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江自認,若是沒有與之相關的經歷,那是絕無可能的!
並且,即使是自己的經歷不足,自己的認識有限,可“她”又怎會矇騙於自己?
並且,琴江心中其實也一直渴求,夢羽能夠與自己分擔這一段讓夢羽一直都很想隱藏起來的經歷。
畢竟,他們現在是如同雙生並蒂蓮一樣的存在,雙修之術已是上乘,還有什麼是不能彼此心意相通,生死與共的呢?
以前不想去揭開夢羽心頭的傷疤,是怕夢羽痛。
但現在,琴江想要和夢羽一起痛!
任何傷口,痛過了,有人陪着你痛過了,也就沒事了。雖然那塊地方仍舊留下了痕跡,可終歸只是一個痕跡罷了,卻不會成爲一個人的心魔。
“......主人,你還是不要問了~”
看着琴江眼中那般急切的樣子,一個問題連着一個問題地那般咄咄逼人,夢羽低下頭,別過眼去,聲音嘶啞到幾乎無聲。
原本,夢羽心中也沒那麼悲傷的。
可偏偏原本可以一句話帶過去的,卻被琴江揪着不放。
夢羽只是忽覺自己一瞬之間就被一種黑暗所裹挾,自己一人,就如同在洪流中起起伏伏卻沒有一根浮木供自己攀緣的人。甚至夢羽還有一種似乎天大地大,不知何處爲家的感覺。
總之,就連夢羽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瞬之間,自己就像是忽然隱匿於黑暗之中了一樣。腦海中,也如同那戲臺一樣,走馬觀花般的上演着一幕幕悲喜。
但是,其中悲傷佔了多數。
夢羽整個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頹敗的氣息。
“告訴我,我想和你一同分擔。”
看着夢羽這樣,琴江簡直心痛到不行。
琴江把夢羽按在自己懷裡,承諾道。
“...我的第一任主人,是個專門在江湖上接下各種各樣殺人任務的殺手。那個時候,我還小,常常就和他一起在死人堆裡打滾......不論死相多麼悽慘的人,我都見過...”
被琴江往他胸口上一按,夢羽差點被撞到鼻子。
不過,腦袋倒是被撞了一撞。
而正是這麼一撞,倒是讓夢羽清醒了些許。
夢羽頓覺不對,自己到底在幹什麼?自己方纔又在想着些什麼?怎會讓自己在悲傷的漩渦中無法自拔了呢?自己是那樣的人嗎?怎的會是這般情況?自己的心智如何,自己不清楚嗎?怎的依舊無法走出陰影?
憑藉着自己的心智,絕無可能!
這...
難道...
夢羽忽地回憶起昨日夜間也是這般,自己的情緒莫名奇妙地涌動,似乎這情緒就像是吃了一種可以無限擴散感官的藥物一樣,可以不斷地在內心深處演化出非常濃厚的情緒。
想到此處,夢羽立刻將意念灌注到自己的氣海穴,去感知此刻氣海穴周邊的真氣運轉情況。
果不其然,又是相同的情況。
夢羽趕緊按下心緒,讓自己平靜下來。若是再任由自己的氣海翻騰,後果定然不堪設想。
此刻,夢羽很是感謝琴江。幸好琴江對自己是如此的關注,心疼自己,不願意讓自己難過,這才一把將自己抱住。
而正是這霸道的一抱,也讓自己在一個黑暗的噩夢中醒來,讓自己有機會按下起伏的心緒,讓自己守元歸一,讓自己有機會重回寧靜。
想起之前琴江的問話,夢羽覺得此話又不得不答。
畢竟,一來,之前自己也曾泄露過相似的情緒,但那時是自己巧妙地遮掩過去了。二來,這次琴江怕是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可當初的事情,又怎生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的呢?並且,這其中還牽扯着琴江不能知道的事情?
夢羽只得用一種悲傷的聲音,半真半假地斷斷續續道。
“對不起,讓你回憶起了不好的事情。”
聽着夢羽這般經歷,琴江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生生剜去一塊最嫩的肉,好痛!
不自覺地,琴江的聲音染上了些許哽咽。
“沒事,是我自己的問題。”
夢羽在琴江懷裡,乖巧地搖了搖頭。
“不怕了,現在是我在你身邊,你不會再次在死人堆裡了。”
琴江可是在心底,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讓夢羽重蹈覆轍。
“嗯~”
有琴江這般承諾,夢羽心中怎生不感動?
“...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過得很辛苦?”
想起像夢羽這般乾淨的人兒,居然在那污穢裡打滾兒,琴江不難想象,當初的夢羽究竟過的是什麼日子。
並且,琴江也不是眼瞎,看着平日裡夢羽和紫露雖是鬧騰,可夢羽終究是有一個做兄長的擔當的。
無論什麼時候,都是爲着紫露打算。
琴江也不難想象,原本年紀就輕的夢羽,不僅自己要遭受苦楚,還要想方設法地保護紫露,那般日子得有多難捱。
琴江的心中不能再疼,不自覺地心中所想,便飄逸而出。
“......嗯~”
跟着第一任主人的日子,怎生不辛苦呢?
那個時候的夢羽紫露初到人界,幾乎就可以說是在跌跌撞撞中被他們的第一任主人給**出來的。
怎生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呢?
夢羽回憶起那個男子,眉眼間有幾分辛酸。
“對不起!”
琴江覺得自己很是抱歉。
“主人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夢羽不懂琴江的這一句抱歉,從何說起。
“要是早一點遇到我,你就不會和那些污穢作伴了。”
琴江輕輕吻了吻夢羽的眉心,滿懷柔情地說道。
“嗯~”
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話,夢羽覺得琴江似乎在甜言蜜語上,尚待開發。
“乖~我就在你身邊。”
琴江擁着夢羽,享受着此刻寧靜的美好。
“嗯~”
夢羽亦然。
“...今天,我們追着小蛇,去了一處比較隱蔽的樹叢......就是這樣。”
緩了一會兒,夢羽主動提起了話頭,爲琴江解惑。
“這...”
聽聞這樣一段離奇的情形,琴江不由一把把小貓咪從自己懷裡扯出,看着貓咪,一臉的驚訝,就連想要接話,都覺得不知該接上什麼纔好。
“主人,我也覺得事有蹊蹺,可是我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一切。”
琴江有如此表情,夢羽很是心知肚明。畢竟,就連他自己也是如此。
“那就暫且放下吧!”
緩了緩心緒,從震驚中走出,琴江閉了閉眼,做了一個挺讓人不解的決定,至少在夢羽看來是有些不解的。
“但...”
夢羽雖是不解琴江這般決定究竟是出於哪一種具體的考慮,可這件事的確是勾起了他一探究竟的願望。
“不要勉強自己,你不是神,你做不了那麼多事情的。”
瞧着夢羽眉眼間還有想要探秘的渴望,琴江帶着勸慰多餘制止的神色說道。
“可...”
看着琴江這般表情,夢羽多多少少知道琴江如此決定的原因了。
但被如此有趣的事情勾引着,夢羽着實是有些技癢難耐。
“乖~聽話~”
眼瞧着夢羽仍舊對於這些毫無頭緒的事情有着興趣,琴江深知不論出於哪種考慮,現在絕不是探秘之機。
琴江也知道,自己養的這隻小貓咪是何等的好奇心深重。有着如此有趣之事,若是不去參與參與,小貓咪定然覺得心有不甘。
可不管是出於安全的考慮,還是出於不想小貓咪辛苦的考慮,琴江最終還是選擇了懷柔政策,看看在這隻小貓咪心裡,自己比起那些奇異的事情,是不是有着更重的分量。
“嗯~好吧!”
看着琴江這樣,夢羽只得表面遵從,內心違抗。
“這樣才乖~”
看着自家小貓咪如此聽話,琴江賞給某隻貓咪一個親吻。
“嗯~主人~~~”
受了接吻的某隻貓咪,有些不好意思,小臉也染了幾分桃粉色,耳尖兒也有些泛紅。
貓咪在琴江懷裡扭啊扭,也不知在彆扭個什麼勁兒。
“怎麼了?”
琴江可是覺得此番情態的小貓咪很有意思。
“今天我讓小珏那麼害怕,你會不會怪我?雖然我也不想的,可是習慣成自然了。”
小貓咪擡起頭怯怯地看了琴江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他處,小聲說道。
“好吧!要說完全不怪,也是一句假話。他好歹是個孩子!昨天被嚇暈過去,今天又來,確實有些...也許對你和紫露來說,屍體什麼的,不是什麼多麼可怕的事,又或者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不是。可是,小珏還小...”
這次,琴江算是比較給了個比較中正而客觀的評價。
“我一直把小珏當成是弟弟的,或許我和小露這種沒心沒肺的在一起太久了,忘了一些事情吧!”
貓咪爲自己找了個有些不太着調的理由。
“別這麼說。我知道,你是覺得小珏的膽量永遠是一個大問題。你一直想要解決,可是總是不得法門。慢慢來~~彆着急~~”
琴江纔不覺得是這樣呢!
但琴江也知夢羽心思,遂安撫道。
“主人,要不你罰我吧!這樣...我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忽的,小貓咪擡起貓臉兒,貓眼中水光氾濫,帶着幾分可人的樣子撅着貓嘴,提議道。
“你倒是好受了,可是我心疼啊!”
琴江覺得他養的小貓咪可是給他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求你了~~~我心裡真的很難受。我不想傷害小珏的,我也不想讓他不好過的。但是...我的做法卻背道而馳。而且,那些話,我是對着小露說的...其實......其實,我的心裡也很後悔的。”
小貓咪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地講述着自己的心不甘情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