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愁

“楊韜,你給妙妙戴上。”張妙妙打開一個禮盒,竟然是一枚戒指。在張妙妙的世界裡空乏到無法理解戒指的含義,她歡喜着看着楊韜把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一顆大小適宜的鑽石,在午後陽光下,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楊韜接了個電話,便準備出門。張妙妙緊緊跟着……

楊韜的父親坐在車子的副駕駛,楊韜和張妙妙坐在後座兒,車子緩緩開進了一個小院子。

“姑娘,下車吧,這是咱們家。家裡親戚們都等你很久了。”張妙妙走路腳步有點不穩,她到底怎麼了?

“好的,伯……伯。”她對經歷的每一件事竟然都是這麼的無知。張妙妙家裡親戚不多,從小到大也沒有經歷過這麼大的場面,她下車後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住宅共三層,一層的入戶門口有一羣人正在交頭接耳說些什麼。看到楊韜父親下車,跑了過來,所有人圍在了一起。

一層大廳已經擺好了兩個凳子,楊韜拉起張妙妙的手,站在凳子的前面。

“跟着我行禮,我說什麼,你跟着說什麼。”

有兩位老人坐在凳子上,滿臉慈祥地看着張妙妙。

“爺爺奶奶好!”“爺爺奶奶好!”張妙妙跟着楊韜喊着。喊完,二位老人站起身,塞過來兩個紅包,放在了張妙妙的手裡。張妙妙有些愣神,這到底是什麼?還沒來得及思考,聽見楊韜接着喊了一聲,她也跟着喊。

“大伯父,大伯母好!”“大伯父,大伯母好!”兩個紅包放在了手裡。

“二伯父,二伯母好!”“二伯父,二伯母好!”“…………”

張妙妙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手裡握着的紅包快掉了出來。頭有點兒暈,她已經忘了鞠躬多少次,轉頭看看楊韜,他臉上的表情滿是對親戚的敬重,張妙妙頓時重新調整了自己,微笑着,認真對待着每一位長輩。

“爸,媽,你們辛苦了!”“爸,媽,你們辛苦了!”

張妙妙擡起頭,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二位長輩,臉上有些許紅暈。爸?媽?張妙妙望着對面坐着的楊韜的父母親,有些害羞,臉變得更紅了。身子稍微站直了些。

“第一次見姑娘,來,拿着。收了紅包,以後就要改口了。這裡也是你的爸和媽!”楊韜的爸爸微笑着說着。張妙妙感覺這個紅包的重量是手上紅包重量的二倍。

“謝謝爸,謝謝媽。”“謝謝爸,謝謝媽。”爸?媽?這兩個字如此簡單,分量卻如此重。她突然意識到她從此不再是一個人,不只有親生父母,楊韜的父母也是她的父母,眼淚又忍不住想要流下來。

“好了,回去歇會兒吧。”楊韜看出張妙妙有些累了,不禁有些發笑。那是張妙妙第一次看到楊韜對着她笑。

“這些現在都是你的了,先去存放好。”楊韜對着妙妙說道。“這是我的!”他看了看他手裡,示意着說。

張妙妙把紅包放進了雙肩包裡,滿滿的一包,她沒打開,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難道是錢?想到這裡,她有些緊張了。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紅包,如果是錢,該怎麼辦?

“妙妙,你在這裡呢?”楊韜的母親遠遠地走了過來。楊韜的母親盤梳着整齊的低盤發,一件玫紅色的短外套,一條中長黑色蕾絲裙,一雙半高高跟鞋。眼神犀利,遠遠地便讓人有一種畏懼。

“聽他爸爸說,給我兒子挑選了一個媳婦兒,我到現在才見到。累了吧?快來這兒喝點兒水,和爺爺奶奶多聊會兒。”說着便把妙妙拉到了楊韜的爺爺奶奶面前。

“爺爺,奶奶。”二位老人抓着妙妙的手,緊緊地抓着。張妙妙這時候想起了她的爺爺奶奶,盡力控制着她自己的眼淚。

“孩子,跟小韜多住幾天吧。”楊韜的奶奶說道。

“奶奶,我後天晚上就得走了。時間太緊了,我走了以後,讓妙妙過來住吧。”楊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張妙妙的身旁。

老人已經八十高齡,聽力不是太好,楊韜抱着奶奶肩膀,在爺爺和奶奶耳邊大聲地說着話,轉頭看看妙妙,不停地笑着。

過了會兒,二位老人握着楊韜和張妙妙的手,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握着。張妙妙被這樣的情景感動着,她有多少次夢想着自己的一家人能夠團聚,夢想着在所有人的祝福和陪伴中長大,如今,因爲楊韜,因爲這個家,真的實現了。

她看着楊韜,眼睛裡閃着淚花,雙手緊緊握着二位老人。

“妙妙?怎麼是你?”突然一個聲音出現在耳邊。

“王芳?怎麼是你?你也在這兒?”王芳是張妙妙的初中同學,好像初二就退學,時隔很久,她還是認了出來。王芳成熟了很多,臉上有一些倔強的陌生感,兩個人握着手,卻一直沒有說話。王芳的突然出現讓張妙妙多了些坦然,張妙妙緊緊拉着王芳的手,不知道想說什麼,但是她是真的很想說點兒什麼。沒有寒暄幾句,王芳便急匆匆跑出去了,遠遠地看見王芳在人羣裡向她打着招呼。

“我們一會兒要走,去市裡。晚上回市裡的家。”楊韜一直跟着張妙妙。那他肯定也看到了王芳。

“那是誰?”楊韜的眼神追隨者王芳的背影,有點異常。

“初中同學,初二她退學了。後來沒聯繫過,不太熟悉。”張妙妙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解釋這麼多,但是她隱約有些擔憂,心裡有點兒酸。她看着楊韜,他已經又在親戚中間周旋。

“楊韜,我想回趟學校,我擔心學校最近有事。”張妙妙說話的語氣,有點狠狠地妒意,楊韜卻絲毫沒有察覺。

“那我把你送到學校,我先去辦點事,晚上我去接你回市裡家裡,媽有很多事也要交代。”張妙妙無法說不,長輩在上,無法拒絕。

告別了爺爺奶奶,各位親戚,車子又開回市裡。楊韜和張妙妙坐着一輛車,他的父母坐着另一輛車。

終於能歇會兒了,張妙妙把自己窩進了車座椅,閉上眼睛,聽着車裡播放的音樂。這首歌叫《容易受傷的女人》,張妙妙聽着不由得笑了出來。剛纔自己生的悶氣,突然便煙消雲散。

她是喜歡上了楊韜?爲什麼剛纔看着楊韜注視王芳背影的眼神讓她覺得一把火在心口裡燒?她甚至想奪門而出,她被自己的這樣的心理嚇到了。

楊韜肯定累了,張妙妙看着他緊閉着雙眼,手機仍舊在手裡緊緊攥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開始緩行,轉向,車子停住了。

“到了。”開車的師傅姓施,大家都叫他二叔。

“楊韜,到了。”張妙妙看到楊韜還沒睡醒,輕輕推了推楊韜。楊韜強睜開眼睛,看看車窗外。

“哦,這麼快。好,那你先去忙學校的事。我一會兒來接你回家。”楊韜看着張妙妙的包,隨後接着說道:“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的東西。”

武大江和他宿舍的幾位同學從學校大門口走了出來,他看到一輛車停在門口,看着側面的線條,逗趣地和同學說道:“我猜這輛車一定是奧迪A8最新款,如果是頂配,價位應該在八十多萬,甚至更高,咱們學校還有這樣的大神?……”緊接着看到的一幕讓他說不出話。他看到張妙妙從車裡慢慢的下來,向車裡的人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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