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案

結案

果然,第二天人證便出現了。丞相府的一名侍衛來找沈博競自首,說是受丞相指使,方纔殺了何穎。

人證物證俱全,這丞相已無活路。

御書房。文帝每逢煩亂之時便會命人點上龍腦,縷縷薰煙飄出,御書房內氤氳一片。

“沈將軍,何穎一案有結果了嗎?”文帝坐在御案上,低頭不斷地寫着什麼,沈博競來了,也沒有擡起頭,只是動了動雙脣。

本來沈博競一路來的時候,心裡總是止不住有一份莫名的迷惘,看到文帝的瞬間,沈博競頭腦卻不知爲何突然格外明晰,雜亂多日的思緒忽然就理清了。一直牽扯着自己的線,也總算看清了另外一頭是什麼。

“皇上,雖然現人證物證都有了,但臣依然覺得此案疑點重重,請容臣再查幾日。”

“此案關係重大,朝中甚至連百姓間已經是人心惶惶。我看既然已經人證物證俱全了,就不必查了。今日便給大家一份交代了吧。”文帝依然沒有擡頭,沈博競只看到他上半邊臉,棱角分明的五官,雖然逆着光看不太清,卻露出一股道不明的鋒芒。

“皇上,正是因爲此案關係巨大,纔要查過一個水落石出,現在疑點實在太多,不可就此公告天下。”沈博競這一次,語氣間卻少了以往的輕浮,多了一份如臨大敵的沉穩。

“你倒說說有何疑點?”

“單是丞相會不會蠢到這個時候派人殺了何穎,而且留下如此多的證據已是本案最大的疑點。”

“殺了人,總會留下證據的,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說的大概就是如此,你也不用介懷於此。沈將軍,我朝已經死了一名大臣,現在又軟禁了一名,朝中人心大亂,百姓已經等不及了。”

“到底是百姓等不及了,還是皇上等不及要殺了何穎?”

文帝終於擡起了頭,看着沈博競,卻笑得詭異,換作是別人,一定早已嚇得發抖,“沈將軍,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畢竟眼前人是沈博競,哪會就此被嚇到?只是沈博競也收起了那份拘謹,“臣什麼意思,皇上怎會不懂?”

文帝放下了筆,依然是笑顏如花,“沈將軍,你總算是明白了?”

“皇上,臣自從從江南迴來之後,心裡一直疑霧重重,今日總算是看清了。這何穎是你殺的吧?”

文帝沒有開口,只是依舊笑着,淡定地看着沈博競。

“怕是當我尚在江南之時,你便佈下了這局。先是向如妃暗示會立她爲後以博取何穎的信任。之後叫何穎去查案,那時我和丞相都以爲你是去清剿我的人,沒想到那僅僅是你的一步棋——你明知道何穎會藉機削弱丞相的力量,你也默認了,就爲了給何穎一份自滿,並藉此激怒丞相。等水到渠成了,便殺了何穎,栽贓丞相,倒算是一石二鳥之計了。”

文帝依舊只是笑。

“若是按着以前的局面,你被丞相和何穎牽制着,實力得不到完全的發揮。手腳被束縛了,贏我的機會自然是小。於是你便索性先假裝重用何穎,以打破他們的平衡,一舉把丞相也殲滅。現下,朝中沒了兩人牽頭人,羣臣自然是人心惶惶,這就是你收兵的最好機會,實力上來了,方能與我一爭。”

“皇上,十年不見,爲師想知道你是從哪裡學會的這般處心積慮?”

文帝這次,總算是出聲了,卻迴避了沈博競的問題,“朕只想告訴你,我已不是當日跟在你屁股後面的那個小弘湛。你我一役,誰勝誰負還是未知。”笑容裡的詭秘之氣卻越加濃重。

這下,沈博競卻是突然淡定,以往他在明文帝在暗,摸不清他的底,自然是小心翼翼,現在,知己知彼了,真正的站也打開了,“確實,誰勝誰負無人知曉。可是弘湛,爲師忘了告訴你,此刻是你收兵買馬最好的時機,也是我增強實力最好的時機喔。”

說罷,沈博競一躬身,徑直往門口走去,嘴上卻是不停,“若是按照本來的局面,你的賭注最多隻是這皇位,現在弄得這般複雜,若你輸了,便連命都不保了。”

沈博競走後,有人來報,如妃情緒失控,流了產,文帝只是低下頭,揮了揮手,便繼續批閱奏摺。

心裡想的卻是:又省了我一事。

毫無懸念的,幾天之後,丞相結黨營私,刺殺何穎,被判絞刑。

丞相死了,柳大爺連着幾天都寢食不安,這萬菊園的生意雖然不會說沒了丞相就等着倒閉了,可終究是少了一個大客人啊,想這丞相這幾年爲柳大爺貢獻了多少紙鎮啊!非常時期,當然不能坐等新客人到,柳大爺決定給萬菊園來一番大裝修,以新面目吸引更多顧客。這事關乎萬菊園的前途命運,柳大爺當然得親歷親爲了,從帷帳到桌椅都得親自選購,畢竟只有他最懂恩客們的心意啊。

所以丞相行刑的那天,柳大爺本來想說這一場主顧多年,無論如何也得去送一下吧,可準備出門小倌又在嚷嚷新送來的桌椅怕是被調包了,柳大爺無奈之下只得親自出門去找老闆解決。

本來走得好好的,柳大爺卻突然被拉拉進一個小巷子裡。

被來人的手臂禁錮着,看到那人的手還圈着自己纖細的腰身,柳大爺憤怒了,“誰?想不付錢佔我柳無愁的便宜?我告訴你,沒門!”

“逸朗,是我。”熟悉的聲音響起,柳大爺轉頭一看,是崇善。

“哥哥,怎麼是你?”柳大爺上次見到崇善,已經是大半個月前的事了,思念至極是當然的,但亦是不得已,現在崇善突然出現,自然是又驚又喜。

“現在太危險,我來看看你。”崇善知道自己越了禮,便馬上鬆開了手,爲柳大爺理了理衣衫。

“哥哥是說丞相之事?”

崇善依然是那般儒雅,笑着看柳大爺,“我說的是皇上。”

“哥哥的意思是?”柳大爺似乎是知道崇善想說的是什麼,卻又摸不準。

“看了皇上不是沈博競當初想的那麼簡單,這次他的所爲,每一步都讓人摸不透,卻每一步都讓人驚心,說實話,連我都覺着陌生。”崇善的眉也皺了起來,他和文帝從小一起長大,他不是不瞭解文帝的才智,只是這次這一着,他也沒有想到,“他越來越可怕了,我擔心終有一天,他會傷到你。”

柳大爺臉上是無奈的笑容,“哥哥放心,他捨不得我死。”

崇善卻是一陣心酸,“哥哥知道,他依然是愛你,可我也知道他依舊是想不通。我始終是怕,怕他那人失了理智。”

“哥哥放心,即使他不愛我了,也捨不得我死,畢竟我對於他,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柳大爺想了一下,把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個藍色的小瓶,,“哥哥,這個就是他給我的,這就是煙花。”把瓶子遞到崇善面前,柳大爺繼續說,“他說只要我拿這煙花毒死了沈博競,便拿着空瓶子去裝幻蝶的解藥。現在只有我可以下這毒了,他不會自毀我這一隻棋子的。”

崇善一鎮,拿過瓶子,輕撫着。瓶身不大,也沒有多少裝飾的花紋,卻透着光,精緻而美麗。

“逸朗,這毒,你打算下還是不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這兩個人,誰贏了,誰就有解藥。”柳大爺搖了搖頭,便死死地抱着崇善,“哥哥,我說過,我不會讓你死的,這解藥我是一定會拿到的。你放心吧。”

崇善覺着一陣酸澀涌上眼眶,雙手用力抱着柳大爺,抓着小瓶的手也漸漸發白,“逸朗,哥哥只有你平安。”

柳大爺實在受不了這般悲切的氛圍,鬆了手,笑着看崇善,“放心,他沈博競尚未心動,就是要下,也得等些時日,就讓他們去鬥,我們倆就靜靜等着,等我們的機會。”

崇善也擠出一個笑容,看着柳大爺。

柳大爺沒有說出口的是,哥哥,在這般雲詭波譎之下,我只求你的平安。而我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這是一樁案件的終結,卻是另一段紛雜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1.下章起進入第二卷,也就是說戲玉來啦~雙方實力都盡現了,真正的鬥法也就來啦~!之前的皇長子什麼的就要出現啦~當然,總有些大boss還隱藏得很深。。。。。。

2.不知道會不會有親沒有看到,昨天說了,現在的第二卷只是把原來的第一卷拆開而已,也就是說原來安排的二三捲回憶和往後的部分會順移一卷~

3.關於鎖了的文,這兩天看看情況怎麼樣再悄悄開,不要聲張喔~

4.飆文啦飆文啦~一日兩更~大概一更會在中午12:00之前,二更會在晚上7:00,如果哪天心情好,家裡網絡又沒有問題的話,三更會出現在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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