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虹杞心中想,這裡果然和一般的小說裡面描寫的青樓大有不同啊。這裡又可以帶進男子,又沒有一羣一羣的小官兒們上來鬧疼陪客。他們這裡送東西的小官兒看上去都是很清秀有理,雖然穿的很是輕薄,一看就知道是幹這個的,卻也讓你不敢隨意‘出手’。
低眼瞧下面的也是如此,小官兒們送上吃喝將身隱退,若是哪個人對小官兒有意,擡手拿出一張玉牌遞給小官兒,小官兒從自己身上摘下竹牌子作爲交換。
“他們交換的是什麼?”奕苒風納悶兒。
如昔見過這樣的場所,但作爲男人是不應該瞭解這樣的東西,錦虹杞也算是沒有吃過豬肉見過豬跑的孩紙,見如昔不言,癟嘴解釋。
“這都是比較貴族化的,上層人士不能像一些個妓院,都是些底層人士,層次太低沒有涵養。這裡人都講究個面子,給那玉牌就算是定下了這個小官兒,而那個竹牌子就是這個小官兒的房間。這樣面上沒有不乾淨,大家也都過得去。”
“呵,佳人對這一行了解的很是透徹嘛。”奕苒風臉上帶笑,眼中卻是蝕骨的精光。看來錦虹杞也喜歡逛這樣的地方,要不然也不可能瞭解的這樣明白。
“藝官兒上臺了。”罄達的眼睛瞟過下面正中的歌舞臺。
錦虹杞的視線也被吸引過去,看到一道道穿着靚麗而又薄露的小官兒光着腳丫從舞臺的兩側徐徐上臺,臺下的人都靜靜的等着,沒有絲毫的喧譁。側面的伴奏樂師彈琴吹奏,臺上的小官兒們起舞翩翩。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甚是一個均勻的呼吸都能夠令在坐的每個人感受到男兒的媚柔。
一曲兒終了,下面掌聲雷動,有小廝穿梭至臺前,給領舞的小官兒豐厚的打賞。小官兒輕笑欠身,腳下快步回了後臺。
‘這就是幾千年以後明星們的前身啊。’錦虹杞暗自搖了搖頭,真是賺的比較多,但是隻看臺上三兩分,不知臺下六七載。呵呵,都不容易。
“奕苒風,要我覺得,你要是不在宮中做了君子,倒是可以出來做個清官兒啊,你在船上的舞姿,輕盈絢麗絲毫不亞於他們任何一個啊。呵呵。”錦虹杞開口玩笑。
奕苒風假笑一下,“是啊,我也覺得。不如咱們倆都留在這兒‘藏羞閣’做了藝吧,你唱歌來我伴舞,下半生就這樣度過也是好。”
“哈哈哈,我要是留下,她們這兒的老闆就得走。”錦虹杞揚笑。
“爲何?”如昔喝着暖茶。
“因爲我要當老闆啊!”
“噗,你當老闆?能行麼?”奕苒風鄙視之,以爲開店賺錢是玩兒呢?
“你還別不信,我要是哪天開了青樓,你丫就要給我當小官兒換錢!”
“你先開。”
“你先答應!”
“你開我就答應。”
“你答應我就開!”
“英臺,可否叨擾片刻?”
奕苒風和錦虹杞同時回頭,一看,是沒多久之前的一高一矮,可是隻有矮的來了,高的不知道哪去了。看她面色凝重,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怎麼了,有何事?”
“咳咳,呵呵,英
臺,可否麻煩您把那位朋友請回來?我們,呵呵,我們的扇子都被他壓在店裡換酒錢了……”
“噗哈哈哈……”
把賢鈺喊回來,矮子揹着高的那個朝錦虹杞一拱手,面如土灰,“英臺,後會無期。”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錦虹杞供着手,不知如何是好。是應該大笑呢,還是應該狂笑,還是應該大笑轉狂笑?誰讓他們挑走的賢鈺,這傢伙可是名副其實的酒缸,雖然已經被她給訓練的變成了酒罐兒,但喝倒她們本就不放在桌面上研究,就一個眼神搞定。
錦虹杞拍拍賢鈺的肚子,絲毫沒有鼓起來的徵兆,“怎麼着,喝舒坦了?就那麼一點兒的功夫就把人喝躺下了,成啊你!”
賢鈺厚臉皮笑道:“你不想想,我是誰調教出來的酒罐兒。就你那時候教我的,所有的酒對着喝,沒有幾杯她們就不行了。我把店裡最貴的酒都點了一個遍兒,她們最後沒有錢付了,只好拿着自己的扇子做了保。嘿嘿。”
奕苒風掩鼻而戰,上下打量一番賢鈺,小臉兒白如麪人,喝了那麼的酒絲毫沒見到臉上紅暈。果是個喝酒的行家,“行了,別吹了。這一身的酒氣,聞着就讓人頭暈。你是怎麼喝的,連臉都沒紅。”
“嘿嘿,要是你喝你肯定紅。我是對的涼水,給他們灌得真酒。自己也就喝了兩三杯陳年釀白而已。”小白牙一露,盡顯賢鈺的小伎倆得逞的模樣。
如昔由打身上掏出一粒藥丸,遞給賢鈺,“先吃了這個,你那身上的傷未愈,不適宜飲酒過多。”
錦虹杞看着賢鈺將藥丸吃下,經如昔一提醒倒是打量起他來。自己都忘記了,原來如昔是有病在身的,怎麼這些日子都沒有覺得他身體不適呢?
“如昔,你……的病?”
如昔一嘆,她這纔想到自己身子沒事兒啊!這是多麼的不注意觀察,都一起數十天有餘,今天若不是提了一句‘傷未愈’,她估計還要些日子才能緩過神兒來。
“大抵是好了的。”
“怎麼回事?之前不一直養在宮裡,又是蒸藥浴又是鍼灸的都沒有效果,怎麼突然就好了。”
“那,這就要問佳人了。”如昔面對着錦虹杞,看進她的眼。
錦虹杞指指自己,“問我?”
轉着眼珠兒,想來想去總算是想到某一天,天清氣爽,藍衣告別的時候,她拜託藍衣的一件事。就是要去綺羅國找那皇帝邯驚蟄拿來解毒的丹藥,其實她沒有多上心,因爲從來藍衣就沒有聽過她的話,誰知還真給她弄來了啊?呵呵,那須得改天好生謝謝人家。
“是藍衣吧,我之前有交代她給你弄解藥回來的。”
“喔?”如昔想想也是,那日是看見佳人與藍衣話別,神神秘秘。而且,她來墨硯國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會想要來這裡,也是他很想知道的事情。她藍衣和佳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能弄到的解藥都是他心中的疑問。
“哎呀,別想太多了,身體好了就行。來來來,我們接着看小曲兒。賢鈺,你呀來坐着看來。”錦虹杞拉着如昔,賢鈺一同坐在一旁看樓下的表演。面上看是貪玩心急,實質是不
想讓如昔探究太深。怕自己一個表情就能讓如昔拆穿。哎。
看着臺下的舞蹈,聽着唱歌的靡靡之音,錦虹杞的盡頭就不是那麼高,一手支着下巴一邊打着哈欠,眼角的淚水都快要淹沒了。眯着眼角,拾起桌上的香茶,聞了聞依然飄着清香淡雅,品一口再朝下面看去,感覺到樓下席間一人犀利的目光。憑感覺追蹤,終於在一處看見端坐着的是一張熟悉面孔……
“噗”
錦虹杞趕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臉,扭過身子朝如昔這邊躲着。如昔不知道何事,以爲她覺得茶涼就噴了。低眼卻見她緊張的扭着身子,不願再朝窗口去看。如昔探身看了看樓下,並沒有發現什麼,遂問。
“佳人怎麼了?是在躲誰?”
“躲?沒有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冷,借你身上體溫暖暖而已。”錦虹杞尷尬一笑,拍拍自己身上濺上的水珠,欲蓋彌彰似地拉下如昔站着的身子,怕下面的人會注意到。
“這話我聽着都像撒謊,不知如昔覺得何如?”奕苒風脣角上勾,抿出一絲輕笑。
錦虹杞恨不得拆剝了他這個冤家,就不能坐那裡像賢鈺一樣打個瞌睡什麼的安靜一下麼?怎是個這樣愛拆臺的夫家,哎喲,誰領來的,趕緊的回爐從造吧!放在人間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啊!
如昔坐下捅了捅一旁睡着的賢鈺,“起來,我們回去了。”似是覺得心中不安,如昔也沒有多問,叫人起來趕緊離開的好,也能緩緩自己心中的這份兒揣摩。
“唔?”
賢鈺揉揉眼睛,剛要起身,就聽見門口處一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
“錦,虹,杞!”
錦虹杞門都不用開,只用看門外站着的身形兒,還有那冷冷的聲音,還有那獨特的喊人名字的習慣瞬間就讓她回到了一年半之前的悲催生涯。想到此,她嗓子處不由的上下一滾,唾液順着喉嚨就下了肚。不自覺的朝如昔身後躲了躲身子,偷眼看着外面的人,希望自己不應答,他就能趕緊的走人……
可是,雖然錦虹杞賭桌上的手氣真叫一個好,但是現實生活中的她確實是運氣不佳。若是運氣好,就不會在偌大的國家裡挑上這一個青樓,也不會在偌大的青樓裡挑上這一間包房,更不會在包房裡看演出碰上這一位死也不想看見的已婚人士。
賢鈺已經徹底清醒了,只因那聲音太過熟悉。而奕苒風和罄達並不知道是誰,叫的卻是佳人的名字。看看佳人那樣兒,想必又是一攤濫情債。想着想着就生氣,身邊這麼多,還要惹幾個?
奕苒風不顧着躲起來發抖的錦虹杞,也不顧及如昔警惕的眼神,自顧自扭着小腰打開了罪惡之門……
門外站着一人,銀月兒色的長衫,同款的靴。腰上的緞帶可是上等的翠玉,腰彆着一對兒龍空雕花的墜子,左一隻飛龍在天,右一隻鳳飛重生。向上瞧,立領兒的外衫鑲着金邊多稱着幾分身份不同,身姿挺拔是氣宇軒昂。進來門臉誰人不叫,偏把那眼光停在瞭如昔身後的人兒。
“錦虹杞,隨本王回去。”
冷冷一言,若是王尊降旨,不容得反駁,這就是綺羅國的銘王邯清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