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藉着上一次高銀柳和李藥師來了一趟，把東邊這一家打的四分五裂。”
“東邊，變得更亂。”
“但是我目前還在這個地方，沒有着急過去。”
高銀柳在一旁聽着，忍不住皺眉：“上一次打過之後，你不是要把東邊收下來嗎？”
隆慶轉頭看了高銀柳一眼，自嘲的笑了笑：“吃的太多，吃撐了就得吐出去。”
唐燦微微一怔，想到了許負和劉裕他們這一夥人，開口問道：“你是吃了一半被迫吐出來，還是一點沒吃就吐出來了？”
隆慶深深的看了唐燦一眼，嘆了口氣：“人心不足蛇吞象。”
現在說起，他仍是有些不甘心：“那麼大一塊肥肉，那麼大的無主之地，你能不吃？”
自嘲的笑了笑，隆慶藉着說道：“可是沒想到，那一塊肉，真他孃的燙嘴啊！”
“我帶着所有的人，將近兩千個弟兄。”
“把整個西邊都給搶了，本想着從西邊開始，一點點的往裡突進。”
“但是沒想到，上他孃的當了！”
“我還以爲是我的速度快，所以能拿下西邊，沒想到，西邊這羣癟犢子，全他孃的是王八蛋……”
隆慶罵罵咧咧，但是唐燦也算是聽明白了。
簡單的說，隆慶把地方搶下來了，結果手底下天天暴亂。沒幾天的功夫，手底下的兩千來號人，就被暴亂的西邊收拾的一千都不剩，只能不情不願的撤出西邊。
撤退的過程中，又損失了一些人……
唐燦嘆了口氣：“你現在還有多少人？”
“不到五百。”
“接下來你怎麼打算？”
“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隆慶獰笑一生：“我要去西邊，把西邊那些癟犢子從頭殺到尾！”
“別去了。”想到女帝對西邊的打算，唐燦忽然開口：“西邊暫時先放下，那邊……還有變數。”
隆慶神色微變，脫口而出：“大涼？”
“嗯。”唐燦點了點頭，並沒有刻意的隱瞞隆慶，伸手撿起一根草棍，在隆慶胡亂畫出來的地圖上點了一下：“這裡原來是大涼的西南諸羈縻州，再往東北，就是大涼的安南軍。”
“但是現在，西南這些羈縻州的地方，已經是大涼的安南軍的大營。”
“這裡，二十萬大軍。”
“大非川西邊，一共多少人？”
“也有二十萬，但是都是分散的。”
“嗯。”唐燦點了點頭：“只要等一等，大涼肯定會忍不住對西邊動手。”
“到時候，西邊就會更亂。”
“你的意思是讓我到時候去搶西邊的肥肉？”隆慶皺着眉頭，心中權衡這件事情可能性。
“也對，也不對。”唐燦雖然沒有什麼指揮作戰的經驗，但是吃肉的經驗不少。
而且，他也只是爲隆慶提供一個思路、建議，而不是命令。
“我的意思是讓你過去吃肉。”
“從一頭殺到另一頭，能吃多少肉吃多少肉。”
“雖然吃肉，但是卻不佔地盤，搶了東西就走。”
“最終你的根，還是要落在這裡。”
“有高昌在你的背後，你的根留在這裡，最穩妥。”
隆慶的眉頭皺了起來。
原本，要是讓他重整西邊的那一塊肥肉，難是難了一些，但是未必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可是現在……按照唐燦的說法， 只是過去搶一波，這個成功的可能性，就更高了。甚至可以說沒有難度。
“這裡不好紮根。”隆慶搖了搖頭，皺眉道：“大非川一直以來，都沒有人掌控和高昌的通道。”
唐燦點了點頭，忽然咧嘴笑道：“我一直以爲大非川是沒有規矩的地方。”
隆慶臉色一僵。
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唐燦繼續說道：“大非川肯定要出來，你就在這裡等着他們，以逸待勞。”
“來的人多你就跑，人少你就搶！”
“你不怕王都沒有鐵器？”
“不怕。”唐燦笑了笑：“王都的鐵器我有別的辦法。”
“你在大非川，不需要考慮王都，只要顧着你自己，怎麼打舒服，怎麼踏實，那就怎麼來，用不着束手束腳！”
隆慶的呼吸一滯，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唐燦：“你說真的？”
“自然是真的。”唐燦點了點頭，認真的問道：“就看你，如果你準備紮根，需不需要我從王都調人過來，在這裡給你當支援。”
隆慶皺着眉頭，望着自己畫的地圖，不斷衡量、思索。
片刻之間，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當即說道：“不需要。”
“我最近一段時間在這裡盯上了一口肉，但是一直不好下嘴，因爲他們好像是要去高昌做買賣的。”
“既然你這麼說，我可以直接把他們吃了。”
說話之際，隆慶目光灼灼的望着唐燦，想要看看他之前是不是說的假話。
唐燦面色不變，淡淡的說道：“這些事情，你決定就好。”
“好！”
聽到這話，隆慶心中鬆了一口氣：“那就不能浪費時間了。”
說完，直接當着唐燦的面對耶律春才說道：“你也聽到了，帶人去，把那一塊肉咬下來。”
“好！”耶律春才獰笑一聲，直接鑽進了林子裡。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到林子裡傳出一陣低聲歡呼。
想來，是耶律春才把消息告訴衆人，讓他們都很高興。
“讓他們幾個也跟着去吧。”唐燦想了想， 忽然開口提議。
“不忙。”隆慶搖了搖頭：“現在就讓他們跟着去，那纔是送死。”
“等我帶他們適應適應，再去戰鬥，就沒那麼容易死了。”
“嗯，這件事情你看着安排。”唐燦點了點頭：“終歸，我就一個意思，自己人不能害自己人，這就夠了，剩下的，都是你說的算。”
“好！”沒有任何猶豫，隆慶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說完，有些感慨笑道：“幸虧我今天突發奇想來看看，要不然的話，還未必知道這麼多。”
“這些話，我本來都和車原他們交代了，讓他們跟你說。”
隆慶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覺得我爲什麼會慶幸？”
唐燦怔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
隆慶真正慶幸的是因爲唐燦在，他沒有殺了車原，所以才能知道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