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據四

割據(四)兵家要訣爲快,佔領地形要快,收攬人心也一樣。

這一次,先出招的文帝。

當沈博競還在溫柔鄉之際,文帝便把比大人召到了御花園。

本來御花園裡最美的是一池荷花,夏暑季節,滿池碧綠,飄蕩朵朵豔紅,自是賞心悅目之至。可現下是冬雪之際,這雪自去年起便沒有停過,現在坐在亭中,雖點了五六個火盆,望見那滿目的蒼白,文帝依然覺得那冰冷從腳底一直鑽入心中。

只是奇怪,四年前的那個冬天不見得比現在暖很多,可爲何那時摟着那個調皮好動的傢伙,卻不覺得冷?

文帝嘆息,親自點燃了香爐,龍腦香菸縷縷散出,迷濛中一擡頭,比大人已經低頭走來。

比大人任兵部尚書多年,雖爲文官,卻掌控朝中軍械、兵器、地圖等要務,手中雖無兵,卻有調兵之權,帝王要維護**,必須控制兵部;叛者要起兵,必須佔領兵部,所以兵部在朝中的地位已可用舉足輕重來形容。這就是文帝當初任命比大人爲兵部尚書的原因,他爲人剛正不阿,也許才非最上等,但德一定爲最上,由他帶領兵部,一定能給陸國一份安寧。

所以文帝今日也是成竹在胸。

“臣參見皇上。”此時比尚書已走到亭中,跪下行禮,雖然是低着頭,身板卻是挺得很直,毫無諂媚之色。

“愛卿請起。”文帝揮手,示意內侍,“賜座。”

比尚書致謝端坐,低着頭等待御旨,一連串動作下來都完全遵循禮制,一絲不苟。

文帝滿意一笑,略帶溫和的語氣,“愛卿果然是飽讀聖賢書之人,每次見愛卿時,愛卿的一舉一動皆極遵禮制。”

比尚書站起,微微躬身,“謝皇上讚許。聖賢書教會臣禮義廉恥,就是叫臣於每一嚴每一行中恪守,此乃讀書人之本分。”

文帝笑意更深,輕輕一揚手示意比尚書坐下,“愛卿說得對。禮義廉恥,聖賢書不光教會我們禮,更有義,還有忠。想必愛卿早已銘記於心。朕說得沒錯吧?”

比尚書微微頷首,“是。”

“那麼若是有人意圖謀反,愛卿也不會放過吧?”忽然,文帝收起了笑容,眼睛直直地盯着比尚書,仿若審問一般,直入眼底。

比尚書又起身,堅決地看着文帝,即使被文帝這樣看着,目光裡卻沒有一絲逃避:“臣定盡全力以保陸國之安,即使犧牲性命亦再所不辭。”

“愛卿先坐下。”文帝笑意又起,眼神卻沒有移開,依舊是灼灼看着比尚書,“犧牲性命倒不至於。朕只是想問問愛卿,若有人意圖篡位,愛卿可否對朕忠心,不讓他人有可乘之機?”

“臣,定對陸國忠心。”

不久,文帝揮退了比尚書,卻收起了笑容,擰着眉。

比尚書之言,聽上去是叫人放心。可文帝聽得出來,實際上他說的忠,是對陸國忠心,而不是文帝;他捨命保護的是一國之正統和安寧,而不是文帝的帝位。也就是說,假若沈博競能說服他文帝並非真正的繼位之人,那麼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協助沈博競剷除來自己。

沈博競手中有兵,根本不需要他的調兵之權,他要的,不過是多個人在朝堂上爲自己說話。

可文帝,卻是依靠比尚書他日替自己牽制進犯之兵,失這一子,很可能滿盤皆落。

文帝一把抓起桌上的香爐,用力一砸,便是“哐當”一聲,摔個粉碎。

龍腦溢出,嗆得文帝幾乎無法呼吸。

清茶居是京城一家不算大的茶樓,遠離皇宮,可不太多,少了一份繁華,卻多了一份寧靜清幽。

比尚書是這裡的常客。他幾乎未踏進花街柳巷,每日正午,總來這裡坐上半個時辰,或思考或休息,享受官場外的一份靜謐。卻很少人知道他在這裡。

今天也不例外,離開了御花園,便直接來到清茶居。例外的是,今日有客人找上來了。

此時比尚書正自己沏着茶,水剛開,便倒了一些來清洗茶杯。提起熱水壺的瞬間,卻聽到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聲音雖輕,卻沉重,不會是茶樓的侍女。比尚書疑惑地擡頭,見一名男子向自己走來,一品武官的官服尚未褪下,是沈博競。

“比尚書,打擾了。”沈博競見比尚書發現自己了,便客氣地報以微笑,卻自顧走到比尚書對面坐下。

比尚書也未介意,看了沈博競一眼,想了想,又多拿出一個茶杯,繼續沖洗,“沈將軍不會是這麼巧也來這裡喝茶吧。”

比尚書一直低頭洗着茶杯,沈博競看不見他的臉,便索性盯着他的手,目光隨着茶杯移動,“比尚書是聰明之人,沈博競也就不做戲了。比尚書猜得沒錯,沈某是特地來找你的。”

比尚書卻是波瀾不驚地擡起頭,沒有看沈博競,而是拿起他面前的茶壺,往裡面添上茶葉,“那麼就請沈將軍直說吧。”

這下,沈博競總算把目光從茶杯中移開,看着比尚書,“沈某來請比大人還陸國血脈一份清白。”

“喔?”比尚書擡起頭,手上正拿着熱水壺往茶壺中倒水,不知是驚詫還是不在乎,手裡的茶壺一直懸着,水一直往下倒,“沈將軍所言何意?”

茶壺的水快要溢出,沈博競用手指了指,向比尚書示意,自己卻平靜地說:“不知比尚書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傳言,說是今日冊封的靳親王實乃先帝真正的嫡長子,是當年太后用手段逼着先帝貶其爲庶?”

比尚書終於放下茶壺,擡頭認真地看着沈博競,瞳孔放大,“比某從未聽過此言!”

“這傳言也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沈某一開始也是不信,後來想想,這畢竟是關乎皇族血脈,斷不可輕視。”沈博競皺着眉,越說越慢,彷彿很爲難一般,“後來查得,此事很可能是真的。如果這麼說的話……當年靳親王纔是真正的承大統之人啊!”

“這,這”比尚書看着沈博競,久久說不出話來,半晌纔回過神,顫抖着嘴脣開口,“沈將軍可有證據?”

“當年國公府的管家和許多下人都知道這事。”

比尚書仍然止不住顫抖,拿起茶杯,又放下,“這麼說……”

沈博競趁機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這麼說,當年李氏是擾亂了正統啊!比尚書說我們爲人臣子的,是不是應該爲陸國重新擺正這點血脈?”

比尚書的手顫抖得更厲害,看着沈博競,“沈將軍的意思是?”

“沈某的意思是,我們要爲靳親王討回一個公道!”

一時間,本來就安靜的茶樓化爲死寂,二人對視良久。

“沈將軍,”比尚書靜默半晌後纔出聲,聲音中沒了方纔的驚訝和顫抖,反而是顯得斬釘截鐵,“比某不知道沈將軍這麼做意在何爲,也沒興趣追究沈將軍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比某爲人臣子,對皇上忠心不二,對皇上是絕對的信任!”

沈博競這下是真的皺起了眉,桌下的手抓着衣襟,越拽越緊,“可是比尚書,我們應該對皇上忠心,更應該對陸國忠心,對天下忠心啊!如若皇上真的如傳言那般,那我們若不行動,就不僅對不起靳親王,更對不起天下百姓啊!”

“碰”地一聲,比尚書抓起茶壺往桌上重重一放,連桌子也搖晃起來,“沈將軍,比某隻知皇上愛民如子,勤政廉潔,皇上對得起天下的百姓!比某再說一次,比某對皇上忠心不二,請沈將軍不要再說了!也請沈將軍不要再傳播此等謠言,否則,比某定會盡力還皇上一個清白!”

沈博競張開口,頓了頓,便搖頭止住。知道自己今日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說服比尚書了,便不再自討沒趣,沉默地踱步離開。

離開清茶居的時候,沈博競擡頭,看到坐在窗邊雅閣的比尚書,嘆了口氣。

少了這人的幫助,自己的勝算便少了幾分。

沈博競離開後不到半個時辰。

比尚書端起茶杯,還在悠閒地品着茶,茶有些熱,熱氣涌上弄得眼睛發癢,正想放下茶杯,卻又聽得一陣腳步聲。

這次他未擡頭,只是拿出方纔給沈博競洗的茶杯,倒上茶,送到對面的座位前。

那人也不客氣,端起茶,輕吹一口氣,把茶杯放到脣邊,“這茶聞着不錯。”

“不過是去年的雨前龍井,不算上佳。”比尚書端起自己的杯子,茶香飄入鼻中,臉上並無表情。

“過些時日,我給你帶些大紅袍,你定會喜歡。”

“還是你最有我心。”比尚書朝那個人輕笑。

“今日你倒是厲害,”那人放下茶杯,還比尚書一個笑容,轉了話鋒,“先是向皇上暗示你會助沈博競一臂之力,後又對沈博競說你只對皇上忠心,你倒是兩面不討好啊。”

比尚書嘴角更加上揚,臉上是會意的笑容,“這不都是你叫我做的麼?”

二人相視一笑,繼續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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