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半個月前的一幕安王就忍不住自責,當時如果沒有對非魚妥協,堅持用箭射死寧王,哪怕她手裡的匕首真的割破自己的喉嚨。
至少這樣非魚就不會受傷,一會清醒一會糊塗,甚至有些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
“王爺,有些時候錯誤並不能怪您一個人,老奴看得出來您對公子是真心的,爲了她您一直都在遷就,即使她和無月公子在一起的時候您也不曾阻止過。”
安王對非魚的感情是一種特殊存在的,或許他並不明白,但是何伯卻能清楚的感覺到,畢竟安王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他的心理還是能讀懂幾分的。
如果安王真的不在乎非魚的話,就不會暗中派何伯假扮成流離失所的老人,留在她的身邊照顧她,爲她守着柳宅。
更不會因爲難以平復的自責,來到何伯的面前懺悔,將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人前。
他對非魚的感情,已經達到他都控制不了的地步了,如果繼續照這樣發展下去,安王會在左右矛盾中痛苦不堪。
“無月能給她的總是多過我,至少他能將心完完整整的給她,能當着天下人的面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但是我卻不能,我的心永遠只會屬於子謙,我的愛也不可能分割,我無法欺騙自己更,無法辜負子謙,所以`````”
所以他只能讓非魚和無月在一起,因爲這樣才能減輕他對非魚的虧欠。
“王爺,有些時候該放開便放開吧!其實執着纔是最痛。”
安王向來心高氣遠,他肩膀上揹負的責任,總是將他壓得無法喘息,他從八歲那年見到懷帝后,就一直堅信自己對他的愛。
可是非魚的出現打破原本的平靜,當他知道自己的感情開始偏移的時候,他痛苦過,彷徨過,也害怕過。
他怕所謂的愛,給不了他們想要的,反而傷害了他們。在懷帝與非魚之間,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抉擇,有生以來第一次迷惘的猶如孩子。
“何伯陪我喝一杯吧!我們似乎許久沒有一起喝過了。”
沉默了許久後安王擡起頭,嘴角是一絲淺淡的笑。他甚少笑,所以這個笑容看在何伯眼裡,竟覺得有些許蒼涼,心也尾隨着疼了起來。
“王爺您還有傷在身不宜喝酒,您若是累了便進來歇歇,老奴爲您煮碗麪,記得小時候您最喜歡吃的就是老奴煮的面。”
慈愛的何伯看着此時,從內到外都散發着疲倦的少年,不知道該如何做,才能帶走他內心的孤單。
想想他今年其實才有十八,是個還未弱冠的少年,但是肩上揹負的卻比任何人都要多。
如果他不曾生在帝王家,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點點頭安王跟隨何伯走進了柳府,這裡是非魚的府邸,但是裡頭的裝飾大部分原用了從前的,讓安王有些詫異。
那條死魚對於自己的居所總是要求很嚴,從飾物裝扮到顏色搭配每一樣都必須精緻,然而柳府卻顯得有些素雅了,不像她歷來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