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皇帝御審。大殿上早已站滿了文武百官。金離難一身狼狽帶着枷鎖被押了上來。她一上來就低着頭跪在了大殿上。邱結和楊大人跪在旁邊,楊大人誠惶誠恐的,而邱結則一臉陰笑。
商夜竹在人羣中看着金離難,見她雖然邋遢憔悴但卻並沒有傷,估計是牢頭覺得她是將死之人也沒有過多爲難她。不過她尚且安好,商夜竹也不覺鬆了一口氣。
皇帝開始御審,可他見金離難一直低着頭。便要求她擡起頭來,金離難一擡頭,就看見皇帝原來是一位儒雅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白面無鬚很是清秀。而皇帝看見金離難則是一臉吃了翔的表情,這人真的是……太醜了!!!
楊大人開始陳訴事件,說是金離難來御醫院也有小半年了,來了後就手腳不乾淨偷御醫院的藥材。又說四十年前御醫院有一金姓年輕御醫和城東富商張家女主有染。被發現後被御醫院排擠,羞憤離去,從此音信全無。
那張家也在金御醫走後一夜之間被滅了門,兇手至今沒有抓到。這金離難也姓金,一定是金御醫的後人。此次定是回來報當年之仇,那金御醫便是擅長蠱毒之術,金離難來了後就這麼多大人中了蠱毒,肯定是她乾的。末了還不怕事大的說,說不定張家滅門也和金御醫脫不了干係。
然後就是邱結呈上了當年的卷宗記錄,又拿出瞭解藥藥粉不亢不卑的說道:“這是當年記錄的卷宗,解藥也是御醫院老御醫所制。皇上可傳老御醫上殿問話。”
皇上準了,於是上來了三個老態龍鍾的老御醫。證明金離難所盜之藥介是名貴藥材,又拿出瞭解毒的藥方請皇上過目。
人證物證俱在,所有的證據都對金離難不利。皇上面色陰沉,他沉聲問道:“金離難,你和御醫金提是什麼關係?”
人羣中的商夜竹其實在聽楊大人陳訴的時候就已經慌神了:金姓御醫?他是誰?怎麼沒有聽金離難說起過?在聽到皇帝直接問到金提後,商夜竹才知道原來真的和金離難有關係,這下該怎麼辦?
是的,金提的事只有御醫院幾個年老的御醫知道,在蠱毒剛解之時他們就想到了他,只是御醫院其他人和御醫院以外的人幾乎無人知曉此事。
這邊商夜竹表面淡定,實則內心依然慌亂。那邊金離難則一臉坦然的回到:“他是我爺爺。”
就這一句便實錘了金提和金離難的關係。“你還有何話可說?”皇帝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要報仇怎麼不早點報,現在纔來報?
“陛下可否讓草民看一下那解藥的方子?”金離難問道
皇帝準了。金離難拿過藥方一看,發現這方子看似沒問題,實際少了一味重要的藥----珠蟞魚。此魚雖稀有難尋,但御醫院也有少量存貨。配藥時需把此魚曬乾磨粉混入解藥之中方可解蠱,不然藥粉只能緩解不能根治。
金離難提出了方子的漏洞,那些御醫老臉通紅,明顯掛不住了,呵斥道:“你個黃口小兒,你懂什麼?”
“混有蠱毒的雨香丸,御醫院估計還有。要不你們可以再次服下再用此藥方試試看是否能解毒。”金離難說道。
“說得輕巧,那些雨香丸不是早就被你毀屍滅跡了,哪裡還有,你這是死無對證,誣陷御醫。”邱結陰嗖嗖的說道。
金離難無語,下手是真的快啊。這下無法證實了。那些御醫又微顫顫的說道:“老朽們廢寢忘食製出解藥,纔沒有讓此惡毒賊人奸計得逞。
“爺爺的事我是知道的,我也盡得爺爺真傳,可這事過去那麼久了,爺爺也從來沒有想過報復誰。”金離難也陰笑一聲解釋道,瞳孔漸漸變成了橄欖綠。
她腦子單純,確實應對不了這麼多老奸巨猾之人,看來只有快到斬亂麻了。
她低着頭說道:“楊管事,我可沒有偷過御醫院的藥啊。”
楊管事眼前一陣,便毫無意識的把自己罪行坦白了,接着是邱結,再來是三個老御醫。這時金離難才知道,原來三個老御醫也參與了倒賣藥材從中獲利。
皇帝的眉頭越走越緊,他沉默的聽着。人羣中的嚴泯也緊鄒眉頭,她被楊大人和邱結出賣了。只是她仔細觀察着那幾個人的樣子怎麼那麼奇怪,就跟蠱惑了一樣。
這時她耳邊響起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攝魂咒。”聞言,她恍然了。她低聲問道:“可有解?”
“有。”那個聲音的主人說完便走出了官員之中。以一個纖細俊秀的青年文官,笑容非常討喜。
只見他走到金離難面前對着金離難低着的頭就是飛起一腳,他人雖瘦弱,但是力氣卻不小。這一腳直把金離難踹飛了出去。其他還在滔滔不絕的無人瞬間清醒了過來。再看金離難被踹得口鼻流血。因爲同時控制多人眼睛又變成了綠瞳血眼的模樣,沒有復原。
金離難此時頭暈腦脹以是極限,大意了!
“大膽刁民!居然使用妖法,誣陷朝廷重臣!”纖細俊秀的官員大聲喝道。
皇帝也明顯看出了不對勁忙問道:“奚愛卿何出此言。”
“此人邪乎,用妖法蠱惑御醫,陷害嚴太尉,不過已被微臣所破。”姓奚的文官向着皇帝拱手一禮。
此時楊大人,邱結和三名御醫都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但看着眼前的架勢也不假思索的立刻點頭稱是,磕頭喊冤。
皇帝看了眼金離難突變的異樣也覺得異常詭異,金離難緊咬嘴脣,她也沒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皇帝的臉上陰晴不定,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這時嚴泯站了出來向皇帝拱手一禮到:“陛下,證據確鑿,此妖人當場使用妖術,險些陷臣不仁不義之中,應當儘快處以極刑。”
而後又陰笑道:“陛下可能看不出來,此人雖然面目可憎,但卻是個不擇不扣的女子,也不知用了什麼妖法,居然能迷惑御醫院的年輕御醫。”
她指的是清皛的事吧。金離難此時已經頭痛難忍,那是攝魂咒過度使用的結果。只能勉強的思考着。
話到此,皇帝就是再有疑惑也知道金離難此人留不得了。雖然此時疑點衆多,但是金離難使用“妖術”卻是在他眼皮底下發生的。他見此只能點點頭說道:“來人,把金離難拉下去,明日午後問斬。”
商夜竹聞言,眼眶瞬間通紅,滿眼憤恨的盯着嚴泯。寬袖裡拳頭捏得發白。一貫冷靜的他也快要穩不住了。
皇帝說完話立馬就有兩名侍衛要上來拉人。這時人羣中又衝出來一個人護在了金離難面前,直接單膝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一驚,忙問道:“莫愛卿這是爲何啊?”
衝出來的人正是莫念。莫念臉色蒼白的跪在趴在地上的金離難面前,把她護在了身後,向皇帝拱手一禮道:“陛下,此人並非妖人,而是臣的親妹妹!”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連商夜竹也爲之一愣,他只知道金離難是莫念認的乾妹妹,但什麼時候變成親妹妹了?
莫念無視騷動繼續說道:“蠱毒的解藥是金離難調配出來,託我撒在幾個重要的水源裡的。我妹妹她不會妖術,她……”說道這裡莫念也啞然了。因爲她也不知道金離難到底用的是什麼。她只是一時心急衝了出來,她要護着金離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