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幽月看到林忘仙強裝灑脫的面容,嘆息了一聲,便從懷裡掏出一串珠子和一個卷軸遞給林忘仙,臉上也是露出了一副嚴肅表情出來。
看着林幽月這副顯出的深沉樣子,林忘仙也感到有那麼些惆悵,想到自己這麼些年,揹着與自己原來的親人永隔兩世間的悲傷,恐怕也是經常會露出深沉模樣的吧。每當自己露出這種略帶了悲傷的深沉的時候,幽月總是會默不作聲地坐在自己的身旁,這樣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如她平時那般嬉笑玩鬧了,只是靜靜坐着。恐怕那時候小小的她,是沒有辦法理解自己到底是在悲傷些什麼的吧。恐怕自己這種時而深沉的性格,也不自覺間影響到了林幽月,讓小小的她也懂得了這種不符合她這種年齡的深沉表情。
想到這裡,林忘仙不禁感到有那麼些愧疚,又帶有那麼些憐愛。他自己知道,這麼多年,若不是有這個妹妹在,自己恐怕早已經不知道會不會已經自殺了,哪還會像現在這般快樂。
他摸了摸林幽月的頭,看着林幽月遞給自己的一串珠子和卷軸,微笑着問道:“這些是什麼東西啊?”
林幽月微微仰了仰頭,稍加思索了一番,便指着那串黑色珠子說道:“這兩樣東西都是我從師傅那裡求來的,這個珠子能稍稍加快些修煉,而這捲雲玄經是一種修煉功法,裡面附帶着一些術法,這功法是我師傅的私人之物,不是宗內的功法,所以說可以給你隨意修煉。”林幽月也是知曉煉劍宗的宗內功法不得允許是不能隨意私傳他人的。
林忘仙看了看手裡的一珠一卷,心中不由升出一絲感激,可惜想到自己這極差的資質,又稍有了些黯然,不知道這珠子和這功法,在自己身上能有些什麼效果。
林幽月接着又說道:“這個珠子叫什麼其實我並不知曉,是我剛入內門時候師傅送給我的,聽說是十幾年前師傅她在中州時候在幫助了一個深受重傷的男子的時候,那個男子送給師傅的。”
林忘仙點了點頭,看着林幽月仍舊是深沉的面容,隨即伸手捏了捏林幽月的臉,說道:“好了,別弄得自己一副深沉表情,難看死了。”
林幽月拍開了林忘仙的手,臉上微露出一絲怒色:“拿開你的醜手,都是汗呢,髒死了。”隨即又侃侃而談說道:“不過啊,當初師傅幫那男子療傷之後回到了宗門,這時中州傳來了的九州追捕令,看了上面所畫的畫像才知道,當初她救的那個男子,正是中州天道域中和九靈魔仙的女兒百變巧靈互生愛慕的林申君。”
林忘仙嘆了一句:“原來這個珠子倒還算是有些來歷的嘛。”不禁多看了幾眼手裡的珠子,不過看來除了特別黑之外,也沒什麼其他特別之處,也感受不到其中靈氣。
“我們人族和魔族可以說是死敵,而且我們人族的領地已經好久不曾出現魔族了,人族和魔族的結合,在九州大陸是絕對禁止的,聽我師傅說,也就只有那些魔族那種妖邪之類纔會隨意通婚。當初林申君的事情被知道之後,他的宗門天道域立即就派出七名化丹的長老前去圍捕,聽說那林申君當初也不過二十幾歲,居然也已經是化丹境界,可以說是天縱奇才。不過當時圍捕了三個月有餘,雖說把他打傷,竟被他用出秘術一次次逃脫逃了出去。”
林忘仙看着林幽月說得津津有味,也不去插嘴,心中倒是對這個珠子越來越感興趣了。
“那時師傅知道了自己救的就是林申君也是後悔不已,當初救那人是還是費了宗門裡面很是珍貴的一顆金浮丹的。可是一想到自己救了那人的事情,若是被他人知曉了,恐怕會給宗門帶來災禍,所以一直未曾和他人提及。不過到了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事情也已經平息,林申君聽說也和百變巧靈逃到了天亡海之外,師傅才願意和我說起這事的。”
林忘仙作爲前世的陳星野卻好歹也是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思想也開放了些,對於什麼人魔不能通婚之類的狹隘觀點很是不以爲然,只是覺得爲林申君可惜,以他這種天縱之才,若是到了現在,肯定在九州會是個人物的。
“不過吧,這個珠子師傅雖是早些年不敢拿出被人看到,不過現在林申君之事已經漸漸被大家遺忘,所以纔敢拿出來,不過這東西似乎並無什麼特別,也無非是隻能稍稍加快點修煉,而且還不甚明顯,於是就送給了我。”
“你師傅倒是對你很好啊。”
林幽月馬上就點了點頭,露出一副那是當然的表情。想到林幽月這一回來就如此滔滔不絕,想來她在內門肯定也是無聊的很,沒人能讓她像對自己這樣說話,所以一回來見到自己就說了這麼多。林忘仙暗自想到。等到他們聊完,已經是到了下午。
林幽月也回去內門休息,好應對明日的大比了,林忘仙雖說是看不到她內門的大比,也是在心裡爲她默默祈禱。
夜色總是略帶有那麼點憂鬱。月高懸在空中,星光閃閃。一般情況之下把,林忘仙在晚上都會很早睡覺的,因爲這個世界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電視,夜晚可以說是無聊至極的。不過今天晚上卻是有些不同的。
林忘仙翻着手裡白天林幽月給自己的那個卷軸。一翻開就看到上面三個大字雲玄經。一般九州大陸的功法皆分爲體命靈仙,體命靈仙又分上中下三品。像林忘仙這種外門弟子修煉的化蝶便是體級上品的功法。而現在他手裡的功法卻是並沒有標明其等階,想來能被林幽月的師傅送出的功法,應當也不會是比化蝶還低的等階。
雖說重新練一門新的功法是要從蘊氣一層重新練起,不過好歹林忘仙是已經入了蘊氣五層多年了,對進階竅門可謂是深通了的。稍一猶豫,林忘仙便把身上的化蝶功力,盡數散了去,雖說自己以前練到蘊氣五層也是費了一番工夫的,如此多年都已經無法突破,林忘仙也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的,現在有了新的選擇,也是心急難耐的想去馬上嘗試一番。
往下看起雲玄經裡的功法:“修仙之道,蘊氣藏氣形氣化丹凝神天魂大道,皆凡塵之道,吾道德一途,修身養性,無品階之分,無攻伐之利,唯修己身,通善惡,明心神,有大毅力者得通天道。”林忘仙不曾想這功法竟是沒有等階之分的,只是依着卷中十二章節來依據自己修煉情況。而且沒有些什麼攻伐術法,唯一看到的這功法裡可修的術法只有那雲樸步步法和氣盾防禦功法。而且這雲玄經修煉出的靈氣內斂,使得外人很難看出具體的修爲,給人感覺就似平凡人一般。
不過此刻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運起雲玄經,周身靈氣潺潺而來,頓有一種昇仙之感,飄飄若然。靈氣透過身軀百骸,只有一種魂魄飄忽之感,如處雲端。手中拿過那串黑色珠子,那種靈氣流動之感果真又快了幾分,林忘仙心想這東西果真是不錯啊。功法運到十二週天之時,胸口一陣滯重之感,想到第一章中寫到一日運功不得超過十二週天,便不敢多練了。
此刻,屋外雞叫聲已起,林忘仙這才知道自己已經是在不知不覺之中練了這麼長時間了。
他趕忙躺下準備睡,又突然想起雲玄經中還有一種打坐冥想之法可代替睡眠,於是學着其中所寫,打坐起來。
“林忘仙,嘿,林忘仙,你這是在幹什麼呢啊。”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林忘仙睜開了眼。此刻天已經是大亮了。
“林忘仙你怎麼醒得這麼早啊,這麼早就已經在牀上坐着了。”林忘仙看着自己牀前站着的一個矮胖小子和他身後一個瘦高白淨的少年,還有一個黑壯少年。這三人便是林忘仙的三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矮胖的少年叫金立,那個瘦高的少年叫李小奇還有那個黑壯的少年叫楊力。三人都和林忘仙一樣都是十二三歲的年紀。
“嘿嘿,晚上睡得早,就起得早了嘛。”林忘仙並沒有和他們說實話,是想以後給他們一個驚喜。
“快起來啊,咱們到劍臺練劍去。”金立說道。
“是啊,再過一個月就到外門的大比了,我們要趕緊練,好奪個好名次。”李小奇緊接着說道。
“快!”楊力的話倒是顯得有些言簡意賅。
林忘仙也沒有多話立馬梳洗了一番之後就和他們三人一起往劍臺趕去。趕着的路上,林忘仙倒是覺得奇怪,自己這一番打坐下來,倒是更覺自己有一種精神奕奕之感,並沒有昨晚沒睡的睏乏感,這讓林忘仙感到奇異。而且只是一晚上修煉下來,林忘仙便發覺,自己此刻已經是蘊氣一層的水平了。不由對這個功法修煉如此之快,感到神奇。
早晨的山路上略帶着一些溼氣,又有暖暖的晨光照在身上,可以說得是很是舒爽啊。路上不時又有早起鳥兒的叫聲,也不時有早起的熟人和四人打着招呼。
“楊力,這次我可不能再輸給你了,這幾天我隱隱覺得自己快要突破了,要是突破了,一定能打敗你。”李小奇極有鬥志得說道。
“好。”楊力簡潔回道。
“小奇,你要突破第七層了?我這第六層還突破不了了,唉看來是又沒希望趕上你了。”金光苦聲說道。
他們這四個人啊,是以楊力功力最高爲蘊氣八層,李小奇蘊氣七層,而金光則是蘊氣六層,林忘仙蘊氣五層。可以說是有些層次分明瞭的。
李小奇也是面露喜色:“嘿嘿。”
“啊喲,這不是林大少啊,聽說仗着自己妹妹在內門,很是有些風光啊。”四人的身後傳來一陣輕佻而又帶有嘲諷的聲音。
三人轉過身來,纔看到身後站了一個約莫十四五歲左右的男子。
“蔣虎,你胡說什麼呢!”李小奇憤聲說道,臉上露着怒色。金光和楊力也是臉上顯出了厭惡的表情。
林忘仙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衝着他們三人說道:“別理他,我們走。”說着拉着他們三人快步走開了。
蔣虎看林忘仙不敢反駁,氣焰也更盛了些,不依不饒地道:“林大少是厲害啊,自己連個蘊氣五層都突破不了,還得靠着自己妹妹,嘖嘖嘖。”
林忘仙也是感到頗爲無奈,而金光三人則是一臉憤慨。
“他還不是仗着自己有個外門長老的叔叔,給他堆靈藥堆到了蘊氣巔峰,不然的話說不定連忘仙都比不過。”李小奇說道。
而楊力臉上顯着戾色,目露着兇光,也不知道心裡在思考一些什麼。
林忘仙心中頗感無奈,不過看到他的幾個朋友在不斷維護着他,他心中也是很爲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