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凌,有沒有什麼想問的?”虎妞半躺在肥貓身上,小巧的身子幾乎全部塞進了肥貓懷裡,連臉都被遮住了大半。
孫凌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輕輕撫了撫虎妞的頭,猶如在龍門鎮布莊那次一樣,然後輕聲說道:“很少看你這麼累的,睡會?”
虎妞沒有回答,而是將自己的身體往孫凌的懷裡靠了靠。孫凌突然感覺有些心疼,這種感覺來的很突然,也很莫名,但是卻讓他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一瞬間,孫凌想到了初見虎妞時她雙眼中蘊含的淚水,現在他知道,那淚水中映照的確實是自己,但是孫凌並不想追問什麼,他知道那些並不重要,起碼跟虎妞比起來絲毫不重要。
衛子軒、諸葛知秋等人靜悄悄的離去,而薛雪兒則給了孫凌一個安心的微笑後,也隨大家離開。對於薛雪兒來說,虎妞好比親人一般,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有這種感覺,雖然是第一次,但是那種熟悉和依靠的感覺,讓她印象深刻,所以她纔會不惜與孫凌鬧僵,對他發火,從而讓虎妞留在自己身邊。薛雪兒不知道自己是否見過虎妞,但她知道虎妞必定會成爲自己的摯友,親人,一切在見到她的那一剎便順理成章的發生了。薛雪兒很享受現在的生活,與虎妞、與孫凌一起,她有種感覺,一切似乎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虎妞這一覺睡的很死,待到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不可視人。爲了讓虎妞睡的舒服,孫凌一直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勢沒有動過分毫,於是虎妞醒來後,孫凌感覺腰腹一陣疼痛。不是因爲長久固定姿勢所產生的痠痛,而是被虎妞秀手擰的。顯然睡夢中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了,虎妞又恢復了她往日頑劣霸道的一面,這讓孫凌不禁想起鸞鸞的自稱,暗道虎妞是不是也喜歡上了“女王大人”這個稱呼。肥貓一旁暗自偷笑,心想幸好孫凌這個傻瓜在這,不然捱揍的肯定是它。
隨着“小爺,小爺”的喝聲想起,龍門私塾又恢復了往日的情景,有人捱揍,有人捱罵,有人打鬧,有人苦修,一切顯得怪異而又和諧,就在這種怪異的和諧中,修界的平靜迎來了真正意義上的危機,終於有修士死在魂蠱之下了!
死在魂蠱之下的修士修爲不高,不過人仙境而已,但是人數不少,足有六人。說起來這六人中其中幾個與孫凌還有過一面之緣,他們乃是夾龍山飛雲洞守琴真人的弟子,曾與虎妞起過沖突,被她狠狠的教訓了一頓。也是在那次衝突中,雪仙子一戰揚名。雖然孫凌對那飛雲洞的弟子毫無好感,但這並不影響他對這件事的重視,魂蠱既然已經可以收走人仙境修士的生魂了,就說明這件至邪法寶距離大成僅有一步之遙了。
此時昆虛之內,玄道子面色沉重,如今形勢的嚴峻程度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本來修界有維持世俗界安穩的職責,所以在世俗界戰亂
四起的時候,纔有諸多修士來到戰場之上,做着打掃戰場,安撫亡靈的工作。但是因爲魂蠱,這些修士紛紛從世俗界撤離,回到了自己的宗門,玄道子幾番動員、勸說,收效甚微,甚至許多地仙境的修士也都龜縮起來,不敢現世,畢竟誰也不想下一個被魂蠱拘走的生魂上,刻着自己的名字。
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震得大殿微微顫動,玄道子轉過身,見師弟齊德隆匆匆而來,忙問道:“如何?可通知下去了?”
齊德隆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雖然諸國同意暫時休戰,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對於神州大陸外的一些小國,我們的影響並不大。”原來爲了防止世俗界因戰亂沒有修士在場而產生太大的災難,非常時期玄道子只能暫時利用道門在世俗界的影響力,強迫諸國暫時休戰。但是除了神州大陸外,其他比如薩比國之類的蠻夷民族,由於道家的輕視,以至於在那些國家道門的影響力並不大,即便他們現在答應休戰,但戰事再起,也只不過是個契機的問題而已。歸根到底,魂蠱纔是關鍵。
“關於魂蠱,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玄道子問道。
齊德隆回答:“是,當時那片戰區只有飛雲洞的弟子,並無其他修士。而且死去修士的屍身上沒有一絲傷痕,說明持有魂蠱那人乃是用魂蠱直接抽取他們的生魂,並非像往常一樣先亂人心智,待他們相互廝殺死亡後,再收集魂魄。那人竟然能使得六名人仙境修士毫無反抗,修爲最低也不在你我之下了。”
玄道子沉着臉聽着,待齊德隆說完後又問了一句:“雲天呢?最近可有何異樣?”玄道子口中的雲天乃是指的他的二徒弟葛雲天,前些日子何采詩曾來過一次昆虛,將對於葛雲天的懷疑想玄道子提了一下。雖然何采詩當時明確說明只是有些無理由的猜測罷了,但玄道子還是將此事放在了心上,畢竟何采詩不必尋常修士,既然他會親自來向自己說明,那就表示此事並非無端猜測。雖然玄道子對於自己的徒弟十分信任,但還是讓讓師弟齊東強暗中觀察於他,畢竟當初與魂蠱有所牽連的乃是他的父親,樂城城守葛亮。
“我剛纔與二弟打過照面,他說這些天雲天一直在昆虛內處理各項事務,並無異常。另外我找門下弟子確認過了,雲天的父親葛亮確實在數十年死去,他畢竟只是人仙境,壽命有限也是正常。”齊德隆答道。
玄道子皺着眉頭苦思了一陣,開口說道:“再找不出魂蠱的線索,便只能兵行險招,動用下下之策了。”
聞言齊德隆臉上現出擔憂之色,玄道子口中的下下之策他也知道,那便是強行向毒谷發難,轉移衆多修士的視線,以便降低魂蠱在修界造成的恐慌。但是……齊德隆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雖然種種跡象表明毒谷確實參與了在遺脈山區對孫
凌等人的圍殺,但是我們現在並沒有確鑿的證據,冒然發難,恐怕難以服衆。”
這個問題玄道子當然想過,不過相對於魂蠱給整個修界帶來的威脅來說,毒谷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況且諸葛彥確實曾派人深入遺脈山區,圍殺孫凌,發難也不算冤枉了他。諸葛彥勾結昆玉瑞奪取毒谷一事,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早在孫凌等人大鬧毒谷之際,衆多修士便已經看清了諸葛彥的真面目,但衆人並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毒谷乃是七門之末,投靠勢大的化形門也不算什麼過錯,尤其是在崑山步入天仙境後,更沒有人會隨便議論此事了。但是如今毒谷竟會公然背叛化形門,以毒谷的實力和諸葛彥的膽子,若是沒有後臺他定不會這般自尋死路,由此可知,毒谷背後肯定有着一股見不得光的力量。
向毒谷發難,除了可以轉移修界的視線外,玄道子也存了一絲探探毒谷背後勢力虛實的念頭。更重要的是玄道子並沒有打算以昆虛的身份出手,如今修界還有另外兩個人,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行事風格,在對付毒谷這件事上,都比他玄道子要合適的多。“師弟,你且聽好。”玄道子聚聲成線,將一番密語送入齊德隆耳中,隨後凝重的叮囑道:“就按我所說的,你去一趟昆虛深處,注意除了孔皓飛外,此事不要讓其他人知曉。君釋劍那邊,我親自走一趟。”說完玄道子便出了大殿,騰空向着南方飛去,而齊德隆則一頓之後,轉身行向昆虛深處。
此時的諸葛彥,還不知道毒谷將迎來怎樣的狂風暴雨,對於這本該意料到的危機,諸葛彥毫無察覺,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瞭如何應對面前之人的身上。
坐在諸葛彥面前之人,乃是名震修界的絕頂修士之一,飛天門門主——銀翹王。說起銀翹王,在修界也是一傳奇人物,單純從修爲論起,即便是現在已經幾將《縛魔圖》修至大成的崑山,也不敢坦言勝之。這飛天門與化形門不同,門主之位並非傳承所得,而是曾爲散修的銀翹王,在加入化形門後,憑藉武力一點一點打下來的。其人戰鬥起來如瘋如魔,但凡爭鬥,要麼勝,要麼死,自出世以來,銀翹王歷經數十場爭鬥,沒有一次認輸,也沒有一次輸過。雖然以前很多修士愛惜生命,並不會像他那樣生死相搏,對戰中難免留手放水,但銀翹王一路征戰下來,登上門主之位後,便再無人敢言勝他,即便以前修爲高於他的人也不能。如君釋劍所說,銀翹王乃是天生的戰士,每一場戰鬥都可以給他帶來質的蛻變,數十年便能從地仙境進階天仙者,千年來唯此一人而已。
這銀翹王雖是飛天門門主,但門內大小事宜,皆交給弟子處理,他則每日修煉,不理俗世。即便如此,整個飛天門依舊以銀翹王爲尊,也正是知道這一點,諸葛彥才親自上門拜訪,與之同來的,還有他的父親諸葛青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