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賊栽倒,林書航提着那彎彎的馬刀,快步朝呼彌狼臺那邊跑去。
可等他扶起老人時,卻發現鼻子裡早已沒了氣息,口鼻乃至胸前滿是鮮血,肋骨早已盡斷,戳穿了五臟六腑,就算大羅金仙都沒法讓他復生了。
呼彌爾也跑了過來,可纔剛跑到林書航身邊,疾馳的馬蹄聲已然再次奔近。
剛纔的戰鬥顯然引起了附近好幾個馬賊的注意,有人在反抗,甚至還幹掉了他們一個同伴,顯然已經刺激了這些馬賊的神經。
人跑得再快也快不過馬腿,對方從四面八方合圍過來,四周又空曠,除了燃燒的篝火堆可以稍稍阻擋一下馬匹外,已是退無可退。
林書航背靠着篝火堆,一手持刀,冷冷的看着四周衝來的馬賊。
一、二、三……七個!
衝得最快那馬賊比其他人快了至少幾十米,已衝到身前,他手中挺着一杆三米多的長槍,藉着馬匹的衝力朝林書航胸口直戳而來。
林書航一把推開身旁的呼彌爾,腳下生風,伏羲先天六十四卦迷蹤步啓動,竟在剎那間宛若幻化出了兩三個殘影,晃得那馬賊微微一怔,手中長槍捅了個空。
前方是篝火,駿馬起躍。
林書航則是看準時機高高躍起,身體在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迴轉,右手的馬刀順勢橫掃。
砍中了,但並沒有那種砍透而過的感覺,他沒學過刀法,本意是奔着脖子而去,但電光火石間砍不砍得中就得看運氣了。
似乎是砍在了馬賊揹着的酒囊上,隨即只聽……
噗!
飛躍的駿馬身上,一團黑影隨之從馬背上跌落下來,一頭栽倒進篝火堆,霎時間火光四濺,宛若爆炸一般,顯是被劈開的酒囊中,酒助火勢,將他整個人都直接點燃。
緊跟着一聲慘叫,一個火人從那篝火堆中蹦起,將篝火堆的碳木撥得四散飛濺,他哀嚎着從裡面跑了出來,跌跌撞撞了起碼十幾步,最後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只剩身上那燃燒得噼裡啪啦的火焰,透出一股焦糊的烤肉味兒。
呼彌爾都看呆了,她從沒想過一直以來以爲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漢人丈夫,竟然如此神勇,只眨眼間便已殺掉了兩個馬賊。
她驚詫的看着剛剛和自己完婚的丈夫,卻見林牧遠正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事實上,殺掉這兩個馬賊並不如她想象中那麼輕鬆。
這可不是什麼初級武學。
伏羲先天六十四卦迷蹤步,放緩了走時,它是小週天心法,可以緩慢的聚集靈元,但當你的精神高度集中,用最快的速度去施展它,那它就成了迷蹤步,真正到了高段時,千殘萬影、鬼神莫測!
但與此同時,對靈元和體力的消耗也是極其驚人。
先前憑着一股氣勇與憤怒殺掉第一個馬賊時還不覺得,但此時第二次再施展,立刻就能感覺到身體的疲憊和靈元的不支了。
說到底,他也纔不過只練了幾天的氣,即便加上模擬器此前的獎勵,也才只是個煉氣剛剛入門的新手而已。
“呼哧……呼哧……”疲累的身體和枯竭的靈元。
死人他早在始皇陵時就已經見得夠多了,自己的屍體都見過了無數次,壓根兒就沒感覺,只是在抓緊每一秒時間恢復着。
所謂的‘武道19’就可以宰19個人,看來確實只是理論上的,何況這些馬賊也都不是普通人,而是常年刀口舔血的悍匪,再加上敵我裝備的懸殊,自然不能也按照19個來算。
“嗚嚕嚕嚕!!”
其他還在衝來的馬賊已經看到了篝火堆的情況,勃然大怒,夾腿加速奔來,口中喊着瘋狂的號子。
“你自己走!”
林書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幹掉剩下的六個了,跑也不可能跑得過馬腿,還不如殊死一搏。
反正自己如果死了,模擬器重開,那所有的一切因果都不會保留,反而是救了他們。
而現在,這一戰至少得打個痛快,多殺幾個敵人就多幾個因果幣,說不定還能賺取經驗和武道修爲。
至於身邊的女人?
此情此景誰還顧得上一個模擬器場景裡的女人?女人只會礙手礙腳!
可顯然呼彌爾並沒有聽他的。
“我不!”
她此時早已擦乾淨了先前臉上的淚水,別說呼彌爾了,即便是部族最小的孩子都知道,在草原上,最沒用的就是眼淚。
呼彌爾撿起剛纔那馬賊掉落的長槍。
三米的長槍對呼彌爾來說有點太長太重了,即便她本身並不算嬌弱,可提起來也仍舊是十分吃力,但雙手加上腋夾,倒也能勉強舉起端平。
她用力的舉起,大聲喊道:“我要給阿公報仇……我、我要和我的男人一起!”
操,傻×!別拖累自己就好!
馬賊已快衝到身前,再勸已經來不及,林書航一聲暗罵。
這次衝上的是兩個,一人手中甩着一柄連鎖鏈都帶尖刺的流星錘,將那帶錘頭在空中掄得舞圓,另一人則是揮舞着彎月般的馬刀,朝着林書航的位置左右夾擊而來。
林書航深吸口氣,往前衝了幾步,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元調轉,伏羲先天六十四卦迷蹤步再次展開。
按他此前的標準,當步法展開時,最少也有三四個殘影,可這次卻只幻化出來了一個,靈元在瞬間枯竭,以至連林書航的呼吸都在這瞬間驟停,整個五臟六腑就像是被人用手拽在一起提吊了起來一樣,讓他的所有經脈、內體都在瞬間繃緊。
靈元枯竭,全身宛若連血液都被抽空,這種感覺早在上次和闊臺哲別摔跤時,林書航就已經感受過了。
此時早有所料,一口氣屏住,就像憋氣一樣,身體的所有不適感都被他暫時強行壓下。
幻化的殘影讓左側馬賊的一刀刺空,躍空的林書航轉而一刀砍向他的脖子。
此時的屏氣讓他精神高度凝聚,毫無花哨,竟然一擊得手。
彎曲的馬刀精準無誤的劈在那馬賊的脖頸處,藉着馬匹前衝的慣性,一顆人頭竟直接高高飛起。
可隨即背上傳來劇痛,那流星錘終究無法再避開,打得林書航喉嚨一甜,剛纔憋住的一口氣猛然泄掉,內體靈元的枯竭感在這瞬間成百上千倍的反饋而來,讓他傷上加傷,整個身體都好像要被撕裂開一樣。
那馬賊顯然並不太在意同伴的死傷,得手時發出得意的‘嗚嚕嚕嚕’聲,可下一秒,那個本該被他一錘砸飛的傢伙,居然在那瞬間反手抓住了他流星錘的帶刺鎖鏈。
林書航隨之墜地,拽住鎖鏈的手一陣劇痛,但就是不放,全當這身體不是自己的。
幹一個夠本,幹兩個就賺一個啊!
仍由其墜地的同時,兩隻手將之死死拽住。
雙手的刺骨感相比起身體此時的疼痛而言其實已經不算什麼了,竟將使流星錘的馬賊強行扯下了馬來。
那馬賊大驚,他那鎖鏈爲防別人抓扯,其上半截可都打上了細細的釘刺,抓之手爛,可這人居然真能赤手空拳的去抓,甚至還死拽着把他扯下馬來。
這哪是人?這他媽簡直就是個怪物!他不知道疼的嗎?!
馬賊重重落地,屁股精疼,跌了個眼冒金星、七暈八素。
但相比起已經重傷的林書航顯然要好了太多,他趕緊頭暈腦脹的翻身爬起,臉上大怒,可還不等他衝上去結果了林書航。
噗~
一根長槍的槍尖已然從他胸口處穿透而過,捅出一蓬骯髒的臭血!
林書航此時已經疼得動都動不了了,可卻把一切看得分明。
還好這不是老美那噁心人的電影,還以爲會是個拖油瓶呢,這婆娘給力,下次進來老子補你一個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