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暝島四周環水,他們一早就趕飛機。
飛機上。
“老婆,要喝水嗎?”趙同學向老婆獻殷勤。
趙同學昨晚窩在沙發裡睡得不好,精神不太好,不過哄老婆要緊。
“不用。”
“老婆,你休息。我給你讀報紙?”他拿起報紙,甩啊甩。
她繼續不給面子:“不用。”
放下報紙,他繼續提議:“老婆,我幫你揉揉肩膀吧?”
打開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她回道:“別吵!”
兩個小時,她全程閉目小憩,不搭理趙良夜。
趙良夜心裡苦啊,蒲蔓蔓當然對他餘情未了。但是他所做的,都是他認爲可以的。她現在鬧小脾氣,可不得哄哄?
不過他現在才意識到,她鬧起脾氣來,油鹽不進。
悅暝島唯一的機場上,唐無心快步走在前頭,趙良夜拖着行李箱追得好辛苦。
唐無心四處找牌子。江同照雖然不同意投資,可他和趙其柯的交情在那。唐無心和趙良夜前來同遊。江同照表示歡迎,還派人接應。
接應麼,不知道臉,她當然找那種寫着她名字的牌子。
她找了半天沒有,反倒讓趙良夜跟上了。
餘氣未消,她斜睨他:“離我十步遠。”
“是老婆。”他像模像樣一步一數,退了十步,擡眸望她,像在邀功。
她不予理睬。
也許是小事。可是她感覺得出,蒲蔓蔓在趙良夜心裡,定然與衆不同。雖然他否認,雖然他這次只是讓她在臺階上吹了個把小時的冷風。但誰知道以後呢。
“嗨,唐無心。”一雙手搭在她肩膀上,清脆且熟悉的聲音響在腦後。
她一回頭,竟是江秋暝。
江同照,江秋暝?
以江同照的實力,確實可以在趙良辰手下護住一家報社。
唐無心腦子飛速運轉,已經有了答案。她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笑容:“竟是你。”
江秋暝笑容不減,搭住她肩膀:“走吧。你幫我抓過小偷也幫我打走了趙良辰的狗爪子,現在我肯定會帶你好好玩的。”
這悅暝島,是江同照送給江秋暝的。聽名字,意思就明顯。剛開始是虧,後來旅遊業發展起來。
江秋暝來的次數不是多的問題,算是半個故鄉,完全可以當好導遊。
“江總。是你的?”她問起。
笑容些微僵住,江秋暝片刻纔回:“是我父親。”
“噢。”她原想關係不會太遠,是父女也正當合理。
江秋暝跟唐無心解釋:“無心,我去當娛記,是不想在我父親的陰影下活着。我逃出他的勢力範圍,我做了娛記。可我早就發現,主編已經被我父親收買。你知道,趙良辰這件事,我必須要發。但那個時候,我真的絕望了。發完以後,我回到我父親身邊,條件就是報社存活下來。”
“那你現在的心情?”唐無心聽完,稍稍唏噓。
江秋暝撩起劉海,笑得明媚:“當然很好。”
唐無心總覺得這明媚裡,摻雜幾分勉強。
走到黑色的車子前,江秋暝開口:“這車是接送我們的。你先上去。”
唐無心沒異議,先上車。
江秋暝不急着上車,而是等走在後面的趙良夜。
“趙二少,辛苦了。”江秋暝寒暄之餘,接過他手裡的行李箱,“你上去吧,對了,副駕駛座是我的。”
趙良夜對這個江秋暝,又多了點感激。
趙其柯和江同照交好,趙良夜知之甚少,但也知道江同照有個心肝寶貝的女兒。聯想種種,不難想到。眼下江秋暝玲瓏剔透,看出他們鬧小別扭,有意撮合,他纔對其另眼相看。
到了車內,逼仄的空間,呼吸相纏。
可唐無心依舊板着臉不理他,他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現夫妻不和。由是,他保持沉默,不像飛機上那般大獻殷勤。
臨到目的地有些距離,車子晃悠得厲害。顛了許久,終於到了目的地。
江秋暝先下車,司機識眼色,幫忙拿出行李箱。
房子建在海邊,應了海子那句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不過悅暝島的天氣,四季如夏季。唯有到冬天,纔有幾分冷意,不過人們已經只許薄衫。
現在是烈日當頭,海風烈烈,江秋暝背心、熱褲,長髮隨風四散。
不知道是不是身份的改變,唐無心眼裡,江秋暝確實大變模樣。
江秋暝指了指房子,對唐無心說道:“這是我們特意招待你們的,就你們兩個住。我誠意十足吧?”
唐無心四望,並不見其他建築:“你們呢?”
“就在附近。這裡離海最近,風景最好。新來的遊客,爭着要住進來呢。我特意跟我父親說情,才留給你們的。”
她當然沒忘記來悅暝島的任務是說服江同照:“那江總呢?”
“父親說,你們剛來,需要休息。而且今晚會有風暴,也不能出來晚。明早,我來找你們。悅暝島可和c市有天壤之別,有你們玩的。”江秋暝全是東道主做派。
江同照要晾着他們,她有什麼可說?
目送江秋暝遠走,她拍拍手,自己進門。
飛機上不過兩個小時,早飯也是趙家吃的。現在好不容易落腳了,她當然要準備吃的。她翻找廚房,倒是有很多罐頭。冰箱裡也有許多食物,江同照如此富裕,待客肯定不會寒酸。
她隨便捯飭,一頓簡約的午飯躍然上桌。
趙良夜去樓上收拾好房間,聞到香味下樓,問:“老婆有我的份嗎?”
“自己盛飯。”她不等他,已經動筷。
氣歸氣,她不想餓死這個病秧子。
趙良夜盛飯之後,不急着動筷,而是詢問:“老婆,下午你有什麼安排?“
“有什麼安排,不是說了有風暴嗎,鎖好門窗在房間裡數星星。”她信口而回。
他接茬:“我陪你老婆。”
“不用,我們分房睡。”她態度堅決,“不同意?飯別吃了,花瓶也別當了,回c市去吧。”
強權之下,他不得不答應。
整個下午,唐無心關在房間裡,反覆鑽研自己的項目。
而趙良夜呢,謹記老婆的話,關門窗。剩下的時間就是打掃衛生,他體質偏弱,幹一會就忍不住大喘氣。休息會兒,他又開始奮鬥。
主要老婆不理他,他不打掃,還能寄情何處?
轉眼黃昏已至,樓上沒動靜。他不知她是睡着了還是盯着項目走火入魔。他去廚房準備晚飯,他和唐無心廚藝相當。都是那種成不了大廚,但是做一桌好菜是沒有問題的。
擺好桌,他推開唐無心的房間:“老婆吃飯了。”
唐無心盤腿坐在牀上,頭髮被抓得很是凌亂。加上她專注的眼神,造型讓人忍俊不禁。
“別吵。”她扔下文件夾,下牀,走路過程中隨意整理頭髮。
見文件夾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
“別動——”他的手還沒碰到呢,就被她一聲怒喝止住了。
“行行行。”他雙手高舉頭頂,“咱去吃飯。”
晚飯後,她瞥了瞥窗外萬里無雲的天空,嗤道:“什麼風暴,這個江同照不想見我們直說,還編出個理由。”
趙良夜對吐槽沒啥興趣:“老婆,你上去繼續忙吧,等我洗好碗了,我來隔壁陪你。”
唐無心忽視他的討好,回房繼續深造。
直至天幕黑下來,海島上都顯得十分平靜。
乍看,風暴好像真的是一場謊言。
天幕黑下來,海水波光粼粼。房子矗立在海邊,別具一格。幾個窗戶透出燈火,顯出煙火人氣。
在微不可聞的瞬間,平靜的海水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頃刻,狂風肆虐,暴雨如注。
丁零當啷,唐無心專注思考,被突然的劇烈聲音驚醒。她乍睜眼,發現窗戶震動得厲害,猶如垂老之人止不住咳嗽。
她走到窗邊一看,路燈的光已是重重疊疊。她看不清楚,但知道風暴來勢洶洶。
還沒想好應對之策,啪嗒,懸在天花板中央的燈泡落地。屋內瞬間一片漆黑,她就着窗外飄渺的燈光往回走,開了檯燈。
瞬間充盈一室的暖黃燈光,讓她覺得十分親切。自然是信號危機,她瞅了眼時間,九點了。算了,她現在盯出朵花來未必是朵好花,何況風大雨大的,她不如睡個好覺。
洗過澡換過睡衣了,她只消洗漱番就能躺牀上了。
盯着鏡子刷牙,燈光下,她感覺整個房子都在搖晃。她以爲是錯覺,擡頭一看。是燈光搖晃,她覺得詭異得很,趕忙加快速度。
才放下牙杯,咣噹一陣後,燈光暗了。憑着記憶抹黑走出浴室,檯燈也滅了。如今只有窗外有零星的光,若隱若現。在巨響中,她想起了以前老人說的“鬼火”。
刺溜爬進被窩裡,她閉上眼睡覺。
奈何風大雨大,雨打窗戶,風吹欄杆,各種聲息炸響在她耳畔。
身下躺的牀也搖晃得厲害,隨時會崩塌似的。此情此景,她根本難以入眠。
咣噹咣噹,風浪不止,房間內東西滾落的聲音更不停歇。她原本就害怕在黑夜中獨處,如今又有駭人風暴。捲起被子,她在搖晃中找到拖鞋牀上。憑着記憶到了門口,她手都觸到門把手了,卻停了。
她不是在鬧脾氣,如果去他房間,這叫主動投誠!
他就不能來找她?
思量之際,稀里嘩啦,不知道什麼東西摔了碎了。一陣天旋地轉後,她不再猶豫,快手出門。剛出門,就被圓潤軟綿的東西絆了個正着。
“哎呀!”喊痛出聲,她收勢不住,直直往前衝。
趙良夜趕緊躺平了,旋轉了九十度,接住她。
跌進他的懷裡,有軟綿綿的肉墊着,不痛不癢的。她躺在他胸堂之上,別提多舒服。她卻得了便宜賣乖:“你幹嘛守在門口,誠心絆我的吧?”
趙良夜手纏住她細且軟的腰肢:“我怕你害怕,在門口陪着你。”
“那你爲什麼不進來?”在他的懷裡和他拌拌嘴,外面的風呼雨嘯,彷彿變得不存在了。果然,她始終是需要個人陪伴身側的。土邊在號。
“我怕你還在生我氣。”說話間,他的手覆上她如瀑布的長髮,很是憐愛。
她冷哼。
他輕笑:“不生氣了,對吧?”
她口是心非:“生氣,當然生氣。”現在是消了,指不定那天又出什麼事。
回答她的,他主動而熱烈的吻。
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的臉,只有他溫熱的脣。那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吻得熱火朝天時,外面的風雨從未停止過。整幢房子更是在不停搖晃似的,她耳邊時不時炸開什麼東西落地,破碎的聲音。
被子不知道去了哪裡,她只感覺到他的身體。他起伏的胸膛,他炙熱的呼吸。
哐當,黑暗中椅子倒了,砸在兩人旁邊。
趙良夜終於吻夠了,離她的脣一釐米遠。他笑道:“這風風雨雨,真煞風景。”嘴上這麼說,他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依唐無心這個倔脾氣,如果不是託了風浪的福,他能吃到肉?
“是啊。”她說話間,想要起身找被子。
轟隆隆,雷鳴聲震耳。
她沒被嚇到啊,怎麼往下跌?
原是趙良夜大手一攬,將她嵌在他懷裡。再次熱吻之前,他街上句話:“可也別有風情。”
這次,不純粹是安撫她情緒的吻。而是包含野獸之慾的吻,他攻城略地,吻盡她全部的城池。
雷聲不止,她亦是低、吟不止。
這是她第一回,在一驚一乍中完成了歡愛。臨了臨了,她忘記了風浪忘記了黑暗忘記了恐慌,只記得,這個叫做趙良夜的男人,在她身上,給她歡樂與掙扎。
什麼時候風浪停歇的,她不清楚。但她知道,她是在身上男人的耕耘下沉沉睡去。最後一個想法:以後誰在說趙家二少不行,她肯定賞他幾個耳刮子!
晨光漏進房屋,照亮了一室凌亂。
唐無心眨了眨眼,醒了。她躺在她住的房間的牀上,而趙良夜,在她身旁。她動了動脖子,知道她墊着她的手臂。
昨晚她先睡去,還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肯定是他,把她抱進放在,安放在牀上的。最讓她動容的,還是在狂風暴雨之時,他與她融爲一體。不是她沉迷歡好,而是當時的骨血相融,給她震撼靈魂的觸動。
起身,她打量在睡夢中的趙良夜。
他長得好皮膚更好,細細的。就算她近距離觀察,都挑不出什麼刺。薄薄的陽光打在他沉睡的臉龐,彷彿在訴說着歲月靜好。
露出豁然的笑容,她低語:“算了原諒你,這叫瑕不掩瑜。”
起身,她看到碎渣遍地,混亂不堪仍覺得觸目驚心。回頭,他還在睡夢裡,估計他昨晚比她睡得晚很多。她避開障礙物,走到浴室。浴室也是滿地狼藉,她嘆口氣。
住在海邊的確好,風景好陽光好空氣好什麼都好,就是要承受風浪的準備。
走到陽臺,雖然很多東西七零八落,天空卻十分藍。那種清澄的藍,讓她想飛上去,與之融爲一體。
賞完風光,他還在睡。
她輕手輕腳下樓,去給他做早飯。廚房東西也摔得七零八落,她先草草拾掇,能做早飯先做。做完早飯,又是半小時過去。
他沒下樓,她索性自己先吃。
吃到一半,他穿着睡衣,姍姍下樓。
起身,她幫他盛粥,放在桌面上。
看桌面上有素炒小菜和各式罐頭,和一碗白瑩瑩屬於他的粥。他笑問:“老婆,你這是原諒我了?”
“不原諒。”她嘴硬,拿筷子敲他的粥碗,“謝謝你昨晚陪我。”
他不戳破。
等他吃完,她踹他小腿:“你上樓去收拾好了,我就原諒你?”
“真的?”
她飛他一個白眼:“假的。”她把他拖到門外,按他坐在藤椅上。又折回客廳,給他取了幾本雜誌。她拍到他懷裡:“你就曬曬太陽賞賞海景看看雜誌吧,我進去。”
她並非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收拾東西肯定利索。且她恩怨分明,既然原諒,也不再多做計較。
到樓上才發現,他收拾得七七八八了。她不由心頭一軟,這個趙良夜除了疾病纏身藥不離身,是個好男人。
“嘿,你在這看雜誌,興致不錯。”江秋暝臉色紅潤,絲毫不受風暴影響。也對,江秋暝經年累月住在悅暝島上,這點風暴,小菜一碟吧。
合上雜誌,趙良夜擡頭:“無心在裡面收拾個把小時了,我想進去幫忙,她還不讓。”
江秋暝坐在椅子上,拖到他對面,興致勃勃:“你們和好了?”
趙良夜也是春風拂面:“沒吵架,就是小別扭。你知道昨晚風大雨大陪在一起,就好了。”
拍拍他肩膀,她道:“你有這麼個老婆,挺值的。你一直在你家受欺壓,這不,現在她都能坐上總經理了。”
“其實總經理不重要,只要她過得好。”觸動某根弦,他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江秋暝和趙良夜都怔住了。
“咳咳”,江秋暝先反應過來,“如果你這話真心實意,我佩服你。”
趙良夜抿嘴笑笑,不再言語。
“我是替我爸來邀請你們吃飯的。”江秋暝說了正經事。
江同照的別墅離海較遠,算在島中央。而且建造時就考慮各種加固。因此沒受多大影響,不過院子裡彎折的植物還是能看出風暴的痕跡的。
海邊海邊,怎麼少得了海鮮。
舉目望去,桌面上似乎全是海鮮。
吃飯之前,唐無心自然和江同照寒暄,言語裡有讓他過目她的新方案的意思。可江同照這隻老狐狸,愣是多次把話題岔開。說是說老狐狸,這江同照,頂天了四十吧?看起來向三十多,大概和趙良辰在一個段位的。
他能有江秋暝這二十來歲的女兒,估計是年輕時犯錯誤了。
直到他們在餐桌上共食,她都沒讓江同照看成。
碗筷自有下人收拾,幾人喝茶寒暄。
“江總……”唐無心不甘心啊,文件夾放在包裡礙手礙腳,她能白忙活?
悅暝島好玩的地兒沒賞呢,她就經歷了場暴風雨,她能白遭罪?
江同照擺擺手:“無心,我知道,你打着我主意呢。你也別說江叔叔欺負你小姑娘,江叔叔給你機會。江叔叔有三個愛好,垂釣、游泳、衝浪。我們都來比試比試,你要是贏了我兩樣,我就看你的方案。不過具體點頭與否,我還是要給公司高層、研發人員商討。”
唐無心不怕比試,想想贏總比敲碎硬石頭容易些。不做二想,她當即答應:“好,江總,你可是說話算話?”
“秋暝、良夜都在作證呢,我還食言不成。”江同照起身,“行了,讓秋暝帶你們去玩。黃昏回來,和叔叔比釣魚吧。”
江秋暝起身:“爸,你呢?”
江同照摸摸她的長髮:“我去我的菜園子忙活了,一年難得回來幾次。”
“嗯。”江秋暝乖巧迴應。
悅暝島旅遊發展純熟,不過主街市只有兩條,交錯互成。四人同行,乍到街頭,鋪面而來就是海的氣息。算不得旅遊旺季,來人行人確實絡繹不絕。鱗次櫛比的商店,延綿不絕的叫賣聲。
江秋暝側身,問唐無心和趙良夜:“你們看中什麼,我和阿遠陪你。”
說完,江秋暝頗帶嬌羞地望了望身邊高個子胡遠。
胡遠個頭高,膚色健康,長相不突出,好在周正能看。看江秋暝這架勢,肯定是小情人了。
唐無心道:“沒關係,你們不用陪着。你們去約會,我們去約會。不是更好?”
江秋暝拽了拽貝殼風鈴,猶豫再三才開口:“你要和我父親比試,我覺得你根本沒有勝算。我父親幾十年了,他的技藝,哪是你能贏得過的?我想假使我們同行,我還能提點提點你……”
“……”唐無心聽這話,敢情江秋暝是不讓她好好玩。什麼都還沒比試呢,當頭就是一潑拔涼拔涼的冷水。
趙良夜回:“既然如此,你提點也沒大用處了。你剛回到你父親身邊,和胡兄也才聚到一起吧。不如,你們去。我老婆嘛,還是我來安慰。”
江秋暝望了望有點受打擊的唐無心,再看了眼面色柔和的趙良夜,最後落在滿眼誠摯的胡遠。
“好吧。”江秋暝同意了,領胡遠往回走。
趙良夜擁着唐無心走入街市,唐無心往他小腿就是一腳:“你說什麼大話,有你在我身邊,我更沒戲了!”
兩個人笑笑鬧鬧度過了輕慢悠長的下午。
以防萬一,唐無心還是先買好了漁具。
回到江家的別墅,他們在門口被僕人攔住了。
“老爺小姐在吵架呢,你們兩位做好準備。”女僕人上了年紀,話語間全是嘆息。
“吵架?”唐無心很疑惑。
和江秋暝相處不多,但唐無心能感覺她是個率性的人。出門之前,感覺還是父女情深,轉眼,就吵上了。
“不會是因爲江總刁難我吧?”唐無心猜測。
女僕搖搖頭:“不清楚,二位進去在客廳等。聽見了,也全當沒聽見。”
趙良夜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和她攜手走進別墅裡。
到了客廳,女僕神色自若,替他們泡了茶。
唐無心拿茶盞暖手,二樓就傳來江秋暝撕心裂肺一吼:“你從來都不爲我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