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說到宗神王盜提出以一柱香爲條件,只要張凡在時間之內能讓他移動一下腳步,張凡就可以離開這裡。
張凡爽快應承下來,之後就大展神通,將所有能上的絕招都用上了,可惜與宗神王盜的境界差距太大,兩人一天一地,無論張凡如何攻擊,都被他腳踏原地輕易化解,而在梅桃兒說出張凡就是白天搶奪她寶物的人時,宗神王盜驟然發難,幻化出一隻黃金巨猿,手持黃金巨棍,一棍子就將張凡劈入地面。
而在宗神王盜正想將張凡徹底滅掉的時候,不忍心觀看張凡悲慘結局的梅桃兒一扭頭,卻發現在宗神王盜向後的不足一丈處,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刀虛浮於空中,正是寒月寶刀,正悄無聲息的接近她師傅背後,然後突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切向宗神王盜的雙腿,在即將貼近他的腿部時,才冒出絲絲寒氣,迅速化成龍形刀氣向前猛砍。
宗神王盜此時猶自不知,戒備心也已降至最低,因爲在他看來,此時的張凡已經無再戰之力,還能有什麼武技使出?
梅桃兒看到此景,不禁寒毛直豎,已經想起昨天白天張凡也是以這一招,將挾持她的陰石分舵的人殺死。
因此高聲驚叫:“師傅,小心!”
宗神王盜聞言心神震動,好在他闖蕩破武大陸已有幾百年,閱歷何其豐富,在看到正面的張凡毫無動作,於電光火石間,就已猜到在他身後必有致命一擊,武念瞬間涌向身後,就已感覺到雙腿一片冰冷,有兩道刀氣向自己腿部快速襲來,情知不妙。
“嘿!”的一聲,宗神王盜舌綻春雷,整個院子頓時一陣抖動,院子四周的房屋更是搖動不已,就像是地震即將來臨一般,要將此處震個粉碎。
雙腳一點地面,兩個深深的腳印顯現而出,整個人拔地而起,在虛空中向左邁出幾步才落下地面,背後也是有絲絲冷汗滲出,要不是憑藉自己多年來的對敵經驗,恐怕此時已成斷腿之人了。
張凡面色蒼白如紙,兩眼已然無神,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對宗神王盜曬然一笑,說道:“前輩,你輸了,咳……。”
又吐出一口鮮血,張凡再也支持不住,腦袋一低,就這樣昏迷了過去。
宗神王盜落向地面,望向低着頭的張凡,眼神閃爍不定,雖然他已經打賭輸了,且正好在一柱香落盡之時避開攻擊,移動了腳步,但現在張凡已經昏迷過去,就算他現在下手殺了他,整個世界除了他徒弟摘星手梅桃兒知道外,就再也無人知道今晚的事情。
可是剛纔已經有言在先,他又怎麼能反悔?再加上梅桃兒在這裡,他總不能以堂堂武宗的身份自毀承諾吧,讓徒弟看到,雖是自己人,但武宗的尊嚴卻是不容有一絲侵犯。
轉念一想,他又想到前面他們師徒的對話,他已經全部聽到,如果今晚不殺他,萬一泄露出去,肯定是一大麻煩,宗神王盜不禁左右爲難。
梅桃兒這個時候也在猶豫,如果說前面對張凡恨恨不已,這個時候看到張凡的模樣卻已經是心軟了,先不說他此前出手救過她的兩次,且說晚上的表現,他的冷靜沉着,英勇無畏,深深震憾了梅桃兒,是以在看到師傅眼神明滅不定的時候,她明白張凡的處境堪憂。
如果真被師傅一殺了之,不但良心上過不去,而且她的內心也將產生一道魔障,這對以後她的修武之路來說,將是一輩子也無法跨越而過的障礙。
暗暗咬了咬紅潤的雙脣,梅桃兒來到宗神王盜身邊,開口說道:“師傅,請你饒他一命,其實前面桃兒說的不是真話,他沒有搶奪師傅送給桃兒的寶物,而是救了我兩次的大恩人,如果殺了他,桃兒就是恩將仇報之人,這輩子都將難
以心安,”說到這裡,“撲嗵”一聲,跪在他腳邊,仰着頭乞求道:“桃兒說謊,甘願受罰,還請師傅網開一面,饒他一命。”
“嗯?”宗神王盜猛的回過頭來,臉色一沉,正要開口喝斥,但見到梅桃兒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由嘆道:“桃兒,你差點做錯事,起來吧,爲師不怪你。”
袖子一動,一道精氣浮現將梅桃兒扶起,不再讓她下跪。
轉頭再次看向昏迷不醒的張凡,依舊一揮袖子,就見張凡離地而起,呈平躺之勢,雖然右肩血跡斑駁,但雙拳依然緊握,雙眼緊閉,眉眼間的神色仍然透露出一股堅強,浮在宗神王盜面前,宗神王盜點頭一笑:“好小子,有骨氣,是個錚錚男兒。”
武念一動,懸浮於空中的張凡,在宗神王盜的控制下,慢慢的向着前方行進,最後來到一間屋子,將張凡放在一張木牀上。
“桃兒,你去將他上身外衣脫下,爲師要爲他療傷。”宗神王盜開口吩咐道。
“這……,桃兒遵命。”梅桃兒此時也顧不上害羞了,救人要緊,一雙玉手顫巍巍的,花了好半天,纔將張凡上身外衣脫下,只剩下一件白色內衣,鮮血已然滲進內衣中,看的梅桃兒一陣緊張,心裡不住祈禱張凡不要有事,精緻的額頭已經泛出細細的汗珠,一張小臉更是紅通通的。
宗神王盜見此情景,不禁搖頭一笑,雙手一動,一個水晶瓶子浮現於空中,瓶蓋打開,翻轉瓶身,一粒充滿了丹藥香味的丹丸從瓶口處飄了出來,慢慢浮在張凡右肩上方,然後化成一片白色霧氣,滲入到右肩和右胸部位。
“桃兒,你來照顧他,爲師還有事情。”宗神王盜說道,轉身離開。
“是,師傅。”梅桃兒答應一聲,看到她師傅離開,於是拿起一把椅子放在牀邊,坐了上去,然後雙手托腮,就這樣直楞楞的看着牀上的張凡。
躲在牀上的張凡此時面色已經沒有昏迷前的那麼蒼白,紅潤之色浮現於臉上,看來宗神王盜的丹藥品質不低,已經開始在滋潤和修復右肩及內臟的傷勢,呼吸平穩,只是兩道劍眉依然緊皺,雙手也是緊緊握起。
梅桃兒看着張凡那緊皺的雙眉,心裡在想是不是在他嬉皮笑臉的背後,也有一段不堪回道的往事?
梅桃兒看着看着,感覺一陣睏意襲來,忍不住趴在牀沿邊就睡了過去。
在她睡覺期間,宗神王盜有幾次悄無聲息的進來察看了一會兒,看了看張凡和梅桃兒,也沒有說什麼,之後又是靜悄悄離去。
“小娘子,小娘子,你醒醒,你醒醒。”梅桃兒在迷迷糊糊中,彷彿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於是擡起頭,揉揉眼睛,才睜開雙眼,看到一個人正面對着自己,在輕輕搖動着她的肩膀。
面容漸漸清晰,梅桃兒看到一個“陌生人”正涎着笑臉,衝着自己輕身叫道。
“啊!”梅桃兒一聲大叫,猛的直起身,向後退了一步,這纔看清原來是昨天白天相助自己的那個公子哥,在今天凌晨與自己師傅打賭的那個年青人的面貌已經不見,看來是變化了容貌。
“你醒啦!怎麼樣?好點了嗎?”梅桃兒醒過來後,發現張凡已經清醒過來,驚喜的問道。
“好很多了,不過可能要休養幾天。”張凡動動右肩,頓時咧了咧嘴,還是相當疼痛,不過比起昏迷前的劇痛來說,已經好了許多。
之後再用武丹之力在體內繞行一週,感覺內臟的傷勢也減輕不少,不過想要完全康復,也沒有那麼容易。
梅桃兒看到張凡臉上的痛苦樣子,趕緊說道:“你不要動,還是躺着吧。這幾天,這幾天,我來照顧你。”說完臉上微紅,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師傅要求的,我可是奉命的哦。”
“呵呵,那多謝你們了,我以爲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張凡看着梅桃兒發紅的小臉,微笑道,繼而往窗外看了看,窗外秋日明亮,是個好天氣。
“不會的,不會的,我師傅有宗神回命丹,不管你有多重的傷勢,都可以治好。”梅桃兒頓了頓,又接着說道:“而且我昨晚不該對師傅那麼說你,讓你差點喪命,對不起了。”
梅桃兒低着頭,不敢看向張凡,在真心的向他道歉。
張凡望着她低垂的小臉,從側面看去,甚至還能看到她長長的眼睫毛在輕輕抖動,一副天真可人的樣子,心裡的一絲怨恨早已隨風而去,如果換成他是梅桃兒,被一個年青男子又是抱又是牽手的,而且還偷偷跟蹤在自己後面,最後還聽到這麼一則秘密消息,於情於理,他也會和宗神王盜作出同樣的選擇,那就是殺人滅口。
“小娘子,沒事了,不用說對不起,我理解你們的想法,換成是我,我也會這麼做的。”張凡擡起左手,輕拍了拍梅桃兒的腦袋。
“真的?你不怪我們嗎?”梅桃兒擡起頭,一雙大眼睜的大大的,一臉驚喜的問道。
“是的,不怪你們,這個只能怪我實力太低,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張凡又躺回牀上,嘆了一口氣。
“唔……,公子三番兩次救了我,到現在還不知大名,叫桃兒情何以堪。”梅桃兒考慮了一會,開口問道。
“叫我仇天就可以了。”張凡如此回答。
“那我叫你仇天哥哥了哦,仇天哥哥,你餓了吧,我去拿東西給你吃,你等着哦。”梅桃兒拍着手,高興的說道,原來他叫仇天,一個很特別的名字。
張凡點點頭,看着梅桃兒蹦蹦跳跳的走出房間,而後輕吸一口氣,武丹之力運起,一股武念擴散而出,以自己爲中心,蔓延出房間,向着四周感應,在發現沒有異常後,才慢慢擡起右手,忍着痛,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一抹,一瓶丹藥虛浮於空中,張凡將瓶蓋打開,一粒九天帝王丹從瓶口處掉出,浮在空中,一股比宗神王盜的宗神回命丹更加濃郁的藥香飄散而出,而後一吸氣,這粒九天帝王丹化成一道流光,從張凡口中順喉而下,最後化成一股至純藥力被張凡控制着散發到右肩及受損的內臟,慢慢滋補修復着傷勢。
僅僅是一會兒,張凡的右肩及內臟傷勢已經好了七七八八,心裡不由感謝慕容紫煙的慷慨大方,這等丹藥恐怕極其稀有吧,可她卻是毫不吝嗇的就給了自己一瓶。
張凡默默的將慕容紫煙的感激放至心底最深處,然後收起藥瓶放入空間戒指內,盤膝坐在牀上,開始運用武丹之力感受着體內的情況,半個時辰後,張凡才睜開眼睛,輕呼了一口氣,感覺精神大好。
動了一下脖子,才發現梅桃兒早已坐在一旁,正看着他,見他練功完畢,又是關心問道:“仇天哥哥,餓了很久了吧,來,吃飯。”
說完就桌子上的飯菜拿過來,開始慢慢的喂張凡吃飯。
張凡本來不想梅桃兒來喂自己,但想到剛纔的舉動,只得繼續裝一個傷病員,老老實實的讓梅桃兒來喂他。
梅桃兒一臉桃紅,正像她名字一樣,小臉白裡透紅,大眼忽閃,臉上的細細絨毛在陽光下看的清清楚楚,把張凡也看的有點呆了。
“小娘子,你真好看。”張凡突然開口。
“咣噹!”梅桃兒一聽,頓時心裡一慌,手上的銀質勺子掉在了碗裡,發出一聲脆響。
“仇天哥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調笑人家,我不餵了,你自己吃吧!”梅桃兒又羞又急,把碗筷往盤子上一放,轉過身去,不再看張凡。
“嗯?”張凡心神一動,正想再說什麼,但目光卻已看向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