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辰風睜開雙眼,看到的是茫茫荒漠。
黃沙撲面而來,乾燥的熱風直吹得辰風渾身難受。
他嘗試着轉移視線,卻發現自己好像是被固定住了,無論怎樣掙扎也動不了分毫。
“湮,這是什麼情況!”
探尋無果的他,只好將問題拋給系統。
“列出宿主面板信息中…請稍後…”
【魔祖系統】
【宿主:辰風】
【等級:魔祖】
【天賦技能:靈之掌控(登堂入室)】
【技能:魔波動拳——融會貫通(+)、影襲——融會貫通(+)、十步一殺——(+)】
【麾下魔徒:徐真(不可附身)、柳生(不可附身)、拓拔野(可附身)】
[魔祖信仰值:3(由死忠於宿主的魔徒提供)]
看着出現在眼前的虛擬信息面板,辰風對系統的不作爲更是無語了。
好像自從湮成爲系統新的智腦以後,就一直在改變着。
他都不知道系統這個金手指,對自己到底有什麼作用。
“系統,你還能將信息面板再簡單一點嗎?”
“回宿主…”
“你廢話真多,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還能坑你不成。”
“系統被親任智腦毀得差不多了,我能穩住系統不崩潰都已經算是很不錯的。如果不是我在苦苦支撐着,你以爲你還能有系統可以使用嗎?”
“這就是你坑我的理由!”
辰風已經不想再和湮討論這個問題了,每次湮都能胡編亂造地找出幾個理由,讓他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呼喚我的魔徒是那個拓拔野嗎?”
“難道呼喚我的魔徒已經死掉,變成了一具屍體,所以我才動也動不了。”
“不,準確地說,宿主還沒有響應到魔徒拓拔野的呼喚,還需要靜心地等待一會兒。”
“……?”
“沒響應到魔徒的呼喚,那你那麼早把我的神魂傳送過來幹嘛!”
另一邊。
拓拔野休整片刻,身體多少恢復了一些體力。
沒受什麼傷,只是衣服上沾了些血污,臭不可聞。
他擡頭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沙漠的夜晚冷得可怕,還不知道有多少妖邪詭異隱藏在黑暗之中,他必須得早點趕到魔祖祭壇。
他起身欲走,忽然!一顆恐怖的男人頭顱從沙土中飛出,直撲向他!
沒死?
不……是想死前拉個墊背的!
小看它了……
拓拔野的胳膊上涌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汗毛倒豎。
那顆猙獰的頭顱在他眼裡似乎越來越慢,但他此刻根本就沒有躲開的力道。
它是衝着咽喉來的,讓它咬到喉嚨必死無疑,沒辦法了,送個肩膀給它吃吧。
電光火石之間,拓拔野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他無法全部躲開這次攻擊,但至少可能細微地改變一下被攻擊的位置。
然而就在此刻!
只聽“鏘——”地一聲!
一條滿是血污的手臂自黃沙中伸出,那條手臂上握着一柄殘破不堪,鏽跡斑斑的刀!
這把刀只是看着就知道沒什麼攻擊力,甚至連刃都沒開。
然而就是這平平無奇的刀,卻在拓拔野的眼前劃出了驚豔的光芒!
“噗——”
刀光閃過,那顆猙獰的頭顱一分爲二,從拓拔野身體兩旁掠了過去,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
痛苦的咳嗽聲從黃沙下響起,沙土逐漸顯出一個男人的輪廓。
“譁——”
他左手撐着滿是血污的鏽刀,慢慢站了起來,黃沙從他血跡斑斑的鐵甲上滑落,歸於荒漠沒了聲息。
花白的頭髮在風沙中狂舞,他換了雙手撐着刀,站直了身形,竟比本就不矮的拓拔野還高出一個頭。
平靜深邃的瞳孔落在了林尋身上,他張了張乾枯開裂的嘴脣,發出火石入水般的聲音:
“你是……何人。”
拓拔野驚訝地看着眼前這人,那幅熟悉的臉龐,那身熟悉的鐵甲,無時無刻衝擊着他的心靈。
“部落第一人,血戰狂殺!”
“吾乃狂殺,你又是何人,竟能道出吾名?”
“徒孫拓拔野,向血戰祖師狂殺致意。”
聽到狂殺的確認,拓拔野欣喜若狂,卻又升起不解的疑惑。
“祖師,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部落不是說你早已經戰死了嗎?”
“拓拔野!”狂殺收起無邊殺意,怔怔地看着拓拔野,“沒想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部落現在怎麼樣了?”
拓拔野跪倒在黃沙之上,口中哽咽地說道:“祖師,求你救救部落吧。”
隨着拓拔野一番敘述後,狂殺的怒氣蹭蹭往上衝,散發出的殺意讓拓拔野透不過氣,快要窒息。
“祖師,我…快…喘不過氣了。”
似乎也發現了拓拔野的狀況,狂殺冷靜下來,將外放的殺意驅散。
“吾,誓死守護部落,但,現在實在是無能爲力啊!”
“吾深陷於黃沙之中,被天地規則制約,一步也不能離開這裡……”
“那!”
“不過我可以護你前往魔祖祭壇,請求魔祖拯救部落。”
“多謝祖師。”
雖然沒能請動祖師出手救援部落,但有祖師的保護,他卻是能安全快速地抵達魔祖祭壇。
只期望魔祖他老人家好說話,原諒他靠血戰祖師走後門到達魔祖祭壇。
在血戰狂殺的保護下,拓拔野很順利的就來到了大漠中央的魔祖祭壇。
說是魔祖祭壇,其實也就是一塊不大的天然石板上,聳立着三根古樸破亂的石柱子。
石柱上邊刻畫着奇形怪狀的字符和壁畫,卻因爲風沙的侵蝕,已然模糊不清。
將拓拔野送到魔祖祭壇前,狂殺就不再前進。
“我無法進入魔祖祭壇,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祖師。”
狂殺道:“你過來。”
拓拔野走進狂殺的身旁,狂殺閉上了眼睛,嘴裡唸唸有詞。
突然,一條條細密的血線憑空出現,在拓拔野眼前一閃而過。
拓拔野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這些密密麻麻的血線在手腕,腳腕,眉心,心臟各處鑽了進去。
強烈的疼痛迅速從渾身的每一處血肉傳來。
拓拔野手腳僵直,大汗淋漓,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詭異的血線在他身體各處遊走。
“祖師,這是什麼?”
狂殺眼睛猛然一睜,瞳孔裡的光彩迅速黯淡下去幾分,但他臉上卻帶着笑:
“吾生於部落,長於部落,沒有師承,只有悍不畏死,於殺氣血氣中磨練自身的勇氣。”
說到這裡,他上上下下瞧了拓拔野一眼,伸手往旁邊一招,便有一把奇異的長刀破空而出。
長刀快速飛來,直接落入拓拔野的手中。
拓拔野緊握長刀,隨意揮動幾下,便有血殺刀芒冒出,破開虛空,斬斷風沙。
狂殺再道:“此刀隨某一同征伐,離鄉時因錢財不夠未能開刃,身有餘財時,已無需開刃,它身上的殺氣血氣,非常人能抵擋。”
“你卻能握住它,不錯,很不錯……”
狂殺咧嘴一笑,一縷花白的長髮垂落至他嘴邊。
“別人知吾駕馭血氣,混戰無敵。卻不知吾不懼生死的奧秘,皆來自兒時山中,偶然所得的一條血線。”
“你既能握住我的刀,想來也能擋住它的鋒利,我將他傳授於你,希望你能帶領部落走得更遠。”
狂殺的聲音在拓拔野的耳中越來越模糊,疼痛已經完全侵佔了大腦。
鑽進體內的血線所過之處,一會兒冰寒,一會兒灼熱。
一會兒如刀割斧砍,一會兒如螺旋揪心。
指甲已經刺破了掌心,牙齒也早已咬破了嘴脣,拓拔野已經叫喊不出,掙扎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