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氣加速度等於超越。
陶菀可說是使出吃奶的勁頭追向楚風,還眼淚汪汪。
“楚風,等我!”她能夠看到他的身影了,大呼道,“等等我!”
楚風回過身,見着一個披頭散髮的人朝着他使勁奔來,臉上露出柔情的笑容,他停下腳步等她。
他聽見了,他在等她,可她並沒有爲止放慢腳步,依舊快步跑着,待徹徹底底的離他一尺遠的距離上,她停下腳步。
她彎着腰握着自己的膝蓋,氣喘吁吁地說道:“我——終於追上你了。”
披散的頭髮遮住她通紅的臉蛋和泛紅的雙眼。
“夫人,有事要交代?”楚風低眸俯視着面前的人兒不解詢問道,他不敢想她這般衝出來是爲了和他說,讓他帶上她,在她的眼裡,自由應該比他更重要。
陶菀直起身子,抽噎了幾下,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楚風,帶我去吧!好不好?”
楚風一瞬間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說讓他帶她去,他沒有聽錯吧,他驚訝地反問道:“你,你剛纔說什麼?”
陶菀撅了撅小嘴,她鼓足莫大的勇氣纔開口說的,他竟然還假裝沒聽見,真不爽,她走進他身邊,踮起腳尖,在他耳朵大聲吼道:“我說,帶上我。”
這聲音還真得大,楚風擡手捂了捂那快被震聾的耳朵,笑盈盈地說道:“我可不要帶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女鬼!”
聽着他的話,陶菀明白他願意帶上她,好看的脣角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度,但隨即又消失不見,杏目圓瞪:“你才女鬼!”
“夫人,我想你搞錯了,爲夫怎麼也是個男的,若成鬼也該是個男鬼。”楚風望着面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小女人,心裡更是不是滋味,卻什麼都沒有表現。
陶菀鼻子一抽,發出一個輕哼聲,“男也可以變成女的。”說着視線就往下挪,盯着約莫五秒中,方纔擡起頭,一張笑臉,“把某個地方處理了,就是男的了!”
“夫人,你好狠的心!”楚風當然明白她說得是什麼地方,委屈的叫喧道,“我楚風這輩子還沒做過什麼錯事,怎會淪落到那種地步!”
“哪種地步?”一隻小綿羊忽地變成大灰狼,邪氣地反問道,但轉而語氣一轉憤慨道,“那你的意思是,宮中那些公公,都是做了錯事?”
被她這麼一噎,楚風也說不出話來,宮內的公公們並不是因爲有錯纔會如此,大部分都是因爲家裡貧窮而被賣到宮中一生爲奴爲僕。
“主子,準備好了!”小貝整理好行囊後,前來稟告,見兩人心情不算很差,方敢開口,那三天倒夜香的記憶讓他怎麼也忘不了啊。
楚風點點頭,轉而笑着對陶菀說道:“夫人,你不是要隨我去嗎?還不快去整理行囊。”
陶菀這才反應過來,被他一鬧,自己都望了追他是所謂何事,她猛點頭:“嗯嗯,那一定要等我,我去去就來!”話畢,一溜煙的跑回去,腳下揚起的灰塵讓小貝甚是詫異,他們家夫人的腿勁真好,要不哪天佔點夫人的便宜,收她爲徒?小貝在大腦中開始盤旋起計謀,同時不忘傻笑。
楚風望見他的視線一直注視着他家夫人消失的地方,竟敢打他夫人的主意,清咳兩聲,平淡地說道:“小貝,是不是還想着倒夜香?”
夜香,這兩個詞,如今對小貝來說簡直就是一個雷,一聽聞,立刻回身:“屬下不想。”
“不想最好!”楚風得意地說道,他家夫人誰都別想削想.
一炷香的時間,陶菀就揹着一隻小包趕了上來,在氣還沒喘順的時候,就嚷道:“楚風,我的速度快不?”
“快,很快!”楚風點點頭,若是尋常女子出趟門,必定要好生打扮番,還得帶這帶拿,沒個一個時辰那是不可能完事,可他家夫人就不一樣。
“那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陶菀好奇地問道,她對外面的世界已經充滿了好奇,想想這鳳棲山莊,她真得呆的有點膩,一直都期待着外面的大千世界。
楚風看着她這麼急切的模樣,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真得很嚮往外面:“我們即刻啓程!”說吧,接過小貝
手中的包袱,跨在自己的身上,又好心的將陶菀身上的包裹取了過來。
陶菀算是輕鬆上陣,跟在楚風的屁股後面,那叫一個歡兒,嘴裡不停的哼着小歌,還嚼着跟草,模樣甚是吊兒郎當。
楚風算是能夠了解那一次長歌陪同她去參加齊王妃婚禮的感受了,她把所有的精力和力氣都花在的開始,結果後來就走不動了,這不,某個小妞走路越來越慢,還不時嚷着:“楚風啊,風哥哥啊,我走不動了。”
楚風並不理她,顧自在前面走着,結果那小妞一樣還是會跟上來,一切都只是懶的藉口,他家夫人潛力無窮,一切都待開發。
陶菀也明白想讓楚風揹她,可能性幾乎爲零,可爲了外面的世界,她忍了,她可不想就因爲這麼點小累,就灰溜溜的回到鳳棲山莊,這會毀她名聲,更重要的是,她會被楚風恥笑,這個她絕不允許發生。
“夫人,我們先去街市一趟,我要去取些東西!”面前出現了一道岔路,楚風指着那條通向京城的大道說道。
那敢情好啊,她正想着去取些錢來花花,不對,應該說她正想着去看看她的錢是否安然存在,她眉眼彎彎的望着楚風:“好呀,好呀!”
對於這條大街,陶菀已經不陌生了,掰掰手指,她已經來過三四次了,所以直門直路的可以去永言當鋪,但是,她又不想帶着楚風,她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有這麼多的資產,免得到時候他要傍她。
兩個人一前一後,偶爾並肩行走,看上去如尋常家的公子與姑娘遠道而來,和諧美好,可實際上卻是波濤暗涌。
人羣熙攘的街道,給她提供上等的機會,她找準機會甩掉楚風,拔腿就跑,但又時不時回頭看下他在哪兒,省得呆會自己看了銀子,卻找不到他,那也會給自己添上許多麻煩,萬一又碰上那個老妖婆,那豈不是悲哉,她立於一家包子鋪邊上,眼睛不眨地在人羣中搜索着楚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咦,楚風剛纔明明還站在那兒,怎麼一瞬間就不見了呢,這下怎麼辦,而且永言當鋪就近在眼前了,若是她去尋找楚風,就不能看銀子了,若是不去尋找楚風,她可能會悲劇。
得,銀子重要,沒準楚風看到自己不在,會來找她,如此一想,她就立刻歡天喜地,準備進入對街的永言當鋪。
“夫人,有什麼喜事?讓你笑得這麼燦爛!”身後傳來楚風溫柔的笑聲。
陶菀轉過頭,丫,他什麼站在自己的身後,而且還皮笑肉不笑的望着自己。
“嘿嘿!”陶菀傻傻地笑了笑,然後回過頭望着正冒着熱氣的包子。
“這位夫人,要來一個不?”那包子鋪的人見陶菀一直站在他的攤位前,親切的詢問道。
“原來是夫人肚子餓了呀,不然也不會跑得這麼快,老闆,來三個肉包!”楚風一雙滿含笑意的雙眼柔情地望着陶菀,簡直是羨煞旁人。
她要去的地方是對街啊,不是包子啊,但此時她又能如何,她苦笑了番,接過老闆遞上來的包子,滿懷激動地說道:“相公真好啊!”
“應該的!”楚風滿面春風地笑說道,“夫人慢吃,別噎着,需要爲夫去給你弄些水不?”
一聽,陶菀雙眼立刻放光,頻頻點頭,一臉真誠地說道:“相公你真好!”
楚風點點頭,便去找地兒給她弄水,陶菀瞅準機會,一溜煙的衝向對面的永言當鋪。
“掌櫃的!”她含着包子大聲地吼道,“我來看銀子!”
這永言當鋪的人都識得她是誰,立刻將她奉爲上座,恭敬地說道:“夫人,你稍等,掌櫃的現在正和人談事。”
“哦!”陶菀啃着包子點點頭,等一會兒就等一會兒吧,無所謂,可她頭卻不時地朝着窗外望去,看看那包子鋪前有沒有出現楚風的身影。
可這一等,都去了半個時辰,也不見那掌櫃的出來,而包子鋪前也不見楚風出現,難不成楚風見她不在那兒,就走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子,這麼無情的將她一個人丟下,她滿含委屈地啃着手中的僅剩一點點的包子,這不,一不小心,太用力,啃到自己的手指了,她驚呼道:“啊,疼死我了
!”小手亂揮,手中那一點餐食立刻滾落在地上。
永言當鋪的人望着她的舉動相當的無奈,他們的主子是怎麼來忍受一個如此笨的夫人。
“夫人,掌櫃的有請!”這是一個人恭敬地走上前,望了眼地上的麪包屑還有肉末屑,心中嘆了個氣,主子,您老辛苦了。
陶菀再度瞥了一眼窗外的包子鋪,有那麼一種依依不捨的感覺,好似對那兒的包子很有感情。
“夫人,要不小的給你再去買幾個?”其中一個好心提議道。
陶菀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當我是豬啊!”
那人立刻覺得很是委屈,夫人,那你爲什麼頻頻看那包子鋪啊,可是,他可不敢真得說出來。
“嗨,掌櫃的,還記得我不?”陶菀開心地朝着老洪打着招呼,她終於可以見她的銀子了。
老洪點點頭,他們的夫人,他怎麼會忘記呢,隨後恭敬地問道:“夫人,請問你是當東西呢,還是取錢,抑或存錢。”
“我只是想要看看那麼多銀子堆在一起是怎樣的一種樣子!”陶菀心直口快地說道。
這下可把老洪等人給犯難了,一下子拿出那麼多的黃金,着實有點難度,他面色爲難地望着陶菀說道:“夫人,這一下子拿出來,永言還是有點難度,需要從其它各鋪調轉下,放行啊!”
“咦,你們永言即使當鋪,又是錢莊,怎可能拿不出來呢?”陶菀懷疑地問道,“說,是不是你們貪污了我的銀子!”
“夫人,我們怎敢貪污您的銀子啊!”老洪算是很有耐心了,他一一給陶菀解釋着,“這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黃金,不僅銀子要調度,我們人也要調度,萬一有搶匪來了,那就麻煩了……”
陶菀聽着覺得他說得也有理,可又覺得不看到銀子心裡難受啊。
“夫人,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貪污您的銀子,您若是小額看看,我們還是能提供些!”老洪望着陶菀失落的神色,好心的提議道,心裡卻又另外的想法,這樣的主子還真當是頭一回碰到啊。
“好!”聽完,陶菀面色立刻轉爲興奮,“那我就看個1千兩白銀吧!”
“行!”老洪爽朗地點頭,但隨後又說道,“夫人,請你出示下你當初口中所說的條子!”
額?起初陶菀並沒有想到,但很快明白他說得是什麼了,這時她有犯難了,紙筆都在楚風那兒,她壓根寫不了條子啊,她懇求地說道:“掌櫃的,行行好唄,那東西不在我身上,況乎,我只是看,不是拿!”
“夫人,這恕本店鋪不能接受,畢竟當初我們答應夫人一定要對上,方纔行,哪怕是您本人前來!”老洪想要捋下他的鬍子,卻摸了個空,這纔想起,這鬍子已經撿了。
哎!陶菀輕嘆一口氣,都怪她當初定下這個死規定,這下好了,銀子看不成,楚風也不見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可這掌櫃的也太不通情達理,太死板了!哎,她繼續嘆氣道。
“夫人,你怎麼在這兒?”楚風笑着走進來,望見那正一籌莫展的陶菀,心裡偷着樂,同樣也不得不感嘆下他的夫人真得很笨。
陶菀像見到救星一般,立刻像奔上前去,從他身上卸下自己的包袱,準備翻開包袱寫條子,但轉念一想,她搞出這麼多茬,就是想要避開楚風再看銀子,這如今這樣,豈不是都白費了,可又想,啥都不看的話,也一樣情況。
靠,她暗罵自己,是什麼讓她變得這麼笨!
肯定是楚風的原因,至從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就越來越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爾鬥鬥小嘴,玩玩撲克,這大腦運作時間太少,導致她徹底便蠢了。
想到這兒,她狠狠地剜了一眼楚風。
“掌櫃的,我不看了!”陶菀抱着自己的包袱,和楚風賭氣,更和自己賭氣,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死魚腦子了,該死的,該死的。
望着已經走出永言當鋪的陶菀,楚風和老洪點了點頭,便緊跟了出去,口上嚷着:“夫人,莫要生氣!爲夫該死,爲夫願意領罰……”
聲音越來越小,可屋子裡的人眼珠子都快落地,他們的主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