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所有的傷員手術完畢,用上最好的消炎藥和藥品後,他們被推進一個病房。
病房是說的好聽的,在他鄉異國,隨時會有戰鬥的地方,還想像軍區醫院那麼好是沒可能的。這個病房不過是個宿舍,整整齊齊擺着六張牀,上下鋪,唯一的改變就是牀邊放着一個掛水杆子。
楊光把韓冬、厲劍他們轉移到牀上,讓他們這羣精神好得變態的戰友睡着後,才混身痠疼的爬到上鋪,躺平在牀上時心裡是感激的。她感謝死亡沒有把她的戰友帶走,不管他們*受到怎樣的創傷,都如同父親說的:只要他們還活着就好。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一直到中午被下鋪的交談聲吵醒。
下面徐驊和宋立輝、陳航都醒了,他們三個傷得比較輕,當然這是對比韓冬和劉猛虎。
劉猛虎的手臂被機槍打中了,現在是他這裡的中度殘廢。
宋立輝是個閒不住的人,他平時喜歡說道道別人的壞話,其實沒什麼壞心眼,就是管不住他的嘴。不過他的這個管不住是對戰友、朋友,如果是敵人,他會正經得像包公。
“航航,陽光怎麼會突然和長官出現阿富汗?他們不是應該在度蜜月嗎?”宋立輝納悶的講:“長官把我們大家的女朋友搶走就算了,還敢明目張膽的帶着她去旅遊,簡直是太可惡了。”
長官是我男人,註冊結婚加擺酒的,不明目張膽還偷偷摸摸?楊光也納悶,她怎麼就成大家的女朋友了?她可不花心,從頭到尾都只愛着長官一個人的。
“我也覺得,長官這麼做太不厚道了。”陳航很是贊同。“現在我們連念想都沒了,都沒了。”
要不要說得這麼絕望啊?你們纔剛從鬼門關回來。
他們可能是不知道口中的主角就睡在他們上面,因爲軍醫已經很久不跟他們一起睡了。
徐驊用手臂枕着腦袋,動了動被石頭磕得痠疼不已的右腿,把它搭在左腿上就高傲的講:“我算是看出來了。”
此時的徐驊又像個貴公子,滿身都是不屑之氣。
陳航這個鄉巴老很受用,翻過身崇拜的看他。“看出什麼來了?”
“姦情啊!這是*裸的姦情!”
“呃?”
徐驊跟他們分析。“你們看,軍醫是什麼時候搬出去住的?又是什麼時候結婚的?”說完哼了哼。“先是搬到雙人間,現在都快和長官住一塊了。這是有想法有計劃的預謀。”
“原來他們早就狼狽爲奸了,我們還被悶在鼓裡。”陳航如天塌下來般的哀嚎。“我的初戀就這麼胎死腹中了。”
“就你這樣還想攀上陽光?回去照照鏡子吧。”徐驊嘴毒的埋汰他。
陳航頓了頓就笑嘻嘻的講:“這樣也好。”
“好什麼?”
“這樣我就可以專心去追村裡的村花了。”
陳航來戰狼最大的改變不是一手怪才的技術,而是變得陽光開朗了許多,雖然有時他碰到新的機械還是會像個“神經病”。
聽他們口無摭攔聊天的楊光,摸下巴想:她是不是可以把特效藥免了?他們看起來好的很。
正在楊光想要下去教訓他們時,宿舍來了個人,讓她又躺回去。
來的人是梅森,他個子在美軍裡真不怎麼……高,加之他來這裡就叫他們吃飯,所以也沒注意到裡邊的楊光。
他進門對他們幾人講:“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我想你們會需要它們。”
“梅森少尉,我們迫切的需要它們,請問可以給我們送進來嗎?我想我們沒法一手舉着瓶子再一手吃飯。”宋立輝看了下杆上的吊瓶,十分風趣的講:“我想即使他們兩個能做到,也會像個耍雜技的,讓傷員逗你們開心這樣不太好吧?”
“OK,OK,我又沒說不給你們送。”梅森被他說的不行了,搞得好像他們美軍虐待友軍似的。舉手投降的梅森對門外說了聲,幾個早把午餐帶來的大兵就將食物拿進去,在宿舍中間擺了張桌子,把飯菜放好就出去了。
病人需要休息,他們的熱情可以晚點再來表現。
梅森幫着他們下牀,在他們坐下後也坐了下來,有點兒羨慕的講:“你們的長官對你們真好,知道你們吃不慣我們的營養餐,親自下廚給你們做的,臥操,太他媽感動了。”
正埋頭吃的徐驊和陳航都怔了下來,宋立輝停了下便用左手猛吃。
徐驊、陳航反應過來,立即如餓狼般開搶。“陳士官,這肉是我的。”
“管你,我夾住就是我的!”陳航狼吞虎嚥,纔不管一邊羨慕嫉妒恨的梅森。
梅森看他們吃的這麼有味,感覺剛吃過飯的肚子又餓了,不過他看桌上瞬間變少的菜,沒忍心跟他們搶,他估計着也搶不過他們。
“這位兄弟,你怎麼不用人照顧你?”梅森看到用左手夾菜的宋立輝,疑惑的問。
宋立輝比他更疑惑。“你們這裡還有專門照顧病人的護士?”
“有是有,不過很少,除了幫助手術外,她們現在都在照顧真正缺胳膊少腿的戰友。”
“那不就是了。”
“你們這裡不是有個女人?”
楊光在聽到這菜是長官做的後,口水嘩啦流了一地。不得不說長官就是個天才,什麼菜一學就會,而且是越做越好吃,在海邊別墅那段時間似乎都被他養胖了些。但正當她準備下去時,聽到梅森的話火氣唰的冒了上來。
狗日的,什麼叫這不是有個女人?搞得好像她是專門來伺候他們的一樣,老孃從小到大還就沒伺候過人,都是別人伺候我。
宋立輝和陳航他們聽了也一愣。
在他們心裡,受傷可不是裝柔軟的藉口,讓人伺候他們覺得很丟人,再者,紅狼是他們的軍醫,但更是一個戰友,聽到女人這個詞,還真是讓他們很陌生。
徐驊則呵呵笑了起來。“梅森少尉,你怎麼會這麼理所當然的覺得,那個女人就應該照顧宋呢?”
“不是都這樣嗎?”梅森說完後看他們一個個都停下筷子,想難道那女人還有來頭?他心思轉了個彎,彌補的講:“就算是朋友和戰友,也應該這麼做對吧?”
“那不叫照顧。”
“那你說是什麼?”
徐驊吊起眼角,扯了扯嘴脣。“梅林少尉,看來你的智商和你的身高一樣高大威武。”
梅林知道自己的身高是硬傷,可是被他這麼一調侃,他氣得只有瞪眼睛。
楊光在牀上憋笑憋到內傷,想他們真團結,一致對外,殺敵於無形!
“梅森少尉,她是我們的戰友,用你那巨大的腦容量記住了,她!是!我!們!的!戰!友!”“戰友之間不叫照顧,叫幫助!”
照顧是有義務的,你是我親人,你是我愛人,你是我孩子,或是親人的親人。幫助是無義務的,你是我朋友,你是我同事,你是我戰友,或是陌生人。這兩者之間的差異不大,同時也是非常巨大的。
梅森被他噴了一臉口水,卻無可奈何。他當然知道,只是後來沒法改口不是?然後他又鬱悶的想:不就是個女人?至於麼?
楊光聽到徐驊那一字一頓的話,心裡滿滿的,都有點羞愧自己躲在這裡偷聽了。
嗯,看在你們這麼爲我正名的份上,就不計較你們之前說的話了。
“你們好吵。”楊光不敢光明正大的承認自己一直在偷聽,但又捨不得長官做的菜,便裝做剛醒來。
聽到她的聲音,又看到從上鋪冒出的頭,四人都心裡凜然,有些兒心虛。
他們都講過她“壞”話。
徐驊他們是真不知道她原來在這裡,回想之前無傷大雅的玩笑,心裡涼颼颼的。
梅森是徐驊這麼擲地有聲的說她是戰友,對自己之前不太客氣的話感到臉熱。
楊光烏黑的眼珠骨碌一轉,掃了他們幾個一眼,就跳下牀大搖大擺的走到桌邊,然後如女王般的享受着美味的午餐。
看她大塊吃肉,大口喝湯,徐驊他們吃的動靜要變得溫柔些,想着等她吃完再來掃尾,誰知道她一直吃一直吃,眼瞅着一桌子菜都快沒了,才欲哭無淚的講:“小陽光,你吃的……是不是太多了?”
楊光把碗裡最後一塊肉夾了,睜着無辜又漂亮的眼睛看他們。“多嗎?”然後看了看筷子上的肉,笑嘻嘻的講:“反正這一塊肉你們也不好分,乾脆就給我好了,你們喝湯,湯裡也有肉沫。”
徐驊,陳航,宋立輝:……
而梅森看她吃完兩個大男人的飯量後,再也不敢小瞧她了。
楊光吃飽喝足,打了個飽嗝,對他們三個發號施令的講:“快點吃完給我躺牀上去,呆會還得給你們換藥。”這裡的特效藥有許多更需要他的同志,所以他們現在用的都是普通的傷藥,隔一段時間就需要更換。
她吃都吃進去了,難道還讓她吐出來?再說他們也不敢讓她吐。
於是徐驊他們心中含淚把湯喝完,把碟裡的肉渣撿乾淨,才讓梅森撤走。
楊光洗了手,給他們換完藥,又查看了韓冬和厲劍、劉猛虎的傷勢。他們三人都是全麻,所以這個時候即使麻藥消去,他們還是睡得很香。
楊光沒有弄醒他們,輕手輕腳給他們換了藥就去看豆豆。
而徐驊他們見她出去,便躺回牀上又開始補眠。
他們混身上下都是傷,如果脫掉一衣服,你會分不清到底青色是皮膚的顏色還是黃色是皮膚的顏色,因爲青色已經佔了多半。他們不止一次從山上滾下來,現在還能這麼輕鬆愉快的聊天,純屬硬撐。
豆豆的傷恢復的很不錯,才幾個小時就已經結痂,相信等晚上的時候它就可以下地跑了,只是被剃掉的毛得要一段時間才能長起來。
“豆豆,還疼不疼?要不要我再給你弄點止疼藥?”楊光抹豆豆的頭,見它搖尾巴便笑了起來。“跟寵物似的,你可別忘記你是軍犬,不是狗。”拍了拍它腦袋,楊光決定帶它去醫務室噴點止疼藥。
被她抱着的豆豆很受用,很安靜很老實的趴在她懷裡,不時的蹺起尾巴甩兩下,很是愜意。
可是豆豆愜意了,有人不樂意了。
靳成銳黑着臉把豆豆擰出來,扔給旁邊的美軍大兵,冷冷的講:“它現在不是一兩個月大,讓它自己走。”
心驚膽戰看豆豆被大兵抱住的楊光才收回空中的手,糾起眉頭。“長官,豆豆受傷了。”
“劉猛虎也受傷了,你要抱他去醫務室嗎?”
楊光想了想,雞皮疙瘩掉一地。“長官,你這比喻太恐怖了。”
“別慣着它,它是軍犬不是寵物。”其實就是不喜歡豆豆呆在她懷裡,她現在最主要的是照顧好他女兒。
“好吧好吧,我不抱還不成了。”兇什麼兇。“我帶豆豆去上點止痛藥。”
靳成銳看下瑟瑟發抖的豆豆,頷首。“去吧,下午四點來找我。”
“我去哪裡找你?”
“指揮室。”靳成銳說完就帶着另外一個大兵走了。
楊光看他如軍中將領的帶着大兵走遠,眼裡無限崇拜。他是准將,帶着大兵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重要的是,他帶着別人家的大兵!
收回視線,楊光看向抱着豆豆的大兵,尷尬的呵呵笑着講:“麻煩你了中士。”
靳成銳走進指揮室,看到站在一面空白牆前的伊歷塞克·大衛,喚了他一聲。
剛剛結束視頻通話的伊歷塞克聽到叫聲,轉身瞧着氣宇軒昂走來的年青准將,目光又多了一分審視。就在剛纔,他非常榮幸的與總統閣下進行了一次交談,得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指令。
“靳准將,請坐。”伊歷塞克示意旁邊的椅子。
靳成銳不清楚他爲何突然審視自己,不動聲色的坐下,想要如何才能參與進這件事。
康妮他查過資料,是地獄天使的人,她拼死都想奪回的箱子一定非同小可。
伊歷塞克打量他會兒,也可以說是對峙會兒後,他率先開口。“靳准將,這次行動真是多虧了你們,不然我那羣笨蛋部下一定會搞得很糟糕。”
“對我來說,全員負傷是件再糟糕不過的事。”靳成銳氣揚不輸他,沉聲斂息,像個周圍立滿盾牌不怕任何攻擊的將王。
“我會用最好的藥來救治他們,也無比感謝中方能派出如此厲害的隊伍給予我方支援,我相信以後中美兩方的關係一定會越來越友好。”
“傷口好了不代表它不存在,將軍,我想你也知道那種身陷敵後的絕望,不知援軍什麼時候到,而敵人卻越來越多。”
伊歷塞克跟靳成銳談邦交,靳成銳跟他談感受,並且他的更真實、更實際、更能讓人動容。
知道他沒那麼好欺負的伊歷塞克,給他倒了杯水,凝沉許久後敞開了講:“靳准將,那個箱子你們有找到它嗎?”
那個箱子被他提着下的直升機,只有瞎子纔不知道。
對他的明知故問,靳成銳微微頷首。
“我們需要它。我明白那是你的人拼命奪來的,但我們真的需要它。”伊歷塞克說的誠懇。
“伊歷塞克將軍,那個箱子本來就是你們的,我們當然會把它給你,可誠如你所講,那是我的人冒着生命危險把它奪來的,我想我們應該知道里面是什麼。”
伊歷塞克聽到他的話不意外,如果換成是他,他也會這麼做。
他有些爲難的和他僵持了陣才問:“靳准將,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如果你能告訴我答案,我可以讓你們知道箱子裡是什麼東西,甚至更多的事。”
“請說。”
“你和總統閣下是什麼關係?”
靳成銳犀利的視線看着他,沉默了下才回答他。“戰友。”
總統閣下是前總統閣下的遺孤,又是海豹六隊指揮官,這事美國人民都知道,也正是這一點更加鞏固他的地位。現在他聽到靳成銳的回答,又想起他以前就是海豹六隊的,甚至比總統閣下還要出色,便一切都明白了。
“靳准將,你可以把箱子拿來嗎?我們一起來打開它。”其實他剛纔和總統通過話後,得到的命令就是讓靳成銳加入進來,中美兩方共同來做這件事,所以他一開始纔會審視他,想他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讓總統閣下親自出面,現在看來一切都是這麼順理成章不是嗎?
楊光給豆豆上了止疼藥,想回去宿舍外面曬太陽時,看到基地門口吵吵嚷嚷的,以爲是大兵和當地的居民,正要走時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但距離太遠,她只模糊的看到那人是穿着大衣。
“中士,我們過去看看怎麼樣?”楊光商量的問抱着豆豆的大兵。
大兵點頭。“楊少尉想去哪裡都可以,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楊光想說她這是禮貌、友好,怎麼美軍在這一點上,一點都不可愛呢?
美軍熱情又開得起玩笑,但那是私下,現在他和另一名戰友,是將軍指派給靳准將的,所以他們一點也不會隨便?!
既然不能好好聊天,楊光也就改變方向走去基地大門,遠遠的聽到美軍是要把一個人遣送回國,而那人死活不肯回去,並表示他很正常,不需要治療。
楊光走近認出這個穿着厚大衣有點邋遢的男人是誰後,驚訝問:“勞倫斯,你怎麼來阿富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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