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在大夏朝,算不得稀罕,卻仍然是奢侈之物。官邸,是少有的幾間捨得將玻璃掛在牆的,因此外面的天色,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等到月樹梢的時候,姜璜仍然不願放程晉州走,依依不捨的以黃昏相約:“一起吃些便飯,和其他星術士談談,你的想法很有……創意。”
“我還要回去複習一下鄉試的內容,眼看着就要考試了。”程晉州呲着牙拒絕。
姜璜將常年訓練的眉頭皺成花式結構道:“星術士還考什麼科舉。”
“我想做官。”程晉州攤開手道:“程家是貴族世家,要有支撐,看目前的情況,我短時間內恐怕是難以擁有星陣……”
“等你三星術士,幫你找幾個好的扈從。”姜璜許諾道:“幾個二三級騎士,是沒有問題的。到時候你想留在京城也好,魚肉鄉里也好,都是極方便的。”
最後一句,他算是開了個笑。作爲皇家星術士,姜璜已經算是謙虛了。三級騎士差不多已經是什麼八大金剛,四大頭陀之類的高手,若是再混雜些小雜魚,等於是公開招募的強悍私兵,比起貴族們的謹小慎微,星術士們完全不用顧忌什麼,再討人厭的三星術士,星術士協會也要捏着鼻子硬挺,他們往往就大膽的很,只要有錢,明目張膽的擴張也無所謂——星術士什麼時候又會沒有錢,唯一的問題只在於有沒有興趣罷了。
不料,程晉依然搖頭道:“誰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到三星術士,但我很快就能拿到舉人的功名……”
“舉人最多做級官而已。”姜璜重新花式跳水的眉頭折騰成花式體操的眉頭。他現在爭分奪秒,是真的想將程晉州留下來。也是久浸世情的人,見程晉州主意已定,勸說他不如順其自然,於是沉吟着道:“若是這樣找人幫你複習,考試前的這段時間,就留在我的官邸。”
習,自然是有深意的。他卻是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經做出了相當的許諾。他反而頗爲期待的等着程晉州的答覆最怕這位年輕的星術士有精神潔癬之類的問題,只想憑自己努力等等……那他也是無能爲力。
當然。姜璜星術完全是高看了程晉州。對於小程同學來說。再沒有比作弊更需要籌劃地了。他甚至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道:“你能保證我得到舉人地功名?和其他人地一樣?”
姜忍住笑了起來輩子。他見多了爲權勢而奔波地人。卻沒見過原本應該獲得更高權勢。卻孜孜於低級權勢地傢伙。他用右手拍拍自己地臉頰是年輕時地招牌動作。接着又指向外面道:“要是其他地星術士。在這種朝廷掄才大典恐難保證什麼。但我是御用星術士。保你一個舉人。也是沒問題地。走們出去吃點東西再繼續。
”
看起來。他是要將程晉州給用回來了。
小程同學精明地道:“截至鄉試前一天。我都可以過來幫忙。”
小聰明一眼看穿。姜璜失笑搖頭。起身開門晉州跨前一步先將之打開。不論身份如何前這位也是一百多歲地老人了。
外面只有姜璜自己的幾名貼身僕從仍等着,席無庸他們畢竟是星術士有自己的事情,不能久候於側。一名年長的管家躬身爲姜梳理衣服並隨着他的步伐擦拭手臂。鵝毛筆免不了會濺出來,尤其姜從來都不注意的情況下,右手更是會留下點點痕跡,不過他只需要照常走路就可,管家自然會在行進中,爲他完成擦手的工作。
就其做派而言,更重要的是體現排場。其他人拼命的用軟布抹手的時候,姜璜大跨步的甩着手臂,同時還有人依着節奏爲他擦乾淨,僅僅是訓練這樣一名管家出來,也要費盡心思了。
晚餐是簡單的鹹肉紅腸,特別的地方在於既有蔬菜湯,又有帶着濃香的肉湯,最後是烤的酥爛的餅子,姜璜一邊將餅在肉湯中,一邊低聲笑道:“我的牙齒有些鬆動了,胃也不好,這些年就儘量少吃油膩和堅硬的東西,這些是聖堂的牧師教給我的法子,味道還不錯。我特意把廚子送去聖堂好幾個月。”
程晉州挑挑眉毛,西餐式的饃,不是聖堂的牧師們,還真是想不出來。
……
入夜的夏京,正是牛鬼蛇神們暢遊的時間,呂安平與趙權負各自摟着個女人了馬車。二人都是王公子弟,又臭味相投,一時間卻走的近了起來,再加幾次於秦樓楚館間的恰逢其會,竟好的如同哥倆一般。
他們都纔是不到十八歲的年齡,家庭的因素催之早熟後,也就少了管束
L的馬車竟然也是違規的四架馬車——天子六架而公:然在大夏朝已經將允許使用四架馬車的範圍擴展到了全部的伯爵貴族,但卻從來沒有拓展到繼承人身。
當然,半夜三更也沒有哪個吃飽了撐住的傢伙,會來檢查東山王府的車輛,趙權負就安心的躺在裡面,一手摟着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女人,一手舒爽的拍着肚子笑道:“何曾想到,京城竟是如此煙花繚繞之地。煙花漂亮!”
他猛的親了右手的女孩一口,哈哈的笑了起來。順勢在車滾了起來。
自從人們懂得用“胸帶挽具”替換“項前肚兜挽具”之後,一匹馬的負重能力就從5:驟然提高到了15:,基本單馬拉的小車勉強能坐兩個人,但兩匹馬拉的車,已經有過四座轎車的空間,四匹馬拉的車雖然沒有6噸的載荷,其空間理論也能比擬加長的豪華車。當然,街道的容量有限,兩匹馬以,增加更多的是度,但車內仍然寬敝的足以讓趙權負玩個痛快。
呂安平同樣揉着身側的軟肉笑道:“只要有錢,在京城沒有什麼買不到的。自從來了這裡,東山我就不願意回去了,要不是……哈哈。”
他頭腦沒有糊,不敢在青樓女子面前胡說些家族的事情,否則一旦掛爭寵怨望之類的評價,會是很麻煩的事情。
趙權負更肆意一些,胡亂親着身旁的女孩,含糊不清的道:“我就是眼饞你家的那個舞隊,那一羣有五六十個人,都練了一身的軟功,等我繼……以後,我也要養一班,不對,養好幾班。”
舞隊是在人門的時候,爲之表演的,平日裡呂安平也不好接觸,這刻深有感觸的道:“老爺子不讓我碰,次偷嚐了一個,險些捱了打,等我成了正經的星術士,自己養兩班,一邊玩一邊看。”
“你不是拜了個二星術士當老師,麼現在還沒有升級?”趙權負被嚼的有些大舌頭,口音更是黏糊起來。
“都沒教,只說打牢基礎,爺爺都打了的基礎了。”說起這些呂安平也生氣起來,將身邊的女孩子一推,故作神秘的道:“說起這個,最近幾天皇家星術士協會可是忙的很,包括我們,每個人都排了輪值,包括幾位三星術士,也是每天都有一個,我得先去趟官邸。”
他說着就探頭:去吼道:“呂達,去官邸。”
趙權負些不爽的推開女人,道:“現在去?”
“明天早肯定是起不來了,不如宿在官邸,免得遲到。”呂安平說着將自己身邊的女人趕下了車,道:“我要換車過去了,險些忘記,這車招搖了點。”
“換什麼車,我們一起過去。”趙權負掃興的將身邊靠着自己的妓女也推了下去,他其實是想看看星術士官邸是什麼樣的。
呂安平本就有炫耀的心態,見車也沒有其他人了,探頭出去吩咐道:“去姜璜星術士的官邸。”
說完,他斜躺了下來道:“我師父鄧著星術士,是最受姜璜星術士器重的徒弟,當年父親親自出面才確定下來的,你若是進去,什麼東西都不能碰,只能看不能說,記得了。”
“記得記得。”趙權負早就不耐煩了。
夏京夜晚並無宵禁一說,內城仍然熱鬧非凡,貴族們白天忙碌,晚就會換另一副臉龐,掛着王府旗幟的四輪馬車在街道是暢通無阻。臨到官邸跟前,呂安平又找了相熟的夜店,進去喝了兩碗醒酒湯,並拉着趙權負將全是酒氣的衣服也換了下來,一番嶄新之後才重新車。流程竟是精熟。
趙權負就笑:“你膽子小的和女人的一樣。”
他還沉浸在煙花世界裡。
“進官邸別說這些。”呂安平用冷水洗了臉,清醒的道:“有些星術士脾氣不好,真給你一記灼燒火球之類的,肉熟了都沒地去告狀。”
“運氣好了被看中,那我也達了。
”趙權負嬉皮笑臉的回了一句玩笑。以他的家世背景,要是稍微有些星術士的資質,也至於找不到星術士教授,反正星術士學徒多了去,能不能晉級,最終看的仍是自己。
兩人說說笑笑的走進了官邸,他們走的是側門,一起進去出來的還有許多星術士學徒。能在這裡做事的,除了師父有身份,並受其喜愛之外,家世身份也要不錯,同樣是做雜務,在皇家御用星術士的官邸,就同在大本營做小參謀跑腿一般,機會更多,能學到的也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