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男人心有慼慼焉的哈哈大笑起來。
“只怕你們說的這位素素姑娘是嫁不出去了。”顏真悠悠淡淡的聲音傳進他們耳朵裡。
那些人聽到是女人的聲音,都好奇的轉頭看,可惜只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
“怎麼說?”
顏真輕輕一笑。“若論天下第一,當世有哪個人敢自稱比得過齊王齊遠之。”
坐在她旁邊的那位本尊都覺得不好意思了。他可沒那麼自負,敢妄稱天下第一。
這些人聽了之後,互相看看,有的覺得有幾分道理,有的卻不以爲然。
“我看也不盡然吧。臨潼關一戰,齊王雖英勇,可也未能與姜王分出高下,姜尚君也算是位不容小覷的幗國英雄。”
“還有夏王楚王,四國鼎力,他們四個人很難論出一個高下。”
“齊王娶了鳳城城主,姜王是女人……素素姑娘是齊國人,另外二位國主就算有所慕名,也不可能會娶她……啊呀!”
所以,她才說白素素嫁不出去了。
“呃,這個……素素姑娘是江湖第一美人,要嫁的當然也是江湖中的英雄,諸王怎麼能算?”
“就是就是。”
顏真十分虛心受教的笑了笑。“諸位說的極是,英雄要分三六九等,美人得不到最好的,也可退而求其次。”
她的話音剛落,樓下飛下一隻杯子,碎在她腳邊。
“哪兒來的臭乞丐,竟敢對我們小姐出口不遜!”酒樓二樓,一位綠衣姑娘氣勢洶洶的雙手掐腰,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式。
“綠蕪,算了。”面帶白紗的女子柔柔弱弱的出聲阻止,單從露在外面那雙如秋水般含情脈脈的眼睛來看,的確無愧於江湖第一美人的美名。
顏真坐在下面,饒有興致的看着她。
“小姐!這個臭乞丐如此羞辱你,怎麼能算了呢!”
“是白素素!”
“啊,聞名不如見面,果真是天姿國色的美人……”
美人遮着面紗呢,他們這就看清楚了?顏真不禁好笑,如
此盲目的追捧未見得是一件好事。顏真的目光掠過在場衆人的臉龐,忽然間察覺一道不尋常的視線。
顏真的感覺何其敏銳,馬上就找出視線的來源,但是……那個方向除了白素素,沒有其他人。
那樣凜寒充滿殺氣的氣息,會是從這位嬌滴滴的姑娘身上發出的?
顏真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然後發現白素素的目光也轉向了她。那雙原本柔弱似水的眼眸,意外的沉着,冷靜。
這個女人,不若表面看來這麼簡單。
酒樓裡面越來越吵鬧,聽聞白素素在這裡現身,很多人急急忙忙從別處跑來,只爲一睹芳容。爲免人越來越多,不易脫身,白素素和侍女離開座席,從樓上下來。
顏真坐的這張桌子,就臨近樓梯,白素素從她身邊經過時突然驚呼,向一側倒了下去——就像,她伸出腳絆了她一樣。
“臭乞丐!你做什麼!”
顏真接受衆人指責的目光,同時,也看着恰好倒在齊遠之懷裡的美人。
“多謝……”白素素低眸,羞於直視他的眼睛。
齊遠之愣了愣,一時忘了禮節,抱着她沒有放手。
“放開我家小姐!”綠蕪衝過來,扶起自家小姐,兇巴巴的對他說:“你要不要臉,我家小姐是你的髒手能碰的嗎?”
“綠蕪,人家好心扶我,沒有惡意……”白素素對着侍女說完,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又很快避開他的注視。
齊遠之像中了邪一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顏真看着他們眉來眼去,暗生悶氣,擡腳狠狠踩了他一下。齊遠之回神,發現顏真瞪着自己,十分不解。
白素素走了,人羣也散開。
小二把飯菜送上來,顏真看都沒看一眼,就起身走了出去。齊遠之知道她生氣,但是不知道她爲什麼生氣,除了追出去拉住她,沒有別的選擇。
“顏真,顏真。”齊遠之好不容易牽住她的手,無奈的把她拉回身邊。“好好的,又發什麼脾氣?”
“你說呢?”
“我?”
“美人在懷,魂
兒都沒了!”還說什麼只要她一個人……她還沒死呢,他就敢當着她的面跟別的女人眉目傳情!
齊遠之摸不着頭腦。“她是自己撲過來的……”
“你不會推開她?”
“那種情況下,推開她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你沒見她是想佔你便宜嗎?”
女人佔男人便宜……他倒是第一次聽說。齊遠之不想惹她不高興,好聲哄着。“下次我一定謹記娘子的教訓,你就別爲這種小事生氣了。”
“我能不生氣麼,你不光抱着她不放,還一個勁兒盯着她……齊遠之,你說,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冤枉啊。”
“我哪有冤枉你!”
齊遠之無奈的長嘆。“我會看她是因爲覺得她跟你像。”
“我和她哪裡像!”那個女人竟然敢覬覦她的男人,不管她是什麼來頭,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嗯……”齊遠之細琢磨了一會兒,才說:“柔柔弱弱,三分羞三分怯四分媚……像極了你當初主動投懷送抱勾引我的樣子。”也是因爲那份熟悉的感覺突然襲上心頭,他纔會忘記應該馬上推開她。
“編這種理由……你以爲我會相信?”
“我只對你一個人有非分之想,天地可鑑!。”
“去你的。”顏真轉過身,見他那麼費心討好的樣子,早就消氣了。只是,這個白素素的行徑實在太過奇怪,像是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她究竟是什麼人?
他們到落雁城的第二日,白素素的招親大會便正式開始了。與大家所預料的不一樣,招親並不是以比武的形式,而是女兒家最喜歡的事——拋繡球。
當日,白素素登上城中最高的瞭望樓,以焚香撫琴的方式向前來求親之人表達敬意。
顏真和齊遠之也去看了。只是他們站的較遠,看不清楚樓上的人,只能聽到琴音。
“她彈的可比你好多了。”
“齊遠之,你是故意想找不自在?”
唉,娶妻之後連實話都不能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