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錦虹杞悶聲不吭,支着下巴看着遠處燒黑的宮苑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遂一同坐在樑上,支着側臉,“把我帶來這個地方坐着,不是有話和我說麼?突然的這麼安靜,讓本宮內心不安吶。你不會是在打什麼壞主意,想在這麼高難度的地方把我推倒吧?”
錦虹杞原本想要裝裝深沉的,結果被奕苒風的一席話給徹底擊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眯着笑眼重新打量着咫尺的奕苒風,發現他在月光下更加的白皙誘人,那一雙上挑的嫵媚清眸,水汪汪的看着自己。脣齒紅白,分明是潤澤香溪,舌尖自然的微動都讓她覺得如此撩人……看到此情此景,果是應該怪月亮,能將人映的如此心動。
深深嘆了口氣,撫平自己心中悸動,玩笑似:“這位兄臺,我這是沒有什麼可以吐的了,放過我吧……嘔!”
“好啊,人家可是看你不說話,好心好意的逗你開心,你竟然要吐!找打!”說着,奕苒風可動了手,伸出小拳頭就照着錦虹杞身上掄。誰承想,這拳頭還沒碰到人,由於自己動作太大,身體失去了重心,朝後跌去。嚇得他閉着眼睛,失聲尖叫:“啊”
錦虹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掙扎的小手,往自己懷裡一帶,奕苒風才又終於安定的呆在最高處坐着。只不過……只不過這次坐的地方不一樣了,有些軟軟的,還帶着體溫……
奕苒風悄悄睜開眼,發現自己真的坐在錦虹杞的腿上,瞬間在熟悉的香氣中紅了臉頰,彆扭的扭動身子,“放,放我下去,我坐那邊就可以。”
錦虹杞笑笑,不以爲意的將他扶着,坐在自己身邊。奕苒風坐好,回看了一眼她的雙腿,心中一陣後悔。忍不住瞪了錦虹杞一眼,‘也不說攔我一下!不懂風情,哼。’
“……還,還疼麼?”錦虹杞低頭,不敢去看奕苒風的臉頰。雖然剛剛看了很多次,但一想到他臉上還有些浮腫的地方是自己打的,心中就是責怪和後悔。
奕苒風偷看錦虹杞彆扭的表情,心中一番歡喜。要知道這一句只有三個字的話,對他來說就是她在擔心他的證據。看來進駐她的心並不是沒有可能!想及此,他的脣角漾起純美的絕色,柔柔的身子靠在她的肩頭。感覺到她的僵硬和躲避之時,他便偷笑着扯謊:“嘶,別動,放鬆點,不然臉會痛。”
這句話倒是管用,錦虹杞立刻放鬆了身子,側眼看奕苒風一頭秀髮香波冉冉,尤能看到他脣角得逞的笑意。心中暗歎,‘哎,這男人啊,竟然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即便如此想,但還是沒有動,任由奕苒風倚靠着。
“哎,奕苒風,你不會記恨我一輩子的,對吧?”
吸着她身上的香氣,漸漸的頭也不覺暈沉。看着月兒和星星的模樣,閃爍着,見證者這一時刻他的幸福。此刻的他真的很想讓現在變成永遠,有她陪着自己,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會變得美好。
“嗯。”
“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錦虹杞終於感覺罪惡感離自己
很遠很遠。
在晚風的吹拂下,奕苒風的鳳目緩緩合上,均勻的呼吸聲漸漸清楚。就在他進入甜蜜睡夢中的前一秒,清醒的大腦依然給出了一條明確的答案,這答案足以令錦虹杞抓狂。
“但,我要你永遠記得,你欠我一巴掌。”
錦虹杞懊惱的表情不出藏身,昨兒的一幕幕如電影一般在眼前重現着。
‘我奕苒風不會動手打你,我會讓你記住今天你對我做的。我要讓你一輩子都記住,是你欠我的。這樣,即便是你有了如昔,也不會忘了我。’他如是說。
她到底欠他什麼……她到如今,都不知道爲什麼奕苒風對自己會那麼偏執。
低眼回去,審視着這個倔強的小男人,不禁露出似有似無的弧度。
“新皇登基,衆卿家上前朝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平身。”
“謝主鳳恩”
……
“看來今天的登基上朝很是順利。”賢鈺趴在大殿的柱子後面偷看裡面的情況,發現竟沒有一個人上前反駁。
“是不是佳人你做了什麼?”如昔回身,臉上依舊沒有血色。在宮中調養了近一年,雖然能清醒過來下牀走動,但是卻不能堅持多久。若是久站,額頭上就會滲出一層細汗,任誰看見都會疼惜。
奕苒風經過昨夜好夢恢復了精神,臉上腫起來的地方已經消去,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
“她?哼,她能做什麼,還不就是吩咐我做。”掐着腰,嘴已然厥上了天。似乎這裡面的功勞就數他最大。
“苒風說的對,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動動嘴皮子而已,辛苦的是他和藍衣姐姐。”錦虹杞根本不想和奕苒風搶功,本來嘛,也沒什麼好搶的。又沒有什麼獎勵可覓,便失去了爭取的勁頭。
“喔?”如昔眼神一動,看向遠處正廳的大臣們,審視一番猜到:“若不是家人你利用宮中記載,抓了他們重臣的小辮子,才令他們誰都不敢說話吧?”
錦虹杞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如昔如同看神人一般。伸手拉住他微涼的手,興奮道:“果然是知我者如昔也。你實在是太聰明瞭,我想什麼你都知道。不愧是天才商人如昔啊!……”
“哎喲,這個酸!”奕苒風爲了做到極致,一邊做動作地扇風兒,一邊捏着鼻子避開他們兩人。
如昔莞爾,一朵梨花般淨化心脾。輕輕拍着錦虹杞的手,示意她不要過度喧鬧,給那些大臣看見了不好。
“如今這女皇也登基順利了,佳人咱們是不是該上路了?”賢鈺輕聲問道。
“上路?去哪?”
如昔側眼過去,質問的眼光打量着賢鈺。要知道他可是她的未來夫君,還沒大婚,她哪裡也不能去。就算是結了婚,她也應該會爲了自己,留在青瓷國。再也不需要出去,更不會出去招惹一些個麻煩的男人,讓他心煩。
“額……”
錦虹杞有話不敢說,怕如昔生氣。她確實要走的,不然怎麼能集齊剩下的兩樣寶物呢?不過,就剛剛如昔的問話已經很明白的表示了他的立場,就是說不想讓她再離開他的身邊。很有可能在大婚之後的某一天,用一個名義把賢鈺和奕苒風全部送出宮,再也不能回來騷擾他們的生活。雖然她很想和如昔在一起廝守到老,但是……那個寶藏確實令她心癢癢……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幾人僵持中,大殿上的議事終於完畢。一身鳳袍的賀慶玉蘭顯得尤爲尊貴,頭上頂着的是鳳巒紗帽,鑲嵌着九顆西海珍珠。而她本人也因爲這一身的行頭配件更露霸氣和自信,就連腳下的步子也是沉穩了不少。
“皇上萬歲萬萬歲。”幾人見賀慶玉蘭走下寶座,立刻迎了上去,拜倒。
“平身,自家人就不必拘束。”賀慶玉蘭扶起如昔和佳人,朝他們略微一笑帶過,“朕還要去處理景洛沒有批閱完的摺子,你們若是有事再來御書房見朕吧。”說着,一衆宮女太監跟隨着她的腳步一同離開了幾人的視線。
“佳人,宮中的國庫不是被你燒了,怎麼還有銀子翻修宮苑?”
幾人離開大殿,看見遠處正在修補的宮苑和國庫,來來回回的宮女太監也是絡繹不絕。根本不像是前幾天宮變的模樣。那時賢鈺記得自己把宮中大部分的人都放出了宮門,怎麼現在又像是更多了的樣子。
“啊,這個啊,國庫底下也是有機關的,不過景洛根本沒有發現而已。我是從奕苒風給我的地圖上看來的,頂上還有標註。所以我交代了一下苒風,忘了告訴你了唄。還有,那些宮女太監出了宮沒有地方去,所以都又回來了。哎……一入宮門深四海啊,本想放她們一條生路的。”錦虹杞搖搖頭。
如昔拂過錦虹杞的墨色長髮,好笑道:“聽這話,佳人似乎很是有經驗。”
“我看啊,不是有經驗,而是很有經驗。之前不是在邯驚蟄的皇宮裡……”奕苒風說出的話突然頓住,發現如昔和賢鈺都在看自己,連錦虹杞也是一臉震驚。他這才發覺是自己說漏了嘴,立刻捂着嘴,只見得那眼睛滴溜溜地轉。
如昔上前抓住奕苒風的肩膀,危險地眯着眸,精光閃過,不見一點溫情。
“你是怎麼知道的?嗯?”
要知道站在這裡的人,最不應該知道錦虹杞身世的就應該是奕苒風。而就如昔對佳人的瞭解,她也不可能會笨到把自己原來是邯驚蟄宮中的廢妃這件事告訴任何人。那麼,這就奇怪了,他一個養在深宮之中的男寵,有什麼渠道得知她的身份的呢?
奕苒風心中暗暗叫苦,要不是太過於放鬆警惕,也不會如此輕易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是佳人告訴我的。”奕苒風心中一橫,把燙手的山芋扔給錦虹杞,心裡也沒有底,她會不會幫自己。
“佳人?”如昔不相信的回頭確定,見她一怔,心中多少開始猜測。
(本章完)