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彎血腥的紅月,零號的拔刀刃氣將呂啓淹沒,漆黑的身軀猛地撞在地上,一聲巨響砸出一個佈滿裂紋的凹陷,灰塵和飛揚的碎石覆蓋了他的身體。
“成功了嗎?”伊亞不無擔心的試探着對着無限電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確信……啊!該死!”
一個漆黑的鋼鐵巨物突然從那堆煙塵中騰空而起,他的身上可以明顯的看到一條還發着熱紅色的切痕。那個傢伙在空中空翻一週如同一顆沉重的隕石一般狠狠地砸了下去,零號條件反射性的一躍躲開,等重新看清的時候,卻發現那個呂啓竟幾乎毫髮無損的立在地上,他腳下的地面已經了下去。
“真是太天真了。”呂啓冷笑着說,“你打了這麼久……只是斬斷了我的一片刀刃而已啊……”
“什麼?”零號內心一震,旋即一躍衝去,手裡的軍刀竭盡全力做着各種的揮舞,在呂啓的鋼鐵鎧甲上留下一道一道劍氣的斬痕,但是那些痕跡中最深的也就只有剛在拔刀斬打出的一道0.7釐米左右深的刀印!
“當!”零號的刀被他用已經沒了利刃的右拳一頂,右臂一推就將他擊飛到了十幾米外,中途呂啓一個追擊一拳將他打飛,零號在空中受身落地,面具下的眼神裡是一股不甘和萬分的驚詫。
“這身傢伙由高強度艾維亞鋼製造,呵呵,你根本不可能將我打倒……不要耍EMP一類的花招。我的這幅身子可不吃這一套”
與此同時在後方觀看視頻的邁克爾心裡一緊:“這個人的防禦護水平,已經超過了軍用常規裝甲的標準了……”
伊亞眉頭一緊:“你說什麼?”
“普通的軍用裝甲中,即使是重型機械化單位也不可能使用如此高純度的艾維亞綱。”邁克爾肯定的說,“艾維亞鋼這種金屬雖然性能極佳但是產量偏少,一般的軍用裝備只是將其按一定的比例混入作爲合成金屬金使用。但是他竟然直接就把這金屬用來製造身體。”
“那意味着什麼?”伊亞已經開始不安了。
“就算用穿甲炮正面轟擊他,他也不會受太大的傷害。”邁克爾沉下臉來說,“光是外部裝甲就已經算是頂級裝備了,常規軍用武器已經很難傷到他。”
伊亞的額頭流下一絲汗水。雖然她7歲時就已經成爲一名準研究員,但是對於軍工領域還是知之甚少。之前的研究所可沒有意向研究這種爲戰爭而服務的東西,因此她知道的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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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零號青筋暴突,手上的的武器瘋狂而猛烈地斬擊那身鎧甲:“你怎麼還是不死!”
“我說了,你的那把破刀——沒用的。”
呂啓冰冷的說完,左拳刀刃一劈,零號急忙格擋中被一刀砍飛,對方故技重施,在空中又打了他幾下,他只能勉強的招架住進攻,毫無辦法。
“傑森。你突破不了我的防護。認輸吧。”對方冷笑着走了上來,“我記得軍事理論上說戰士的生存能力比作戰能力更重要……”
“你以爲你的統治可以持久嗎?”零號重新站起,喘着氣冷眼相視着他,“就算沒有我,等你的那顆大腦的壽命到了以後……我文化水平不,但是我也知道人的大腦關鍵部位是不能再生的。”
呂啓的笑聲變本加厲了:“我可不會用那麼庸俗的生存方式。實話告訴你吧,我已經超越了你們這些脆弱的生物,我已經以另一個方式活在了世界上!”
“什麼!?”伊亞聽着音頻眼睛一瞪,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情:“他竟然用了這麼危險的方式來強化自己……”
“你是說……”邁克爾的語氣裡也有一絲涼意。
“沒錯,他一定使用了精神移植……”
所謂的精神移植,是一種從古代科技裡繼承的技術,通過特定的方式將人的意識轉移進特定的數據承載體內(類似一個芯片),再通過這個芯片控制機械身體,說白了就是讓一個人把自己的精神和意識轉移進一臺機器!這甚至已經和魔幻小說裡把人的靈魂附在什麼東西上的方法幾乎別無二致了。
突然忙着玩遊戲已經許久沒有說話的小煩人(原來它在這裡)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它忙不迭的驚叫起來:“天哪!跟班要面對的竟然是一副鬼上身了的邪惡鐵甲人?”
再緊張的氣氛叫小煩人一攪合也得被搞糟。伊亞只能一頭黑線面露不悅:“別吵啦!”
“呃!”
零號再次被一拳擊飛,呂啓的攻勢比剛纔更加的猛烈,已經用上了拳腳相和的方式。其攻擊動作之間甚至已經隱隱有了格鬥的套路。
“這就是規則。”呂啓做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強者制定規則,弱者遵守規則。這種自然規律是我們的,是這個國家的,這個世界的,乃至這個宇宙的。”
“你和那個令人噁心的混蛋沒有區別。”零號不甘的狠狠回擊了一句,“連我都知道你們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自以爲完全參透了什麼東西,其實只是自己扭曲!”
話音剛落他爆躍而起猛衝過來,鋒利的尖刀狠狠的刺向呂啓鎧甲上的那道最深的裂縫,噹的一聲他攻擊未果,而後又是疾風暴雨一般的揮擊,在一片火花中以一道強力的劈砍完結。火光散去,呂啓的盔甲只是多了幾絲痕跡。
“什麼?”零號還不甘心,正欲繼續揮刀不料呂啓一伸手硬硬實實的將他擊退,趁他還未恢復行動時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混……蛋……”零號呲着牙兩手使勁的掰着對方老虎鉗一般的鐵手,後方看着視頻的女孩看到這一幕不禁心悸的驚呼了一聲,表情更加焦急。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求邁克爾出兵完全沒用——聰明人都會知道如果他把零號當做人質的話後果會是什麼。
“我說過這是規則……”呂啓說罷獰笑了幾聲,一把將他往上方一扔,零號本想抓住這次機會格擋脫身,沒想到——
自己的武器明明已經到位,擺出了標準的格擋動作,只見對方舉起了已經沒有刀刃的右拳,這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但是。
就在那零點幾秒,他突然看到對方的拳頭後方猛的射出一股尾流,拳擊的速度瞬間翻了幾倍,只聽“梆”的一聲,在零號的視覺裡,那個傢伙的鐵拳竟然生生的打斷了自己的刀,毫無阻攔的攻來……
“嘭!”
零號就像一塊石子一樣被擊飛,在地上碰撞翻滾了幾輪,衣服上已經滿是塵土。面具已經破裂變形,他怒吼一聲將破損的兩片聚合物狠狠的從臉上扯了下來,露出他的面容和兇相畢露的目光。惡狠狠地迎向追擊而來的呂啓。
丟下手上的斷刀他擺開架勢撲了上去,繞開兩記勾拳後狠狠的一拳搗在了對方的胸口上。轉而又是如同暴風驟雨一般的猛烈打擊,零號將他所有了力量都集中於雙拳之上,每一擊都帶着強烈的火焰爆炸把他的臉映得通紅。而未消的痛楚則刺激他的神經讓他的進攻比之前更爲猛烈瘋狂。
“去死!去死!去死!!!!!”
他暴喝一聲全力一擊打在了呂啓的身上,爆出火焰將兩人瞬間吞沒。但在烈火消退的一瞬間,他發現自己的敵人除了表層盔甲被燒得發紅以外還是沒有一點的損傷。
“這個身體有自動降溫系統,笨蛋。”不屑的說完後呂啓突然猛地一揮直拳,來不及躲閃的零號被生生的砸中飛了出去,一聲巨響撞在之前護送隊的人用來堵住道路的移動混凝土牆上。而那個看上去的勝者則傲慢的走了上去:“遊戲結束了。傑森”
“不!傑森!”看到自己的隊友被狠狠的擊飛,在另一頭看着的伊亞幾乎是絕望的喊道。可是她忘了開啓通訊,因此零號聽不見他的聲音——即使聽見了也不會高興。
零號還想繼續起身戰鬥,但是已經力不從心。呂啓獰笑着走到了他的身前,又是一擊搗在了他的肚子上。
“呃!”
“去死吧!”呂啓瘋狂的冷笑着,拳頭雨點一般打在他的身上,而在另一頭的伊亞,看着狀態面板上零號不斷下降的生命體徵,已經接近心碎的邊緣。
“這不是真的……零號他不可能會輸……”她只能這樣不斷地去安慰自己。
“死!死!死!死!死!死!死!”呂啓重複剛纔零號的動作,在無數次打擊後舉起了已經加載好噴射器的拳頭,“去死吧!”
“嘭!”
“不!”伊亞睜着眼睛絕望的叫了一聲。
呂啓的拳擊摧毀了整面牆壁,零號像一個無力的人偶一般被擊飛在碎塊和粉末中滑行了五米多遠,雙目緊閉已經只能勉強動彈。
“讓我……來送你一程吧。”即將勝利的人冷笑着,彈出了左臂的尖刀向躺在地上的少年走來,那個鋒利的刃口閃着絲絲寒光。。
“不……這不可能……”伊亞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去看那血腥的畫面。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聽到對方生命體徵消失的那一聲報警。
但是傳入她耳朵裡的,卻是一個從音頻鏈接裡傳來的,渾厚的男人聲音。
“傑森。”
零號緩緩的擡起頭睜開眼睛,只見一個墨綠衣服的男人正站立在旁邊一座建築的高處,正以一種雕塑般的姿態凝望下面的兩人。面部的表情已經不見了玩味和戲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凝重。他的右臂的斷口已經被噴劑止血,左臂拿着一把已經收鞘的長刀。
“米歇爾?”
他掙扎着用盡全力爬了起來,身體在一點一點的恢復。但是他不能保證這狀態能維持多久。
“你來得正好。”呂啓一見他就沒好氣的說,“幫我解決他,我還有要事得辦。”
“傑森。”米歇爾說,“剛纔已經證明了,你在對付一個人的情況下比我厲害,但是不出我所料,你根本無法面對他。”
“哼!”零號喘着粗氣還不忘惡狠狠地回擊,即使是用鼻子哼出來的。
呂啓有些得意的說:“怎麼樣傑森,就算你能打倒我最強的手下……”
“所以,我決定了一件事情。”突然米歇爾舉起了手裡的軍刀,“幫你一把,這是你的了。”
“什麼?”呂啓震怒的吼道。他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出現了一個叛徒!
只見站在高處的男人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這把刀,是我兄弟留給我的,現在讓它和你一起去吧!傑森!”
“叛徒!”
呂啓惡狠狠地罵了一聲,虎狼一般向高處他撲來,米歇爾側身觀望,眉頭緊繃將手中的長刀一擲,漆黑的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弧線,掠過了呂啓的死角,只聽喝的一聲,收入刀鞘的武器已經被穩穩的接在了零號的手裡。
見敵人得到武器,呂啓怒吼一聲,猛地一腳把毫無防備的米歇爾生生的踢飛,隨後他轉過頭來,血色的獨眼似乎正對着零號怒目而視。而得到武器的人,則將那把傳奇般的利器緩慢抽出,“血月”懾人的寒光再次如冰冷的蛇瞳一般閃耀。
“我不知道他給我這個是爲了什麼。”零號的眼裡已經出現了一絲憤意,“但是我知道,就算我還剩下一口氣,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從建築上一躍而下,呂啓雙拳相碰發出震耳的聲響:“來啊!”
“ok。”恢復元氣的零號用刀緩緩地的指向敵人,臉上是一股詭異的笑意:“Let’sr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