克里斯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拉着他一隻胳膊打量一番。

“你,你沒事吧?失蹤了半個多月派人出去找你也沒消息急死我了,你去哪兒了?”克里斯質問的語氣裡神態掩飾不住的關心,只見臉一直繃着的羅傑噗通直接跪在克里斯跟前,俯首請罪。

“殿下,臣有罪,害得精靈族子民數百人因我而死,臣此番回來一是請罪,二是想將事情原委解釋清楚,那麼多精靈族人無辜而死,臣有罪,請殿下責罰!”他嚴肅誠懇,滿懷歉意的語氣始終低着頭,那難過緊鎖起的眉宇,他閉目,說完後抿脣不再做聲,一副做好了領死的準備。

克里斯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正想問他爲何有如此舉動,欲伸手去扶起人,聽到羅傑的一番話,克里斯伸出的手頓在了半空,猶豫了幾秒後,他還是將人扶起。

“請起,這不能全怪你,說到底那殺了你府上所有府兵的人是什麼人?”克里斯深明大義,沒有打算追究責備的意思,這讓羅傑不禁有些詫異,擡眸看克里斯,這一刻他感到當初答應他進精靈族真是沒選錯,他跟了一位好主子。

“她是微臣避世修煉時所結識之人,封印魔性後臣便離開了那裡,沒想到,沒想到她追了過來……”愧疚感滿滿的羅傑低着頭恭敬地回着克里斯的問話,十足十的君臣之禮。

克里斯臉色有些難看,轉身坐到長位上,無奈沉沉一氣從鼻腔呼出,擡眸看那個還微低着頭的羅傑。

“說了多少次,你我之間不必如此,這聽着就不舒服,沒人的時候咱們就是好朋友,好兄弟,幹嘛弄得這麼生分啊!”有些責備與不悅的克里斯無奈的眼神看着他,呆着的人緩緩擡眸,放下了手,點了頭,坐到客座上。

“這纔是嘛!”克里斯滿意露出淺笑,端起旁邊的茶杯,低頭抿了一口。

“那個人是女子,你與她,什麼關係?”克里斯放下茶杯,雙手扶着椅把上身微傾過羅傑這邊,那帶着些些壞笑的表情,挑逗的眼神,一個媚眼過去。

羅傑頓時尷尬,擡起手微低頭乾咳一聲,清了下嗓子。

“嗯……這個,是我的錯。”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詞去回克里斯的話,只能認錯一句。

“你把人家姑娘,騙了?還是她有情,你無意?”克里斯沉了沉臉,看着嚴肅語調又雜着幾分調戲的味道。

“……我無意。”他心虛地不敢擡眸看克里斯,三個字吐出。

“此人修爲高深莫測,恐怕你和女君出手也未必能治她,此番她沒將我殺死想必還會回來,爲了安全起見,也爲了不給精靈族添麻煩,我想出精靈族一段時間,避一避。”羅傑嚴肅認真的語氣和神情讓克里斯那俊美的臉英氣的眉毛也有些難看起來。

“此人竟如此厲害?”羅傑不會對他撒謊,他能兜了半個月纔回來想必這女子自然不好應付,可既然他姐弟二人都無法對抗的人,留給羅傑一人應付豈不是過於危險,顯得他無情了?

“不行,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就不能坐視不理。”克里斯垂眸看地上,食指中指輕輕敲打着桌面,認真思考對策。

“這是我私人的事,不能因此連累了你們,我答應你,必要時我會去找大祭司相助的。”羅傑擔心,擔心那個人已經尋着他的氣息找來了,一定要趕緊離開精靈族,以免那人再次大開殺戒,連累諸人。

一聽到大祭司,克里斯擡眸看他,點了下頭。

“好吧!”

大祭司的法力遠在他們姐弟二人之上,可以說是精靈族法力修爲最高之人了,沒有人見過她的容顏,也沒人清楚她的來歷,只知道每一位大祭司輔佐過十位君王后便會讓繼承人繼承衣鉢,原來的大祭司則會歸隱,至於那些歸隱的歷代大祭司都去了哪裡也沒人清楚,總之,她們永遠都是神秘感滿滿的人,沒有過往,沒有來歷,也沒有未來可言,她們只做一輔佐君臣的臂膀。

羅傑轉臉看了下外面天色還不算晚,即刻站起身。

“殿下,我走了。”低頭行禮後擡頭看他,嚴肅又有些怪的樣子讓克里斯擔憂,這眼神彷彿就是在道別,生離死別的那種感覺。

沒等他說些什麼,羅傑已經轉身離開,大步走出他的伯爵府。

三天後,揹着籮筐從山上採藥回來的風絮神采奕奕,脖子上帶着有異族圖騰的墜子跟她一身衣着很是不搭,很明顯就是另類的首飾。

推開門她將採到的香菇和銀耳收拾出來,整理乾淨後理了理衣襬往屋內走去。

推開門想倒杯水和的她直接走向桌子,映入眼簾的桌子上放着一包袱,環顧四周不禁疑惑,她出門前明明沒有的,歪着腦袋想不通的姑娘多了份俏皮可愛,她轉身到門口探了探頭,外面沒人啊!

沒想太多的她想知道那裡面有什麼,就打開了包袱,裡面放着一套水藍色的衣服,幾個精緻的頭飾和一把精緻的銅梳,頭飾外觀簡單,細看精緻雅觀,衣服是套女裝,面料上成,質地絲滑輕柔,正值夏日穿着定然透氣舒服。

沒見過這些東西的姑娘不禁低嘆一聲。

“哇!”拿起衣服上的首飾她打量了下。

“喜歡嗎?”身後傳來耳熟的聲音,風絮回頭一看,羅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步入了屋內兩三步的距離。

此時正面帶笑意地看着她,眼神柔和如初晨的陽光,溫暖觸人心絃,他的笑容好看極了。

不敢相信的她眨巴了下眼睛,眼睜睜地看着他步步走近。

“羅傑……”她輕輕喚出聲,杏眸呆呆地看着他。

大手擡起在她白皙的鼻翼上點了下,笑意漸深。

“換上試試。”他眼神示意,風絮低頭看向桌子上的衣服,又擡眼看他。

這一刻她開心地說不出話來,羅傑轉身離開了屋子還把門關上了,這是真的要她換上那套衣服不可了。

換好衣服坐到梳妝檯的美人看着鏡中人,嘴角勾起嬌人一笑。他日遇知心人,爲他早起畫娥眉。

摸着髮髻上的髮簪她甜甜一笑,起身向門口走去。

等在屋外的人背手而立,看着前方眉宇微鎖,若有所思。

聽到門開的聲音,即刻回過神的羅傑轉過身來,看到本就是遺落在山林中的一顆明珠稍微衣裝打扮就如此靈楚動人,沒有粉黛只淡淡的描了眉,自然天生的一種美在她身上又現。

她美滋滋地走到他跟前,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很合身,不是廣袖而是直筒袖顯得她身上靈動活潑感出來。

“好看,小絮很美。”他嘴角向兩邊延展開來,道出一句。

哪個女孩不希望被心上人稱讚,美麗可人的笑容如花兒般綻放。

挽着他胳膊二人在林中散步,走走停停,打打鬧鬧,樂的逍遙自在。

手裡採了一束紫藍色菊花的風絮把玩着花,倒着走,邊走邊跟他說着手中花朵的藥用和寓意。

她也才發現,羅傑竟也是個懂醫術的人,醫術造詣與她可謂是望塵莫及的地步。

單純的美人眼神裡漸漸透着崇拜的情愫。

二人走到山頂的一石亭內,日落西山,黃昏的金輝灑在二人身上,映出兩道相依的淡淡影子。

那個靠在他肩膀的人兒已經累得迷糊睡了過去,不時緊了緊挽着他胳膊的手,臉蛋在他臂膀蹭一蹭,着實可愛。

轉過臉垂眸看向那長長睫毛和挺着的鼻樑,心中一暖,笑容在他的臉上暈染開來。

天色暗下,月亮圓圓地掛在高空彷彿也在看着下面亭子中的二人。

本想抱着睡過去的人下山,可這人兒迷糊睜開了眼睛,醒了。

她猛的坐直身子,左顧右盼。

“天,天黑啦?”眨巴着大眼睛她定睛看着面前的人問到。

羅傑低頭一笑,聳了聳肩抿脣挑眉。

“你怎麼不叫醒我……”眼神中帶着歉意,她語氣有些責怪的意味,靠着人家這麼久,人家爲了不吵醒她竟沒動過,他一定手麻腳麻了吧?

他笑而不語。

風絮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你沒事吧?靠着你這麼久,你又不叫我,一定很累了,我們回去吧!”

看着面前的手,他握住,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不急,今晚月色如此好,天時還不晚,不急。”他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將人拉入懷中,擡頭看那輪明月。

一隻螢火蟲從草叢裡飛出,來到二人面前,眼前一亮的風絮伸出雙手欲將那小精靈撲中,可惜落了個空。

看到如此可愛舉動的她,羅傑揚手一揮,漫天流螢縈繞周圍,小精靈們飛舞在黑夜中,周圍亮了許多。

“哇~好美啊!”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發出聲聲讚歎。

“喜歡嗎?”他背手站到她身後,也看向那美麗的小精靈們。

“嗯!”姑娘重重點了下頭,目光還是無法移開,手情不自禁地像那些美麗的小星星伸去。

他的手也伸出,輕輕握住了那隻手。

回過頭的人看着他,二人對視不語。

因爲羅傑動用了法術,尋來的美人在暗處看到了這一幕。

他的臉放大在她眼前,柔軟溫暖的脣覆蓋在她的脣瓣上,微輕的鼻息……

瞪着眼睛的姑娘僵住了身子,可也瞬間被俘虜了。

不近不遠的她看着他摟着另外的女子,他還主動親了那個女子……

她感覺世界崩塌了,雙手緊緊攥緊兩側的衣袖,指甲陷入皮膚。

死神一般的眼神落在了亭中的藍衣女子身上,那個人是誰?爲什麼已她如此的美貌也無法撼動他的心,而這個女人……

她和她比明明自己更勝一籌,爲何他選擇了她?

櫺疏搖着頭,淚光填滿那雙媚眼,入了水的藍色琥珀石,美麗又悲哀。

第二天清晨,朦朧睜開眼的風絮瞥了一眼窗外,初晨的陽光已經露出頭角,翻了個身緩解困倦,一隻手直接拍在那個人的胸膛上,頭不禁地往他懷裡埋,靠得舒服了纔不動,又眯上了眼。

被壓着一胳膊,可人兒緊貼着他胸膛,像個孩子似的,不禁一笑。側身而臥的他此刻面對面看着那垂下的眼睫毛,微微一顫一顫的,手輕輕地扶在她的肩膀上,還是保持着些許距離。

耳邊感受到有些癢,又扭了扭脖子,終於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腦袋動了動,擡臉看那張臉,他早已醒了,本欲離開的他被她壓住了手,怕吵醒她一直遲遲未動,誰知她能一個姿勢保持好幾個時辰,把他的手臂當枕頭!

水晶般的大眼睛眨巴了兩下看着他,那張清秀耐看的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害羞的她即刻坐起身抓着胸前的頭髮低頭不語。

起身坐到牀沿邊的他摟着她的肩膀笑笑,這丫頭害羞的樣子又美又可愛啊!

“又有事,要出去,你乖乖待在家裡不要亂跑知不知道?若實在待不住出門也要戴上這個。”他握着她胸前掛着的十字墜認真道出。

風絮低頭摸了摸那個十字墜,點了下頭。

“乖!”羅傑滿意地點了點頭,低頭在她額間輕輕落下一吻,起身離開。

她下意識看着他的背影,擡手摸了下他吻過的地方,嬌羞笑意起。

摸着懷裡的墜子,又一番打量,上面的圖騰一看就知道是有歷史有故事的,如此精緻的圖騰刻畫,如此清澈的寶石,就知道價格不菲,僅僅看着就知道有多麼貴重的東西他就這麼地給了她。

腳踩在地板上的吱呀聲讓她以爲他回來了,擡頭甜甜一笑。

“怎麼又回來了?”話出口看到人不是羅傑即刻僵了下,隨即站起身。

來人一身青衣樣貌出塵的美麗精緻,身材也那般的婀娜多姿,一雙美麗的狐狸眼水藍色瞳孔又美又怪異,似一深而美看不到底的深潭水一般,她面無表情,眼神淡淡冷冷地看着風絮。

“姑娘,你有事嗎?”風絮上前一步問到。

來人者不語,眼神緩緩落在她胸口鏈條明顯對於一個姑娘來說大了的墜子上。

他竟把自己的護身符都給了她。

冷眸擡起看着她的臉又一番打量,二人身高差不多,櫺疏偏高一點,都是修長腿好身材,只是容貌一下櫺疏更佔上風。

狐疑的眼神她那帶着妖嬈氣息的柳眉微鎖,都是不施粉黛的天然美人,一個是自然的美,一個是妖孽的美。

藍瞳中的風絮身上隱隱約約籠罩着一層清氣,天靈蓋若有若無地散着金黃色靈氣。

看到來人不語又用這番奇怪的眼神看她,不禁疑惑,這女子的眼神讓她感覺脊樑骨發涼,莫名感到害怕。

見她不做聲,又給人危機感,風絮擡手趕人。

“若姑娘沒什麼事請吧,這裡是私人空間,請。”風絮嚴肅了臉,眼神透着怯意。

她一眼就看出了風絮身上有封印,完全把她的話當沒聽到一樣,她想仔細看看,閉眼後又定定地盯着風絮打量,瞳孔微微發亮,風絮嚇得一哆嗦,退了一步,緊握十字墜,她看出這個女子不是一般人了,甚至她懷疑不是人。

每一世都會以不同的樣貌輪迴,微微歪了下腦袋的櫺疏不解,是什麼人在她身上下了封印面容的法術,又爲什麼這麼做?又是如何瞞過幽冥界的人眼睛的?

一下子她的腦海多了更多的疑惑。

“離開他。”她終於開了口,三個字如冰似的,冷得沒有情感情緒,語氣詞中似命令。

看到來人開口了風絮握着十字墜的手緩緩放下。

“誰?”她的心裡冒起一個名字,但她不確定,櫺疏本來微側過臉不去看她的,聽到她的問題嗎凌厲的目光又落在了風絮身上。

“羅傑。”她還沒死心,不到最後一刻她不願放下也不願就此罷手。

“羅傑……”是他,印證了猜想的她擡眸看櫺疏,抿脣眼神堅定地看着那雙誘人的藍瞳。

“你是他什麼人?和他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聽你的?”風絮其實有更多的問題,挑了幾個最重要的開了口,她自知自己在很多方面都不如眼前這個帶着死神氣場的女子,樣貌,身材……可她不願就此放棄。

“只有我能幫他脫離苦海,你和他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你是人,他是異族,你們沒有未來。”櫺疏不想一開始就下殺手,直接說明了其中的關係。

一聽到櫺疏的話風絮愣住了,欲言又止的嘴巴,不可思議的眼睛瞪着櫺疏,搖頭拒絕相信她的話。

“他不是凡人,他不知大你多少年,都可以做你祖宗了,何況他遲早要擺脫詛咒修人身的,你幫不了他。”她斬釘截鐵語氣毋庸置疑的言辭肯定的眼神讓一旁心已經不鎮定的風絮慌了神。

“不,不……”她搖着頭,杏眸泛起淡淡的淚光。

“我不信,你騙我。”她任性地衝櫺疏大喝。

那妖孽的面孔露出淺淺一笑,她覺得這個凡人好可笑。

“你若不離開他,我便殺了你。”她知道凡人沒有不怕死的,她不信她還不願放手。

說這樣的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人風絮感到身子一冷,她信了她的話,她絕對相信這個說得出這樣的話的女人會殺了她。

“離不離開他是我說了算,也是他的決定,如果他親口承認他愛的人是你,心裡沒我,我就放手,再也不出現在他面前!”淚水滑落臉頰,她擡眼看那個青衣女子,不服輸又倔強地掙扎的眼神。聽到風絮的一番話她竟拿不出什麼去反駁,他若愛的人是她,那她還會找風絮的麻煩嗎?

她不願再與風絮辯駁直接轉身離開,整個人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風絮傻了腿下一軟,癱在地上,呼吸有些急促,淚水跳出眼眶。

她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地上,靠着門沿不動。手裡緊握着那鬼族的十字墜。

中午時刻,羅傑提着東西回來,進屋看到屋內沒人,放下東西后下意識地轉頭,看到風絮就捱在門邊不動不做聲,他剛纔沒注意到。

感覺有些不對勁眉頭一皺快步上前在她跟前半跪俯身。

“小絮,怎麼了?爲什麼坐在地上?”他嚴肅關切的語氣讓她緩緩擡眸。

看到那張臉她止住的淚水又譁然而下,幹了的淚痕又增添新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捧着那楚楚可憐的臉蛋,那雙紅紅的眼睛。他不過是出去布了個結界,順便給她帶些東西。

“剛纔有個人來告訴我,她,她說……”她看着他着急的樣子,心裡難受,她不相信這是演戲,是裝的,他對她的好都是裝的?

“誰?誰來過?”沉了臉的羅傑擡眸看向外面,總感覺脊樑骨發毛,連布了結界她都來去自如,她可怕到什麼程度。

風絮反抓着他的手搖了搖頭。

“她跟你都說什麼了?”羅傑情緒有些緊張起來,生怕她對她做了什麼。

風絮低下頭,微微搖頭。

“她說,說你不是凡人……”風絮的短短几個字讓他僵了身子,緊握她雙臂手鬆下,垂眸不語。

看到他這番反應,她信了,櫺疏說的沒錯。

“她說的沒錯,我是異族人,是一生世揹負詛咒的家族,一般的異族人是不能在白天現身的,我是族裡最窩囊的,作爲一名吸血鬼,我卻害怕吸人血,硬要和身上的魔性抗爭,天真的想法讓我成了衆矢之的,最終被趕出了族羣!”他惆悵的眼神看着他處,緩緩站起身,遠離她,怕自己又嚇到她。

風絮站起身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有些哽咽看着他的側臉。

她愛的人是個特殊的存在。

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心底的那種冷意與孤獨,抱着他的側腰,腦袋靠在他的肩膀邊。

“我,我不在乎你什麼來歷,什麼身份,只要你告訴我你選擇誰,只要讓我死了心我就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她閉目,哽咽着說完。

感覺難以抉擇的他手還是把人摟在了懷裡。

“你真的,不在乎嗎?”他想過,若有一天她發現了自己的身份會怎麼樣?會不會因爲害怕而離開,若是這樣,或許他也就不必說出那些話也就不用主動選擇離開她,然而這天竟這麼快地到來了,雖然不是親口道出卻更比自己說出口還難受。

聽到她說不在乎他開心也矛盾,曾經他以爲他這樣的身份這樣的人是不配擁有一份真摯的愛情,一個見不得光的人又談何去自由尋找真愛,所以他離開鬼族時就對愛情死了心,但他在天外天修煉時遇到了櫺疏兩姐妹,二人沒有看不起他還幫助他修煉,甚至都喜歡他,難以抉擇也出於害怕心理的他一再躲着那兩姐妹,也因爲知道那二人對於情感方面根本不懂什麼叫真善美,他離開了。也因爲對那二人是真的沒有那種感覺,以爲自己早已經心如止水,卻在這時她闖入了他的世界,容貌上這個女孩比不上櫺疏姐妹,又是一凡人,然而她的身上有她們沒有的天真,沒有一個人有的真善美,七情六慾,他喜歡這個女孩的清純,喜歡她的俏皮可愛,喜歡她的不拘小節,她的全部!

“我給不了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未來,但我願生世都守護你。”他小聲地在她耳邊許下諾言。

依偎在他懷裡的人不願擡頭,也不做聲。

一條突如其來的白綾直接纏住風絮的腰,人瞬間被拉來羅傑身邊,沒反應過來的二人,一個伸出手欲拉住,一個情急之下扯下他那身伯爵服胸前的鍍金釦子。

“小絮!”他快步追了出去,可外面什麼也沒有,安靜的很自然。

“你有氣衝我撒,恨我我可以把命給你,你放了小絮!”雙拳緊握的他衝着周圍一陣大喝,生氣着急讓他的眼眶紅了,可週圍沒有一絲迴應,甩手他的身影忽隱忽現直奔精靈族。

感覺到身上的疼痛,風絮緩緩睜開了眼睛,周圍跟暗,像個地下室,她被鐵索伽身,四肢被鐵索架起,手臂身上有些被鞭策的痕跡,一陣清晰的鈴鐺聲迴盪在周圍。

她擡頭看去,青衣的美人黑暗中依舊那麼美豔,仿若就是從黑暗走出來的天使,可她的手中拿着冰劍,泛着冷冽寒光的冰劍在她手裡變成了細細的軟鞭,幾乎透明,她揮動手中的長鞭,啪——一聲風絮的左臉被打出一道血痕,啪,又一聲打在她的肩膀上,她疼得說咬牙切齒,看着那個瘋女人。

“你這個瘋子,自己得不到就要遷怒他人。”風絮一直皺着眉頭,嘴角帶着從左臉淌下的血漬,同情又嘲笑的眼神看向她,語氣虛弱得有些輕,櫺疏上前一步拉進距離,她的指甲直接戳入風絮左肩的傷口,那是她昨晚打的,過了一晚傷口越發疼,被她一戳更疼,她咬脣不讓自己叫出聲,不願向她屈服。

“我已經通知他我在這,他今天若來救你,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他若不來那便說明你在他心裡沒有他自己來的重要,你應當感謝我。”她那傾城容顏帶着不知是悲是喜的笑意,捏着風絮的下巴,兩個手指微微一緊,已經疼得她閉目。

風絮不做聲,但還是盼着他不要來,她看清楚了,這個女人就是個魔鬼,之前她提起一定女人時羅傑眼中的擔憂思慮明顯他也忌憚這個女人。

擡頭看去前方的通道有幾個天窗露着光。此時外面還是白天。

“他若不來,你該如何?”風絮冷笑一聲轉眸看她。

櫺疏狠狠一甩開那張臉,姿色不算傾國傾城,也不是什麼天資國色,她哪裡比不上這個凡人?

“他若不來,我也會一掌劈死你。”她冷漠的語氣殺氣騰騰的美人瞳跟她此刻的舉止作爲完全不符。

“那,你便一掌劈了我吧!”反正她是一凡人,遲早要進鬼門關,早死晚死都是死。

櫺疏不做聲面無表情轉過身,背對她站着。

腳步聲在石磚上響起,越來越近。

他的身邊跟着一個蒙面女子,櫺疏認得那個女子,她是精靈族大祭司。

“你放了她,我留下,任你處置。”看到櫺疏身後被鐵索架起的人傷痕累累他內疚又生氣,努力壓制怒火的他言語冷靜道斷。

“你還是來了,你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麼選我,要麼你和她在這世界消失。”她擡手指向身後那個直衝他搖頭的人,淚水滑落,溼了傷口,傷口疼,心更疼。

“羅傑,你走,你不用管我的,我只是凡人一個,早晚都要死的。”她使出力氣掙扎了下揚聲道出。

那個看着她不說話的人慾言又止,看到她臉上身上血淋淋的傷痕,心裡不是滋味。

“放了她!”他大聲怒喝,雙拳緊握。

櫺疏眼神頓了下,轉身面對風絮。

“這裡,沒人是我的對手,我殺他們跟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她不輕不重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入風絮的耳內,面無表情雙眼殺氣騰騰猶如萬劍射出直刺她心臟。

“你走吧,我不愛你了,我不用你管,你滾,滾啊!”風絮忽然擡頭衝不遠處的羅傑大聲發脾氣。

掙扎了下,她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個魔鬼。她依舊面無表情。

羅傑緊抿着脣不做聲,手背已經青筋暴起。

沒等身邊的大祭司阻攔,他已經閃身衝了上去。

微微側過臉的美人似乎已經知道他忍不住,身影瞬間就在他的掌打過來的一瞬間,她消失了,站住腳的羅傑即刻回過身,櫺疏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粘在他面前。

“只要你們能勝我,我便離開這裡,不再爲難你,爲了公平,我只用五成,你們可是使出全力。”她的語氣似命令,願意再等,再囉嗦,不願看到如此的羅傑。

不管她說了什麼,他輪起拳頭就打去,大祭司也清楚不可輕敵,二人是真的使出全力去與櫺疏對弈,但仍處下風。

沒多久二人就都受了傷,羅傑被她無情地一掌打落重重摔到風絮的腳邊。

“羅傑——”她看到倒地吐血的他更是激動,已經不記得身上的傷有多疼,使勁掙扎着,試圖掙脫束縛,他回頭看了一眼沒有做聲,而是撐起身軀又衝了上去。

他爲了她,命都不要了。

看到羅傑如此拼命,祭司眼神中透出一份欣賞,咬牙再次與他並肩作戰。

“你們快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他了!”看到羅傑一次又一次地被打飛落地又爬起身,她心疼又害怕,櫺疏沒用用武器赤手空拳卻還是把他打的又一次遍體鱗傷。

倒在一邊的大祭司捂着胸口粗氣連連,看到羅傑一次又一次地衝上去,腦子這一刻她冒出一個禁術,一個瞬間可以讓人法力劇增,可後果不可預料的法術。

可如今,她不得不這麼做,羅傑是克里斯請來的人才,克里斯需要他,他做的也很好,他不能死,她轉眸看向架子上的女子,若有所思。

女祭司趁着羅傑和櫺疏糾纏爬到風絮身邊。

“姑娘,我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助羅傑一臂之力,你,願不願意幫忙?”女祭司毫無顧忌開了口。

風絮一聽,連忙點頭。

“什麼辦法?我能做些什麼?”

“這個法術是禁術,羅傑爲人修法清澈明度,適合這個法術,它可以讓人的修爲瞬間提升,但不知道它能提升多少,因爲這取決於獻祭者。”女祭司只露出一雙眼睛,她語氣透着許擔憂,沒有足夠的把握。

“你的意思是,讓我做獻祭者?”她有些猶豫,看着不遠處又被櫺疏打飛的人。

“沒錯,我看你身上靈氣還在,前世福陰不少,但你一旦定了你可能是沒了神識魂飛魄散,也可能是下輩子沒有七情。”女祭司把厲害關係後果指明,她不會強迫她去做。

她的眼角淌下淚珠,扯出一笑。

“來吧,只要能救他,我不怕。”她勇敢地抿了抿脣垂眸看大祭司。

大祭司點頭,即刻施法,眼神中還是有些猶豫,手頓了下,看向對面被櫺疏扣住了脖子的人。

還是下定決心,風絮的身上泛起淡淡的紅光解鎖解開,整人升到半空,頭頂裂開,靈光破入籠罩在她身上,她的嘴角帶着抹淺淺的笑意。

“羅傑,願我還有來生還能再見。”

她身上的靈氣散去,直奔羅傑而去,浮在半空的軀體緩緩落下。

狐妖作祟歲月不饒人舊人相見不相識“天蓬元帥”下凡樹妖樹神傻傻分不清楚舊人相見不相識歲月不饒人淪爲魔道做我的新娘少年冤家重逢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再見故人我回來了大結局前篇少年冤家重逢我回來了藍荷瀠瀠劍冢美豔新娘酒鬼神秘人酒鬼神秘人真假羅傑原來如此大戰在即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身份暴露“天蓬元帥”下凡迷途知返崆峒印一我不是我做我的新娘大結局後篇剛剛開始爲愛成魔大結局前篇酒鬼神秘人天外天有高人淪爲魔道歲月不饒人姐妹是仇人我要復活他酒鬼神秘人劍冢美豔新娘青丘小殿下做我的新娘晴天霹靂淪爲魔道吸血鬼伯爵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錯殺你不會記得我藍荷瀠瀠姐妹是仇人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崆峒印一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藍荷瀠瀠身份暴露信君支線羅傑支線2身份暴露大結局尾篇我不是我少年冤家重逢歲月不饒人再見故人青丘小殿下做我的新娘沒了良知的傀儡身份暴露迷途知返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崆峒印一上演英雄救美藍荷瀠瀠我不是我酒鬼神秘人大結局前篇天外天有高人大結局中篇崆峒印二錯殺青丘小殿下身份暴露崆峒印二夢魘錯殺大結局尾篇羅傑支線我回來了緣分天定信君支線大結局尾篇剛剛開始緣分天定藍荷瀠瀠再見故人
狐妖作祟歲月不饒人舊人相見不相識“天蓬元帥”下凡樹妖樹神傻傻分不清楚舊人相見不相識歲月不饒人淪爲魔道做我的新娘少年冤家重逢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再見故人我回來了大結局前篇少年冤家重逢我回來了藍荷瀠瀠劍冢美豔新娘酒鬼神秘人酒鬼神秘人真假羅傑原來如此大戰在即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身份暴露“天蓬元帥”下凡迷途知返崆峒印一我不是我做我的新娘大結局後篇剛剛開始爲愛成魔大結局前篇酒鬼神秘人天外天有高人淪爲魔道歲月不饒人姐妹是仇人我要復活他酒鬼神秘人劍冢美豔新娘青丘小殿下做我的新娘晴天霹靂淪爲魔道吸血鬼伯爵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錯殺你不會記得我藍荷瀠瀠姐妹是仇人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崆峒印一未來媳婦兒成跟屁蟲藍荷瀠瀠身份暴露信君支線羅傑支線2身份暴露大結局尾篇我不是我少年冤家重逢歲月不饒人再見故人青丘小殿下做我的新娘沒了良知的傀儡身份暴露迷途知返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崆峒印一上演英雄救美藍荷瀠瀠我不是我酒鬼神秘人大結局前篇天外天有高人大結局中篇崆峒印二錯殺青丘小殿下身份暴露崆峒印二夢魘錯殺大結局尾篇羅傑支線我回來了緣分天定信君支線大結局尾篇剛剛開始緣分天定藍荷瀠瀠再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