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一個勁的唉聲嘆氣,不住的對我抱怨,自己精明一世,不想卻着了黃皮子的道,還差點把這條老命搭上。絕對不能放過它,一定要打死,不然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呢。倒是村長和老郭倆人一直懵懵懂懂,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我顧不上他們,過去查看靈童。只見他雙眼緊閉,呼吸平穩,應該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你們去哪裡了,怎麼這麼久纔回來。再晚幾分鐘,你們就等着給老夫收屍吧。”師爺埋怨我道。
我就把在棺材陣裡發生的事情簡略的給他們說了一遍。三人聽了,訝異不已,都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等邪術。而師爺卻是對這八爺所推斷的背後故事更感興趣,說等八爺回來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正說着,其他人都回來了。麻雀哼着小曲,兵工鏟上吊着那隻烏黑的黃皮子,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
麻雀嘻嘻哈哈道:“任你再狡猾的狐狸,也不是獵人的對手,怎麼樣,遇到你家雀爺我,照樣栽跟頭。”
我就說麻雀你少吹牛,要是沒有八爺老鑼幫你,你能打死這隻黃皮子?說不定早就被它玩死了。麻雀老大布滿,說你丫怎麼胳膊肘往外拐,老是替別人說話。我沒理他,就說:“既然這裡的事情解決了,那咱就回吧。”
衆人點點頭,收拾了一番,便按原路返回。當我們從樹洞裡爬出來的時候,天早就黑透了。密林裡一片寂靜,幽幽鬼火四處飄散,給我一種錯覺,彷彿我們又鑽進了一個更大的墓裡去了一樣。
八爺看了一眼這棵大樹,對村長說:“這個地方不能留,說不定以後還會出什麼亂子等有空了你就帶人把這棵樹鏟了,盜洞也堵了,以絕後患。”
村長一疊聲的答應下來,我們一邊說着一邊往回走,結果剛轉過一座小山包,就見前方光芒亂閃,一羣人衝了上來。原來是村裡的人見我們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便組織全村人一起出來尋找我們,不想正巧在這裡碰上。當大家聽說我們把殭屍一把火燒了,以後再也不會出什麼事了的時候,村民們興高采烈,衆星捧月一般把我們圍在中央,就差敲鑼打鼓了。
回到村裡,我們顧不得換洗,見桌子上有飯,二話不說抓起來就吃。吃了個囫圇飽,紛紛摔在牀上連衣服都沒脫就睡着了。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一直到下午兩點多我才醒過來。村長本來想多留我們幾天,但是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婉言拒絕了村長的好意,當天下午就開車回到西安。
臨走的時候,麻雀還攀着老郭的肩膀,讓他以後弄到啥好東西,就去北京找他。老郭嚇得連連搖頭,說:“哎呀專家,你可饒了俺吧,有這一次就把俺折騰死咧,上回掙得那些錢俺一分也沒敢花哩,俺誰都沒敢告訴……”
這次陝西之行,雖然沒有啥收穫,但是爲民除害,倒也讓我們十分有成就感。八爺他們還有別的生意要做,問我們要不要去。我們當然知道他所說的生意是什麼,便婉言拒絕了。雙方互留了聯繫方式,就此分道揚鑣。
臨分手的時候,師爺還惦記着他的壁畫,讓我洗出照片來一定要給他寄過去。我嘴裡答應着,並沒有放在心上,幾幅模糊不清的壁畫有什麼好研究的。
西安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我跟麻雀見這裡並沒有雷子跟蹤,便放開膽子瘋玩了幾天。到了晚上回到賓館,就把白天拍的照片放到網上。誰知第二天,我一上線,就發現相冊裡多了很多留言,大多數都是同學問我在哪裡,幹啥去了。我一一回復,就說在旅遊。
我一邊回覆一邊往下翻,忽然見一張照片下也有一條回覆。“這幅畫中的地方好眼熟啊,好像是我老家這一塊……”
那張照片不是別的,正是我在枯井裡拍的那些壁畫中的一張。原來我相機裡的照片太多了,爲了省事,我直接用了個全選,結果把這幾張照片也傳上去了。
我看了一眼留言人,竟然是我以前一個同班同學,名叫詹毀毀。雖然多年不見了,但是她給我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主要是她的名字,起的很特別。
她經常說起她老爸給她起名字的緣故,因爲她小時候特別淘,男孩子都比不上她。她有一種本是,就是破壞慾很強,見什麼東西都能給弄成零碎。比如說一臺收音機,讓她拆開再裝回去,就會發現桌子上多出來很多零件。於是她老爸一怒之下把她的名字改成了毀毀,而我們更是叫她2毀。
2毀同學說這幅壁畫上的山水很像她老家的地方,這使我感到十分驚奇。我原以爲壁畫只不過是隨便畫畫而已,但卻沒想到竟然是以真實背景爲題材的。我當時就來了興致,立刻和2毀聯繫,希望從她那裡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我打開對話框,飛快打出一行字:“2毀,你說這幅畫中的背景像是你老家那裡,那是哪裡?”
過了片刻,那邊回信道:“黃河蘭州段,我家是蘭州的啊,林羽同學,難道你忘記了嗎?”
我仔細回想,果真有些印象。那邊2毀又說道:“你那幅畫是從哪裡拍的,看來有歷史了,顏色都掉光了,我手賤,給你潤色了一下看看。”
2毀說着發過來一張照片,她竟然把那張壁畫給PS了一下。這樣一來,整幅畫更加傳神,跟雜誌中的插畫一般漂亮。而畫中的山水也變得更加清晰起來。過了片刻,又有一張照片傳過來,我點開一看,竟然是那張青銅面具。面具經過潤色,看起來跟老郭賣出去的那一面簡直一模一樣。我心中一怔,只感覺這幅面具詭異莫名。面具的額頭上,赫然是一個人面蛇身的圖騰。
我感覺這個圖騰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正自苦想的時候,麻雀湊過來,只瞅了一眼,就驚叫起來。
“誒?這幅面具上的小蛇人我見過。”
“在哪裡見過?”
“就是在秦嶺裡啊,那個鐵面人,他臉上戴的鐵面具額頭上就有這個圖騰。我記得十分清楚,因爲我想看看那人到底長什麼樣,就想摘下他的面具看看。誰知不是他的對手,到最後連邊也沒摸到。”
我聽麻雀這麼一說,心裡咯噔一聲。鐵面人!他到底是誰,跟這個圖騰又有什麼關係呢?一時間,壓在心裡的疑惑又全都涌進腦海裡,擾的我不得安寧。我必須要找出他來,弄清楚他的身份。
我連忙問2毀,面具額頭上那個圖騰是什麼意思。2毀回答道:“那是燭九陰啊,也叫燭龍,這個你都不知道,難道你沒看過《山海經》嗎?”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就是一條大蛇嘛。燭龍是神話傳說中的神,人面蛇身,渾身通紅,他的眼睛睜開就是白天,閉上就是黑夜,一呼吸就變成風。他的額頭還有第三隻眼,那隻眼睛直通幽冥。
我和2毀聊了幾句,她知道的也就這麼多。當我就要結束聊天的時候,2毀就說:“哎,我過兩天過生日,好多同學都來,你要不要來玩玩啊?”
我想也沒想,立刻回覆道:“好啊,這兩天就去。”
等我收了線,這才猛然醒悟,天吶!我都答應人傢什麼了!但是麻雀卻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嚷嚷着一定要去。
“我跟你說啊,林羽,這幅面具既然是來自你同學的老家,說明她那裡一定還有好東西。咱們去了那裡,運氣好的話,還能順幾件回來。當然了,那個戴鐵面具的傢伙說不定也是那裡人,咱們去了,正好可以打聽打聽。”
我心想,你丫心裡想什麼我還不知道,打聽消息是假,摸冥器倒是真的吧。但是麻雀說的也很有道理,與其在這裡渾渾噩噩,不如主動出擊,把這幫人挖個底朝天。
說走就走,第二天,我們退了房間,立刻買了兩張去蘭州的火車票。一路晃悠到蘭州,因爲提前跟2毀打過電話,所以一一下車就見2毀在車站接我們。
2毀同學一直都沒變,照常是齊耳碎髮,顯得十分利落。麻雀見了,雙眼頓時放光。他捅了捅我說:“哥們,原來是個小美女,你怎麼不早說,不然老子就好好打扮一番了。”
我白了他一眼,叫他少打人家的主意,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2毀沒有想到我會帶着一個人來,先是愣了一下,繼而說道:“林羽同學,好久不見,你總算來了。這位是你同學嗎?”
我剛想開口介紹一下,麻雀搶先一步,上前拉住2毀的手自我介紹起來:“陳帥,將帥的帥,人家都說我有大將之才,所以我老爹就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
我很不滿,沒好氣的說:“他叫麻雀,叫他麻雀就行,別客氣。”
2毀抿一樂,“喲,沒看出來,走吧,先回家再說。”
我們被安排在一家旅館裡,放下行李,2毀就帶我們去黃河邊上玩。在蘭州,有黃河蓋子這麼一種說法。人們在吵架的時候,如果急眼了,就會冒出一句:“黃河又沒有蓋子,有種你去跳啊。”久而久之,這句話就成了蘭州的一句俚語。而每年跳黃河蓋子的人少說也有五六十個。
我們站在高處俯視黃河,滔滔黃河水就如一條帶子一般蜿蜒而去。2毀說,現在看起來河水平穩溫順,一旦發起怒來,濁浪滔天,席捲兩岸的一切。我越看越傳神,就問2毀那副壁畫上所說的地方在哪裡。
2毀神情一變,就說:“你們怎麼對那個地方感興趣,那裡是最危險的一段,人稱黃河鬼峽,就在大褲衩子灣那裡。”
麻雀連忙說道:“2毀妹子你不知道,我其實是個業餘作家,我從小就愛聽故事,小時候每天不聽故事就睡不着覺,到現在也是這樣。據說黃河邊上故事老了去了,這次來就是收集一些素材,回家寫本小說,說不定還能出名呢。”
2毀立刻一臉崇拜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太好了,我也好久沒出去玩過了,等過幾天我帶你們去那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