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君者,必以大局爲重。
不論是傲雲國君也好,萬魔之首也罷。
一旦萬魔之首夜辰就是傲雲二皇子沐夜塵的事情被傲雲國百姓所知,那會帶來什麼?
這些年來魔族傷害百姓們的痛恨會被挑起,傲雲國驅魔師們必將和魔類血戰。
如果真的造成了這樣的局面,誰來爲那些生命負責?
沐子軒頓時間驚駭了,只見結界打開,夜辰從山洞裡走了出來,沐子軒感受得到,他的步伐減緩了太多。
也許能走路只是表面,實際上他還是無法完全探測周圍的情況。
畢竟,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皇兄……”
“你真的想成爲一個君主?”夜辰忽地問道。
沐子軒點點頭,他想成爲,他當然想!
只聽夜辰繼續道:“告訴本座,你這些日子以來,都學到了什麼?”
“學到了……學到了很多啊……比如國家的局勢,建設,以及我傲雲國所處的方位,優勢和劣勢……”
“這些只是基礎。”
“嗯。”沐子軒承認,父皇現在教給他的,都是些基礎的東西。
“真正靈魂上和悟性上的事,需要你自己去悟,就像剛纔本座說的那件事,你能瞻前顧後嗎?”
沐子軒還沒有那個能力。
所以,他依舊纔剛剛起步。
可是……
奶奶的事,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沐子軒不敢問,一旦問了,皇兄定會說他還不夠鐵石心腸,爲君者必須以子民爲重,不得任性妄爲,否則跟沐孤涵還有什麼區別。
“回吧。”
突然,夜辰吐出一句。
該說的,他都說了。
沐子軒也知道他什麼意思了,這件事,只能再想辦法了,至少不能讓人們把消息傳出去,不能讓人們猜疑沐夜塵還活着,更不能讓他們證實這個消息!
所以……
“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謝謝皇兄。”
沐子軒說罷,便下山了,而在他下山之後,白澤依舊在那裡等候着,沐子軒騎在白澤身上之後,白澤起身便飛走了。
而北寒山山腰處,夜辰獨自站在那裡。
不遠處的雲影不知道宮主此刻究竟是什麼心情,也沒敢亂來,只是見宮主忽然轉身,打算上山。
雲影突然緊張起來:“宮主,你要去哪裡?我扶您去。”
山腰之上十分陡峭,到處都是墳,正常人上去都費勁,更何況失去了視力的宮主。
果然,在上山的時候,夜辰稍稍有些感到吃力了,這路並不平整,但如果直接飛上去,還難以判斷該在哪裡降落。
但夜辰還是選擇了飛上去,他的飛行能力又沒有因此受到絲毫減少,只是感覺不到,感覺不到哪裡是山頂。
他不得不承認失明爲他帶來的影響,可是山鬼也說了,他不是普通情況的失明,而是中了屍毒引起了失明,她只知道這種情況只有施咒人能解開,可偏偏碰上了百里無霜這個山炮!
自己下的毒,自己就是假裝有把柄,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屍毒應該如何解除。
“吼——”
降落在山頂上之後,夜辰忽然怒吼一聲,那吼聲中帶有太多憤怒、太多不滿。
絕不僅是因爲蘇璃鳶的事。
雲影就這麼看着夜辰在山頂的古樹上扯下一根巨大的樹枝,接着便發動鬥氣,舞動了起來。
感受着鬥氣一陣又一陣的爆發,雲影知道,宮主這麼做完全是想看看自己的武功有沒有受到影響。
“吼……”夜辰發動着召喚令,山頂的幾隻綠眼和紅眼聽命前來。
“你們過來。”夜辰用殭屍的語言說着,“陪本座練招。”
“吼……”
“吼……”
“吼……”
殭屍們紛紛低吼着,包圍住夜辰,朝着夜辰發動攻擊,而夜辰敏銳的判斷出哪隻殭屍在哪個位置,距離自己多遠,接着迅速舞動着手中的樹枝,擊打着那些殭屍。
遠處的雲影看得到那些殭屍被擊飛出去,宮主仍舊可以戰鬥。
哪怕眼睛瞎了,但他的戰鬥力還是在的!
只是,就這麼看着夜辰一次又一次的和殭屍們對戰着,雲影疑惑,宮主究竟在想什麼。
其實,他不知道的。
夜辰其實更怒的事,今日沐子軒跟他說的這些事,他心裡都清楚。
生前的記憶,他絲毫沒有遺忘。
他還記得小時候奶奶是如何疼他的、如何把最好的都給他的。
奶奶是真心喜歡他,因爲他是第二個出生的,那時候宮裡還沒幾個皇子,最小的纔是沐孤涵,在那羣孩子中,他是最聰明懂事的一個,奶奶有多疼他,他不是不知道。
其實,他何嘗不想繼續做一個人類,他也希望什麼都沒發生。
他也希望他可以像過去一樣好好的活着。
可是,他已經死了!
現在的他,不是人,是屍!
人屍殊途,難道他們以爲他真的這麼冷血無情嗎?
“吼——”
夜辰再次怒吼一聲,殭屍們聽得出來,王上今天是真的不爽了!
他不爽,它們就要捱打。
而這時,令狐墨悠悠轉醒,特孃的,他剛纔說什麼了?山洞內怎麼突然飛出來一塊巨石突然砸向他,砸得令狐墨險些當場身亡……
不是,問題是他沒說什麼啊,他在友情提醒夜宮主現在騙瞎子的很多,路上小心點。
而此刻,和澤熙徹底不用睡覺了,好不容易令狐墨不半夜彈琴了,夜辰又發什麼瘋?
殭屍這種生物真的好吵啊!!
然而,這個憑實力說話的世界,夜辰半夜三更這麼吵和澤熙不能說一個“不”字。
我去你妹的夜辰,等姐突破三星斗皇的,你廢了!
和澤熙乾脆不睡了,被夜辰帶得突然發功半夜修煉。
和澤涉同樣聽到了那吼聲,雖然聽不懂殭屍的語言,但是在那聲音中,他卻聽得到一絲悲涼,就像大姐拍賣會上拍下的兩條人魚那樣,剛來的時候被囚禁在水池裡,什麼時候契約,什麼時候可以吃飯,足足餓了它們七天七夜,最後大的人魚怕小的人魚餓死,主動答應了契約。
那時候它們在水中的叫聲,也如此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