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這是硬傷之死死的盯住

就在靳成銳他們前往醫院去看韓冬時,阿富汗的美軍基地發生了一件事,讓所有大兵都動員起來的大事!

導彈推進系統的芯片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宋立輝摸着豆豆的腦袋,沒太在意。

陳航着急的講:“就是我們從康妮那裡搶來的東西不見了!”

“什麼?怎麼會不見了?!”見他不像開玩笑,宋立輝唰的站了起來。那可是兄弟們九死一生從敵人嘴裡搶回來的,怎麼能說不見就不見了。

“它就是不見了,現在整個基地只許進不許出,伊歷塞克將軍集合了所有大兵,現正在操場上全面排查。”

厲劍起身往外走,果然在操場上看到站隊整齊的美軍。

劉猛虎被徐驊扶着,也走了出去。

下面集合了陸、空兩軍,另外還有海豹部隊、三角洲部隊,只是他們站得沒快反大兵們的直,他們隨意鬆散的站着,像是這裡要表演節目他們前來觀看一樣。

事實也差不多,他們問心無愧的自然是來看戲,順帶在那個叛徒被揪出來時動動手腳,把他揍到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爲止。

伊歷塞克將軍看着幾千號人,板着臉極爲嚴肅的看着他們,沉默了好會兒才中氣十足的講:“大兵們,請相信美利堅,請相信你們的祖國,請想像你們的長官及戰友,我把你們招集起來不是懷疑你們是個小偷,而是要把混在你們當中那個骯髒的、愚蠢的、該死的小偷找出來……”

“那個箱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讓伊歷塞克將軍如此大動干戈。”徐驊撐在陽臺上,微眯起眼睛。

“一定是個關乎國家安全的東西。”厲劍對徐驊他們講:“都別單獨行動,做好隨時作戰準備。”

美軍裡出了內鬼,這一巴掌搧得可真響亮,而且還是在友軍的面前,可伊歷塞克沒時間管這些面子上的東西,在安撫軍心後他讓人逐個排查每個大兵的櫃子以及宿舍,將整個基地翻過來時也按排了人搜身。

十個高級軍官親自動手,要大兵把衣服脫下來,口袋褲子和內褲一個都沒放過。

大兵對這唯一的不滿就是別人的傢伙比自己大,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不合作,甚至還覺得裸奔挺涼快的。

下面一片白花花的肉海,厲劍要他們都下去,和這些大兵一樣,接受統一的檢查。

高級軍官認出他們,停下動作看上面的伊歷塞克將軍。

伊歷塞克看站得筆直的幾個友軍,向部下點了點頭。

得到長官的批示,高級軍官們才動手搜他們身,沒有讓他們脫衣服。那個箱子是他們拿回來的,至今還有一個戰士在醫院裡躺着,他們懷疑誰都不可能懷疑他們。

厲劍在他搜完看下一個人時沒走,他解下作戰服的扣子,一件一件把衣服都脫下來。

看到隊長脫,徐驊他們也脫。

正在接受檢查的尤里看到這幕,衝他們吹了聲口哨,接着操場便響起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一時大兵們都停止檢查,圍攏過來或伸長脖子,總之厲劍他們成猴子了。

被他們看的厲劍沒有像小媳婦似的遮遮掩掩,大方的脫個乾淨,徐驊還用手指勾着內褲轉了幾下。

身材好不怕被人看,瞧瞧他們的六塊肌,別看他們人小體積小,那可都是精華!精華!

但是:……

“身材不錯,不過就是小兄弟太小了。”

厲劍、徐驊、陳航、宋立輝:……

對比他們的確實有點不如人意,可這是硬傷!

這裡唯一可以和他們這羣大兵媲美的就屬劉猛虎了,不過他現在是個“瘸子”,一樣是硬傷。

“都看什麼看,你們這羣娘們快滾過來接受檢查!”伊歷塞克一聲低吼,所有圍觀的人作鳥獸散,迅速回到原位排好隊。

厲劍內斂的沉着氣,他把衣服穿回去就在一邊等徐驊他們。

徐驊卻不淡定了。想想他怎麼着也是帝都的驊少,是個自生下來就被大家捧着的人物,現在受到這樣*裸的打擊,心裡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隊長,等下我要找那個大兵打架,你別攔着我。”徐驊說這話時死死的瞧着剛纔說他們太小的大兵,摩拳擦掌的有點迫不及待。

厲劍嗯了聲。“算我一個,等宋立輝和陳航到了再行動。”

他是隊長,要爲國家及部隊做好榜樣,可是管他呢,士可殺不可辱,沒有哪個血性男人可以咽得下這口氣。

很快與厲劍、徐驊匯師的宋立輝和陳航聽了他們的話,二話沒說的舉雙手同意。

陳航瞅着那個大兵咬牙講:“我早想這麼做了。”

說他們兄弟太小的大兵是海豹三隊的,他們平時散慢慣了,經常開些沒有下限的玩笑,但這次很顯然他沒能夠管好自己的嘴,爲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看到五個穿着它*服的大兵,和戰友有說有笑的海豹三隊隊員們拍了拍他肩膀,語重心長的講:“薩爾,你自己多保重。”

薩爾是個二十來歲的大兵,年青、熱血、幹勁沖天,他聽到戰友的提醒,疑惑的看他,然後轉頭看到朝他走來的友軍。等他再轉頭時,戰友們已經扔下他走到一邊去了,頓時有點兒害怕,但他很硬氣的挺胸,對走在前面的厲劍友好的伸出手。“嗨,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確實有件事。”厲劍人沒他高,不過他淡漠沉穩的氣場一點不輸薩爾。

“你說說看,你們孔子是不是說過助人爲樂這個詞?我非常認同他的話。”

“能請你把雙手舉起來嗎?”

“當然,這很簡單。”

“然後抱頭。”

薩爾被他帶進去,照着抱頭後想到什麼正要鬆開手就被他們幾個一頓胖揍,被打得哇哇大聲。

“不帶你們這樣玩陰的,噢……有本事我們單打獨鬥!嘶……你們……”

而這時在旁邊圍觀的大兵們,被薩爾的慘叫不時變化各種表情,都替他感到疼,可沒有一個人上去幫助他。

海豹三隊的隊員一:薩爾真慘。

海豹三隊的隊員二:是啊是啊,真可憐。

海豹三隊的隊員三:你們在說什麼?

海豹三隊的隊員一、二:不,沒什麼,我們什麼也沒看到。

連伊歷塞克將軍都沒阻止,偏頭對旁邊的副官講:“給薩爾中士叫個醫生。”

等把人打沒聲了,“動手動腳”的厲劍他們才停手,像紳士那般淡定的整了整衣服,便沒事般的把地上的薩爾扶起來。

厲劍關心的問:“薩爾中士,你真不耐打,我纔打了幾拳,你的鼻子怎麼就流血了?”

“真的薩爾中士,你這樣他們會說我們欺負人的。”宋立輝一幅爲難的樣。

徐驊把他鼻青臉腫的頭擡起來,嫌棄的講:“真醜,恐怕連你媽媽都認不出你。嗯,算是勉強達到我們的要求了,隊長,我們送他去醫務室吧,這也算收尾了。”

被他們架走的薩爾在心裡咆哮。去你媽的,鼻子被打了拳只流血沒斷掉已經很不錯了,而且你們就是在欺負我!他不過是說了句實話,實話!爲什麼要受到如此對待?!

厲劍和徐驊兩個稍高些的帶着薩爾去醫務室,途中碰到也正往這邊走的梅森。

“梅森少尉。”厲劍跟他打了聲招呼。

梅森似正在想事,被他突來的聲音嚇了跳。他看看後邊的操場,又看被他們扶着的薩爾,疑惑的問:“他這是怎麼了?”

“不小心摔了跤。”

“摔得真夠重的啊。”梅森視線在他們幾個身上來回掃,又看薩爾怒瞪的表情,哈哈大笑起來。剛纔薩爾說他們兄弟小時他也在,現在看他們五個笑眯眯的,自然知道他們幹了什麼好事。“你們快帶他去醫務室吧,別耽誤了後面的事情。”

厲劍點頭,準備帶薩爾走。

陳航看着梅森,多問了句。“梅森少尉,你這是去哪裡?”他是想問,他有沒有檢查過,但這話從他們這些友軍嘴裡問出來就變味了,所以才問他去哪裡。

梅森往前面挑了挑下頜。“去下廁所,都憋好久了,怕到時檢查的時候尿長官身上,到時我肯定要給長官洗一個月的衣服。”

“你應該慶幸他沒有割掉你的小*。”陳航說完仰長大笑,和厲劍他們去了醫務室。

梅森也笑着,在他們都走掉才繼續前進。

在醫務室裡給薩爾上了藥後,厲劍在他鼻孔裡塞了兩點棉花,就講:“兄弟,對不住了,你在這裡多休息會吧。”

薩爾瞪着他們,卻無可奈何的躺到病牀上,揉着腫起來的臉頰。

“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厲劍看他鬱萃的神色,猶豫了下,沒有多說什麼,拍了拍他手臂就扶着劉猛虎出去。

劉猛虎就是腿還有點沒好,走起路來不怎麼利索,不用人扶着也可以,就是走得有點慢有點四肢不協調。

“隊長,伊歷塞克將軍這樣能找到那個偷東西的人嗎?”宋立輝在下樓梯時,想肯定不可能搜到東西的。

厲劍搖頭。“伊歷塞克將軍不是想找到偷東西的人,是想逼他跳牆。”

想到跳牆,陳航就想到之前碰到的梅森。“隊長,廁所宿舍樓不就有嗎?梅森少尉爲什麼要跑去訓練場那邊?”

陳航此話一出,戰狼所有人停下,相互對識一眼後快步往下走。

不能隨便懷疑一個戰友,但如果有值得懷疑的依據,那麼就交給他們的長官來辦吧。

在厲劍他們匆匆趕回操場時,正好看到梅森在接受檢查。

他把上衣都脫了,在脫掉內褲時周圍的人鬨堂大笑起來。

“梅森,做你兄弟真可憐,你擼的時候好歹塗點護手霜之類的,瞧瞧這都脫破了。”

“來來,既然都看到了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哥哥我這有創可貼,我按着你這個印再給貼回去好不了?”

“梅森你真是……”

聽到他們的話和梅森的一臉窘迫,厲劍等人頓了下,然後走進他們當中。

看到他們,在旁邊抱手臂看戲的尤里搭着厲劍的肩膀講:“你們可真不留情,薩爾這下二度進醫務室了。”

“二度?”厲劍頂着肩上重沉的壓力擡頭看他。

“對啊,他上午說肚子不舒服,去醫務室開了點藥。現在你們又把他打……喂,你們去哪裡?!”

“抓小偷!”厲劍和徐驊兩人率先跑在前頭,後面陳航和宋立輝反應過來也跟了上去。

而尤里看他們急得扔下劉猛虎,對操場喊了句就帶着自己人跟上。

醫務室裡的薩爾等他們出去便迅速起身,打開櫃子在一堆藥品裡找到被自己用密封袋裝起來的三個芯片,拿起它就從後門走,去到陽臺拿出消防箱裡早準備好的攀登繩扔下去,將繩頭繫到窗戶的鐵桿上往下降,幾個利落靈活的跳躍輕鬆落到地上,拔腿往外狂奔。

他現在所在位置是美軍基本的左側,從大樓到圍牆大約有八十米的距離,這段距離除了圍牆的邊上種着樹木便都是草地,視野很開闊,所以薩爾是在玩了命的跑。

厲劍他們衝進醫務室看到大開的後門,追上去在陽臺邊上發現繩索,一下在這片空地上看到如馬兒般奔跑的薩爾。

厲劍他們都是下來參加檢查的,都沒有帶槍,此時他們只有用腿追。

四人握住繩索滑到地面,就向快要跑到圍牆的薩爾追去。

薩爾不斷往後回看,腳步變得愈加快,在到圍牆只有十來米距離時,他猛烈助跑,再用力往上彈跳,似有輕功般攀住圍牆頂往上爬。

在薩爾半個身子爬上圍牆的時候,厲劍距離他還有二十多米,這距離不算長,可是他們只能靠武力,就顯得有點長了。

就在薩爾的腿搭上圍牆頂部,眼見要逃出去的時候,一顆子彈打中他的肩膀,讓他脫力往下滑。

僅靠一隻手攀住牆壁的薩爾,費力的將手裡的密封袋扔到圍牆外。

小小的透明袋被彈飛出去的一刻,薩爾被厲劍和徐驊兩人從牆上拉下來,在將他死死按住的當無數子彈彷彿憑空出現,狠狠的打在他們周圍。

“尋找掩體!”厲劍吼完拖着中槍的薩爾爬進附近的樹下,聽到嗡嗡朝他們飛來的直升機聲音。

尤里帶着他的小隊在陽臺上不斷射擊掩護他們,同時呼叫支援。 щшш ttκǎ n ℃o

厲劍躲進茂盛的風景樹底下,手臂緊緊壓住薩爾的脖子厲聲問:“把東西交出來!”

薩爾已經放棄掙扎,他仍由肩上的傷口流血,看着戾氣極重的厲劍鎮定講:“我已經把它扔出去了,外面有幾十人在接應,你們還是祈禱自己能活下來吧。”

厲劍憤怒一拳揍他臉上,這下徹底打斷他的鼻樑骨。

地獄天使確實來了幾十人,目的就是來接應薩爾的,現在他們在圍牆的那頭拿到芯片,在直升機的掩護下並未戀戰,坐上車揚起一路塵埃的跑了。

直升機上的機槍對陽臺上的尤里他們一通掃射,把陽臺的防護版都打穿打爛,在地面部隊成功撤離後就越飛越高的撤走。

畢竟他們最主要的東西已經得手,薩爾的死活他們纔不會在意,再一個……他們幾十號人,怎麼跟美軍基地幾千號人比?這可是在敵人的大本營作戰,人家不用半分鐘就能出動武力部隊,一分鐘出動空中部隊,三分鐘連大炮都有了,他們是白癡纔會跟他們硬幹,雖然他們有得到幹掉戰狼部隊的命令,但先保命要緊,有了芯片,相信BOSS也不會那麼兇殘。

看到如潮水突然出現又突然退去的武裝分子,厲劍確認沒有人受傷,便抓着薩爾往回走。

薩爾似乎已經做好準備,他沒有掙扎和反抗,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渾身的傲骨和倔強。

戰狼的人看他這死不悔改的樣,想把他劈了,但他是美軍的人,至少在沒有定他罪之前還是位大兵。厲劍沒有意氣用事,儘管他很想把手裡的傢伙狠狠摔地上再踩一腿。

“伊歷塞克將軍,我們隨時待命。”厲劍把薩爾交給其他大兵,直視着伊歷塞克的眼睛。

伊歷塞克看他們一個個目光如炬,精神抖擻,良久後點頭:“如果有需要,我會通知你們,現在你們帶着重傷未愈的戰友先回去休息。”

“伊歷塞克將軍!”

“孩子,執行命令。”

“是!”厲劍用力的敬禮,帶着一瘸一拐走來的劉猛虎回去。

伊歷塞克看他們走掉,看着薩爾講:“把他帶進審訊室。”

“YES長官!”

**

韓冬要比唐納德·拉姆醫生預計的要早醒來,應該是麻藥消退後的兩個小時,外面天還沒有完全亮。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伸自己的右手,把它握成拳。

右手擡了起來,看到它充滿力量的緊緊攥成拳頭,韓冬莫名的放鬆下來。他的身體還受大腦支配,思緒也清晰,就是傷口還隱隱作疼,連特效止痛藥都沒怎麼有作用。

韓冬緩慢的坐起來,打量這個病房,看到放在牀頭的病歷表,拿起看了下又放回去。不管上面寫什麼,他是怎麼也看不懂的。

看不懂那就只能問。韓冬想去按牀鈴,但看外面的天色沒有這麼做。他又躺回到牀上,想手術之前長官說的話。長官真的還會讓他繼續參加任務嗎?這顯不太可能,可長官又沒有騙他的道理,也不會因爲鼓勵而說這樣的話。所以說……是真的有可能?

韓冬想着這些事,在活躍的大腦逐漸恢復平靜,準備再睡一下的時候,他靈敏的聽到走廊上的腳步聲。

這個時候,會是誰來看他?

長官?不太可能,如果長官來楊光也會來。

那麼是醫生?也不對,這裡的醫生不穿皮鞋。

美軍就更不可能了。

想來想去,韓冬迅速翻下牀,把枕頭塞進被子裡,再把被子弄得鼓起來,走去窗戶準備出去躲躲時,看到下面的黑色橋車邊靠着兩個穿黑西裝的人,便後退回門後。

在他站定沒多久,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雙黑亮的皮鞋率先進入病房,接着是穿着白大卦的男人。男人帶着口罩,卻還是掩蓋不了他戾氣的視線。

僅和他一門之隔的韓冬屏息,蒼白的俊臉緊崩,從門縫中看到他從雪白的衣服下掏出泛着反光的黑色手槍。

這是一把史密斯-韋森M39手槍,上面裝着消音器。

男人還沒完全進入房間,對着牀上連射兩槍,正要進去查看時被門死死夾住手臂。

韓冬用力往前撞,用門夾住他手臂便將他手打折,奪過他手裡的槍對着門就是一槍。

子彈穿過門板,帶着木屑急射進男人身體。

這事發生的太快太急,開了槍的韓冬沒有任何的停留,他打開門把男人拖進病房走了出去。

他還穿着病人服,偶爾查房的護士看到他,都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這位病人,你要去哪裡?”一個穿着護士服的美國女人追上來,漂亮的臉滿是不悅。“你還不能隨便下地走。”

韓冬轉身就拿槍對着她。

護士嚇了大跳。“你哪裡來的槍,快把它給我。”

“你演技太差了。”俊美的臉上露出抹冷笑,韓冬毫不猶豫的扣下板機。

這是軍醫院,來這裡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軍人,因此沒有人會叫大兵病人,而是傷員,他起初以爲這個護士是新來的,後看她的胸卡上寫着護士長,便確定她也是個假扮着。

女人見他識破自己,在他開槍的時候撞進側面的一間病房。

一槍失手的韓冬沒有追擊,他拿着槍往前邊跑。現在他不知道這裡有多少想要他命的人,而且隨着天亮,來這裡上班的護士和醫生會越來越多,爲避免傷及無辜,他得儘快離開這裡。

韓冬往側面的安全梯跑,在他剛衝出門時就被迅猛掃來的腿踢倒。

往前栽倒在地的韓冬撐着地板從下往上攻擊,一腿又快又狠踢到對方的手,使他被自己的槍磕到臉,緊接着一槍打中對方心臟,便看也不看一眼往樓下跑。

走廊下面和上面響起腳步聲,韓冬被迫跑進二樓的走廊,正在想該如何辦時一扇門突然打開,被裡面伸出的手給拉了進去。

韓冬一驚,在看到是誰後驚訝的問:“零蛋,你怎麼會在這裡?”

零蛋,也就是享德里克·西蒙子,在非洲那次的戰役中,他幫了戰狼不少忙,也是靳成銳的前戰友。

“受了點傷,傑克卻一定要把我丟來這裡。”零蛋顯得很無奈,他看了下韓冬包着紗布的頭,問他怎麼回事。

“中了顆彈,也是點小傷。”

零蛋:……

這是腦袋中槍,又不是屁股。不過看他活蹦亂跳的,應該是沒什麼大礙。零蛋沒有多說,走到牀邊打開抽屜,扔了一個彈夾給韓冬,便把裡面兩把手槍及子彈都帶上。

“你們又惹到什麼事了?”零蛋漫不經心的問,一邊把彈夾裝進槍裡。“還好昨天那幾個來看我的傢伙輸得把槍押在這裡,不然還得去搶。

韓冬把空掉的彈夾退出來,裝上新的彈夾後搖頭。“我也不太清楚,醒來就看到他們了,估計是地獄天使的人。”

“又是他們,他都不嫌累嗎?”零蛋走到病房門後對韓冬講:“你左我右,OK?”

“OK。”

門唰的打開,兩人同時出去朝不同的方向開槍,將圍攏過來的人打得跳舞。

此時天已經大亮,護士和醫生陸續來上班了,他們聽到槍聲第一件事不是尖叫,而是以超人般的速度按了警鈴。

刺耳的警報聲像魔音穿腦,韓冬感到腦仁隱隱作痛。他和零蛋兩人背靠背,邊打打退的走到一扇門時感到裡面有人,可這時前面又竄出個敵人。他一槍把那人幹掉猛力往後壓,將零蛋壓倒的時候手臂一陣麻疼。

子彈從他的手臂上方擦過,打破了些皮。不是很嚴重,但滾燙子彈貼着擦過,他彷彿聞到了肉被烤焦的香味。

被他壓倒的零蛋聽到後面穿透空氣的子彈,利落將前面的人收拾掉就反手朝那扇門射擊,一便拉着韓冬往後退。

韓冬在被他拖走的當起來,拿起槍繼續開槍。

他們兩個配合度極高,又是神槍手,硬是不落下風的撐了幾分鐘,直到子彈告罄。

零蛋帶着韓冬進到一個醫生辦公室,把門關上又用桌子抵住。

看着門,韓冬不覺得這裡安全。

“嗶——”的一聲,子彈像雨點般打進來,在門上鑽出一個個洞。

迅速蹲下的兩人往後退,躲進大大的書桌低下。

“韓,你會用暗器嗎?”零蛋拉開抽屜,看到裡面的一套手術刀,問後面的臨時戰友。

韓冬盯着門問:“什麼暗器。”

“這個。”零蛋把一把泛着白色光暈的手術刀舉到他面前。

看到這刀韓冬就想到楊光,然後硬氣的點頭。“我想我會。”

醫生的手術刀比楊光的要豐富些,除了不同的型號,還有一盒刀片。

“啊,真是讓人驚喜。”零蛋拉開最右邊的抽屜,在一本被掏空的書裡找到把小巧精緻的左轉手槍。

縮回到桌底下,零蛋樂觀的講:“我們現在是刀槍合併,不入那啥?”

“是刀槍不入。”韓冬揪正,不過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還沒手掌大的刀和槍也想阻止外面那羣訓練有素的敵人?嗯,但也比沒有的好。

在打成篩子的門被人撞開後,零蛋雙手握住左輪手槍,一槍一個把向他們掃射的人擊斃,同時韓冬也使用“暗器”。

他第一次甩出鋒利的手術刀時,用了很大力氣,可惜沒有命中目標,不過又急又快的刀插門框上,晃動顫抖的刀柄還是把離它最近的人給嚇出了身冷汗。

這是什麼鬼?小李飛刀?

正在他想這些時,第二把泛着光的刀如流星般朝他飛來,正中他額頭。

血一下從他額中流下,在滴到地上的時候軀體如斷線風箏般往後倒。

在韓冬和零蛋絕地反擊時,他們也沒好過,在紅木桌被打得稀巴爛時,他們的刀和子彈也快沒了,但好在他們兩人不要命的猛打,讓外面的人不敢冒然進來。

激烈的戰事得到片刻的寧靜。

而韓冬還剩下最後一把刀,霧蛋只剩下最後一顆子彈,敵方還有至少三人或者以上,這武器要怎麼分配?

兩人急促喘息,相互望着彼此,然後伸手擊了下掌。

零蛋笑着講:“我可是被你扯下水的,不過在醫院還能運動流汗,真是次與衆不同的體驗。”說着就稍稍的轉過身看門。“你的刀留着。”沒了子彈的槍就是個玩具,但刀不一樣,它還可以殺許多的人。

韓冬也做好了準備,他半蹲地上,準備隨時進攻。

僵持的兩方,還是敵方先沉不住氣,因爲大批警察朝他們跑來了。

這裡可是軍醫院,調動一兩支特警是分分鐘的事。

屏息望着門外的零蛋,在一個人往外探頭時,精準一槍打中他的腦袋。

血花與腦漿四濺的人可沒有韓冬這麼幸運,他搖晃下便重重摔在地上。

開完槍的零蛋根本沒去關心自己是否打中,他扔掉槍“啊”的叫着推桌往外衝。

和他一同前進的還有韓冬,他在桌子的掩護下到達門口便撐着桌腳跳出去,將一個舉槍的人踢倒,又迅速的反轉用刀割破另一個人的喉嚨,接着一氣呵成的甩出手中的手術刀,把它送給十幾步遠的敵人胸口。

在韓冬迅猛幹掉兩個人時,零蛋正和那個被韓冬踢倒的人糾纏,在韓冬把人都消滅後,死死扣住對方臉的零蛋撿起地上的門板就重重一咂,直接將身下的人敲暈過去。

剛好這時特警們姍姍來遲,醫生和護士也到了。

來上班的唐納德·拉姆醫生,看到自己似被龍捲風襲擊的辦公室,和裡面兩個穿着病服的傷員,想現在該頭疼的是他。

**

楊光在威爾那裡一無所獲,就和長官還有勞倫斯一起去醫院看隊長,途中她似有心事,悶着不怎麼說話。

靳成銳靠在椅背上由她去想。她現在的想法十分跳脫,他猜也猜不過來,等她什麼時候想說了,他自然能知道,因爲他清楚的明白,此時女孩越來越依賴他了,這是件讓人愉快的好事。

事情果然如靳成銳所想,憋了會兒的楊光憋不住了,從窗外收回視線便問他:“長官,你真的准許韓冬歸隊?”這是件值得嚴肅探討的事,相信隊長也不會忘記長官的這句話,所以她很想知道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靳成銳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反問她。“你覺得他可以歸隊嗎?”

楊光漸而皺起眉。她也不知道,現在的她和之前在美軍基地時一樣糾結,難以決擇。

“沒有答案,那就讓時間來告訴你。”靳成銳眺望前面的軍醫院講:“如果他沒問題了,我會讓他歸隊。”

楊光重重點頭。

前面的勞倫斯是位不錯的偵探,所以他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這要感謝他聰慧的頭腦和一半的中方血統。

他聽到靳的話,不贊同他的決定。“靳,我想你那位部下應該好好休息,留院觀察看是否會有後遺症,要知道大腦是個非常神奇的東西,說不定它什麼時候就脆弱成豆腐渣了。”

“勞倫斯,如果我不是戰地軍醫,我也會和你想的一樣,但不巧我就是名戰地醫生,還和隊長是多年的戰友,在面對未知的事情時我們都是先幹了再說,沒有那麼多的顧慮。”楊光爲長官說話,也是爲隊長說話。她信任她的長官和隊長,相信長官所做的每個決策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相信隊長不會拖累他的戰友。

所以,有這兩點保證爲前提下,她想不管結果是什麼,她都願意接受。

在他們談論這個問題時,三人已經下了車,進了軍醫院。

勞倫斯還想說什麼,看到匆匆從身邊跑過去的警察,停住了腳步。

楊光和靳成銳什麼沒說,緊跟在那些警察的後面,在看到沿途倒着的屍體和忙碌的護士時,心不禁沉了下來。

從他們走上來這短短的路程,便看到了好幾具屍體,到二樓的時候更多,紅色的血跡像潑墨般灑在白色的走廊上,真是觸目驚心。

一個類似辦公室的門前,屍體更是堆積了起來,男護士們正在抓緊的將其搬走,因爲裡面的醫生似乎氣得快要暈倒了。

能在這樣的醫院擁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便可以知道這個醫生的等級一定不低。

可以想像,當一個身處高位的人看到被血洗的門口,心情能好到哪裡去?更重要的是,弄出這些事情的是他手下的兩個傷員。他們是傷員!遇到困難或危險,他們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把敵人全殺光。

好吧,這是個好的結局,但如果他們沒有這麼幸運呢?

看到辦公室裡的韓冬和零蛋,還有唐納德·拉姆醫生,楊光很淡定從拖拽的大片血液上走進去,看端正坐着的兩個大兵,又看心情似乎有點糟糕的醫生。

靳成銳向唐納德·拉姆醫生頷首招呼了下,便問韓冬。“怎麼回事。”

韓冬唰的站起來,朗聲報告剛纔的事。

楊光聽完他的簡報,從開始的心驚膽戰變成了神采飛揚。她看向勞倫斯和長官,驕傲的仰起下巴。“我想隊長一點問題沒有。”

“他好的很。”拉姆醫生拿出全新的白大衣穿上,對靳成銳講:“我想這位軍醫說的不錯,我再給他做次檢查,如果沒有什麼事你們就可以帶他走了。”拉姆醫生說完看向笑嘻嘻的零蛋。“你在這裡老實的等你長官來接你!”

唰的下,零蛋的臉拉了下來。

楊光在隊長去做檢查時,樂呵的坐到零蛋身邊,饒有興趣的問他。“零蛋,你這是怎麼了?”感覺像被遺棄的小狗。

“沒怎麼了。”他替傑克擋了顆子彈,這在戰場上很平常的事,結果被他罵了頓,還被丟來這裡住院。

他不願說,楊光也不挖人*,而且看他剛纔還救了隊長,看起來不像是受大傷的人,便問他一些關於蒂瓦和恩迪利的事。

說到這個,零蛋皺起眉來。“伊爾雖然死了,蒂瓦和恩迪利也被控制起來,但是很棘手,那裡許多市民不願意接受我們給的新政策,要知道我們是要勞動纔可以換來金錢和食物,他們習慣之前的生活方式,現在一時很難改正過來,其中不少人扇動市民一起對抗我們,企圖爭取到他原來享有的福利。”

“聽起來很糟糕。”

“是啊,那裡簡直就像個滾燙的燒餅,接在手裡燙得很,扔掉又不甘心。”零蛋搔搔頭。“不過我想它總會好的,不管它多燙,時間會讓它變冷卻的。”

楊光認同的點頭。美方在那裡投入了多少金錢,又犧牲了多少士兵才接手下來,是斷然不可能就這樣鬆開的,不然喬一定會被踢下臺。

在他們聊得熱乎的時候,勞倫斯瞧着準備清洗走廊的清潔工人講:“我們能換個地方聊嗎?這裡的風景實在不怎麼漂亮。”

聽他這麼一說,大家才重新審視那些血,然後一起離開拉姆醫生的辦公室。

拉姆給韓冬做了次腦科的檢查,拍了個片子,然後又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確定那支腦組織DNA細胞復活劑和他相處的融洽,就大筆一揮,讓他可以走了。

昨晚凌晨三點才完成手術,今天中午就可以出院了?

楊光有些不確定。“醫生,你是說,他現在就可以出院?”

“沒事呆在醫院做什麼?我看他精神太充沛了,還是出去折騰的好。”拉姆還在爲之前的事生氣呢。

楊光摸摸鼻子,看頭上還包着紗布的韓冬。

拉姆給他開了點藥,對楊光講:“他頭上的傷口給他用了特效藥,最多明天會癒合,你到晚上再給他拆紗布,要是出現頭暈噁心的症狀就給他吃這些藥,一天三次,吃三天,要是還沒改善就要去醫院檢查。”拉姆說了大堆,深長的看了眼韓冬把藥單交給楊光。“仔細觀察他,如果症狀變嚴重會很棘手,輕則白癡,重則腦細胞死亡過高而早衰,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楊光自己是醫生,但她真的被他恐嚇住了。她接軍令狀一樣肅穆的接過藥單,並親自去藥房拿這些藥。

她一定會盯住隊長的,死死的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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