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轉過身看我，“神機圖的事等會再說，把你知道的有關龍妃的事跟我講講，越細越好。”他很嚴肅的看着我。
我知道這事不能開玩笑，便皺眉思忖了片刻，這才說道：“我懷疑龍妃來自遠古。”
隨後的一個多小時，我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了爺爺，包括蟲洞一事，以及在四王墓中發生事情，還有陳穀子可能是陳家老祖，事無鉅細，一併告知。
在聽了我的分析後，爺爺仰頭望向天上繁星，沉默不語。
黑夜瀰漫，天已經徹底黑了。
“掌門，大長老，可以吃飯了。”在爺爺沉思之際，漆氏已經燒好了晚飯。
羅成候和成望坡二人手裡各抱着一個酒罈子，這是他們從後山的一處酒窖裡找到的，百年老酒。爺爺賞了他們每人兩粒大白兔奶糖。
二人歡喜接過。
我有些無語。
家裡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吃好飯，收拾妥當，已經九點多了，快十點的時候陳霽來了。
“我奶奶不見了。”這是她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這是好事。正好我跟孫子提到你，你進來坐吧。”爺爺開的門，反手又給關上。
羅成候和成望坡在屋頂上看星星，漆氏不知道去了哪兒。
客廳，只有我們三人。
陳霽剛哭過，陳家如今只有她一人了。
“你奶奶的屍體幾時不見的？”爺爺問。
“半個小時前，忽然有陣怪風颳過。等我轉身時，奶奶就不見了。”陳霽回道。
爺爺掐指算後，說道：“你奶奶有地仙命格，當是被接走了。這是好事，你別難過。”
陳霽聽了，臉色一驚。“真的？”
爺爺點頭。“七成可能。”
我看向陳霽，“以後有什麼打算？”
“咳咳，爺爺去李二奶那邊轉轉，給丫頭弄點吃的，她還沒吃飯。”爺爺藉故離開。
“好。”
陳霽忽然變了個人似的，眼眶裡有着一抺深紅，眸光顫抖。“我要把她從我身體里弄出來。”
我從茶椅上起身，聽到陳霽的語氣堅定不移，將她仔仔細細的又看了一遍，總覺得此時的陳霽纔是曾經喜歡的那個樣子。“好。”
菜還有不少，在剩下的野豬肉裡，放了些青蒜葉燒熱以後，端上桌，我親自給陳霽盛了碗米飯。“先吃吧，好飽再說。”
她沒有推辭，也許是走投無路，也許是心中的惡魔已經睡着，總之給人感覺多了幾分恬靜和溫柔。
飯後。
我們坐在長椅上，漆氏不知從哪帶回來了西瓜。
“我發現自己被她控制了。”吃完西瓜，陳霽開口。
“你的三魂已經跟龍妃的意識合二爲一，如果剝離，對你的傷害會很大。”我望着她，希望她能明白這一點。
“我要做我自己，魂一，我並不想那麼對你。但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一定要幫我。”她第一次如此溫柔的對我說話，讓我有些恍惚。
陳霽既然叫我魂一！
“厄，你有沒有具體方案，比如說應對措施。萬一龍妃的意識被抽離，你醒不來了怎麼辦？”我有些錯愕，有關這這個問題，儘管之前我就說過，但不知爲何，此時卻害怕萬一剝離了龍妃的意識，陳霽醒不來了怎麼辦。
我還是喜歡她的！
“你說過，寧採兒可以跟我融合。”陳霽看着我，依然是那抺深紅，我心中莫名一痛，她一個人太不容易了。
“其實，我那是忽悠你的。寧採兒已經證得天地印記，她不再是一隻普通的鬼。即使真的借你身體還陽，你殘缺的三魂也很難與之融合。”我說的是實話。
“那就只有最後一個辦法。”她咬着牙齒，目光堅定。
“你說來聽聽。”我好奇，她會想出什麼辦法。
“毀了這具身體。”她道。
我大驚，“你要把自己解決了？”
“只有這樣，才能阻止我腦子裡的魔鬼，我很危險，甚至我發現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她還是我自己了。”陳霽面露痛苦。
“還有一個辦法。”不知何時，爺爺走了進來。
我們看着他。“什麼辦法？”
“龍妃的目的無非就是復活，但你這具身體並不適合她修煉，許多法術也無法通過你這具身體施展。她復活的唯一辦法是讓你進入金蟾宮找到她自己的身軀，然後從你身體裡剝離出來。但是，由於她是兼併了寧採兒的殘魂才轉世成爲你。
所以，要想徹底回到她自己身體裡，需要連同你一道與她的本體融合。寧採兒回到你的身體裡，如此這般，我們才能施法將龍妃身體裡多餘的有關你的意識轉移到你的身體裡。”
“這麼說，你能聽明白嗎？”爺爺問。
我聽的糊里糊塗，太繞了。
但陳霽卻是點頭。“張爺爺的意識是，龍妃，我，寧採兒，三者之間的神魂都有交集。龍妃在轉世時攜帶了部分寧採兒的神魂，成了如今的我。也就是說，我其實是寧採兒跟龍妃合體，但轉世後的人魂，是我自己的。”
“要想徹底把龍妃從我身體內抽離，唯一的辦法是，找到龍妃的本體，連同我的意識和寧採兒的少許意識，全都注入她的身體裡。這麼一來，我如今的這具身體就是一個空殼，由寧採兒還陽，然後再通過秘法把龍妃體內的含有的我的意識和寧採兒的意識轉移到，我這具身體上。”陳霽理清了思路。
“如此一來，你跟寧採兒同時使用同一具身體，那到底是你陳霽還是寧採兒呢？”我被繞糊塗了。
陳霽沒有回答，她也不知道。
爺爺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他並沒有解釋的太透，我知道他一定有更深的含義，只是礙於在陳霽面前，沒有說透而已。
或許，他也擔心此時跟我們說話的，不是陳霽，而是龍妃。
因爲爺爺之前聽了我說的有關龍妃一事後，並沒有立馬開口，而是沉思了許久。
由於天色已晚，快到子時，陳霽跟漆氏一個房間。
我和爺爺一個房間，羅成候跟成望坡一個房間。
“張家的大挪移術，你可以修煉了。”在睡之前，爺爺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千年時間，只有張真人修煉到了小成，我不過煉氣三重，如何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