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軒轅峻辰對於事情的分析,原來還在能爲貧苦晉姓者出一分力而隱隱有些興奮的晉凌,心情也沉重起來。
如果驅使這麼多晉姓者來投靠於他真的是敵人的計謀的話,那確實不可不防。
他又能怎麼辦?將那些來投靠的晉姓者拒之門外?那樣又頗不忍心,尤其是看到他們貧苦的現狀之後。
與軒轅峻辰回到了仙鄉晉園新總部。
還沒進門,就看見晉園大門外,黑壓壓地圍了一大圈人。
大約有三四百人,帶着各種窮形盡相,沉默地圍坐在那裡。大門口處,青涵、楊萱、楊力生、樸欣先生和一些護衛們正在對他們說些什麼。
“這麼多人了?”軒轅峻辰也嚇了一跳,“我出來的時候,沒這麼多人啊。”
晉凌擰着眉毛,接着就看見附近還有幾個鄉主府的護衛,小心地在旁警戒着,心中更是一沉。
擠開人羣,來到大門口。
“哥。”看見他回來,青涵小嘴一扁,眼圈紅了,委屈得就要哭出來。
“他們這些人,手裡都拿着一張什麼告示,說是告示上說的,可以前來投靠你。我說晉園現在不足以安置這麼多人,他們不聽,甚至吵鬧起來,我,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了......”
“丫頭,沒事,這事交給我。”晉凌憐愛地摸着她的小腦袋,然後回頭,面向着三四百手中都拿着告示的晉姓者說道,“大家好,我就是晉園之主,我叫晉凌。”
聽到正主到來,所有晉姓百姓都激動起來。
上午曾見過的晉亞宏一家人等,也在其中。見到晉凌,老頭立馬站了起來,雙手微抖,想說什麼,半天又沒說出來。
走了這麼遠的路,從仙村到仙鄉,老者雖然疲憊,眼神裡卻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期望。
“各位安靜下來,先聽我講兩句。”對着大家,晉凌展開了手中的一張告示,“大家找到我晉園,想必都是看了這張告示上所說的,想要來這裡謀一份活計,找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是啊,是啊。”衆人紛紛應聲。
“可是我跟大家說,這份告示,並不是我們晉園印發!我們晉園在此之前,對這告示的事,對上面說的事,毫不知情!”
他這麼一說,晉園大門外這數百名晉姓者頓時亂作一團,議論紛紛。不少貧病者臉上頓現絕望之色。有些婦女、孩童失望之下,不禁哭了出來。
“哥......”青涵一臉不忍地看着晉凌。
楊萱等部分晉園之人也覺不忍心,但沒有人敢出言。晉園的各項產業確實有了一定的規模,可是要無條件地安置這三四百人,多了這麼些吃飯的嘴.......
不光是吃飯,衣食住行,看病吃藥,哪一件不需要花錢?
錢也就罷了,如果真留下這麼些人,必將給晉園的對手們以把柄和口實。商氏立國以來,從未允許過此等規模的晉姓之人,聚在一起。
這是個政治問題。
觸也不能去觸碰的政治問題。
面前這羣晉姓之人當然明白此中的利害關係,多年以來,他們遭受這樣的冷遇的場合,多得去了。
很多人已經搖頭嘆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轉身準備離去。
“但是!”少年人聲音一振,“不管是誰貼的這告示,不管他、他們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上面有些話,還是說出了我的心聲的!你們都是與我同姓同宗之人,都是與我一同遭受過不公平待遇與欺壓的人,都是曾經活在爛泥裡,最卑微的一羣!”
“我如今小有產業,你們仍然衣食無着,此情此景,我又怎能無動於衷!我決定,你們這些循着告示來投靠晉園的苦人兒,自此之後,只要願意的,就是晉園的一份子!”
三四百人頓時譁然。
他們的心情也從剛剛的跌落谷底,直接又跳了上來。
很多人當場給晉凌跪下,感激涕零。
“阿瑋,你去以最短的時間,把新總部後巷,那一片竹木場給買下來,連地皮帶裡面所有的木料、竹料,還有夥計匠人,全都買下來。”晉凌吩咐公孫瑋。
後者一愣,說道:“少主,那片竹木場雖然因爲原來威虎賭坊不斷欺壓的原因,在掛牌出售。可是其售價着實不低,足足達十一萬七千金元。我也曾派人與之接觸過,對方背後也有官方勢力支持,半個銅元也不肯讓步。”
晉園新總部後院,隔着一條小巷子,有一片大竹木場,主要是做木料生意。佔地很廣,有一百來畝。還在整修新總部的時候,公孫瑋就精明地瞄上了那塊地方,親自與該地的老闆接觸過,知道那老闆也在準備轉手。
其實原因還是在虎狼幫及威虎賭坊上面。威虎賭坊面臨熱鬧大街,開設賭坊和青樓,左右發展受限,就是後巷一片地方還有發展空間。
王豹瞄上了這竹木場,準備將之拿下,作爲一片車馬場。因爲來往賭坊和青樓的人中很多都是騎乘着車馬前來的。尤其是去青樓的人,不乏一些顯貴之人和仙士,往往都帶着坐騎。
大量的馬車和坐騎,讓賭坊後院不堪擁護,根本容納不來。有時候有的仙士騎乘而來的猛惡坐騎都是馴養的魔獸,更是嚇得普通馬匹惶惶亂躥。
所以,如果能向後方擴張,將這竹木場用作車馬場,可以使客人尤其是仙士們更安心地來賭坊玩樂。
王虎打定主意,就故伎重施,採取種種惡劣惡劣手段,想要逼迫那竹木場將場地賤賣。竹木場老闆不堪其擾,不得不將此地掛牌出售。可他又不願意賤賣,十一萬七千金元的高價掛了半年,也無人問津。
在此期間,竹木場的後臺官員也出面了幾次,迫使王虎等不得不在表面上消停了些時日。
“十一萬多金元,便十一萬多金元!”晉凌說道,“錢直接從錢莊拿,趕緊去辦!”
“可是錢莊的錢都是客戶定期存放的,一下子提取太多,屆時還不上......”公孫瑋欲言又止。
“阿瑋,錢是死的,人是活的!”晉凌堅定地說道,“僅僅一天,就有這麼多人來投靠,明天、後天......越往後,聞訊而來的人越多,你以爲真的隨便找個地方就能安置下了?錢的事,我自然會想辦法,你去做就是!”
公孫瑋一咬牙,還是趕緊辦去了。
晉凌則繼續面對着數百名晉姓之人,雙開雙臂:“晉園,歡迎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