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逐漸吞噬了整個世界,一輪圓圓的月亮從天的東北面升起,直掛中天。漫天的星斗在今天也顯得越發的拼命似的發亮,地面上人們家家戶戶都點着燈籠,整個汴京城就像是過了年一樣的熱鬧。
街市,房舍,人羣,在汴河兩側更是熱鬧非凡,河面上夜遊的渡人,河岸上捧場的行人,吵吵嚷嚷。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在汴京城的北面,一座當時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建築中,走出了一羣人,個個身挎寶刀,手中還持有長兵器。走在最前面的是一隊騎着高頭大馬的衛士。走在後面的則是穿着各種樣式的官服的百官。中間簇擁着一定如樓桑一樣的華蓋,裡面坐着的正是宋徽宗。
徽宗正襟危坐在其中,臉上洋溢着與平時就不一樣的喜氣。他的身邊坐着的是一個身着素衣的女子,無論是從相貌,還是氣質上都看的出不是一個世俗女子。徽宗一手摟着這個女子,一邊還要從華蓋的窗簾的偷偷的向外面看去。
現在街市上的熱鬧隨着華蓋的到來,逐漸的壓了下去,有的只有敲鑼,打鼓的聲音,當然更少不了人們嵩呼萬歲的氣勢。徽宗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在他的心中,這個世界就該這樣,自己只要是往轎子裡一坐,就要有千萬的人爲他下跪,爲他斷頭,爲他嵩呼,爲他……現在徽宗的隊伍走到了汴京城裡最繁華的地方,這是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街市,在這裡,平時就是令郎滿目的商品,當然也少不了各色的人,什麼大官貴族,什麼市井流氓,這裡也應有盡有。
走在前面的侍衛開始更加小心了,因爲在這裡面,一定摻雜着不少的反動人士。對於他們來講,徽宗的安危就是他們性命,就算是朝廷早就已經安插好了便衣在其中,但是衛士們依然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自己稍稍鬆弛,頭就掉了。
古代的刑罰就是這麼的厲害,苛政猛於虎,這是孟子對於他那個時代的評價,現在,北宋末年,這句話也依然使用,苛政猛於虎。士農工商,五一階層不受這些律例的約束和迫害。
當然農民則是最爲脆弱的集體,儘管在中國古代,農民的低位理論上都是要高於商人的,但是在收入與經濟實力方面,農民卻一直以來都不能壓過商人,這就決定了他們永遠是那些被剝削的人羣,尤其是在北宋末年,這麼一個特殊的時期裡面,特殊的政策,特殊的人羣,特殊的經濟,特殊的朝廷……反正最窮困潦倒的是農民。直到近代,纔有了很多的破產農民開始走向了市民的層次。
徽宗滿足於自己今天所看到的一切,滿足於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他不想着怎麼去到外面開拓疆土,他想到的永遠是自己的千秋萬代,還有自己那一時的歡愉。北宋的經濟十分的發達,夜市在北宋走向成熟,今天當我們一羣俊男靚女們走在夜市裡,
吃着,喝着,甚至還可以買到好看的好玩的,而且又比商場便宜的多的東西,我們不得不說,自己必須得感謝北宋,感謝這個特殊的時期,或者說感謝一些像徽宗一樣的皇帝。
徽宗看着兩側街市上,人羣涌動,看見房舍鱗次櫛比,看見點亮的燈籠,如同漫天的繁星,他笑了,笑得如此開心,又是如此的委婉。徽宗看看那個正躺在自己的懷裡,感受着天底下最不是男人的男人的胸懷的偉岸,但是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永遠靠不住的,而他卻像飛蛾撲火一般的向前衝去,義無反顧。
“你看!”徽宗道:“這些都是我的功勞!!!!!”徽宗很得意,他要將自己的業績告訴身邊的每個人,還要將自己的業績也如歷史的長河之中,他要讓他的後代都感謝他,但是今天看來,作爲平民的我們最要感謝他的卻還是,因爲他的無能,而使當時的經濟如此的繁華,使之得到了長遠而充足的發展,甚至到了後朝,像是明,清,都不能與之經濟相比肩。
“陛下!天下的百姓哪一個不是得到您的恩惠才能夠安家立業,陛下就是人中龍鳳,就是天下百姓的福音,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這樣的話徽宗幾乎每天都要聽上幾百上千遍,但是徽宗卻是百聽不厭,尤其是現在,從這個舉世無雙的美女口中說出來,這句話就更加的有味道了。
現在徽宗的隊伍已經走到了汴河的兩岸,汴河上下被燈光照的就像是白天,但此時卻又比白天更加的繁華。
這麼長的隊伍,幾乎是朝廷裡面的所有文武百官,還有不少的侍衛,車馬,這是自北宋以來場面最爲龐大的一次巡遊,在北宋沒有一個皇帝會有這樣的魄力,當然徽宗也未必真的有這樣的魄力,不過,因爲有了李師師,這個女子,足以令徽宗變得更加的男人,更加的魄力。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隊伍前,一人抱着想枕頭大的一個酒葫蘆,躺在了路的正中央,他渾身的酒氣,在這個人的眼裡,似乎沒有什麼徽宗,更不會有什麼王法,士兵……等等名詞在他的心裡都是狗屁了。
大煞風景,這是徽宗對此事的唯一的評價,但是這個大煞風景的人,卻馬上就要變成一個屠手,他要殺了徽宗,是的,這是他要做的,也是很多人想做的,在中國的古代,謀殺一個朝廷的大臣,似乎是很容易的事情,也似乎是一件很難得事情,不過要謀殺皇帝就要講究點技巧了,什麼天時地利人和……這些似乎就都要在乎的,不過此時這件事情,得人和,卻不得天時,至於地利就更是有些不着邊際了,雖然現在是北宋末年,但是歷史的潮流,歷史的經驗告訴我們,時機不到。
每個朝代都有那麼一羣人,尤其是一個朝代的末年,更是風起雲涌,總是有些團體,開始
活躍,或是活躍的更加頻繁,總之,他們的活動在某種程度上促進了歷史的前進,也在某些方面阻礙了歷史變遷……這是歷史的矛盾,也是人類的無奈……
“什麼人!!!!!”侍衛大喊了起來,走在最前面的馬匹,被這突然很在前面的人一驚直長嘶,又跳將開來,侍衛趕緊穩住自己的馬,生怕驚了聖駕。
侍衛長再次大喊,問道:“什麼人,竟然敢阻攔聖駕,還不趕緊把路讓開!!!!!!!!!!!”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這人反覆的吟詠!
“來啊!把這個人給我拿下。”侍衛長身後一人喊道,這人正是當朝的宰相,蔡京。他命令屬下趕緊把這個人給拿下,蔡京是一個懂得事理的人,更是一個知時務的人,他趕忙掃清了路上的障礙。
一羣侍衛從隊伍的兩側走來,趕忙要拿下這個醉漢,卻不料,這個醉漢也是身懷絕技,此人的武功不得了,先是翻身一躍,侍衛們被推向了後面。
又是一羣侍衛過來,他又是幾下子就把這些貨色都給打翻在地。此時整個夜遊的隊伍都被這個醉漢驚擾,就連徽宗,也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危了,他左顧右看,他沒有任何安全感,他信不過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因爲大難當頭,總是有那麼一些人會備註求榮。不難說徽宗的身邊的這些人也許都是這樣的人,徽宗不能夠相信他們,他自己的命,不可能完全交給別人!縱使有那些什麼大內高手,這些高手平日裡都身居宮中,只有在徽宗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才大顯身手。
從徽宗隊伍的人羣中飛出一位,這人身着官服,不過是四品左右,但是伸手卻不是一般的了得。醉漢與此人大戰了幾十回合。一戰不勝,再戰,再戰醉漢就被這人打到在地,其實醉漢早就料到了,自己肯定會輸,但是醉漢依然要這麼做,他的目的只在於引出這些高手,但是這寫高手中的一人就可以把他給降住了。
衛士們把這個醉漢給壓了了下去,徽宗從華蓋的一側偷偷的看了一眼,又偷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故作安然的樣子。此時他的內心卻是波濤洶涌。
“陛下!讓陛下受驚了。”侍衛長走到華蓋旁頭也不敢擡。
“那個人務必要嚴加拷問。一定要找出他的來路,看看他是否有什麼同黨,然後一網打盡……”徽宗千叮嚀萬囑咐,反正自己的話就是天,自己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至於醉漢嘛,是死是活徽宗就無所謂了,反正要他死,現在不過是自己一句話的事了!畢竟是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是北宋末年,這個昏庸的皇帝,他的權威也依然是不可以否定的。現在徽宗再一次恢復了常態,不管怎麼樣不讓這個醉漢,打攪了自己的心情,更不能因爲醉漢印象了自己在師師心中的形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