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李師傅關好後備箱的門,回到車子了,他回頭問道:“那我們現在返回市區?”
慕容昊宇點頭:“辛苦。”
李師傅“呵呵”笑着:“不辛苦,你才辛苦。今天一早趕的飛機吧?”
看着他們閒聊,月如眉默默想着自己應該怎麼跟慕容昊宇相處。
她和他之間,已經不是以前那樣可以嬉笑怒罵的關係了。她只是他的公司裡一個小小的員工。而且,因爲她犯的大錯,在他的眼裡,她或許是一個正在“戴罪立功”的存在。
慕容昊宇在黑超裡看了一眼沉默地坐在身側的人,他能感覺到她對他的疏遠,是因爲他的表白嗎?想想也是,月如眉定然不是一邊拒絕一邊還可以跟人嬉笑玩鬧的人。
現在應該是想跟他來開距離吧?
失策了,那天晚上他不應該操之過急地表白的,現在她這樣遠遠躲開,他反而不能去接近她了。
算了,既然後果如此,那隻能這樣先遠着一段時間吧。
想到這裡,慕容昊宇打了一個呵欠:“昨晚拍戲到很晚,今早又要趕飛機,困了。我先睡一會兒,到了叫我。”說着,靠坐到座位上。
昨晚他確實沒休息好,不久就真的睡了過去。
月如眉見慕容昊宇睡覺,知道不用這樣尷尬地面對他,暗自鬆了一口氣,放鬆過後,她也漸漸睡着了。
司機感覺挺奇怪的,後面的兩人靜悄悄地睡了一路。然後,進入市區之後,他就理所當然地把車子開到了上次慕容昊宇讓他送去的麗景江灣小區裡。
慕容昊宇先醒了過來,他搓了一把臉,看向旁邊,只見月如眉側向車門的一邊,頭低垂着,應該是睡着了。
慕容昊宇看着她和他之間能再坐一個人的位置,心裡暗自嘆息:
別人的女人坐車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地靠過來,只有她,巴不得貼在車門上,就連睡着了,也是朝車門那邊靠過去。
這人,是不是巴不得儘量離他遠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目光看醒的,月如眉也很快醒了過來。她坐正了身子,朝他看過來。
呃,這時候要說什麼?月如眉感覺自己都不懂得交際了。
倒是慕容昊宇開口問道:“中午吃什麼?”
“他想要請我吃午飯嗎?”月如眉想着,連忙擺擺手:“不用,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那我呢?”慕容昊宇又問,月如眉看他那表情,有點委屈?
這時,月如眉忽然意識到,他應該是問她幫他訂了什麼午餐……天!她想到哪兒去了?
“不好意思,我沒有訂!”她以爲只需要從機場把他接回了就算是完成任務了的,她真的不知道還需要幫他訂午餐的。
“我現在馬上幫你……您訂餐廳,請問,您想去哪裡吃?”慕容昊宇打開車門下車了,月如眉捧着手機跟着下車:“想吃什麼?有什麼忌口的嗎?”
“算了,既然已經回到了,我不想出去吃了。”
呃,他的意思是她可以回去了?月如眉正想着,看見慕容昊宇就把司機從後備箱裡拿出來的小行李箱遞給她。
月如眉下意識地接過來,見他接過大的行李箱,對司機點頭說道:“辛苦了,下去三點鐘過來就可以了。”
“好。”司機說着,拉開車門上車把車開走了。
車子就這樣開走了?
月如眉懵了:那我呢?
“跟我來。”慕容昊宇看了她一眼,拉起大的那個行李箱,率先往前走去。
月如眉拉起小的行李箱,小跑着匆匆跟上。
到了一個電梯間門口,慕容昊宇拿出一張卡,刷了一下,電梯才解鎖、開門。
月如眉跟着他進入電梯裡,看到電梯自動顯示了六十八樓,並且開始平穩上行了。
電梯裡有一面是鏡面的,月如眉從鏡子裡看到慕容昊宇低着頭玩手機,他的目光很專注地看着屏幕上,手指不時在上面不時點着,那手指,這樣看着,比電視劇裡時常被特寫時更好看。
毫無預兆地,慕容昊宇忽然擡頭看過來,月如眉飛快地轉移視線,也不知道是否被抓包了,她緊張得心“咚咚咚”直跳。
“想吃什麼?”慕容昊宇問道。
“隨便,”月如眉開口,但立刻意識到在老闆面前不能這樣隨便:“我都可以的。”
慕容昊宇低頭繼續在屏幕上點着,原來他是在點餐?他是讓人送餐到家裡嗎?
不對,他剛纔問我的意思是,我也在他家吃飯?
月如眉此時意識到,她應該回答說,她回去吃就好了的。
不對,在司機開門上車的時候,她就應該上車走了的。
唉!月如眉感覺自己簡直昏了頭,不知不覺地就跟慕容昊宇去他家。可是,現在才拒絕,會不會顯得很矯情?而且,慕容昊宇已經點好了菜了……算了,那就跟着他去他家,在他家吃飯吧!
電梯到了六十八層,電梯自動打開,慕容昊宇邁起大長腿,走了出去,月如眉磨磨蹭蹭地跟過去。
慕容昊宇的手機響了,他先把卡遞給月如眉:“刷卡。”然後才接起電話:“吳姐,剛回到。嗯,知道了……”
月如眉低頭刷卡,她把小行李箱拉進去,慕容昊宇拉着大行李進來,順手關上門。
月如眉駐足,打量着這個非常寬敞的大套間,這應該是就是傳說中的大平層吧?有一面全是玻璃,站在室內就可以把外面的江景一覽無遺。
月如眉正看着,她隨着視線轉了半圈,忽然間看到慕容昊宇就站在她的背後,他的手伸了過來撐在她後面的牆上。
月如眉心一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壁咚?
慕容昊宇湊過來,月如眉當時頭腦一熱,低頭彎腰從她的臂彎下鑽了出來。
鑽出來之後,她又懵了:一般的女孩,這樣的情況下,不應該是含羞帶怯地閉上眼睛享受嗎?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那麼不一般。
難道自己是傳說中的注孤生體質?月如眉暗想:或許是這些年習慣了獨自帶孩子的生活,養成了這樣的怪癖吧?
然後,她看到慕容昊宇熟練地拉開一扇櫃門,從裡面拿出了一雙拖鞋,放在她的面前。
原來他是在拿拖鞋,是她想多了。月如眉臉燒了起來,她連忙低頭,換鞋。換好之後,轉開臉,假裝打量着屋裡的陳設,隱藏自己的紅臉。
慕容昊宇彷彿沒有注意到她的羞窘,他換了鞋子,直直走進去,進了臥室。
站在慕容昊宇家的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迤邐的江景,月如眉感覺好不真實:我這就登堂入室,進入慕容昊宇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