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爲這一次是接待真正的比庚明國皇帝矮了一級的使團,羣臣對海國的態度也都好了很多,就像是接待這其他的國家一樣,就連徐達都沒有上一會兒那麼緊張了。
和爲了別的目的來的海鷗不同,海國皇室的使團第一次露面還是今晨的朝堂之上,自然而然比在宴會上才露臉要正規的太多,很多的兩國來往的事情也都定下了。
連蒹葭不需要再有什麼一鳴驚人了,宴會開始前就乖乖的坐在這汝鄢祁木的身邊,安安靜靜的和別的官員帶來的夫人或者是女伴一樣,唯獨太后稍稍有些不悅,但也不能在這裡多說些什麼。
連伊人也不再是跟隨着這連虎嘯而來,雖然未嫁,但是這既然已經確定了訂婚了,與嶽王同席,似乎也沒有人會多說些什麼。唯一有意見的現在只有護國公一個人,但他的人脈怎能比得了這嶽王分毫?
海國的使臣起身:“陛下,我國皇帝極其重視與貴國這次難得的交往,所以這次來下臣只是作爲一個陪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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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知這位真正的貴客是何人。爲何今早上朝之時卻不曾到來?”
“因爲,我等知曉,貴國的朝堂是不允許女子沾染半分的,故而並未出席。我海國皇帝鍾情皇后一人,膝下只有一女,而這一次正是我海國的明珠公主海菱。”
衆人聽到皆是一愣,這海國豈不是後繼無人?就連汝鄢祁木都有些詫異,連蒹葭在他耳邊淡淡的說道:“本來應該一個都沒有的,而下一任皇帝只要隨便從旁支中選擇一人就好了,反正海國頂點是海神殿和長老殿。”
“那這個海菱?”
“在選擇聖女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些意外,長老殿有些畏懼,所以活下來了還不是聖女。”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我聽天權說,有人給你送了人骨頭?”
“就是她了。”連蒹葭輕哼一聲。
海葵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卻有着如此愛好,你說這算是什麼呢?連蒹葭雖然知道自己是有一些不同於他人的,但是卻絕對不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死人的屍骨都敢冒犯,太損陰德了!
汝鄢祁勳這才注意到這海國使臣的位子旁邊的女子,本以爲是代替另一個使臣來的女眷罷了,畢竟一直一副溫婉的樣子,比起他的姐妹女兒之類的,可以說是毫無皇族傲氣的這麼一個人。
“拜見庚明陛下。”
“明珠公主免禮。”汝鄢祁木趕快說道,這公主看起來雖然沒有海鷗那般的桀驁張狂,但畢竟也是一國的貴女,怎麼可以怠慢?
海葵柔弱的樣子和昨日那個兇惡的去追問連蒹葭和海鷗關係的女子完全不同了,這行的禮也是大陸通用的禮節,比起不少的後宮嬪妃都要正規的多:“明珠謝陛下。”
海葵這番表現實在是沒辦法讓人厭惡,就連現在有幾分畏懼女子的汝鄢祁勳都忍不住想要誇獎一句:“明珠公主姿態優雅,落落大方,相比之下,我庚明國的女子在明珠公主面前簡直是黯然失色啊。”
海鷗並不喜歡海葵,他還想着這海葵送給連蒹葭的那個人骨娃娃,他不知道連蒹葭剛剛發現的時候有沒有被嚇到,雖然後來連蒹葭的表現並不想一個被嚇到的人:“庚明國能教出我妹妹這般優秀的人,想必禮數禮法也不會多差,應該是明珠不值一提纔對。”
“聖子大人說得對,陛下您過譽了,明珠也是十分頑皮的。”
這二人的話一說,所有人都看向了正在給汝鄢祁木倒酒的連蒹葭,這海葵公主幹剛到這裡,也不能爲了這麼一個女子就貶低了自己人,不過這不少的目光中還是帶着嫌惡的,連蒹葭不是感受不到這種目光,只是這些人多半是皇帝一脈的人,自己如何都會被討厭。
這多少又和明珠聊了兩句,這宴的氛圍也淡了不少,汝鄢祁勳轉向了這側門邊的位置:“徐達!”
“臣在!”徐達趕快走出來。
汝鄢祁勳看着他多有不滿,連蒹葭將這場面的控制交給了他,但是這徐達很明顯是看不出阿里這宴會現在有些冷了的狀況:“聽說主宴官請來了京中第一藝伎來獻舞。”
“是是是,這京城第一藝伎以一曲‘飛雪’聞名,現在正值夏日,主宴官是希望能以這一舞能讓這貴客們感受到這一陣清涼。”
“徐大人,這說得好不如做得好。”連蒹葭挑了下眉,這徐達缺了些靈氣啊,連蒹葭站了起來:“陛下,臣女這就去請這第一藝伎。”
京中第一藝伎,花名若冰。其名聲自十二歲後便已經打響了,爲看她一舞,很多人不惜傾家蕩產,但是似乎是因爲自己有了名氣,這每一個月會放出十道問題,只有十道問題回答的都令她滿意的人才能入院看她舞蹈,而且僅僅一曲就要離開,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的與她聊兩句。
而連蒹葭此番也是借了光,自己去找了海鷗回來後,便開始甄選這舞會的節目,因爲這海國使團比起這海鷗要正規的很多,而且海鷗也說了,這海國皇室和長老殿中,他二選一選擇了海國皇室,但是教司坊的第一舞妓受傷了,若是隨便選一些人也顯得太敷衍,容易被人詬病。
雪萊馬上就爲她想到了這麼一個人,之前林氏懷皇子的時候心情不好,這林家爲她請來了這第一藝伎獻舞的事情在宮裡都是很有名的,而當時剛剛被分配到了林氏宮裡的雪萊也曾看過這若冰的飛雪之舞。
連蒹葭不知道爲何自己不過是一封信就能請來這若冰,但是也算是非常的幸運,至少不需要回答什麼問題,也不需要三顧茅廬。
連蒹葭走到了這後殿,所有的舞女琴師已經準備好了,連蒹葭看到了教授自己琴藝的白雪:“白雪姑娘,不知若冰姑娘是……”
白雪指了指這屏風後,連蒹葭還不曾見過這若冰呢,相比第一藝伎,僅僅憑藉着這舞蹈是不可能坐穩的,這人的樣貌和其他才華也不會差了。
“若冰姑娘。”
回眸便讓連蒹葭有幾分禁言,連蒹葭並不覺得自己的樣貌有什麼不足,但是跟她相比之下,卻又幾分黯然了,肌膚若雪,黛眉若柳,一雙桃花眼水汪汪的別有風情,和別的舞女不同,她沒有上紅豔豔的脣脂,那粉嫩的脣上油亮亮的怕是用的是無色的潤口脣脂僅此而已,賞心悅目。
“若冰給大人請安。可是已經到了獻舞的時辰?”那聲音也是極其的好聽,禮儀也是完全沒有可挑剔之處。
“有勞若冰姑娘了。”連蒹葭從這驚豔中緩了過來,她可沒有磨鏡之好,但這若冰周身的氣質,或許就是這海葵方纔想要裝出來的樣子吧,但是這真正的優雅卻是連女子都不會厭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