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出口的琰君,擡頭看了看天空,一個雀鳥兒飛到他的肩膀上。
他點了點頭。
身後他們待的村落早已被他施了障眼法,就算克里斯從旁邊經過也不會發現他們。知道克里斯快找到這邊來,他點了點頭,鳥兒飛走後他轉身進入村落。
沐浴好的瀟瀟看到屏風旁放着一套衣服,素白色的。拿起打量一番想了想,定是那個冰塊兒在既來之際放的。
拿着衣服不禁低頭笑的瀟瀟走回屏風後,換上那套素色衣裳。
換好衣服拉開門的瀟瀟看到他背門而立,聽到聲音他回過身,那套畫中的衣裳又穿在了她的身上。
沒有留意衣服的瀟瀟順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看自己的身上。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她看到他的眼睛一動不動的,不由摸了摸頭髮和衣袖問。
回過神的人淺淺一笑,搖了下頭。
“很美!”從他嘴裡說出來的這二字讓瀟瀟覺得吃驚,不禁呆了下。
她含蓄笑笑讓步示意讓他進門。看着那安靜的臉,她已經不止一次問過他爲什麼,而他都在用同樣的話來堵她,打量了幾天,又相處了十多天她發現這個人的身形跟克里斯有點像,除了身上那身黑紅相間的衣服還有頭上的犄角,他的容貌讓她想起一個人。
一個已經似乎失蹤也悄悄離開了她的人。
擡眼看到她看自己的眼神,他不禁開口。
“在想什麼?”那個打坐的人竟出神的看着自己,他覺得不對勁。
回過神的瀟瀟,眼神開始閃爍不定。
“沒,突然發現你跟一個人很像。”她的神色中開始有些黯然神傷起來。
“哦?誰?”他意味深長的一聲‘哦’讓她擡眼看他。
欲言又止的她,想了想,爲什麼那個人跟眼前這個魔頭那麼像,會不會是兩兄弟,一個走了正道而一個入了魔道!
“他,他叫琰君!”她說完正視他,聽到她的話眼神裡明顯一亮,但他仍表現的很自然,依舊與她對視。
“……琰君!”他念起這個自己的名字,意味深長起來,他不知該喜還是該感到自悲。
“你們長得很像,若不是你身上的魔氣,和這魔君裝扮,仔細一看我還真差點就以爲你是他。”她垂下眼簾,似乎很失望,不禁又覺得自己可笑,冷笑了下。
他卻笑了“那你就當我是他好了!”
他的話讓她再次擡起頭。
“不,不可能!”她反駁。
“爲什麼?”他沒有生氣,而仍面帶笑意和氣問。
“雖然你們談吐樣貌是有點像,但他不是魔,更不會是害死羅傑的兇手!”說着說着她開始生氣了,好不容易放下的成見熄了的怒火似乎又再次燃起。
看到她激動得站起了身,他知道自己這一步走的太快,弄巧成拙。她生氣了,背對着他,她閉目,腦海裡又浮現那個人的臉。
“哼,別激動!”他佯裝不在乎冷哼一聲擡眸看着她漫不經心。
她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理他的意思只見她雙拳緊握。
他開始放鬆,身體由心口傳來的一陣刺痛讓他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手快速地在自己身上點穴解壓,已經在盡力壓制的他那微微顫抖的呼吸聲還是讓她聽到,轉過臉看到他低着頭手緊抓着自己心口,身子還在顫抖。
“你怎麼了?”看到他如此怪狀她開始走近他。
“別過來!”他擡手阻止,眼睛開始一紅一棕。
茶桌上的茶具被他一把推掉。看到他似乎開始很難控制自己的手腳,她有些緊張。
“你,你到底怎麼了?”
“你,你別管,出去,出去,走,走的越遠越好!”他指着門口趕她走,情緒越來越激動。
“我……你!”她猶豫不決,想上前,那個人又兇巴巴地趕自己走。
他頭上的犄角開始消失。
“你真的不要緊嗎?”她想走,但又莫名地擔心這個人。
“你管這麼多幹嘛?現在你自由了可以去找克里斯了,走,走啊,再不走就沒機會了!”他擡頭一雙紅瞳一閃一閃的,那眼神像是要吞了她一般,他大聲的呵斥,指着門口趕她。
他沒想到會這麼突然,來這麼快!
他雙手緊抓着桌子邊緣,疼得身體都開始顫抖,瀟瀟對於他的呵斥很莫名其妙,生氣地甩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卻還是猶豫地回了頭。剛出門,屋內桌子和茶具碎裂的聲音傳入耳中,她嚇得哆嗦了下,閉目叫自己不回頭。“瘋子瘋子,不管他不管他,我自由了,對!”她捂着耳朵邊走邊自語。
屋內動靜越來越大,在快要出圍欄之際她停住了腳步,煩躁的樣子一跺腳轉身往回走。
“我上輩子欠你的啊,我幹嘛要管你!”她邊走邊發牢騷。再次進入屋裡,一片狼藉,書籍,茶几桌子都碎得不堪入目,他的一頭黑髮散亂,一身如鬼魂般的白單色長衣,一下子黑一下子白,自己在那自言自語,抱着頭亂撞。
“你不該放過她,想要就該奪到手。”他一下子又不動了,那眼色和氣質變得妖魅起來,眼睛成了紅色,衣服黑色。
一下子他又抱着頭轉過臉。似又變了一個人。
“不,強人所難不是我所想要的,她說了,我不可能是他!”他大喝反駁。
就這樣一黑一白地對戰起來,爭執着。
“何必做無謂的反抗呢?你既已成魔,就跨過那最後一步,成爲真正的魔!”黑色的又出來,一番感性味道的話語與氣質,白色的又出來,沒有再說話,只是抱着頭。
瀟瀟看着這一奇怪現狀想起當初親手殺了羅傑的畫面,一魔一正,自我抗爭。
“他這是……這是他僅剩的乾淨的元神?他沒有完全入魔!”她想了想上前一把從背後抱住他。
“海斯,你冷靜點,想想你最重要的人最想做的事,你還沒來得及做的事,你最想得到的,不要和他爭,這是你自己的心魔,一正一邪,只要你堅定自己的立場就可以戰勝它,我知道你會這樣是因爲你還沒完全墮落,我也曾經有過被控制的經歷,我就是這麼走出來,你冷靜點,不要傷到自己軀體,這樣只會對你不利。”一邊用手臂緊緊抱着他不想讓他繼續亂撞,一邊在大聲勸阻。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動作慢了許多,以爲他靜下來了,瀟瀟微微鬆了下,不成想,紅瞳出現,雙臂一張將人狠狠震開。被震摔到地上的瀟瀟摸了摸有些痛的手和腰。
“還好我傷好了些不然又會被你傷上加傷了!”她不悅地爬起身,看着那個緩緩跪下的人。
他單膝跪地,氣喘吁吁,長髮掃地。
瀟瀟跑上前,扶着他的肩膀,這才休息到他頭上的那對犄角沒了……來不及胡思亂想的瀟瀟扶正人。
“你沒事吧?好些沒有?”看到他額頭全是汗,瞳孔變回棕色,她好心關懷起來,從身上取下手帕,爲他拭汗。
他擡眼看到那張臉,最後還是撐不住暈了過去。
好不容易將重自己那麼多的人拖到牀上躺着,她拿着唯一沒有被砸碎的茶壺,直接往嘴裡倒。
坐到牀邊的她看着那睡得安靜的面孔,腦海裡回放起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看到他的頭髮落在臉上,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他的臉伸去,把頭髮弄下後,看着那張臉開始出神,回過神的她瞬間坐正身軀,別過臉,不敢看牀上躺着的人。
她的手捂着胸口。
“爲什麼我會那麼緊張?腦海裡爲什麼全是他,我剛剛還主動去抱他!”想着想着有些羞怯的她手指抵到了脣邊,又不時回頭看那人。
“難道,我喜歡上他了?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她自言自語疑惑了下又隨即搖頭否定。
她轉過臉再次看着那張臉,讓她回想起琰君。
有那麼一刻,她真的當眼前的人就是他。
她坐在書案前,拿起筆,就在硯臺裡蘸墨,低頭嘆氣就在紙上落筆。“我曾經以爲羅傑走後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當得知他投胎做人終於如願以償,我也很爲他開心,甚至曾經因爲放不下而被夢魔困在夢魘中,那一刻,我真的希望夢裡的那個人就是羅傑,我明知道是假的,可我還是選擇了和羅傑走而拒絕了冒着魂飛魄散的風險,
進夢魘來救我的琰君,雖然最後看到那個假的克里斯不愛暮雪而醒了,但仍感覺很對不起他的一番好意,他對我很好,我甚至以爲他喜歡我,也想過他是像克里斯那般的,只是拿我當妹妹,曾經,小麒說過,樂羽姐姐也說過,我當時都沒有多想,而當他多次爲了救我而受傷,許是當時心裡還放不下羅傑,故此對於他的暗示,我選擇了沉默,然而可能就因爲我的遲遲不定而讓他失望了吧,他悄悄的走了,沒有留下一個字,就剩我一人,我知道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是我先傷了人家,藍姨問過我也勸過我,但仍很多話說不出口,暮雪,如果我把這封信燒了,天庭的千里眼順風耳會不會把信送到你面前?這些話我也只能對你說,但你不能笑話我,許是命運太作弄,竟讓我遇到一個和琰君長得如此像的人,而這個人卻是個魔,還是曾經假死在我劍下的人,曾經我還因爲他最後說的話而疑惑想了一段時間,而當我知道他沒死,如今還被他挾持要挾克里斯,真的很生氣,可待了幾天我又不生氣了,對於這個魔頭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爲什麼?我還可以趁他昏迷殺了他,而我這個念頭卻只是一時之氣,一下就沒了,這個人給我的奇怪感覺讓我害怕,我想離開,又離譜的種有不捨,這個人,沒有完全墮入魔道,如果他能到天池修煉一段時間,是否可以迴歸正道?”筆頓住,沒有再下。一番悵然若失地看着窗外,她拿起那幾張紙想燒了,牀上的人一聲乾咳讓她心虛地用手壓住,立即回過身,看到牀上躺着的人動了下,她一時之間將幾張寫有字的紙擰成紙團,轉身離開書案。
倒了杯水,再次坐到牀邊。
看着迷迷糊糊睜開眼的人“你怎麼樣?”說着便遞上手中的水。
他坐起身,拿過水便往嘴邊送。
“你爲什麼不走!”他沒有看她,而是端着手中的茶杯,目光轉視他處。也有些心虛的瀟瀟轉臉看他處。
“你叫我走我就走啊,那我不是太沒主見了,再說我爲什麼要聽你的。”嘴硬的她反駁道。
他沒有再做聲,而是盤腿而坐,開始調息。
她起身就這麼的走了出去。出了門感到捏一把汗的她深吸一口氣,深呼一口氣。
“呼,我緊張什麼?我又沒做錯,我纔不像他那般無情冷血呢。”她手指抵着脣邊嘀咕着。
法力恢復一些的她到了廚房,把廚房整理一番,正在做湯,做着做着,看着手裡已經做好的湯,又想起一個人,她深深一笑。
“他以前,也很喜歡這道湯!”
屋內打坐的人若有所思地下了牀,走到了窗前的書案邊。惆悵的眼神望着窗外小園子,這是整個村落唯一一家像樣的,被變化過的民宅變成了居家小院,不大不小,雅靜又不奢華,處處書香味,當然,他不是在欣賞自己的作品。
而是在擔心。
“她已經看到,她會怎麼想,我又該怎麼做?我是否該放手了,畢竟我已不是她心中的那個人。”他雙手撐在書案上,低頭閉目。
一時沒注意,瀟瀟先前沒放好的毛筆被他的手掌落下壓到,擡起手看到手髒了,抓起旁邊的紙球就擦,擦了一下,看到兩個字露出,隨即停下手中動作。
好奇心的驅使,他打開了那個紙球。
端着湯進到房間的瀟瀟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牀上打坐的人,把湯放到桌面上,接着開始整理那些被他打碎弄壞的凌亂東西。
“雖然這不是我們當初的那個小茅屋,但最起碼在這呆了十多天,不整理一下實在不舒服。”她小聲的嘀咕着。
“嘶~”不小心碰到被摔碎的茶杯碎片劃到手指,手閃電般地縮回,被她低聲的一聲驚到,他睜開眼看到她正蹲着整理地上的東西,隨即下牀大步走上前。
“怎麼了?”他着急關懷的語氣讓她嚇一跳,看着她那冒血的手指他抓起便問。
看着眼前這個快速到自己面前的人,她有些楞了楞。“沒,沒事,劃了下而已,一會兒就好了。”說着急忙抽回被他拉着的手,把手指一把抵到脣邊。
他嚴肅的表情讓她呆呆地看着他,最後只能傻呵的笑笑。
她尷尬地起了身,背對他。
他也起身走近,看到桌子上的熱湯,他再次走到她面前,瀟瀟擡起頭看那個已經沒有妖模樣僅剩一張和琰君一樣的臉。心生一種奢望。
他雙手忽然抓住她的雙臂。
對於他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臂她很不悅,掙扎着想掙脫。
“你幹嘛,放開!”她生氣地蹙起眉宇,擡頭瞪着他。
“幹嘛?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發現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有些害怕,怒氣瞬間淡下,吶吶開口問。
沒等她回過神,那個人的臉已經放大在她的眼前,傳來的奇怪感覺讓她的腦海回放過一些模糊畫面。
桃花林,茅草屋,那個曾經出現過在夢裡的畫面又浮現。
一雙明眸大眼瞳孔放大回過神的瀟瀟一把推開他,尷尬不悅地轉過身不看他,她擡手掩着嘴巴,心跳加速又慌張,因爲腦海裡的畫面閃現的越來越多,就是看不清楚,又不現實。只是隱隱覺得有點熟悉。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本來很生氣,該回頭就給他一個耳刮子的,但她在閉着眼睛想剛纔腦海裡和夢裡層見過的畫面。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從背後再次將人攬入懷裡。還在想着哪裡怪異的瀟瀟身子頓時僵了下,頭立馬就擡起,沒來得及反抗。
被突然偷襲本來就來氣的瀟瀟,又被他抱住,看來這魔君是個色狼,一忍再忍孰不可忍,正要發火擡起手欲轉身就給那人一巴掌的,手已經擡起欲掙脫後就賞他一耳刮子。耳邊這時富有磁性似能勾魂的聲音,溫柔地傳來一句話。
“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琰君,你信嗎?”
聽到這句話,她傻了,停止了掙扎,擡起的手慢慢放下。他的手也緩緩鬆開。
那驚訝的眼神回過頭看着那個人“……什麼?……你,你的意思是琰君是魔嗎?”她不可思議的眼神微微搖着頭,愣着微微搖着頭退後一步。
眼前這個沒有了之前的妖氣模樣的人,他說自己是琰君。
“琰君是我,海斯也是我,你剛纔也都看到了。”琰君平和的神態語速不緊不慢,他不要求她接受,畢竟這個事實他也不想告訴她。
但既然她已經見到那就只能面對,接不接受選擇權都在她。
她垂眸不語,感覺腦子一下空白了,挪了挪腳步不管那個人怎麼看走到桌邊坐下。
“克里斯,你爲什麼還不來,你若是能早些來找我,我就不用知道這個。”她的眼睛開始泛光,淚水不管不顧地淌下臉頰,不知何故扯出一笑。
擡眼看了看房檐,想讓眼淚回到眼眶。
他走到她側身旁,站着沒動。
“瀟瀟……”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什麼好,怎麼說好。
腦海裡回想起以往的一幕幕“他說他是琰君,那之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她的腦海回放起以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他把她和羅傑一起關在了火神殿裡……接着他在她面前自盡……好像,從頭到尾是沒有要殺她,可是……
瀟瀟腦海又回放起被人大傷扔在了大街上的事,那個人搶走了她的寶貝,那個人的猙獰面目與冷血笑意她至今都歷歷在目,還有羅傑的死……
雖然她看清了那個人不是眼前這個人,但她懷疑過二人是有聯繫的,海斯則是那個幕後主使,如今,他換了一個身份出現在她身邊,她還愛上了這個人!
想起他發作的樣子,心裡自我安慰的想到,他還有良知!
好亂,沒有思路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難過地扶着額頭垂頭低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喃喃自語。
“瀟瀟……”他走近她,手撫在她肩膀上。
她扭頭抱住那人的腰,好多問題她想問,可是心底下總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相信他,他不是哪樣的人,何況傷搶了東西的是另一個人。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早說,我以爲你生我氣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她嗚咽着,聽到她的話他感到有些驚訝,她不生他的氣?看到她的哭是因爲自己,他還是感到心中一喜。
“對不起,我是因爲……元神的問題,每次都是突然發作,我沒時間解釋,我沒想到你會拖着傷來找我,相信我,從始至終,我都沒想過要傷害你,上次我已經失去了一半理智,被夢魔傷的又還沒恢復纔會傷到你,否則,我不會挾持你威脅克里斯。”他始終平和沉穩的語氣,不緊不慢,不驕不躁。他本來以爲她已經死在了夢魘裡,所以當他醒來後即使有時是清醒的,卻也沒有去找她,只是感到傷心,卻沒想到當他再次見到她時,她就在他眼前,自己還傷了她。
她鬆開了手,低下頭,隨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那淚汪汪楚楚可憐的大眼睛擡起看了他一眼又垂下頭。
吶吶纔出一句。
“那,那你現在怎麼樣了?”她似賭氣又似關心,他笑了,雙手捧着她的臉爲她拭去臉上的淚痕。
天色漸晚,她再踏入房間,看到他還在打坐,她走到屏風後,放水準備沐浴。
“水好了,沐浴後再休息吧。”說着走向旁邊點着的燈籠。
他緩緩睜開眼,收納吐氣。看着她臉上的笑容,起身下牀,向屏風走去。
瀟瀟出門帶上。
看着周圍寂靜淒涼,她不禁又想到那當初因一時賭氣走出結界讓全村人死於非難的事。
端着湯再次回到屋子裡,他已沐浴好,僅一件黑色長袍,那左右衽的衣領露出鎖骨與三分之一胸膛,她羞怯地轉過身。
他緩緩走近,一把攬住她的小蠻腰。
“瀟瀟,你願意做我的夫人嗎?”這句話他曾經也問過她,只不過名字不一樣。
“嗯?”見她沒反應他歪着腦袋看着那張側臉,再次疑聲問到。
懷裡的人沒有做聲,只是微點了下頭。
興奮的人一把將人公主抱起,原地轉了一圈。
“呵呵呵,太好了,那我們成親吧?”他喜悅於色看着懷裡的人,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你說了算。”她小聲道。
看着懷裡那個害羞得可愛的人,他笑意漸深。
他將懷裡的人放下,揮袖就將周圍變成紅色。
看着周圍的大紅花,她有些驚訝。
“這……”沒等她說些什麼,他的手伸向她,漂亮精緻的禮服已經穿在了她身上。
“這,這不合適吧?”瀟瀟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和頭上的首飾,鳳冠的流蘇擋住她的臉。這套衣服和鳳冠都是她曾經穿過的,他和她一起在一家皇家珠寶商那兒買的,至今她都不知道這套獨一無二的鳳冠,禮服是多少錢。
“有什麼不合適的?”他微笑看着她反問道。
“這,還,我都沒見過你父母呢,雖然我不在乎什麼神魔之分,但是……”她欲言又止,看着他牽着自己的雙手。
“我沒有父母。”他神色的微妙變化她沒有察覺,他語氣依舊,但聽起來仍然有些傷感。
聽到他的話,她感到驚訝,隨後又低下了頭。
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
“對不起!”她擡頭看他,二人雙手互握。
“……”他淡淡一笑,一身帥氣新郎裝,本來散落的頭髮都利落地束起,發冠上也繫着紅髮帶,顯得整人都精神抖擻了。
二人手牽着手拜起了天地。
他輕挽起她鳳冠的流蘇,二人對視而笑。
小心翼翼將她頭上的鳳冠取下。
飲下合歡酒他上前一把摟住她,將人攬入懷中,低頭。
那像觸電的感覺,讓她定了格一般。
朦朧月色下,一片旖旎。
當清晨的陽光照入房間,靠在他身邊的嬌人緩緩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擋在自己鎖骨上的手臂,輕輕拿開手臂後,她慢而輕聲地伸手去拿地上的衣服,不禁又回頭看了看那張睡得安穩的臉。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笑,嬌羞的臉蛋微微泛起紅暈,面帶嬌羞地離開他的身邊。
當他睜開眼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他有些慌了神,扶額往後摸了摸那一頭柔順長髮,蹙眉不語。
神情似在說,我這是做了什麼?這是夢嗎?想着他不由地掐了自己一把,疼!
周圍的紅綢還在。
腦子還有些空白,看着牀單上映出的一抹鮮紅,他揮袖抹去。
這時門被推開,瀟瀟端着熱乎香噴噴的肉粥進來。
“起來啦,過來吃點東西吧!”她甜甜的笑容去花兒般,說着一邊盛粥一邊坐下。
那個坐着看到瀟瀟沒走的人傻了,他快步上前走到瀟瀟身邊,定定靜靜地看着她。
“哪,吃吧。”她笑笑,將手中盛好並溫度已經剛剛好的粥送到他面前。
他一把抱住她,緊緊抱着,她手中的粥掉落撒得滿地,那一刻彷彿怕她消失了般,只想緊緊抓住它不再放手。
“你,你怎麼了?粥都掉了,你勒得我太緊了,我……”她掙扎着道。
“粥可以不喝,但不能沒有你。”他簡單的一句話讓她停下掙扎。他低頭把臉埋進她的脖子和秀髮間,那淡淡又清雅舒服的味道。
她笑了笑。
“說什麼呢。”說着推了推他那結實的胸膛,人終於鬆了手。
他含情脈脈的眼神讓她臉上幸福的笑容淡下,她認真地看着他。
“怎麼了?”看到她神色變化,一雙大手捧起她的臉。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她的眼神透着憂傷,有些閃爍起來,因爲心裡很難受,她怕哭出來,所以不敢直視他。
琰君見狀手緩緩放下,臉色凝重。
“羅傑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她始終揮之不去那個冷血男人搶了東西把她扔在大街上,羅傑死了被羅修替代……
她擡眸看琰君,那似星辰般仿若能說話的眼睛泛起層層漣漪。
看到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從她眼眶彈出,隨着白皙光滑的皮膚滑落……
這一刻心中又生起一種莫名的酸楚。
“不是我。”他擡手拇指指肚輕撫過她的臉頰,拭去淚痕。
瀟瀟低頭吸了下鼻子,點頭,上前一步主動靠在了琰君懷裡。
“我相信你。”她收了收,喃喃道。託着她腦袋的手安撫了下,琰君閉目沒有做聲。
心裡太多問題的二人一下子都沉默了,瀟瀟閉目環着他腰的手緊了緊。他的手輕撫着她的烏髮。
正值正午,琰君在打坐,瀟瀟在村落外採花,似乎她已經忘了還有一個人在到處找她,擔心她,一陣熟悉的笛聲傳入耳中,瀟瀟看了看周圍,沒有人,因爲覺得笛聲熟悉,便追尋着聲音走去。
不知道自己已經出了結界,瀟瀟來到一小河邊,看到有個人靠在岸邊的倒下的枯大樹邊吹笛子,看着那張側臉眼熟。他拿着她的笛子在吹奏。
“克里斯,克里斯!”她踩着鵝卵石提着裙襬跑向那白衣人。
聽到聲音的克里斯轉過頭,看到瀟瀟神采奕奕笑容如花地向自己走來,他手中的笛子都掉了。
看到瀟瀟走近,他一把抓住人,狠狠的一番打量。
“瀟瀟,瀟瀟?你真的是瀟瀟嗎?”他驚喜又懷疑的問到。
“當然了,我等了你那麼多天,都一個多月了,你怎麼也不知道往裡走點,再往裡走點進村裡就能看到我了,還好琰君不是故意的,不然你呀,連我的屍體也見不到了!”瀟瀟戳着他的胸膛指責,只顧着笑的克里斯聽到琰君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琰君是海斯?”看到他的臉色極難看,瀟瀟的話證實了之前狐姬跟他說的話,本來還懷疑如今……
瀟瀟笑容也淡下。
“你,你先別生氣,你聽我解釋。”怕他生氣,她連着擺手。
“他,他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不是一個真正的魔,他是被魔氣入侵了纔會那樣的,真的,我親眼見到他發作,他自己在跟自己打,他並沒有傷到我。”瀟瀟急忙解釋。
“什麼?難道你忘了他那天的劍,你的脖子都出血了,要是再深點,他的劍要是動的話,你就沒命了,何況,何況你知道嗎,羅傑的死他脫不了干係,還有我在這附近找了你那麼多天,我從沒看到你說的村落。”克里斯說着說着越發生氣,第一次看到他發那麼大脾氣的瀟瀟愣了眼,像做錯事的小孩子,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羅傑……不可能,這,這前面真的有一個村落,只是沒人住而已。”瀟瀟指了指身後想讓他消消氣。但聽到羅傑她也感到詫異,卻沒有追問,因爲她已經從琰君那兒得到了答案。
他本來生氣得手已經在亂動了,聽到她這麼肯定,一個想法在腦海裡生起。
“障眼法,他一定是用了障眼法不想讓我找到你。”克里斯說着就往瀟瀟指的方向走去,還有些沒緩過神的瀟瀟愣了下也跟上他的步伐。
“不可能,他爲什麼要阻止你來找我呢?他說過,他不是故意傷我的。”瀟瀟看着那個風風火火的背解釋。
“瀟瀟,你真的太好騙了。”克里斯頭也不回,只顧着大步邁大步走。
“就在這,咦?就在這的,我,我剛剛就是從這出來的,這,村子呢?怎麼變成一片樹林了?”瀟瀟看着眼前的樹林不解,克里斯仍生着氣,揮袖便解了障眼法。漸漸一村子的小路真的緩緩出現,周邊的破落房屋也顯現眼前。
“怎麼,怎麼會這樣!”她愣住了,垂下眼簾,不敢相信。
瀟瀟垂眸思索了下,笑笑,表示可以理解。
“他這麼做是不想要過路的人打擾,這個看起來是有點自私,但人在個人情感面前誰又不是這樣!”
克里斯轉過身看着那還面帶笑容看着自己的人。
“在找到你之前,我碰上了狐姬,她知道我在找你,我是從她那兒知道,她說羅修是她上頭找來的,就是要殺了羅傑,讓你痛苦,她說她的上頭要讓你痛不欲生,讓你接二連三地失去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你的一切都是他設計的。”他語氣平淡,沒有發脾氣,但有些忍不住開始咬牙切齒,克里斯的話字字如針扎,她微微搖着頭,腳步如同喝醉了般,後腳踩空。
“什麼?他,他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看着她微發紅的眼睛,他爲難起來。
“瀟瀟……”欲安慰的他被她擡手製止。
“你,你先回客棧等我,我要自己問清楚。”她搖了下頭,擡手示意不要上前,她倔強地別過臉不看他,肩膀有些微顫,她不相信一直搖着頭,小聲抽泣着,淚水滑落她擡頭看着天空,想止住淚水。
“瀟瀟,還是……”
“我要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做,我到底與他有什麼仇,讓他這樣對我,殺了羅傑不說還要來欺騙我的感情。”沒等克里斯說一半,瀟瀟打斷,本來還壓抑着語氣平穩,到了最後她忍不住地激動大聲說完轉身
“好好好,你冷靜點,冷靜點,問清楚就行了,不要跟他動手,畢竟你修爲不及他。”克里斯無奈,點頭,擡手示意投降,臨時勸導。
瀟瀟沒有作回覆,抹着淚跑進村落。
無奈的克里斯也只能轉身離去。他明白就算他跟上去也幫不上忙。
瀟瀟來到門口猶豫地站在門外,看着門口,往日的一幕幕重現腦海。想起當初第一次的遇見。
“呵,原來,我還以爲他是在救我,不成想那是一個局,一個接近我伺機報復的開始!”眼淚又奪眶而出,她冷笑自己太傻。又回想起曾與那屋內的人的每一次的二人獨處。
“他每當看到我在爲羅傑的離開而傷心,定感到無比的痛快吧!”她傷心中又面帶冷笑,開始嘲笑自己的不爭氣。
穩定了下情緒,推門而入,直接到牀邊的桌子上拿自己的東西和衣服,還有劍。
“瀟瀟,你幹嘛?”還在打坐調息的琰君聽到聲音睜開眼看到她整理東西不解開口問。
“羅傑死了又已投了人胎,如今是凡人,我已見過,他的死我不再追究,你也不用對我負責,從此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形同陌路。”說着拿着自己東西就轉身離開。
“等等,發生什麼事了?”他快步上前拉住了人,瀟瀟回頭看着那張還一副無知的臉,他緊鎖的眉關,還有些蒼白的臉色……
“我掙扎了好久才選擇相信你,現在我才明白,自己有多麼愚蠢!“
瀟瀟說完那刻,淚珠從眼眶跳出,她還是沒能忍住。拉下那人的手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看到剛纔她的樣子琰君愣在了原地,他不解,卻也沒能留住她。
只是悄悄跟在她身後,傷心的人渾然不知,那個邊走邊擡手抹眼淚的人,心中不由困惑,她到底知道了什麼令她的態度轉變得如此之快?跑到遇到克里斯的小河邊,她痛苦得停住了腳步,跪在鵝卵石上痛哭。她撕心裂肺地大聲喊叫發泄心中的悲痛。
“啊!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一劍之仇嗎?何不一劍殺了我痛快,何苦要如此處心積慮地折磨我,爲什麼,爲什麼!”她對着河水大聲哭喊,抓着一把一把石頭就扔,一股勁上來,她停了手,手停滯在半空不動,下一秒她擡頭,一股漂亮的紅光從口中飛出漸漸消失,她的眼前一黑,不知所以。
看到她仙氣流失,跟在後面的人隨即衝了上去。
抱起那怎麼叫也沒動靜的人。
客棧,
站在窗前擔憂的克里斯,房門被敲響,以爲是瀟瀟的他快步走到門前,看到的是板着臉的琰君抱着昏迷的瀟瀟。他身後站着客棧老闆。克里斯看了一眼老闆示意可以走了,老闆點頭離開。
“瀟瀟,你把她怎麼了?”克里斯對他是怒目而視,雙拳緊握。
“快救她,她身體太虛弱,又因爲傷心過度,情緒大化仙氣流失了,我的靈力不穩沒法救她,快。”他語氣雖平穩冷靜舉止卻裡滿是着急。
“什麼仙氣流失?”克里斯疑惑,對他也是很不信任。
“凡人沒有血就會死,神仙沒了仙氣就會失去法力。”琰君解釋,說着不管他同不同意,他直接跨入屋內,將人放到牀上。
“給她運氣調息,將真氣貫穿她的周身大穴讓真氣順暢減輕身體負擔,然後準備一些名貴補身補元氣的藥材給她做輔助。”琰君回頭看着他說着,克里斯也看得出瀟瀟臉色難看,按他說的邊動手。
等他回過身時,那人已經不在房中,那個他曾經想把瀟瀟託付給他的人,如今卻是傷了瀟瀟心的人。他本來還想着,他不是應該對自己說點什麼解釋點什麼嗎?後又覺得可笑,一代魔君還會跟他解釋?
看着牀上躺着那經過他調息後睡得沉穩的人,他開始疑惑,到底琰君做了什麼,讓她比當初失去羅傑還痛苦。
躺了四天的瀟瀟終於迷迷糊糊睜開眼,克里斯就坐在牀沿,看到她醒了關懷備至地俯下身。
“怎麼樣?是先喝點水還是吃點東西?”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原來,這一切都是夢啊!
“我想喝水。”她開口道,克里斯點頭起身給她倒水。
一杯溫開水遞到她面前。她撐起還有些疼的身體,坐起身靠在牀沿邊。
“琰君呢?”她擡眼問他。
感到有些驚訝的克里斯隨即垂下眼簾。
大哥哥心疼自家妹子的眼神。
“他走了,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克里斯問到。
“走了?”她疑惑,難道這不是夢嗎?
“對不起,當初我不該將你託付於他,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沒查清楚他的身份就……”克里斯自責地垂着頭道歉。
“……”聽到這一番話,瀟瀟楞楞地看着他,見她沒反應,他緩緩擡起頭看她,她的眼眶發紅,臉上露出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
“原來,不是夢……”
他看着她心酸酸的,夢,這個傻丫頭竟然以爲這是一場夢……
“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她將目光投於前方,淚水這一刻緩緩淌下臉頰。
克里斯默默離開房間,帶上門的一刻忍不住去看她,那個丫頭坐在牀上看着前方,面帶微笑,卻流着眼淚。
傍晚,當他敲門叫門時,屋內沒了反應,他急了推門而入的一幕看到瀟瀟脣角帶血靠在牀邊暈了。
“大夫!小二,快叫大夫。”克里斯走到護欄前,不顧形象地在上方大聲喊道,小二和掌櫃的都擡頭看去。
“哎,好好好,我這就去請。”小二看到客家急得樣子,連忙點頭轉身就往門口去。
“我是大夫,出什麼事了嗎?”一個女聲在客人中起身,那張桌子就坐着她一個人,女子一身藍衣,桌子邊放着藥箱。
說着就提着藥箱上樓。
“我妹妹受了傷,可能過於激動又暈過去了,勞煩女先生看看。”克里斯對着走上來的女子謙恭有禮,語氣卻急得很。
進入房間後走近病人,她拉着病人的手開始搭脈。
擡眼間愕然的眼神讓她頓住了手。
“瀟瀟……”她喃喃一句,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眼神克里斯疑惑,但猶豫她在診斷也不敢打擾。
玹冰沒有做聲,而是拿出針包,在她的手腕上施針,對着她的鎖骨和兩肩穴位施針,又從箱子裡的白玉瓶中取出兩粒丹藥,將其一顆喂入她的口中。
玹冰起身,拿着藥箱走出屏風,坐到桌子邊。
“先生,我妹妹她怎麼樣了?”克里斯也坐到她一旁急切問到。
“她暫時沒有大礙,修養一段時間,等她心態平復就會漸漸好起來的,你是她兄長?”她疑惑地打量着眼前這個美男子,不是帥,是美得不可方物那簡直就是妖孽。
克里斯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她纔不信,什麼時候自己多出個兒子。
“你不是她親哥哥吧?”她眯了下眼睛又問到。
克里斯一怔,乾咳一聲點了下頭。
“您,同瀟瀟認識?”一個猜測讓他隨口而出,玹冰點了下頭。
二人都對自己和瀟瀟的的相識相遇告知對方。
“原來是這樣……”玹冰意味深長的五個字,回頭去看那個躺着手上還插着針的人。
當她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睡得太多身上的痠痛感讓她難受不得不坐起身,感覺頭有些暈揉了揉太陽穴。
“醒啦?餓了吧,來吃點東西。”端着飯菜進來的克里斯看到她在穿鞋,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瀟瀟擡頭,頓時起身就往桌邊去。
“餓死我了。”端着飯一臉叫苦的表情,克里斯擡手無奈的眼神摸了摸她的腦袋,她沒躲,也不反感他這麼做。
“找了那麼多年都沒有你母親的消息,要不你回家吧,最起碼你家裡還有幾個族長可以照顧你,若你不想回家,同我回精靈族可好?”克里斯的語態溫和,眼神中有着憐憫的情緒。
他不想她再這樣下去了。
出於自責與歉意他想彌補,想讓她開心。
瀟瀟擡頭看他,想了下搖了下頭。
“我暫時不想回去,精靈族,你若是政務繁忙就不用管我了,我可以到藍姨那兒去,跟她一起義診。”說着臉上露出花一般的笑容,提起藍姨她的心中莫名地開心。
“藍姨?”克里斯疑惑的眼神,摸着那俊逸的下巴與她對視。
“嗯,對了,我之前是跟她一起出來採藥的,她沒有見我回去一定很着急,都一個多月了,不行,我要去看看她。”說着,她放下手中碗筷起身就往門外跑。
“你去哪?你身上還有傷,不要亂動!”他追了出去跟在她身後唸叨。
“沒事的,我現在好多了,哎,既然你來了也跟我一起去看她吧?”她停下腳步回頭看那個站在兩個臺階上的人,她要仰起頭來看他着實累。
克里斯點了下頭。
“好吧。”
二人並肩出了客棧,走在大街上路人的目光和噓嘆讓她受不了,還有很多少女的花癡眼神和低呼。
“哇,好帥啊,這是哪家公子啊?怎麼沒見過?”
“神仙下凡啊~如此俊美的男子,莫不是王公貴族?”
“哎,他在對我笑耶~”
“他身邊的那個女人是誰?”
“……”
亂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好在如今的時代講究矜持和倫理,縱使向上前搭訕但看到旁邊走在一起的瀟瀟又更加不敢上前了。
感到尷尬的克里斯有些無奈地看向瀟瀟,卻看到那人正滿臉黑線地看着他。
這下就越發尷尬了。
“都是你這個妖孽惹得禍,害得我出來走走都要受這麼多異樣眼光。”她低聲又咬牙切齒的聲音讓他感到脊樑骨有些發涼。
二人加快腳步終於走出城。
爬她累着的克里斯一把攬住她的肩膀咻地一聲,騰上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